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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耳朵 第26章 往事

作者:墨观棋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3-15 16:29:42 来源:文学城

回去的路上,是顾西洲开车,副驾驶上躺着孟斐阳,气氛挺安静的,就只听见他打鼾,像过山车一样,后来顾西洲没忍住噗嗤了,笑声在这个安静的车内特别明显,接着仿佛打开了某种机关,四人都笑了起来。

一轮白月在夜里发出柔和的光,繁星点点,一派祥和。

过了有一会,车子都进入锦绣街了,这鼾声一如既往地……响亮,顾西洲将方向盘扭了一个圈,预计十分钟车子就可以抵达张家院了。

突然从车里传来孟斐阳的几声呜咽,一开始哭声还是低压的,一个五分钟过去,那声音开始大起来,一个成年人,就像小婴儿嚎哭,委屈巴巴的。

顾西洲被吓得一激灵,手都抖了,他试着喊了几声孟斐阳,孟斐阳忘我地痛哭,懵逼,四人都有些懵逼,下午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孟斐阳还激动的邀请几人喝酒,不一会就要酒后畅言了是吧,直接光明正大地偷听也不太地道。

他身子向后探,问后面坐着的杨均之:“还是直接送回去?”

杨均之嗯了声。

几人来到这的时间不算短但也不长,没有熟悉到扒人家的**,但杨均之之前有预感张阿公家里的事,不是那么简单,比如张佳父母呢,闭口不谈是为什么。

路边空旷寂静,路灯上面盘旋着几只飞蛾,密密麻麻的影子像针头,让人看起来揪心,想都拍死。

孟斐阳的哭声越来越大,本就黑的脸现在红的像猴屁股,粗犷的脸部挂着几道鼻涕泪珠,半醒间抹了把鼻涕又把和平日那个和蔼的大男人形象大相径庭,四人在车子上面面相觑。

随后,顾西洲用手拍了拍他的头脑,他没反应,嘴里咕哝几声,实在听不清楚。顾西洲又将头往前面伸了伸,听清楚,知道源头,也能更快解决问题。

“小心他吐你身上。”杨均之隐在黑暗处,慢悠悠补了句,而顾西洲没看到他弯着的嘴角,果然往后退了步,引得杨均之沉沉笑出声。

顾西洲无视身边的孟斐阳,不动声色地往魏涞那里溜了一眼,语气贱兮兮地给杨均之说话:“杨均之,加了那个美女的微信,心情很好啊。”

“你刚才不也在和我发消息要她微信?一会就发你。”

杨均之掀起眼皮,又似不在意状看魏涞一眼,他还以为是很小的眼部动作,其实这么光明正大,魏涞当然察觉得到,她感觉杨均之的语气冷地很,那双眸子在暗黑的空间里也极其不好惹,应该生气了,或者是害羞…

她坐直身子想忽视那抹不自在,没注意到的是移开视线后,身旁人摸摸自己的耳,唇悄悄勾起了,恰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那种诡异气氛消失后,几人用怎么样的方式把孟斐阳拉回卧室,而不惊动张阿公和黄阿婆,几人眼对眼无果。

“我有个注意,”顾西洲打破了平静,杨均之与魏涞同时看向他,顾西洲呵呵一笑:“这么有默契啊。”

“说。”杨钧之吐出一个字。

“打晕,打晕他抗回去。”

杨均之扯扯嘴角笑得毫无感情,“我想把你打晕。”

“你去哄哄他。”

顾西洲冷笑:“你怎么不去?”

“我是这次综艺的副导,你听我的,西洲。”

后来事情是怎么发展的,顾西洲没来得及哄,孟斐阳就吐在车子上了,四人下车,又在扬起风的夜里互相看看,无声的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魏涞看到杨均之打开车门,她转身进了院子,再出来时怀里端着一盆水,厉栀无奈对她摇摇头,“这下想不惊动两位老人都难了。”

“没事,喝酒醉了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

孟斐阳已经下了车子,踉踉跄跄往前跑,东倒西歪,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杨均之和顾西洲拽着他胳膊,害怕他冲倒在前面的台阶。

忽然,孟斐阳身体软下去,跪的姿势爬在地上,鼻子都压变形了,全是灰尘,抱着头哭。

又开始了……

杨均之叹了口气,蹲下去,“斐阳哥,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可能是夜里有风灌进了孟斐阳的脖子骨髓,使他清醒一点,仅仅一点,米粒一般大小。

他继续抽噎,又短暂过了几分钟,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狠狠地用袖子抹了把眼泪,说:“你手里有钱吗,先借给哥两个。”

“要多少?”杨均之继续刚才的动作,继续半蹲在地下,态度很平静。

“你有多少?”

他一顿,坐起来,自顾自地说:“你们好像还没见过张佳父母吧。”

前面站着的顾西洲,后面站着的魏涞,以及蹲在地下的厉栀都意识到了不对劲,今晚的反常也许与接下来说的话有关,他三人走过去,分布的像五子棋,都屏息凝神。

“张佳从记事起,他妈就跑了,谁也不怨,就怨那一个字,”他停止伸出一直手,“命,命是天注定的。”

“…她爸呢?”厉栀小声问。

“死了,上山摔死了。”说这话时,孟斐阳已停止哭泣,眼睛干红,遥望黑夜,陷入回忆,声音镇静的不像刚才那个痛哭的他,但声音是沙哑的。

那个久远刻意被以往的故事也浮出水面。

张家是油纸伞传承人,张佳她爸张久霖自然也要继承,一家子生活简单朴素,张久霖去卖伞的时候对李暮一见钟情,一看她就是外地人,来这旅游的,那天刚好下雨,张久霖鼓足勇气推着车子在雨中结结巴巴喊住问需要不需要油纸伞,李暮觉得这个小麦色皮肤的腼腆男生很可爱,微笑着买下了把伞,问他平常在哪卖伞,张久霖挠了挠头说就在这附近。

李暮沉思点点头,打着伞离去了。

张久霖的邂逅就这样寡淡收尾了,第二天卖伞的时候他萎靡不振地来到昨天卖伞的地方,心里不自禁期待与李暮在见面。李暮是从小巷子里出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圆脸姑娘,她在张久霖的花痴中,轻轻一笑想要给朋友买一把伞。

张久霖还在一片粉红色的泡泡里没回过神,憨憨地摇摇头,说:“姑娘,今天不下雨。”

李暮牵着她朋友说:“不下雨就不能买伞了?你就是这样卖伞的,怪不得生意不好。”

张久霖点头哈腰:“卖的卖的。”

厉栀被吸引住了,牵住魏涞的手,轻轻问:“然后呢?”

孟斐阳因为流泪流的眼神涣散,但吐字清晰:“之后李暮没走,沿街穿巷与张久霖一起卖伞,久而久之两人便好上了,李暮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张久霖,怀孕第一年李暮便怀上了张佳,我师傅和师母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家里又不算富有,他们啊总感觉李暮这个外乡人会跑掉。”

“但生活里不只有爱情,各种鸡毛蒜皮的事在这个时候就出现了。”

油纸伞并不好卖,家里生活拮据,婚后李暮渐渐体会到父母不让她远嫁的良苦用心,但她没后悔过。

晚上张久霖回家,两人在被窝亲热一会,都光着身子,李暮就这样环住他的腰将脸蛋贴在他的胸口,说:“你换个工作好不好?张佳都快吃不起奶粉了。”

张久霖伸出手在她胸前摸了一把,“这不是奶吗?”

“没水,我营养都跟不上,都比以前小了,”张佳咬了一口他的肌肉,嘴角扬着,“你再笑?不许笑。”

孟斐阳继续讲述:“日子一天天过去,矛盾愈演愈烈,李暮觉得油纸伞有我师傅和师母看着就行,想让张久霖出去闯闯事业,日子得继续过下去,没钱寸步难行,她都很长时间没买过化妆品了,脸都耷拉了。张久霖觉得自己年轻不想让他父母再跟着操心,油纸伞可是张家几辈的心血,两口子总是在吵架和好,和好吵架……”

夜寂静深远,白月光将整个镇子的框架勾勒出来,犬在吠,虫在鸣,几人黑黢黢的影子像个石墩立在地下。

这下孟斐阳不再说什么,四人也都懂了。

杨均之瞅着孟斐阳风吹日晒的龟裂皮肤,“想借多少?”

“……两万。”孟斐阳搓搓手,“让你们看笑话了。”

杨均之:“这正常,每个人都有不容易的时候,没有谁比谁更高贵或者更低贱。”

“但这钱花完就没了,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孟师傅,你有没想过李暮说的是对的。”

“我不关心这个,师父和师母年纪越来越大了,张佳后天就要去上海了,这一去很可能被李阿姨留在那里,师父和师母看着很大度,我了解他们,他们啊……伞不好做,生意更不好做,有的时候真不知道怎么坚持下去了,坚持真的有意义吗?”孟斐阳仰望夜空,他难受得几乎要被夜吞噬,话说的都连接不上,想到什么说什么,声音一吹就散。

“张佳愿意去上海吗?”杨均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这事就是她提的,你们别看她天天大大咧咧的,所有的难事她都藏在心里头呢,她什么都懂。”孟斐阳站起来,拍拍屁股的灰尘,“对了,今晚我说得这些事,别告诉他们,他们想继续演,我就继续陪着他们。”

**

“真没想到……”

魏涞铺被褥,回头看了一眼做瑜伽的厉栀,问:“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张家有这么一个故事,怪不得没听见过张阿公和黄阿婆提起儿子和儿媳妇,”厉栀叹了口气,“听完这事心里挺闷的,你说,张久霖和李暮的故事怨他俩谁呢?”

“谁都有点责任,女人的角度,张久霖不是个好丈夫;作为非遗传承人,张久霖很优秀很伟大。”

“世事无常啊,我觉得啊张佳必须得去上……”

嘀嘀嘀。

一声闹铃打断了厉栀想说的话。

魏涞关掉铃声,“时间到了,我要休息了。”

厉栀唏嘘:“你这作风越来越和杨均之像了,真般配。”

“厉栀以后别再他面前提啊,他比我小三岁,有喜欢的人。”魏涞双目凝视天花板,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喜欢你啊。”厉栀拖着长腔。

“正经点,”她试图说服厉栀,也说服自己:“今晚你没看见今天那个服务员送他药啊,还加微信了。”

“看你酸的。”厉栀揶揄的眼神传过来,震得她头皮发麻,瞪了一眼,说:“死的都要被你说活了,睡了。”

“你没感觉杨均之对你不一样吗?”

魏涞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是导师,对我好也是因为我的心理问题,你感觉一个心理咨询师会对病患动情吗?”

“别这么说自己。”

魏涞点点头,“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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