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可以当咒术师吗 第12章 变轨

五条悟的视线在重伤状态的夏油杰和嘴角沾血像是刚偷吃完的莉娅身上来回打转，忙了一天的脑袋几乎快要炸开。

莉娅立马把夏油杰的手撒开起身，“是他同意了我才定下契约的，契约内容是他来高专，我保他最后一口气。”

“因为有人在馋他身子，死了可能会被霸占身体用来干坏事。”

语气在五条悟愈发阴沉的脸色里一点点变弱，难不成猜错了？不是拜托自己救他？莉娅背后发凉顿感大事不妙，准备开溜去找真希他们。

只转了个身就被男人拎住衣服后领，逃跑失败，脑子里响起之前看狗卷玩植物大战僵尸「game over」的音效。

牵扯到还未好全的肩胛骨，女孩整个身子一抖，苦兮兮地喊疼。

“你不要给我装可怜混过去…”五条悟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发现少女身上灰扑扑皱巴巴的衣服背部破损得极为厉害，还有已经干涸的大片血迹。

怪不得他在收拾那个耍绳子的黑人时，心脏抽疼了好几下差点以为要猝死了，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生怕莉娅撑不住一个不小心就被杰弄死。

五条悟放开少女的衣领让她别乱动，狠狠踹了一脚靠坐在地上假装昏迷的挚友，压着火气看对方苦笑着捂住小腿道歉。

绕到女孩的身前仔细打量，确认她已经被忧太治疗好才放下心来。

“真希和忧太他们就在附近，你先过去看看。硝子还要几个小时才回高专，之后去找她再检查一遍。我把这个家伙带走安置好，回头你俩再跟我好好解释。”

目送五条悟扛起夏油杰瞬移离开，莉娅重重松口气赶紧去找真希他们。

解开诅咒的里香变回原来的样子，刚跟忧太告别完即将消失，真希就看到从里香灵魂后面慢腾腾走过来的莉娅。

少女一脸解脱了似的表情，中间还隔着个刚刚消散的灵魂，恍惚间还以为她也要跟着成佛了，真希紧张地冲过去揪着她从头到脚检查了好几遍，“你…还活着对吧？灵魂应该摸不到的吧？”

莉娅郑重点头，“活着呢，身上的伤都好了。”

熊猫也跟着真希跑了过去，断了一截的手臂上露出大团雪白的棉花，注意到莉娅伸手想摸摸又缩了回去，挠了挠脑袋说到时候夜蛾校长可以重新补好。

“大芥？”狗卷的眼里也满是担心，少女被夏油杰掐在手里身体被洞穿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莉娅学着众人平时调侃忧太的样子开起玩笑，“这次多亏了忧太大哥。”

真希、狗卷、熊猫三人纷纷点头同意。

“诶？？”

忧太抓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瞪着她，语气有些崩溃，“莉娅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

回到宿舍想着休息一会，莉娅很快睡了过去。

梦里又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自己，这次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是一个雪白长发，容貌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女人。

“莉娅，妈妈很爱莉娅。”

“爱？”

“对，莉娅现在不明白没有关系，等到时候有了健康的身体，不必再封闭知觉，就能体会到各种各样的情感，爱就是其中之一。”

“还要多久呢？”

“…快了，妈妈向你保证一定会尽快找到解决办法的，一定能让莉娅到外面去看看这个世界。”

“到时候莉娅可以和妈妈一样拥有强大的力量，再也不用依赖血池才能活着…”

然后四周又是一片安静的黑暗。

自己的身体以前是真的很差吧，也许记忆里大段的空缺并不是因为丢失了什么，而是以前也基本上都在沉睡。

就跟之前看的电影一样，故事的时间线从主人公少年时期直接跳到了成年以后，中间只叙述了一些重点事件，其他部分直接略过。

这么一想也不着急把记忆快点拼完了，虽然着急也没用，捡一块算一块吧。

＊

“以上，为咒术总监部对特级诅咒师夏油杰的判决结果。”

会议结束后不久，某个房间里，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额头上有一圈怪异至极的缝合线，审判结果如他所料，夏油杰被五条悟保下了。

不知何时掌握的输出型反转术式、同意绑定「禁止非作战情况下伤害他人」的特级咒物、接受五条悟监管和总监部定期审查…

这是在五条悟几乎掀翻整个会议室之前，总监部那群战战兢兢的废物作出的妥协，以这些微不足道的条件将夏油杰免除死刑，纳入高专系统并进行终生监视。

从百鬼夜行那天五条悟抓到夏油杰却并将其未处死，羂索就意识到计划的锚点发生了改变，事情开始偏离了他预设的轨道。

但得到咒灵操术是捕获天元的必要条件，他必须要弄清楚是哪个锚点出现了问题，及时修正。

＊

莉娅从黑暗中醒来，对着陌生的房间和墙角那只大眼珠子咒灵陷入了沉思。

这气息…是夏油杰的咒灵？

大眼珠子飞快穿过墙消失在了房间，没隔多久，房门就被轻轻敲响，“醒了吗？我刚刚联系悟了，你整理好就到客厅来吧。”

夏油杰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莉娅坐到床边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睡一觉就从宿舍到这来了？而且还跟夏油杰关在一起？

换好衣服走到客厅，沙发上笑眯眯的男人披着头发没穿袈裟，而是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白色长袖。

他的右手，竟然长回来了？平安夜那天他都还不会用反转术式，怎么自己睡一觉的时间他就学会了？

“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奥，这里是悟的私宅，他待会就过来。”夏油杰抬手示意女孩坐下。

“那只大眼珠子呢？”莉娅扫视了周围一圈，没有找到。

“嗯？你说这个？”夏油杰抬手把刚刚的咒灵召出，“只是个小小的传话筒，我共享不了它的视觉，别太在意。”

“下次不要放到我房间，咒灵的味道很熏鼻子。”

夏油杰微微一愣，味道？

“所以你现在还是被悟囚禁起来了？”莉娅拿起桌上的杂志随手翻了两页，里面的女星一个比一个性感，有点奇怪这种东西好像在谁的房间见过类似的。

少女面不改色地翻着那本五条悟拿过来给他“解闷”的杂志，夏油杰想起之前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是大大咧咧地讨论某个性感女星的身材超棒，心里暗暗感叹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当老师这事要不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暂时是吧，悟还在跟高专那边交涉，想要我过去当老师。”

“…是想让你过去做牛做马吧？”

真是熟悉的套路啊…不过，这个人当老师会不会比那个笨蛋靠谱得多啊？

莉娅翻页的手突然停住，开始认真思考夏油杰当老师以后的光景。

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个家伙当老师肯定不会像五条悟那样总是捉弄人，莉娅决定帮学校把这个邪｜教头子挖过来。

“来高专当老师其实也挺好的，你不讨厌高专的人吧，当老师以后也不用总跟鱼龙混杂的猴子们打交道，说不定你的家人也可以到高专…”

“到高专卖命然后迟早有一天死在没完没了的咒灵堆里吗？”夏油杰打断女孩的话，面色微冷。

莉娅把杂志放回桌上，“如果他们不愿意去前线的话，高专里不也有很多后勤人员吗？窗啊辅助监督什么的。”

“无论如何不许打我家人们的主意，让高专撤销对他们的通缉令倒是还可以考虑。”

夏油杰端起桌上的茶杯，目光随着晃动的茶汤浮浮沉沉。

那这就不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了，让五条悟去解决吧。

说起家人啊…莉娅眼眸微垂不再多言，也不知道妈妈现在在哪。

门被猛地推开，白发男人连鞋都没换嗖的一下窜到莉娅身边，“你怎么回事？？睡了足足三天啊！反转术式、输血、我喂你血都没用！”

“果然是喝了杰的血有问题吧？？”

夏油杰按了按紧皱的眉心，“悟你给我去脱鞋，我今天才拖了地。”

莉娅伸手摸了摸男人的白毛，手感怎么没之前好了？随后又说，“失血太多加上力量消耗有点大，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五条悟叹口气瘫进沙发，浑身上下写满了疲惫，有气无力地让莉娅开始交代和夏油杰的契约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束缚差不多吧，但是契约的主导权在我，力量和时间充裕的话我可以付出代价强制和对方签订，不过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就不需要代价了。”

“至于契约内容你也知道了，他来高专帮我解决我应付不了的战斗，作为交换条件，只要我活着他哪怕重伤濒死也能留一口气，但他的生命状态不会影响到我。”

五条悟挑起少女的一缕黑发拢在掌心，“如果契约违背了呢？”

“违背不了哦，在我主动解除之前，会强制执行契约内容的。比如说我遇到解决不了的敌人，判断出自己需要救兵，契约就会强制将他转移到我身边。”

“同样，就算他重伤到反转术式都没办法恢复，只要我活着并且契约还在，他的呼吸、心跳就不会停止。”

“至于他身上那道奇怪的气息，现在已经闻不到了，留下标记的人非常谨慎，其他我就不清楚了。”

莉娅瞥了一眼玩自己头发的男人，总有预感他会故意突然扯一下，抬手先将头发捞了回来。

似绸缎般柔顺光滑的发丝从指间溜走，五条悟突然有点不爽，像只被人抢走心爱玩具的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