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初许久未有的战栗快感,从那对凌乱百米冲刺,目的性极强,听声辨识方向,就是朝这条巷子跑来的脚步声,钻进耳里刹那。
让他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异样,天生异色瞳孔似有若无浮现如血液一般的深红色,转瞬即逝。
紧接着,贺兰初和快速奔跑至巷口的男子目光对上——
来人身高一米八/九左右,约莫二十八岁,有一头发型透着一丝凌乱,又莫名有股讲不出的禁/欲诱惑气息的黑短发,五官英挺深邃,神情充满犀利,一身黑西服打扮…
随即不禁皱眉,因为他很快的,从对方身上闻到一股人类嗅觉闻不出,身为吸血鬼的他,却能闻到的一股——
曾经碰到过的吸血鬼猎人身上,都会有的,那道极为让吸血鬼深感不喜的味道。
虽然对方身上的味道已经变得极淡,甚至隐约揉杂一道他喜欢,也天生没什么抵抗能力的味道。
不过贺兰初依然对这名男子感到不喜欢,鼻子也随那人冲来时,由于他身上味道的缘故,一下子变得痒痒,不自觉的想狂打几个‘过敏’喷嚏。
好在贺兰初最后一刻及时忍住,否则情况就尴尬了。
那人该不会是吸血鬼猎人的后代?
贺兰初念头转瞬即视,不过来不及深思,便立即把焦点拉回被挟持的受害女性,及有毒瘾的混混身上。
原本打算利用吸血鬼能力,迅速救下受害女性,制伏吸毒瘾君子的贺兰初,却在那人毫不迟疑的往他们这边冲来之际。
改由直面那厮,同时采取近距离,速战速决攻势,避免那厮对受害女性的伤害加深。
贺兰初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故意对毒瘾混混使出迷惑行为,让对方一度以为他伸起的拳头,作势挥向他脸。
同时那厮反射性的一缩,以借此避开极可能被挥中的拳头瞬间。
贺兰初立即往毒瘾混混手腕一扳,一股刺痛,像伴随骨头断裂的脆生响传来,剧痛猛地传遍毒瘾混混全身。
手腕似乎硬生被扳断的猛烈痛楚,让他原本拽住、挟持受害女性的手臂,瞬息一松。
趁现在!
贺兰初眼底闪过凌厉,一把将意识濒临模糊,整个人不自觉虚脱无力的受害女性拉过来,作势先把受害女性拉出危险暴风圈。
就在这时,贺兰初身旁有道身影同时靠近,伴随一股他喜欢又不太喜欢,人类嗅觉闻不出,只有吸血鬼才能闻到的味道钻进鼻腔。
眼角余光与那人对上之际,是让贺兰初不喜欢的男子。
两人四目相交——
顷刻间,彼此秒读懂:对方眼底的果决犀利与凌厉,还有速战速决,以免发生什么变故的消息。
弦旭勍一眼就能看出,这名不知为何出现在巷内,也如此凑巧的打算解救无辜受害女性,甚至与王樟打斗,作势制伏对方的娃娃脸青年。
凭借娃娃脸青年应对王樟时的冷静,以及呈现‘投降’姿态,故作局势全在对方掌控中:由王姓嫌疑犯主导一切,他则处于被动状态。
表示不靠近,也希望他别伤害被他挟持的无辜女性,借此降低对方警惕及防御心。
接着又趁王樟因他的迷惑行为,一时分神,以及救人等机智行为看来,娃娃脸青年应该不是普通人的想法,闪过弦旭勍脑海。
下一秒,却又对对方贸然出手行为感到不快。
万一他行为,让王姓嫌疑犯机警察觉,让他瞬间发狂,导致他跟无辜受害女性受伤或死亡,该怎么办!?
弦旭勍眉头深锁,念头一闪而过,深深看了娃娃脸青年一眼后,全部心神摆在王樟身上。
趁王樟在被警方追缉过程中,毒瘾发作,加上又被娃娃脸青年硬生生扳断手腕,简直痛不欲生。
贺兰初见状,一时‘怔住’,异色瞳孔中的凌厉骤消,浮现无辜看着对方,一副十足‘无辜’,压根不懂对方深深朝自己扫一眼的用意是什么。
同时,眼睛眨吧眨吧了下的大白兔子模样。
就连他搀扶那名,整个人瘫软,意识消失,早已昏倒的无辜女性的无血色,惨白的像个萌哒哒的毛爪子,缩了缩。
也恰巧表现出,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时,忍不住的‘紧张’,使得一时之间,像无处安放的小手手,萌感十足的动了动。
直到那人焦点转向毒瘾混混刹那,原本娃娃脸上,那副极具欺骗性的无辜大白兔子模样消失,瞬转冷静,双眸尽是冰冷的盯着毒瘾混混。
剧痛加上浑身犹如被虫子咬,万虫钻心的感受,让王姓嫌疑犯瞬间痛得失神。
而弦旭勍也趁机上前,迅速拽住他,反手让他背对他,以顺利制伏,同时冷冽又端正的低沉磁性嗓音传来米兰达警告。
弦旭勍:“王樟你有权选择沉默,但你说的话……一切具有法律效力。”
贺兰初在对方制伏毒瘾混混过程的同一时间,也立刻将瘫软昏迷的受害女性搀扶到一旁地上,并小心的让她头靠墙边,稍微帮她调整倚靠角度。
随即贺兰初待等确认她整个人不会滑落倒下后,才轻轻放开扶住她的双手,并巧妙与她保持一定绅士的安全距离。
贺兰初凭借医学知识,加上刚刚毒瘾混混卡住她脖子,惊恐害怕等身心状态判断——
这名受害女性应该因为惊吓过度,过度换气,加上又被卡住脖子,一时承受不住强烈情绪反应等压力,一下子昏过去。
贺兰初不禁低语,“话虽如此,这位女性仍必须赶紧就医,进一步检查清楚脖子等伤势;突然被那厮硬生拖进巷内,势必造成她极大的心理创伤,得让医生诊治才行。”
与此同时,弦旭勍将毒瘾发作,全身不断抽搐,仿佛被疼痛缠身,像条煮熟的红虾蜷缩在地的王樟,不容他抵抗,拒绝,挣脱与挣扎。
也在他因为毒瘾,瞬间爆发,令人无法预测的强大蛮力出现之前,硬生生将他拉到一旁有铁栏杆地方。
并拿出手铐,一手铐住他双手之一完好的手腕,接着手铐一端,则咔咂、哐当齐响,手铐直接被铐在铁栏杆上。
弦旭勍随即确认手铐是否紧实,会不会有松脱或不牢靠等不安全问题出现,一通拉拽过后,答案确认无问题。
手铐牢牢将王樟与铁栏杆铐到一起后,澈底杜绝这厮逃逸的任何可能性…
除非这家伙能狠得下心,硬生折断自己手指,借以挣脱手铐箝制——
当然,前提是,另一只被那名娃娃脸青年看似轻而易举,像在扳一支经过削皮,方便就口啃食的甘蔗般,轻松扳断的手腕,能恢复正常,才有可能做出上述挣脱动作。
或者使出工具,将手铐切断,王樟才可能得以顺利逃脱。
以上肯定通通不会发生,他也绝不可能让它发生。
王樟最后下场,势必被警方带回警局侦讯,他们刑警大队一定要从他口中,敲出更多与毒品案相关的线索。
弦旭勍眼底闪过坚定。
王樟这条与贩毒有关的线,他们已经追踪好几个月,好不容易查到,属于共犯的王姓嫌疑犯不小心露出破绽。
他们刑警大队,立即动员所有人,势必要逮住这名贩毒的吸毒犯……
弦旭勍目光看向蹲在那名无辜受害女性前方不远处,一脸正经认真思索什么的娃娃脸青年时,眉头不禁一挑。
弦旭勍先是打一通电话,让下属小刘与几名刑警大队的队员,与其他支/援警员,能直接过来分岔巷子这里,和他会合。
因为他已经在这里,顺利逮到毒品案的共犯王姓嫌疑犯。
弦旭勍:“除了过来支/援外,这里必须来一辆救护车,有一名女性遭受王姓嫌疑犯挟持,在获救后,陷入昏迷。”
“是,弦队!”
小刘铿锵有力的声音,随弦旭勍通话结束后,从手机一端消失。
接着,弦旭勍原先面对王樟那名吸毒犯时,带有厉色、严酷,是非分明,对待不法犯罪份子,绝对零容忍的俊脸,在看向娃娃脸青年时,神情逐渐缓和。
当然依然保持一种看似严厉,又有点面无表情的模样。
随即弦旭勍像被磁铁吸引般,不由自主的主动走向对方——
一方面是要查看那名女子伤势,另一方面,则要针对娃娃脸青年刚才他直接与恶徒对上,想凭借一个人力量救人的行为。
不仅能力有限,也非常鲁莽,更不顾自己或受害女性的人身安全等情况,他必须对他进行小小批评一下。
否则他要是来晚一步,年龄看来不大,最多二十三、四岁,一副细胳膊细腿的,他怎么可能打得过,因为毒瘾发作,进而猛烈迸出强大,不似常人力量的王樟!?
“喂,娃娃脸青年…”
贺兰初早在弦旭勍视线看来,就有所注意,直到对方迳自往这边走,最后在他身旁停下,伴随叫他的嗓音钻进耳里时,鼻子瞬间变得痒痒,如‘过敏’想打喷嚏的反应,费了好大的劲,才好不容易压下来。
“没错就是你。”
贺兰初忍不住揉揉发痒的鼻子,假装一副人畜无害的听到对方叫他的声音时,下意识抬头看他的无辜大白兔子模样。
“警察蜀黍你叫我?”
弦旭勍原本作势针对青年方才一连串硬逞英雄,不顾自身及受害女性/安危等行为,打算对他口头批评教育的话,一到了嘴边。
就在娃娃脸青年刚抬头看向自己刹那,那对红通通如兔子眼的双眸,不禁让他一瞬间讲不出话,同时眼底也不由得愣住。
哭了?难不成他被他身为刑警队长,不自觉散发的慑人气场,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