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河安心的在他宽阔的背上睡着了,醒后身体在慢慢恢复,可附近都是大山,他被下了药,身体跟瘫痪了似的,又从来没有出过韩府,就算有力气也走不出这大山,下场还是会被野狼吃掉,他努力的黏着他。
“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啊?”韩星河醒后试图与他套近乎。
男人不为所动:“可以自己走了?”
韩星河抱紧他的脖颈不肯下来:“还不行,我没有鞋,腿还没有力气。”
男人背着他继续走。
“恩人,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镇上没有野狼。”
“啊?可是我连衣服都没有耶,镇上会有很多人吧。”
确实,他身上只有一件宽大的外衣,虽然天气才刚入秋,只有夜晚会冷一点,和那个人一直贴在一起才不觉得冷。因为是在大山里才觉得这样穿没什么,可人一旦多起来他就有些害怕了。
“衣服鞋子都要到镇上去买。”
“你帮我买吗?”
男人顿了下:“嗯。”
韩星河开心的笑了,他要去帮他买。
去最近的镇上还要走一夜,快天黑时,男人找了块地方准备等明早再走。
韩星河被他放在空地上,等着男人去捡柴回来生火,还顺带捡了些果子回来。
男人递给他一个又大又红的,就坐到了对面去。
韩星河歪歪嘴道:“可以坐我旁边嘛,腰也没有力气,想靠着你。”
男人不为所动,几口吃掉小果子。无奈,韩星河只好撑着自己挪过去,他靠在男人肩上吃着果子,道:“恩人,真的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我不是你的恩人,我是按命行事。”
韩星河抬眼看他:“现在带我走也是听命行事?”他知道不是。
男人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说:“你不能因为我死,上面要你活着。”
“呵,”韩星河冷笑一声,上面的意思不就是太子的意思,太子留他一命无非就是等他知错,杀光他的家人是想告诉他,他没有靠山了,快去依靠他,没有他就活不下去,只有太子殿下这个高贵的身份能帮他,太子一贯喜欢这些。
太子不可能公开他的身份,面前的男人可能只知道太子不要他死,但不知道不能帮他,现在救他等于在破坏太子的计划,与太子为敌。
上面下达过命令,只留韩府的公子活着,完成任务后马上散去,不能留下足迹,接下来就由官府办事……男人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后面的事本应该都由官府的人来办,是他擅自插手,当时他确实有一瞬间心软了。
韩星河躺在他肩上渐渐睡着,男人半迷着眼背靠树干,半响,在他身上搭了一件衣服。
山里蚊虫实在多,似乎都发现山里来了个好吃的食物,匆匆奔赴而来。他的皮肤敏感,一碰就红,雪白的肌肤上没一会就起了大片的红疹,十分难受。
男人找来草药为他驱赶蚊虫,才有所缓解,枕着他的腿再次睡去。男人一夜未眠,守夜到天亮,等他醒来时,男人已经背着他走了一段路了。
“哇,我怎么睡不醒了,以前都不这样。”韩星河揉揉眼睛。
见男人不回他,他又说:“你累不累啊?我自己走吧。”
男人这才回他:“你没穿鞋,快到了。”
韩星河开心地拍了拍他,等快到镇上时,附近路过的人也越来越多,都以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韩星河很不适应。男人找了个没人的地让他躲着,他去买衣服来。等了一会男人带着衣服和半只烤鸭回来了。
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把最好吃的鸭腿啃光了,还满意的嘬了嘬手,问男人为什么不一起吃,可男人一心只想让他把衣服快点穿上。
帮他穿好后,终于可以好好吃烤鸭了,男人没吃,全让他吃了去。
“真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第一次。”韩星河舔舔嘴唇。
“第一次吃烤鸭?”男人问。
韩星河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第一次吃你买的,第一次在大街上吃饭。”这是他第一次出来,什么都是自由的。
男人嗯了声:“走吧。”
“去哪里?”
男人沉了声音:“去看一下大夫。”他身上全是异常的红疹,一看就是生病了。
韩星河开心地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虽然十分的慢,但男人有在等他。
路过一块告示牌时,他瞟了眼告示,低下头又瞟了一眼男人,小声嘀咕道:“那上面画的好像是我,居然值黄金百两。”
男人一路上都没说话,他们一起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里面的仆人为他安排了一缸药浴,跟以前他泡得一样,没一会红疹就消了大半。
他泡在药浴里低头有些不敢想,还没在进门时他就闻到这股药味儿了,是他从小泡到大的药方。
谁会出得起这么昂贵的药材?这家院子的主人一定很有钱,是商人还是官员?但很有可能是太子的人,天下很少有人不是他的追随者。会有人认出来他就是那个悬赏令上的人吗?被抓住了会怎么样?他光想想都有些颤抖,他只想让男人快点带走他,红疹不难受了,一点也不难受。
他这样想着,从浴桶里快速出来,赶紧换上自己的衣服,推门出去……门为什么打不开了?
门被外面锁上了,韩星河使劲踹了几脚,刚泡了药浴的他力气并不大,他瘫坐在地上,害怕得颤抖,心里非常的惊恐。
为什么锁他?是认出他了吗?他没见过几个人,应该不会这么快把他锁起来的,他们的家主是谁?男人还会来救他吗?
不会的……不会的……
“大夫这边请。”外面传来人声。
韩星河快速靠在门边,待外面的人开门时他迅速钻孔冲了出去。可惜外面还有四个男丁,他们手腕比他脖子还粗,一把抓过跑出去的韩星河,将他押进房间按在床上,他无论怎么奋力挣扎在他们眼里这点力气连女的都不如。
他的四肢被稳稳的按在床上,被称为大夫的人打开了针袋,看着他拿出熟悉的又细又长的银针后,他瞬间明白过来,家主一开始就知道是他,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不要,不要。”韩星河苦苦哀求,但针还是扎了下来。
扎针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时辰才结束,大夫也是满头大汗,这针法耗功力,不是一般人能施得起得,他也是被迫上阵。
这针法加上药浴可以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如同瘫痪了一样任人摆布,控制不了四肢如同被斩断手脚,这是太子为他设计的,方便让他听话的办法。常年施针也会让本来可以长成强壮男人的身体变成肌肉量极少的废人。
四个男丁放开他,韩星河躺在床上已经一动也不能动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他的手和脚用红绳绑在床的四角,嘴也用红绳封紧,看上去并不像真的为了防止逃跑,更像一种装饰品似的。
全部人退出去,锁好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就跟以前多少个日日夜夜一样,泡完药浴扎针灸,再被锁在房间里只为等一人光临。
他身上的衣裳已经凌乱,裙摆到了大月退根那儿,他想整理,可一点也不能动弹,全身瘫痪的感觉非常难受。房间里点了好闻的香,韩星河却一点都睡不着,尽管很累也不敢睡,他死死盯住门口,直到他的眼睛开始模糊,才进来一人。
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从那人在他胸膛前上下摩挲的手去判断,非常粗糙,不是太子……太子不会迷晕他,他会享受他醒着的过程,想要迷晕他的定是其他人。
是谁?
就这样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