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之花神 第15章 承诺

塔耳塔洛斯深锁眉头，他一点也不希望自己被厄洛斯的力量所影响。不过，他很快想起，在卡俄斯向他交托曼珠沙华的那场对话中，曾经说过，曼珠沙华是他让花田孕育一个足以配得上深渊之神的宁芙，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卡俄斯希望的就是为自己找到一个另一半。至于后来的，都只是意外。

意识到这一点的塔耳塔洛斯很快就不那么纠结了，因为，曼珠沙华无论身份还是能力，都足以堵上其他三位初代神灵的嘴。于是，厄瑞玻斯便发现了塔耳塔洛斯在皱眉许久之后便松开了眉头，这让黑暗之神觉得意外，但很快地，塔耳塔洛斯向他询问的这些问题似乎都有些奇怪。让他想到了一个曾经被他、尼克斯、盖亚戏称为“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件——塔耳塔洛斯爱上一个生灵。黑暗之神此时还有些侥幸，安慰自己说也许这只是塔耳塔洛斯感到好奇罢了。

“那么，盖亚和乌拉诺斯的长子叫什么名字？”塔耳塔洛斯在松开眉头之后问道。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你又不打算去参加那个聚会……”厄瑞玻斯对塔耳塔洛斯突然地向自己询问了这个问题，感到奇怪。

“谁给你说我不去的？”塔耳塔洛斯睨了一眼黑暗之神。

“什么？！你居然要去参加？”平日里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厄瑞玻斯对塔耳塔洛斯的这话感到惊讶，然后半是打趣半是提醒地说道，“为什么？可是因为盖亚？塔耳塔洛斯，你可不能这么不公平，当年我与尼克斯的长子埃忒尔出生时，你都没有来参加过聚会，这个例一开，以后我们可都要请你的。到时候，你再不来可就说不过去了。”

的确如此，塔耳塔洛斯虽说一直地位超然，但他生性不喜欢热闹。如果因为一次的好奇就开了参加聚会的例，那么未来每次都不参加的话毕竟不好。

“这你不用担心，我有别的理由。”塔耳塔洛斯知道厄瑞玻斯是在为他提醒，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初步计划。

“那好吧，你有数就行了。盖亚和乌拉诺斯的长子叫科俄斯……”

“好的，那就这样吧。”塔耳塔洛斯知道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信息之后，就直接打断了厄瑞玻斯还没说完的话，然后截断了与厄瑞玻斯的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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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域，暗夜神殿

尼克斯刚从外面回来，她刚刚执行完自己的职责，然而一回来就看到丈夫正在神殿里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尼克斯问道。

“尼尼，你回来了啊？”厄瑞玻斯说道，“今天工作怎么样？还好么？”

“一切都好。倒是你，刚才怎么那个表情？”尼克斯坐到厄瑞玻斯对面问道。

“塔耳塔洛斯刚才联系我了，他问了一些很……呃，有些不像他会问的问题。然后，他似乎想要去参加大地上的那个聚会。”厄瑞玻斯纠结极了。

“咦？塔耳塔洛斯居然想要去参加盖亚与乌拉诺斯的长子的庆祝会？厄瑞，是你会错意了，还是我幻听了？”尼克斯也是一脸诧异。

“你看，你也觉得挺怪的，对吧？”厄瑞玻斯说道。

“当然，厄瑞，塔耳塔洛斯一向不太喜欢盖亚的作派，不是吗？这次居然破天荒地对你说他要去大地上的那个聚会，这怎么听怎么不现实。不会是小科俄斯的神格和深渊有什么关系吧？”尼克斯猜测道。

“这个，你没有问过盖亚么？”厄瑞玻斯看了一眼妻子，然后他摇摇头，道，“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是这个原因。我反倒觉得，塔耳塔洛斯或许会给我们带来一个惊喜。”

“就如你常常说的：我们从来就不曾弄懂过塔耳塔洛斯。”尼克斯对丈夫的话不置可否，她耸肩说道，“对此，我们还是什么都不要做比较好，天知道塔耳塔洛斯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们自己要把孩子们全都带去么？”

“当然了，乌拉诺斯和盖亚的第一个孩子，这可是个大事啊。”看尼克斯对此已经兴趣不大，厄瑞玻斯也不再说塔耳塔洛斯的事，而是顺着妻子的话说下去。至于塔耳塔洛斯到时候要怎么做，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他和尼克斯这一脉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看热闹。

“好的，就听你的了，我回头就通知孩子们，让他们全部都不要错过。”尼克斯说道。

“等等，卡尔那孩子还是不要去比较好，那孩子是破坏毁灭神，去了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毁了聚会事小，因此而为我们招来盖亚和乌拉诺斯的怨气就不好了。”厄瑞玻斯突然想起了这个，于是对妻子交待道。

“好的，我不去通知卡尔。还是厄瑞你考虑周到。”尼克斯对丈夫的说法很是认同。

可是，他们俩此时并不知道，在他们现有的子女中，不仅仅只有破坏毁灭神卡尔会造成破坏。在他们的子女中，卡尔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连神的命运都能够洞察的、此时还年轻耿直的克罗托、拉克西斯和阿特洛波斯三个女孩所组成的“莫伊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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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

塔耳塔洛斯断开了和厄瑞玻斯的联系之后，就开始寻找卡俄斯留给自己的关于如何对待爱人这知识来。塔耳塔洛斯已经存在得太久，而且他平日的生活单调而无趣，所以，卡俄斯留给他的能力当中，被他常常使用的，自然他会记得；但是其他的方面，比如关于情感、关于待人接物的方式，他就很生疏、甚至几乎遗忘了。要不是这段时间曼珠沙华在深渊里陪着他，塔耳塔洛斯甚至可能连交流都不会了。

他现在需要找到那些关于爱的本能和原始的“生而知之”。很快地，他了解到，世上的每个生灵都会对特定的同类自主地产生爱-欲。这并不是厄洛斯的力量，而是一种本能，厄洛斯只是这种本能所支撑的神灵。所以，塔耳塔洛斯明白了自己会爱上曼珠沙华并不是因为厄洛斯的影响，而是曼珠沙华就是属于自己的、特定的那个同类。当他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心中十分欢喜，他想，卡俄斯为自己创造了曼珠沙华，又让自己教导曼珠沙华，这样说起来，卡俄斯是会祝福自己和曼珠沙华的感情的。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该对曼珠沙华有所表示，他继续找回自己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在他终于明白了该怎么做时，又想起曼珠沙华年岁尚小，又还未融合神格。于是，他有些担心精灵的想法。苦思冥想了许久，终于，一个绝妙的计划出现在塔耳塔洛斯的脑海中。

于是，他很快找到了在那个可以看到花田的房间里独自发呆的红衣精灵。

“曼曼。”塔耳塔洛斯走进房间，在看到精灵时，心里不可遏制地生出爱意来，他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会爱上精灵，所以，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爱意。

“塔尔，怎么了？是又要出去工作了么？”精灵抬眼，有些疑惑。

“不是，有点私事想要问你，你可以和我来一下么？”塔耳塔洛斯说道。

“当然。”曼珠沙华温和地微笑着，他对这个混身都透着孤寂的深渊之神向来都不舍得拒绝。

曼珠沙华对这个黑衣神灵的感情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危险的依恋，他对此有些迷茫也有些害怕。塔耳塔洛斯的身份是那般高贵，又怎会在意他这样能力低微的精灵呢？他会愿意教导自己、保护自己，不过是因为父神的交待罢了。曼珠沙华心中始终记得，那日破坏毁灭神说的那一句：“你不是神祗。”是啊，神和精灵始终是不同的，不是吗？曼珠沙华永远也难以忘记破坏毁灭神对自己露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难以忘记那个年轻的神祗用让自己无法反抗的神力对自己的摧残。虽然，他坚信塔耳塔洛斯和破坏毁灭神是不同的，但是，他仍旧害怕有一天因为这样不当的感情，让自己在塔耳塔洛斯的脸上看到鄙夷。

塔耳塔洛斯向精灵伸手，等着曼珠沙华伸手搭上。他和精灵一向如此，他曾经一度疑惑自己为什么在精灵把手搭上自己的手时感到一丝开心，而在明白自己对精灵的爱意之后的现在，塔耳塔洛斯明白，这就是爱的表现。当精灵如同往日一样将手放进自己的掌中，塔耳塔洛斯有些情不自禁地将这只手握紧。唇边微微勾起一丝弧度，道：“走吧？”

“嗯，好。”曼珠沙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塔耳塔洛斯看上去那么高兴，但只要塔耳塔洛斯高兴，他便高兴了。

塔耳塔洛斯就这样拉着精灵来到了神殿的最高处，这是一个塔楼，四面没有墙体，只有四根柱子支持着穹顶，柱子之间有到他们腰部的石质围栏。这里几乎可以看到整个深渊——一望无际的平川，没有任何生气。

“曼曼，这就是深渊，也就是我。”塔耳塔洛斯说道，“除了职责，我一无所有。”

“塔尔……”曼珠沙华为塔耳塔洛斯感到伤心。

“没有任何生灵愿意来到这里长期生活。所有的神明也都嫌弃着这里。”塔耳塔洛斯平静地说道。

“我……”我不嫌弃的，塔尔，可我没有资格这么说。

“曼曼，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在这里陪伴我这么长时间的生灵。所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塔耳塔洛斯转过头看着红衣精灵。

“什么？”曼珠沙华看着黑发神灵对自己的温和态度，心中泛起一丝羞涩。

“你是否愿意成为深渊的一份子，一直陪伴我，一直帮助我，一直保护我，直到时间的尽头？”塔耳塔洛斯伸手撩起曼珠沙华垂落在胸前的发丝，放于自己的鼻间嗅着，他可以闻到属于曼珠沙华的味道，这味道真令他眷恋。他看着曼珠沙华，眼中满是期待和鼓励。

“我愿意！”塔尔，我愿意愿意成为深渊的一份子，一直陪伴你，一直帮助你，一直保护你，一直……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精灵许下了自己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