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永远 第15章 小羊的秘密

看了一会春晚，两位长辈熬不住就早早回了卧室，程福乐越了同学也出去了。

对话框里的内容写写删删，因为时间久不触碰手机屏幕，手机自动息了屏。还在犹豫要不要约他时，弹出消息提示。

备注小羊同学发了条消息：要不要一起跨年？

刚看完没等她做出回复，消息就又弹了出来。

小羊同学：我在楼下，不想下楼的话，能不能隔着窗户看我一眼呢？

她迅速起身走向阳台，楼下的人刚好也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程然之率先撇过头去，转身穿好鞋子飞速的跑下楼。

季漾笑着朝她招手：“除夕快乐，橙子同学！”

“除夕快乐！”程然之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向他回应道。

“冷吗？”季漾快步跑过去，关切道“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会下雪。”

程然之摇了摇头，看向他被冻的通红的耳朵，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来很久了？”

一下子就被猜中，季漾迟疑的摇了摇头，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磕磕巴巴的解释：“害怕太唐突了，没敢和你说…”

“后来为什么敢说了。”程然之好像看到猎物的猎人，带了些玩味的意思含笑看着她。

被这么一盯季漾感觉自己浑身发热，脸更是红的能滴出血来，他不好意思的把头埋进了衣领里面，思考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似是想到了完美的答案，他探出脑袋歪着头看她：“等零点，烟花绽放我就告诉你。”

程然之看了眼时间，点了点头这会已经十一点半了，时间不会太久自己本来就想和他一起跨年，也就答应了。

小区里多数还亮着灯，还有三五成群的小孩在楼下放着烟花，大家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里，两人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远方的天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正如季漾所说的，天空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雪花。

“下雪了！”

“快看，下雪了！”

远处不知道谁先激动的吼了一嗓子，不约而同的都抬头去看天上飘下来的雪花。

程然之伸手接了一片，手上的温度渐渐温暖了它，化作了一滴小水珠，风轻轻吹过就没吹散了，就好像不似存在一样，无人在意。

“我要开始说了，”看她收回手，季漾清了清嗓子。

“嗯？”

显然程然之还没反应过来他要说什么，只听少年的声音伴着树叶落地的沙沙声传进耳朵，像是在哄小孩睡觉的摇篮曲。

“从前，有只小羊，拖延症特别严重，什么事情都要等最后一刻才开始解决。在别的小动物都在为度过寒冷的冬天筹备粮食时，小羊整天乐乐呵呵的没有一点要开始准备屯粮的打算。”

季漾盯着看不到尽头的远方，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别的小动物都替他着急，一个个劝说他‘屯粮过冬马虎不得’，小羊非凡没听进去还嘲笑别人担心太多。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在去理会他，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寒冷的冬天也悄然而至。

那年的冬天太过寒冷，大家依靠着秋收囤的粮过日。小羊因为他的拖延症，只潦草准备了一点粮食。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小羊本就稀少的粮食被吃的所剩无几，没有食物吃的小羊不得不外出寻找食物。

找了许久都一无所获的小羊，决定远路返回，至于食物他老毛病又犯了，想着家里还有一点应该还能在挺些时间。这样一盘算立刻掉头就往回家的方向赶。

一路上小羊都没有任何收获，回到家看到自己的侃侃能挺过两天的食物，小羊后悔莫及。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小羊家里一点食物也没有了。这让他不得不再次出去寻找食物，找了很久很久，久到小羊以为要冷死在外面时，奇迹出现了，奇迹给了他足够度过这个冬天的食物，什么也没说的就离开了。

小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摆脱这个讨人厌的拖延症。

在小羊的努力下终于摆脱掉讨人厌的拖延症，其他小动物看到他的改变纷纷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话落季漾扭头看身边的程然之：“故事讲完了，你猜猜看小羊的秘密是什么。”

听着着无厘头的话，程然之头上是大大的问号：“首先你故事想要表达的点没有说出来，故事整体太过潦草，‘奇迹’是指那个方面，是人还是‘神’也没有表达清楚……”

“求求你，能不能先不要说了…没等她说完，季漾羞红了脸把头埋进衣领里面，这次埋的更深了。

看着他露在外面红透的耳尖，程然之抿嘴没在说话，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方知有只说让他编个故事把他想说的话加进去。却忘了他是个理科生，想玩文字搞浪漫，结果还没等漫，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能把故事编成这样已经是他季漾最大程度的成功了，写作本来就是他一大雷点，在脑子里酝酿许久好不容易找到时机说出来，结果出了这么大个洋相出来。

现在的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顺便打开自己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怎么就能轻易相信方知有说的话呢。

其实方知有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在季漾这里就是先别出发，因为不管咋样季漾碰上正经事总能搞砸。

好一会，等季漾缓了过来，小声的为自己辩解道：“我听他们说，讲故事就是要留点悬念才能引起读者兴趣，才会发生接下来的故事…”

他的声音越说越没底气。

程然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你是想用一个小故事，回答我刚刚问你的问题吗？”

他点了点头。

“你在问一遍我。”

季漾愣了片刻，有些不解。

“故事讲的很棒，我们回到刚刚讲完的时候，重新提问我一下。”程然之解释道。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季漾只好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你能猜猜看小羊秘密是什么吗。”

“奇迹！”程然之不假思索道。

看出他的不解，程然之以她的视角送上了解析：“因为是奇迹的出现，小羊才有想要摆脱拖延症的行动啊，所以小羊的秘密是奇迹！”

虽然不太明白他故事里重点想要表达的东西，但她好像歪打正着的猜对了他故事想要对她表达的话语。

小羊的秘密是奇迹。

季漾的秘密是程然之。

闻言季漾看着少女骄傲的神色，呆呆的点了点头。

没等程然之问出为什么，绚丽的烟花在头顶炸开。

来不及思考，程然之的视线被绚丽夺目的烟花吸引，季漾看着她小声的说出了为什么。

“因为小羊的秘密是喜欢奇迹。”

就像季漾喜欢程然之一样。

小羊的故事很简单，小羊有拖延症谁来劝说都没用，就算因为自己的拖延导致自己的食物不足于支撑自己度过寒冷的冬天，他也没想过要摆脱拖延症。

可当奇迹的出现，他才暗暗下定决心要改变。

不是因为奇迹给了他食物，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小羊喜欢上了奇迹。

莫名其妙，毫无头绪，无迹可寻的一眼沦陷。

像是季漾在那个冬天，遇到程然之一样，他试做她为奇迹，因为她是他平淡生活里的光亮，是上天给他的奇迹。

季漾上高中之前像个小刺猬一样，不管是谁只要碰他就炸毛，像是画地为牢一般把自己困在自己给自己搭建的一方小天地里。

初中以前的季漾是被寄养在舅舅家的。季父季母忙于工作，季漾又是个调皮的，夫妻二人实在分不出太多精力来同时管教两个孩子。

舅舅家刚好有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哥哥，他仗着自己比季漾大几岁个子比他高一下，就处处欺负他，身高和力量上的悬殊让年幼的季漾很怕他。

大人们不知道是为什么，只知道他怕他这个哥哥，在哥哥面前可以老实一点，于是他就成为了别人口中‘爸妈不要的小孩’。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虽然舅舅舅妈对他不错，但是这个哥哥没少在背地里给他使绊子，不在父母身边的小孩都比同龄人要懂事许多。

不想父母担心，很多次的委屈都压在了自己心底。升上初中只好才回到父母身边上学，小学被打压的日子太久，精神很难集中，到了初中情况更加严重，学习更是一落千丈。

季父季母无心管教，只觉头大，这一度让季漾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更是放弃自己。

能考上高中是因为，季嫣承诺只要考上高中就答应他一个无厘头的要求，这次少加用心的学了些时日，最后擦着线进入了高中。

高一刚开学季嫣不忍看他这样，逼着他学了些时日，看他的进步季嫣很是欣慰。

被拉去赶年会，命运的齿轮指向了他，程然之的出现让他知道自己要成为更好的自己才可以和他肩并肩。

后来就像他故事里所说的，小羊凭着自己的努力克服了拖延症，他也成功的和那个人人看不上的季漾说了再见。

故事并不晦涩难懂，只是他不会表达自己，明明只差那么一点点故事就可以完整的和她讲完……

雪还在不停的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早上还要早起，两人看完烟花就道了别。

季漾一个人走在冷清的大街上，脑子里全是刚刚的画面，

似乎想说的都说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季漾，你怎么这么莫名其妙啊……”

时间越来越晚，两人都冷的在原地打颤，实在受不了两人都依依不舍的道了别，转身的瞬间再次听到了她的心声。

“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热情，莫名其妙的对我…又所有人都好……季漾你是笨蛋啊”

听着她‘吐槽’的话语，季漾停下脚步愣了片刻，又转过身看到她上楼的身影，垂眸看着脚边的积雪，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你才是笨蛋，哪里来的那么多莫名其妙啊…”

季漾你就是个大傻子，为什么那句‘喜欢’就是说不出口啊。

回家的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空荡的马路上留下的是热闹过后残余烟花爆竹，季漾忍不住小声吐槽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