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助我当文豪 第21章 南安12——后秦高光

姚显背过脸去，他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悲伤，或许是因为姚苌那句：“为父其实最喜欢你。”

他或许也会对姚兴和姚崇这么说。姚苌七子，姚家人口众多，每个人其实能分到的爱也就那么一点点，那一点点爱还夹杂着政治和战争，但是姚显宁愿相信，姚苌说的喜欢是真的。

姚显自己胆子不足，于是带着狄兰和姚邕去送毛皇后上路。时至五月，姚苌把军政大权正式交给了姚兴，并派遣姚崇和姚硕德跟苻登抢收麦子，充作军粮。相比较而言，姚显的活儿没什么技术难度。

姚显把水盆放在毛皇后和苻尚苻弁跟前：“父亲命我杀你祭旗，你们要不要梳洗一番。”

毕竟是天潢贵胄，姚显说话还是相当客气。在心里，贾谊真心觉得毛秋晴比她身边那俩龟孙强到没边，苻弁和苻尚估计也不是毛秋晴亲生的。贾谊知道毛皇后凛然不可侵犯，也不可能委曲求全，甚至想直接忽略掉这些程序，他对狄兰说：“直接送他们上路。”姚显不想面对毛皇后，她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女性对另一个女性的绞杀。

他麻木地看毛皇后无动于衷，苻弁和苻尚大骂不止，他们太久没喝水没睡觉，顶着个黑眼圈看起来可怜极了。

看守的几个军士相视一笑，对姚显他们说：“公子，这些不劳公子动手，直接交给属下们就行。”

姚显不可能不猜出他们的心思，姚显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父亲逼着我送他们上路，我这也没办法，请哥儿几个喝酒，还是现在就动手吧。”

闻言，毛皇后抬头，虽然憔悴却难掩美丽，她诧异地说：“谢谢。”她声音很轻，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钝刀慢慢地磨着姚显的心，远比左臂隐隐作痛的伤口疼上百倍。

姚苌准备午休，姚崇已经奉命去往清水，姚苌和大军在安定驻扎。他自觉精神渐短，把军中机要都甩给了姚兴。姚苌让姚显和姚邕陪在身边，难得准备摸摸鱼。姚邕很怕他，见到老爹跟老鼠见到猫一样，他躲在姚显身后，怕姚苌问他。

姚苌道：“老六啊，等你回长安了想干什么？”

姚邕结结巴巴地说：“不干什么。”

姚显替姚邕说：“邕儿喜欢音乐，等回长安了，请父亲赏给邕儿一座乐坊吧。”

姚苌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回长安，他听到姚显这么说，心里真的想了一下回长安如何快乐，倒真的有几分神往，他不用屈居任何人之下，哥哥姚襄早死，苻坚死了，苻登一死，西北还有谁能与他争锋？

万人之上的位置啊。

姚苌突然有几分伤感，他白了老五一眼：“仗还没打完，你就开始替人论功请赏了，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姚显乖觉：“自然是父亲长命百岁，带我们打过淮水，把司马氏手下那些厉害的史官，文官给捉过来，当我的门客！”

对不起对不起，贾谊应该是东晋党！反正姚苌都要死了，跑火车哄哄应该也无妨。姚苌感慨地说：“你们母亲信佛，兴儿嵩儿信佛信儒，老三老四是武夫不论，你跟玉衡也喜欢这些，看来我羌族还是输给汉人一头，要不然怎么让你们一个个的都这般痴迷！”

姚显道：“父亲不是也常常吟诵《蒿里行》，《苦寒行》么？”

“近百年来，再无如曹公一般的英雄！我比不得曹公，你们也比不得魏文陈思。”

“兄弟阋墙，比不上也罢了。”听姚显的回答，姚苌点头道：“兄弟齐心，比什么都强，你们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

姚苌说：“除了你大哥成过亲，你们跟我行军，谁也没个正经老婆，等我回去了，马上就给你们兄弟们议亲，我们姚家人口多，不能断到你们这里。”姚显跟姚苌对话本来谈吐自若，听到这句话反而被吓到了，他可不能娶亲，鸠摩罗什赶紧来长安吧！

还没等姚苌好好地享受一个下午，姚兴就带着尹纬，狄伯支，和叔叔姚硕德来到姚苌的大帐。姚崇在清水和苻登抢收麦子，数次打败了苻登，报了前一段时间在大界屡败于苻登之仇。苻登见打不过姚崇，又跑到了安定，和姚苌大军相距。

姚兴请示姚苌该派谁去，姚苌随口说：你手下精兵强将众多，王统、王广、徐成、毛盛，都不错，你从长安把谁带来了，就让谁去吧。”

姚兴面有难色，停顿了一下说：“孩儿从长安过来的时候，就都把他们给……”

这些部将是姚苌征战的时候归降的，姚苌把他们都赐给了姚兴调遣。姚兴不声不响地在长安把他们给杀了，却不告诉他，显然就是没把他这个老爹放在眼里，姚苌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姚显赶紧打圆场：“这些骑墙的小人，留在长安也是祸害，大哥杀的好！”

姚苌气急败坏地骂道：“你懂什么，给我闭嘴！”姚兴感激地看向姚显。

尹纬道：“眼下苻登屡次败给中军将军，苻登手下的窦冲也叛乱了，我们正可以假意与窦冲联合，除掉苻登。臣建议，让太子领兵，和中军将军成掎角之势，一举将苻登打败。”

姚苌本来想站起来，起的太猛一阵头晕，又跌会座上，他勉强地说：“依你们的意思，兴儿，苻登现在围住了窦冲，你小心行事，只需攻打胡空堡，虚张声势，苻登左支右绌，窦冲的困境就可以缓解了。”

姚兴振作精神道：“儿臣明白。”

姚苌冷哼一声：“你若不明白，也没有今天。打完这场仗你就回长安吧。姚兴脸色发白，还想说什么，但最后没有开口，倒是姚显最后追去宽慰了姚兴一番。

反正最后当皇帝的还是姚兴，老爹的怒火受两天也很正常。姚显这么想着，突然意识到最后陪在姚苌身边的很可能就是他，说不定能借此为自己和姚崇姚邕玉衡捞一些福利。姚兴虽然好，又和他是一母同胞，但关系显然和姚嵩姚平更近，毕竟从小在一起。从老四姚崇算起，年龄差就上来了，以后姚显估计还得花一段时间才能适应换老板。

姚兴与姚显聊了一会儿，才慢慢从袖中拿出了一封家书：“母亲和小妹给你写的，我忘了给你。”姚兴并没有因为姚显的安慰显得开心，反而盯着姚显看了一会儿。

“五弟，你说父亲不会因为此事讨厌我吧。”

姚显一阵冷汗冒出来，合着姚兴怀疑他给姚苌吹枕头风吗？姚显结巴道：“爱之深责之切，父亲是关心大哥啊。”

姚显拍了拍屁股：“我都被打了二三十军棍了，父亲最近身体不好，脾气大点也是正常，大哥你别多心。”

姚显跟吞了苍蝇一样，心里委屈巴巴不好发作，姚兴道：“多谢五弟，私自处决王统是姚方成的主意，我头脑一热就答应了。只怕因此与父亲生了嫌隙，父亲最喜欢五弟，还请替为兄解释一番。”

姚显很想怼姚兴，只好说：“我们兄弟都是一样的，父亲从来没有偏心过谁。大哥你是嫡长子，能力有目共睹，父亲早早就把你立为太子，肯定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迁怒你的。”

姚兴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拍了拍姚显的肩膀，笑道：“五弟你急什么，汗都出来了。这事是大哥不对，父亲最近有些喜怒无常，我这心里总是上上下下的，大哥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怀疑你了。”姚显心想：被你个老登给吓的！

姚兴对姚苌倒也是真的关心，他对姚显说：“有劳你多替我们陪陪父亲。嗯……父亲在军中做法请苻坚神主，这件事你也不要管了，随父亲去吧。未知生焉知死，我们不好劝的。”

姚显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