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扶昼在浮花浪蕊休养了几天,整座山的灵力被他吸得只剩一半,好在南荣并不在意。
最近天气愈发寒冷,虽修仙者不怕酷寒,但萧无浊还是特地从袖衣阁订制几套衣裳,每套几乎都要上万两黄金,贵是贵了些,但退可清凉保暖,进可抵挡攻击,还是物有所值。
楼扶昼从头到脚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萧无浊恨不得连脸也给他包上,他用脚踩着雪,踩出一深一浅的印来。
“你说,我现在可以去表白了吗?”楼扶昼对系统说道。
系统非常激动:“你要去了吗!你要渣他了吗!”
楼扶昼摇头道:“不要,我现在已经没理由攒积分了,就没有原因去当海王了。”
系统一下就萎了,“那随便你,祝你失败。”
“那我好好准备一下。”他选择性忽略系统后半句,开开心心地踏着雪走了。
楼扶昼这几天都背着萧无浊在偷偷准备表白的事宜,表白当然不能缺少鲜花,但雪山上没有什么鲜花,所以他拿了雪花替代,还用灵力稍加修饰了下。
楼扶昼又突然想起萧清带他看的烟花,他和萧清都很喜欢,因此他猜测萧无浊也会喜欢,于是向系统兑换了些烟花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师尊,今晚你有空吗?”楼扶昼自从清醒之后,又开始叫他师尊,偶尔还是会叫他萧无浊。
萧无浊想也不想点头:“当然。”
楼扶昼忽的激动起来,“那弟子有话和你说。”
“什么?”萧无浊顿感不妙,他最担心的事不会要来了吧。
楼扶昼见他脸色微变,觉得自己表现得可能太过明显,又回归平静道:“就是想和师尊聊聊。”
萧无浊内心警惕起来,“嗯?”
“那晚上亥时枯树见,师尊别失约了。”楼扶昼双眼明亮地看着他。
萧无浊无法拒绝他:“好。”
好不容易到了初夜,楼扶昼早就已经到了枯树下,这棵树是雪山上唯一的植物,不知道是活的还是死了,孤零零地长在雪地里,像个暮年老人在躺椅上被月光照耀。
他将烟花藏好,还有合在一起的雪花束放在身后。
等着等着,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楼扶昼抬起头来,数着天上的星星,今晚的夜空格外明亮,一颗、两颗……
数到五十二颗时,他听见了萧无浊的脚步声,“现在离亥时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你等了多久?”
“刚到。”楼扶昼撒了个小谎,然后又请求道:“师尊能不能闭下眼。”
萧无浊却没有闭眼,瞪着一双大眼睛,眼里满是犹豫,“为什么?”
楼扶昼不明显地撒娇:“就几秒,师尊行不行?”
萧无浊叹了口气,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虽然猜到他要说什么,但果然还是无法拒绝他啊。
见他终于闭上了眼睛,楼扶昼赶忙将烟花点燃,拿出雪花束,深呼吸几口准备好,默数着时间,“师尊,可以睁开眼了。”
绚丽而璀璨的焰火再一次见证了一场绵绵情意,一束一束的火花绽放在天空,一朵一朵的雪花凝固在眼前,萧无浊听到了他最想听到,却又不想听到的告白。
“萧无浊,我心悦你。”
萧无浊敛目,天知道他多想接过这束雪花,多想抱住眼前的人,汲取他的体温,十指相扣着接吻,也终于能有一个与之并肩的名分。
但他的手抬起却又放下,说不出的接受也讲不出口拒绝。
“哦豁,你告白好像失败了。”是那个声音,果然他还是要完成那个鬼子任务吗?
算了,管他什么任务,萧无浊就是要和楼扶昼在一起,就算以后楼扶昼要提分开,就把他关起来好了。
萧无浊做好了决定,正要开口接受,却听他忽然道:
“算了,弟子也不愿让师尊为难,看来是弟子还不够用心。”
萧无浊听不得他轻贱自己,打断他:“不是这样的。”
楼扶昼笑道:“没关系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下次我一定会做得更好的。”
他虽笑着,可萧无浊总觉得那笑有些刺眼,答应的话刚想出口,却又听他说。
“那弟子就先回去了,想一个人静静,师尊也快些走吧。”说完就提步一溜烟跑了,萧无浊没来得及捉住他,也没来得及说什么。
不是,给个解释的机会好吗,萧无浊凌乱地站在风中,在那颗枯树旁,一人一树一月尽显孤凉,更不凑巧的是,此时还下起了小雪,像是遗憾他刚刚没接的那束雪花。
楼扶昼回到屋里,蔫蔫地坐在地上趴到床上,“唉,果然还是太急了吗?不过也是,他又没有前世的记忆,拒绝也是应该的。”
系统对他的话稀里糊涂,“什么前世,你是说萧无浊也是现代穿越过来的?”
“系统。”他正经地道:“我应该不是现代人吧,或者说,我是从这穿到现代,再穿回来的。”
系统对他的这番言论大吃一惊,“你从哪得出来的?”
楼扶昼坐直起来道:“我早就奇怪了,先不说为什么我对这本书,也就是这个世界,一点剧情都不记得,走的方向完全是跟着你的话来。”
“其次,便是梦还链的两次梦境,根据也歌和神女那次的梦境来看,那应该不叫梦境,那应该叫事实回溯,但是梦境中的事情我现在又不可能发生,因此便只能是前世了。”
“还有最后一个疑点便是,之升剑,我那时只是一个平凡的修仙者,凭什么能让它选择我当主人,那么用前世来解释也能说得通了。”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把我送到现代去?”楼扶昼一脸正色地问道,不然他早就应该和萧无浊遇见了,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在一起了。
看着如此认真的楼扶昼,系统磕磕巴巴道:“这、这凑巧吧。”
“呵。”楼扶昼一脸你看我能相信吗的表情,“实话实说,如实招来!”
系统突然毫无防备地大哭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任务。”
楼扶昼见它哭得这么惨兮兮,一时也心软起来,反正系统也没对他做什么坏事不是,虽然有那个劳什子任务,但前期也确实给了他很多便利。
“好了好了,不知道就不知道,那原书后面的剧情要怎么走?”他安慰了两句。这几天虽然过得迷迷糊糊的,但他可没忘记回溯中那个将他灵魄挖走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想不起那个人的脸!
不管楼扶昼怎么回忆,想到头疼欲裂,想到吃不好,睡不好,都没能记起刘声的脸,这就说明他有可能会再次出来作妖,一直想不起那这就一直是个隐患。
系统抽抽噎噎地回答:“接下来就是各大门派被魔族围攻。”
楼扶昼感到一丝不对劲,魔族势力一向式微,怎么敢大规模的进攻修真界,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
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楼扶昼揪着毛线,看着窗外有些发红的月亮,心中很是不安,还是决定去找萧无浊。
才刚打开门就见一个人影在不远处,楼扶昼短暂忘记刚刚告白失败的尴尬,向他走去,“师尊,近日来,魔族可有动静?”
萧无浊微微扬起的嘴角撇了下来,他还以为楼扶昼是继续刚刚的告白呢,“未听说。”
“真的?弟子认为他们可能要闹出些乱子来了。”楼扶昼委婉的提示,他不敢说的太直白,怕萧无浊问他。
可萧无浊却没有一点怀疑他,一口应下:“我明日便写信给峰主。”
“那就好。”说完又陷入沉默。
萧无浊想继续刚刚的表白,于是张口说道:“刚刚……”
“对了,师尊可把梦还链和回宁锁交给行归?”楼扶昼突然出声道。
萧无浊道:“嗯,刚刚……”
楼扶昼又打了个哈欠道:“既如此,那弟子便回去歇息了,天色有点晚了,师尊也早点歇下吧。”
萧无浊:“……”看他真是满脸困意,萧无浊也不忍心再留着他,想着明日也能聊这件事情,便松了口。
可接下来的几天,楼扶昼都在有意无意地躲着他,要么是他一提到那个话题就插科打诨,要么就是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藏在房里一整天。
这一天,萧无浊实在是憋不住了,打算无论如何也要与他谈这件事,刚抬起手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出来对话。
“你都这么丧几天了,不如换个对象得了,反正你以前也不选他。”
楼扶昼的声音响起,“你不懂,我又不喜欢其他人。”
“哎呀,我以前怎么教你的,海大鱼多,不要被一条河里的鱼困住了。”
“不要,其他人又不是他。”
萧无浊在门外听得心里暖暖的,但不自觉皱起眉头,虽然他徒弟一心一意,但那个妖言惑主的东西可留不得,要是它每天都坚持不懈的迷惑,真把楼扶昼说放弃了怎么办。
不行!他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让那个鬼东西见鬼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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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