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湘染助跑跳跃企图攀上墙头,想法很好,结果就是距离墙头还有将近半米,果然不爱运动的人弹跳力约等于没有。
“要不咱们打晕青芷,穿上青芷的衣服偷偷出去,你觉得怎么样?”008给出了以前宿主用过的办法。
孟湘染深深叹口气,守卫都是当过兵的,当他们眼瞎啊,008这个吃干饭的只会瞎出主意。
“以温辞旧的掌控欲,我若是打晕青芷,不用等到晚上,他就会把这四个丫头换成习过武的,到时候才是抓瞎,这种好机会得用在关键时刻。”
“关键时刻!现在还不关键?”008都快急死了,就剩这么几天时间了,宿主真能改变大反派的既定命运吗?
四处逡巡了一圈,孟湘染把目标锁定在石凳和准备搭建葡萄架子的木材上,她准备用木头立一个梯子爬墙用,用石凳绑住绳子一头,作为自己翻墙后下去和回来时用。
看到孟湘染真的拖着一根木头到假山后,温麒兴冲冲跑进校场准备喊他家侯爷去看热闹,却发现侯爷还在打拳,只好先憋着一肚子话站一边等着,但这么好玩的发现可以先分享下,于是就朝另一边的温岭使眼色,想勾起温岭的好奇心。
温岭:……
然后身体转了个方向,只当校场里没有这个人。
见温岭不接茬,温麒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打拳的温辞旧身上,那么强烈的视线,温辞旧想感觉不到都不行,不过只是一个小丫头的信息而已,他并不急于马上知道。
一盏茶后,温辞旧收功,温麒刺溜一下就窜出去了,一把抢过温岭手上的帕子递给温辞旧,就等他家侯爷示意自己开口,他就把孟湘染干的好事说出来。
温岭也不跟他抢,抱臂等着看戏。
然而温辞旧慢条斯理梳洗完,换了身衣服,才边吃早餐,边示意温麒说话。
等的焦急的温麒一接收到讯号,立刻说道:“侯爷,孟小姐不安于室了。”
温辞旧一口饭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想到晨间还对他说把他看的和自己的命一样重的某个人,“咔嚓”一声,手中的筷子段成三截,整个餐厅瞬间如坠冰窟。
温岭冷着脸从旁给了温麒后脑勺一巴掌:“孟湘染偷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侯爷,属下这就带人把那对狗男女抓回来。”
不明所以挨了一巴掌的温麒:……孟小姐偷人了?什么时候偷得,他怎么没发现。
后知后觉的温麒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说错话了,手忙脚乱拉住已经打开门的温岭,求生欲让他抓住了最重要的一句话:“孟小姐没偷人。”
“她都不安于室了,还叫没偷人。”温岭提醒温麒,侯爷正在气头上,“你要替他们走一趟刑狱?”
感受到他家侯爷要杀人的眼神,温麒都快哭了,“我我说错了,是孟小姐爬墙了。”
气的温岭一脚踹开温麒,这不就是一个意思,“来人,抄家伙跟老子走。”
“岭哥,怎么了。”
“岭哥,要打谁。”
“岭哥,哪个不长眼的来了。”
“等等,等等。”温麒飞扑过去手脚并用抱住温岭,“孟小姐真没偷人。”
唰,门前聚集的一众大汉都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死死盯着温麒,他门听见了什么,孟小姐偷人!!
顿时,一个个气的头顶冒烟:“ 他娘的,敢给咱们侯爷带绿帽子,老子劈了那对狗男女。”
“走,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都给我闭嘴,他娘的,老子说了,孟小姐没偷人。”温麒怒吼一声,简直要气死了,一个个莽夫,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温麒,你什么意思。”温岭冷冷看着温麒,“方才是你说的孟湘染不安于室、爬墙,这话是不是你嘴里冒出来的。”
“是,话是我说的,但事不是孟小姐做的。”温麒说完就给了自己一嘴巴子,他今天是解释不清楚了,“算了,你们自己看吧,她要是还没跑的话。”话落又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叫你嘴贱。
“侯爷。”温岭在等温辞旧指示。
“那就去瞧瞧。”温辞旧唇角勾起。
看着温辞旧这样笑,刚才还吵吵把火的大汉们秒安静,恨不能缩进土里从杀神面前消失。
花园假山后面,孟湘染填完最后一锹土踩实,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觉得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宿主,你太厉害了,这样不仅能顺利爬出去,还能顺利回来。”008大力夸赞,它也没想到自家宿主连这种粗活也会做,遥记得它曾经的宿主只会哭着让它想办法,这是个不错的宿主,有前途。
“那是。”孟湘染非常有成就感,拿起绑在石凳上的绳子一头,开始踩着一根根呈阶梯状的木头上墙。
“哈哈,上来了,发……”刚坐稳,孟湘染突然感觉有杀气,僵着脖子往身后一看,“温温温辞旧,你怎么在这。”妈呀,这人是幽灵吗,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再往下一瞅,嚯,墙下十几个军中大汉和小厮对她虎视眈眈,孟湘染尴尬的脚趾蜷缩,偷人家木头爬墙被这么多人看见,啊啊要死了,好你个008,除了聊天你还有点什么用,来了这么多人你愣是一声不吭,就是个废物。
“早啊,嗯,站在高处看风景果然不同凡响哈…哈…哈…。”孟湘染没话找话暖个场,企图蒙混过关。
准备架葡萄架子的小厮:今天好像应该晚点来~~
军中大汉互相使眼色:温麒,这就是你小子说的爬墙?
温麒:这不就是爬墙,他哪里说错了。
众人都很无语,一排白眼儿甩给温麒。
都是温麒乱用成语惹得祸,温辞旧冷冷下令:“李大力,你看着他把他学的那本书抄三百遍。”
某个笑得肩膀乱抖得大个被抓包,忙正脸:“是,侯爷,属下一定一眼不错的盯着麒哥完成惩罚。”
孟湘染眼神唰得亮了,根据经验得出,此处有瓜,抄书三百遍,这得是多大的错,小眼神一个劲儿的往温麒身上瞟,企图探索内情。
“啊,侯爷,求您别让我抄书,我宁愿受三十军棍,我再也不说……”温麒哀嚎着求饶,被温岭眼急手快地捂着嘴拖走了,其他人也都脚底抹油,拎着几个不会看眼色的小厮一溜烟儿跑人了。
看着坐在墙上也不安分的某人,温辞旧气笑了,伸手一拎,提着人就飞身来到侯府门外,把人往马车上一丢,意味深长道:“既然孟小姐这么有闲情逸致,不如我们加深一下对彼此的了解。”
孟湘染爬起来缩在角落里,只觉浑身发毛,她有种就要大难临头了的感觉:“008,温辞旧这是要去哪儿?”
008看了下方向,这个路口往哪走都行,就有点茫然:“宿主,我也不知道。”
孟湘染只能从温辞旧身上想办法,娇滴滴撒娇:“温哥哥,你弄疼人家啦。”
坐在外面赶车的温岭听见身后车厢内的娇嗔,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让自己离车厢远一点。
温辞旧挑眉,他觉得这丫头还是骑在墙上的时候最真实,不像现在,总有一层纱盖住真面,让人看不清纱的后面到底是颗什么颜色的心。
两刻钟后。
“侯爷,到了。”温岭提醒车里的两人。
孟湘染颤声在心里问道:“008,到到哪儿了?”
008惊恐大喊:“刑刑狱!宿主快跑,他要杀了你,快跑呀宿主。”
孟湘染的心跟着一哆嗦,额头冒出冷汗,马车里有温辞旧,马车外还有温岭,她能往哪跑。
孟湘染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她不能相信008那个坑货,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008这个废物一直在拖她后腿,她不信仅凭刑狱两个字温辞旧就要杀了她,想杀她的话在府里就能悄无声息弄死她,何必多此一举带到这里来。
突然,孟湘染想起刚上马车时温辞旧说的话,他说的是加深对彼此的了解,绷紧的身子一松,差点滑下椅子,她好像猜到温辞旧带她来刑狱做什么了,孟湘染心里都快哭了,面上还得笑,这还不如杀了她呢,现在只期盼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孟小姐怎得忽然面白如纸,来过?”温辞旧很怀疑孟湘染已经知道他带她来的是什么地方。
孟湘染装作害羞的低垂着头,小声解释:“方才小腹骤痛,提醒我快好来……那个了。”
温辞旧狭长的狐狸眼睁大了片刻,显得很茫然:那个是哪个?
孟湘染含羞怯推了他一下:“哎呀,就是女人都会来的小日子嘛。”
温辞旧这下明白孟湘染说的是什么了,恰巧他站着的位置垂眸就能瞧见,女孩羞怯垂首露出来的玉颈此时粉的像是桃花,双重夹击下,自来深沉如墨的眸子里有了躲闪的情绪,狭小的空间里温度开始升高,但这让温辞旧很是不适,他习惯了冰冷的环境,温热不该是他这种心如死灰的人应该有的。
脚尖一转,温辞旧改变自己拎人的想法,率先走出马车,沉着脸吩咐温岭:“把人带进来。”
温岭垂首:“是。”
“孟小姐,该下马车了。”
孟湘染擦拭掉被吓出来的冷汗,稳了稳心神,像个无事人一样走下马车,看到正对面的“刑狱”二字瞳孔一缩,随后装作好奇问道:“这里就是温哥哥办差的地方,看上去好冷清,那怎么还要忙到那么晚,你们也真是的,既然官司不多,就早点回家嘛。”
温岭诧异的看了孟湘染一眼,居然还有人嫌弃刑狱冷清,不确定眼前这人是真不知道刑狱是个什么地方,还是假不知道,若是问问全昭国的人,必定是所有人都希望这里最好没人。
“孟小姐请。”温岭也不多嘴解释,只是执行命令。
走进刑狱里,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这里死的人太多,孟湘染莫名有种阴冷的感觉,甚至觉得阴风直往骨头里钻。
转过弯来,忽然感觉有什么在死死盯着她,孟湘染猛地扭过头去,就见半明半暗的光线中,一身红色麒麟袍的温辞旧站在一间牢房前,勾起的唇似是带了血色,让孟湘染有种她正在尸山血海中沉浮的错觉。
一双冰冷的手拉住呆愣住的孟湘染,不容拒绝的半圈在臂膀间强势带入牢房中,待她适应牢房内的光线,就见一个肉虫子似的躯干上长出四根骨头,孟湘染瞬间头皮炸了,手指紧紧抓着温辞旧,惊恐的张开嘴尖叫却喊不出声音,吓得失声了。
温辞旧一眼不错的看着孟湘染,直到确定那双眸子里都是真实的恐惧,不是装的,他拭了一滴怀里人的眼泪,放进嘴里尝了尝,又涩又冰,不若身子那般温热。
“孟小姐还要继续把温某看的如同你的命一般重要吗?”耳边响起恶魔的喃喃低语。
闻言,孟湘染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温辞旧就是故意带自己来测试她的,她强迫自己冷静,在温辞旧怀里昂起头,死命攀附着恶魔,泪眼朦胧却坚定的吻上那双冰冷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