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与经纪人 第36章 西索vs华石斗郎

“云谷先生，这回就由我来为你奉茶吧。”我带着微笑对云谷说道，面前摆着的是全套的茶具。

“不必了，”云谷皱起眉，长呼一口气，“品茗可使人静气凝神，这种情况还是算了吧。”

“如果是会长这个时候应该会说给我来份气泡饮料这样的话吧。”这仅仅只是出于我个人的感性判断，并且一想到会长会是这个反应就忍不住勾起嘴角。

“我怎么能和尼特罗会长相提并论。”云谷推了推眼镜。

“云谷先生，你很好懂呢，”我据实以告，慢慢走到玻璃面前，底下的盛况一览无余，“不管怎么样，感谢你的前来。”

天空竞技场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前来观赏，斗士要分层次算等级，观众也分三六九等啊。

这是一个单独的房间，各项设施一应俱全，从这里可以俯瞰竞技场的全景，还配备了高清转播的电视。

“云谷先生，西索和华石斗郎的比赛开始了。”

我倚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面前高清的电子屏幕甚至可以清晰地令我看到西索的表情，以确保这场比赛我一丁点细节都不会错漏。

我很确信自己并不具备高尚的心灵，也就是说，这份用鲜血和生命取悦观众的战斗的确取悦到我了——华石斗郎虽然有些幼稚，天赋不足（和西索相比），但很有胆色嘛，真可惜，西索就是没有提携后辈这样的风度。

“云谷先生，我们随便聊一聊吧，比如说，你认为西索和华石斗郎谁会赢？”

我随意地抛出这个萦绕着观看这次战斗的观众都会问的问题。

“我认为会是西索。”

“哦？明明西索看起来只是一个变态小丑，而华石斗郎则是风度翩翩，很有气度，华石斗郎的胜率也比西索高哦。”

我故作不解地开口。

“西索的气令我感到很不舒服，就像有冰冷的鳞片在身上爬一样，”云谷紧缩的眉头已经透露出他并不喜欢西索，不过很难想象有谁会喜欢西索这么一号人，“但我身为武者的直觉告诉我，绝对不能和西索对战，而面对华石斗郎我会想这个人可以与之一战。”

武者的直觉啊，我一点也不擅长战斗，这倒是我所欠缺的。

“我已经说过，输给你以前的九场决斗，我没有一场是全力以赴的。全都不过是为了打倒你，而做的热身运动。”

华石斗郎的宣言在室内清晰可闻。真可惜，奏响的不是胜利的号角，而是失败的挽歌。

“黛薇儿，你认为谁会赢？”云谷问道，看来是不想一直处于被动而主动提问了。

“嗯，那就要看怎么定义赢了，”我看着华石斗郎先发制人打中了西索，真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如果我说最终的胜利者是疾斗、杀大索、狸狈多呢，哦，就是那残疾三人组。”

“你是在开玩笑吗？我不认为他们有这种实力。”云谷深深地皱起眉，甚至还沾上了一些羞恼的愠怒。

“这样说就太狭隘了，死去的斗士何须分什么优劣呢？”我幽幽地开口，“华石斗郎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他的确天资过人又勤奋刻苦，但这样还不足以打败西索这样的怪物，如果他能够及时认清差距，退一步等待他的会是光明前途，但是他太想赢了。”

努力不是坏事，但努力无法取代天赋。

“至于西索，那个混淆了生与死概念的变态，常人的人生乐趣在于奢侈享乐，西索却是要逼命的刺激才能感受到乐趣。”

竞技场上西索递出手臂，一派地自信戏谑。

——这条手臂，送给你了。

我虽然不擅长战斗，但我判断的眼光还不错，然而我至今仍然无法判断西索在战斗方面的天赋上限。西索渴求战斗除了寻求刺激之外，恐怕也是对自己能力极度自信的体现。

“西索固然在死路上走的潇洒从容，但也不能因此忘了这是一条死路吧。”

我笑了笑，西索的死亡一定是一件精彩地值得我开香槟的高兴事。

“从某一种角度来说，最后的赢家难道不可以说是残疾的三个人吗？拼尽全力不择手段地生存下去，然后得到一点可以立足的资本，尽管这看起来不够精彩，但大多数人不都这样吗？他们很有自知之明又懂得趋利避害，真的，一想到他们的目标是活下去然后享受荣华富贵我都十分为这份淳朴而感动。”

——这也在我算计之内呢。

华石斗郎取走了西索的右手，但很显然西索他乐在其中。

——要是你以为全部的事情都会像你想的那样发生，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但事实上西索已经看穿了华石斗郎的分身伎俩了。

“真是疯子。”

屏幕中西索从断掉的手臂中抽出一张牌，鲜血淋漓，他竟然将道具塞进自己的伤口里，好像西索他本人没有痛觉一样。

云谷目睹了西索连续送出两条手臂的疯狂举动，喃喃自语，在战斗的时候整这种花活的也只有西索想得出。

“因为西索他战斗仅仅是因为他喜欢战斗而已。”

我更加深陷在沙发中，发出喟叹。

“连我都拿西索一点办法也没有。”

“对付我最好的方法，就是保留那些愚蠢的坚持，哪怕只有一点点。不过幸好这样的蠢人不多，不然让聪明人怎么活？”

越是遇到出乎预料的情况，越是不能慌不能急。但连云谷都无法保持平静，更何况华石斗郎。

“这种情形，华石斗郎应该微笑地为西索鼓掌，然后称赞西索真是表演了一个十分精彩的魔术，这样或许会有一线生机，西索出乎意料，那就要比西索更出乎意料，总之，慌的不应该仅仅是自己。”

我一边看着西索出乎意料地复原了右手一边开口。

“唉，也只有在战斗的时候西索才会乐意展露出他精通人性的一面，”我饶有兴趣地盯着屏幕，“云谷先生，你有没有注意西索自称是魔术师而且打扮的很明显就是马戏团的小丑？”

“……你想说什么？”

“西索每次战斗都会将人杀死，这很显然会让人觉得西索是一位嗜好杀戮的变态，事实也的确如此，但这还不够，”我挑眉，目不转睛地看着下方的战斗，“你不觉得，西索的操作太复杂了吗？如果西索真的沉溺于杀人，不该如此大费周章。”

“华石斗郎使用了分身，而西索则很快地掌握了对方的心理和情绪波动，在华石斗郎的潜意识里植入了不安和恐惧的种子，华石斗郎在他跟着西索的步伐去猜数字的那一刻就已经奠定了他的败局。带来死亡的魔术师真正变的戏法是蛊惑人心，这比单纯的杀人要复杂繁琐的多。”

西索失去两只手臂这是事实，但是他那从容不迫的自信态度反倒给华石斗郎的心里种下了一枚叫做“恐惧”的种子，那一瞬间他被自己的恐惧吓住了。

首先华石斗郎太想赢了，这是重要的战斗，必须打败的敌人，然后是一旦落败就是死亡的战斗！前面的战斗固然让华石斗郎积累了经验，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打倒西索”的执念使得华石斗郎面对西索情绪上容易出现较大的波动。

西索已经种下了种子，只需要在恰当的时机引发即可。

献出自己的双手只为了让这场战斗更有趣（应该是这样吧，我至今无法搞懂西索的想法），恐怕华石斗郎最疯狂的设想中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面对超出理解的状况，会感到恐惧是人之常情，他能马上镇定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先告诉你吧，这回你会乱舞至死哦！

西索做下了死亡的开场白。

“真是一个美好的结局。你说对吗？云谷先生。”

我鼓起掌，露出微笑。

华石斗郎马上就会迎来人生的终点，但难道他继续妄想能够战胜西索就不可悲吗？说实话，他的天赋哪里比得上西索，明明是条死路，为什么不换个方向走走，非要自欺欺人地执着呢？

给出正确的建议然后被听从这种事情恐怕只存在妄想中。

那么，我又何必伤感。

“云谷先生，战斗胜负已经明了，现在总该给我一个机会为您沏茶了吧。”

我转过头，笑得眉眼弯弯地盯着云谷。

明明还没有倒入热水冲泡茶叶，为何云谷先生额头却渗出了汗珠呢？我又不会杀了他，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