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与经纪人 第17章 第一次测试开始（上）

出于对猎人协会的考察需要，再加上是学弟的邀约，我参加了猎人测试。

“你好，看你的装扮是一位忍者吗？”我主动向对方搭讪。

“居然有能够认出来的考生，没错，我叫半藏，就是忍者，为了寻找梦幻卷轴才来当猎人的的，因为我听说有些国家是普通人进不去的。”半藏对我叽里呱啦地开口说道。

我没有打算套话什么的反而把自己的目的都说出来了啊。

这很好，我也讨厌死气沉沉的氛围。

“真巧啊，我对扶桑的浮世绘很感兴趣，这才能够认出来你的身份，”我笑了起来，“我是黛薇儿。”

浮世绘字面意思为“浮世之画”，完全沉迷于倏忽世界中多姿多彩的情境。它是一种描绘此地、此刻的艺术，这种艺术，是对世界的肯定。

“不好意思，我对艺术什么的完全是一窍不通，”半藏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我倒是可以为你表演几个忍术看看。”

“这里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想要成为猎人的考生，半藏先生你还是警惕点比较好。”我笑着提醒。

“没关系，我作为忍者从小接受过无数的训练，可以判断出我只需要一招就能杀死你，”半藏严肃地开口，但转而又不好意思地绕绕头，“我只是实话实说，这场考试很危险，像你这样的弱女子还是赶紧退出吧。”

“我的确武力不太行，”我对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关心抱持着感动的心情，露出了真心地微笑，“然而，并不能以武力的高低判断强弱的标准。”

半藏很明显地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怎么能把心里怎么想的全都表现在脸上呢？

“嗨，我叫东巴，你们是生面孔吧？”

我转过头看到了一位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男性，但我不讨厌这样的展开。

“是的。”我没有透露多余的信息，既然对方主动搭话，只要等着对方主动开口就行了。

“我从十岁就开始考试，已经考过三十五次了，算是考试的老手，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东巴笑眯眯地作着自我介绍。

“真的吗？”半藏眼前一亮，似乎想要向对方打听信息。

我看着他们开始叽里咕噜地聊起来，老实说是有些傻眼的。

半藏他是忍者没错吧，刚刚那段话明明漏洞百出。

先不说东巴参加了三十五次猎人考试不通过究竟是有着怎样的缺陷又或者抱持着其他的目的。

假如他当真是一位经验丰富且热心肠的考生，那么就不应该孤身一人前来向我们攀谈，三十五次考试足以令他积累一批伙伴，但是看周围人的眼神，绝对可以确定他绝对不是那种单纯的热心肠好人。

再退一步来说，这里的考生都是竞争对手，作为第一次参加测试的新手，应该轻易相信他人透露的信息吗？在掌握信息优势的情况下和他人联手布局欺骗一无所知的新手是很简单的事情，人在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时的确会对主动释放善意的对象抱有好感。

我没有离开，因为我想看看东巴的下一步是什么。

“啊，对了。”

东巴拿出了三瓶饮料，递给我们。

“为了庆祝我们成为朋友，大家干杯。”

我看着手中的饮料，再看看一脸热情的东巴，很新奇的体检，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如此简单粗暴的算计了。

“忍者的习惯是不吃他人相赠的东西，抱歉，”半藏警惕地拒绝了，“黛薇儿，你也不要吃，在陌生的地方要保持警惕。”

“谢谢提醒。”我将饮料往地上一扔，不过我原本也不会吃。

东巴一脸悻悻地离开了。

猎人考试的氛围不错呀，是连东巴这种人都能参加三十五次还能存活下来的地方。

哇啊啊！！！

突然人群中传来了喧哗与骚动，能够让这群猎人考试的选手都无法保持镇定，我已经能够猜到是谁了。

“不可思议啊！手臂竟然消失了。以后要小心啊，撞到别人要道歉。”

是的，西索就是会因为别人撞到他就把人手臂砍下来的那种人，虽然是顶尖高手但是风度啊修养什么的就不要指望西索能够具备了。

像猎人考试这种难度系数的测验，我想我不需要为西索谋划什么了。

“杀人魔！”

“变态！”

“为什么这种人今年还能来参加考试啊？”

我听见了周围细碎的讨论声。就是因为这是猎人协会举行的测试所以西索这种人才能来参加啊。

猎人协会推崇个人的自由。

西索是邪恶的吗？很显然是的。但西索选择作恶是因为他更重视自己而非道德规范。

西索出于自己的自由意志选择了作恶，猎人协会推崇个人自由，自由又并非为遵循道德准则行事。也就是说自由不能与拒绝自由的能力共存。

自由地选择作恶的倾向，这一概念还真是自相矛盾。

玲玲玲玲玲——

铃声终止了我的思绪，即使继续思索，也只会陷入麻烦之中，我不由得眯起来双眼。

“报到时间，就此结束。”

“猎人考试，现在开始。”

这次的猎人测验，多了几位意想不到的人，我也好奇会有怎样的发展。

第一次测试的内容是跟着主考官萨茨前往第二次测试的会场。

不知道终点在何处的跑步是对人心理的一种消耗，但不管怎么想这都不是一趟轻松愉悦的旅程。

在八十公里处，出现了第一个掉队者。

“来到猎人测试现场，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我蹲下身与187号考生平视，他瘫坐在地上，全身像是从水里打捞起来一样，神情恍惚，面露绝望，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崩溃了，我加重了语气，“还是说你也认为自己是一个废物？”

我虽主要从事脑力活动，但基本的体能都是达标的，不然发生什么像是出门被不认识的小混混找茬捅死这种事情也太乌龙了。

第一次测试的长跑对我尚能应付，不过我不想出风头刻意保持在队伍后面，刚才那一幕也被我尽收眼底。

他们是故意那样说的，一来这样减少了竞争对手，二来他人的不幸是最好的慰藉。

“不，我不是……无论读书还是运动，我都是最棒的，其他人都是弱者！都是被我利用完之后就丢弃的废材！！！”

他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仿佛只剩下了本能。

“这是谎言，对吧？”我注视着187号，一字一句地开口，“你很清楚自己顶多有些可以卖弄的小聪明，但也就仅此而已了，真正天赋才智的领域和你一生都无缘。”

我可没见过西索自吹自擂地迫不及待想要证明什么的不像话的样子，他只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很强而已。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最棒的！！”187号仿佛被挫到痛处一般发出凄厉地嘶吼。

“别误会，我没有那种恶趣味，我是特意来夸夸你的，”我反倒露出了微笑，“这个世界现实又残酷，你们不够聪明，没有天赋，有阴暗的贪婪，软弱的逃避，再加上一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天资令你们心怀不甘……我很感动你们的努力，我简直无法想象假如我不够聪明会过上怎样的人生。”

“难道我不应该宽容些吗？你就是凭借‘我是最强的’这样自欺欺人地执念走到了现在，度过了无数的难关吧，对于没有资质的人来说那毫无疑问是一段我无法想象的艰难路程。”

“真是非常地了不起啊！！”

我发自内心地赞美。

我就算此刻停下也没关系，猎人考试不合格也无所谓，我并不需要一张猎人执照来证明自己什么。但对于绝大多数考生来说，那是即使失去生命也要得到的证明吧。

“再见了。”

我挥挥手，朝着前方加快了速度，因为道路只有一条也不用担心迷路。

既然是庸人，那就接受真实的自己，好好过完平淡的一生，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