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与经纪人 第14章 爱人与秘密

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我不会过度参与西索危险的旅程，再说了，哪里有藏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暴露在明面下的道理。

西索出现的时机很不凑巧，带来的也不是令人欣喜的消息。

“西索，我是对你提过建议，尽可能地留人一命，这并不意味着夺走他人的一些肢体。”

“呵呵，我没有夺走他们的性命不是吗？”

“……这比夺走生命更加残忍，”我轻轻地揉起了太阳穴，心知肚明西索这是故意为之，“你这样所带来的麻烦会更难解决，活人会带来更多的变数。”

“猜一猜麻烦什么时候不是麻烦？（爱心）”

“呵呵，当然是它不用自己解决的时候。好了小薇，尽管会变得麻烦但你又不是不能解决。”

明朗的音色中透露着随意轻浮，一边吃着西多士一边开口说话。

“抱歉，西索从不会按照我预定的计划行事，”我知道亲爱的不会计较，但我应该对西索打扰我们的约会表示歉意，继而我对西索开口介绍，“西索，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西布莉，作曲系，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能够有一位心意相通的恋人陪伴在身边是莫大的幸运，我十分推荐西索你去教堂听一听改编的马太受难曲……”

我微微抬头，带着含蓄的骄矜对西索滔滔不绝。

我表达的爱意没有一丝一毫虚假，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斟酌谨慎避免我亲爱的被卷入阴谋算计之中，但面对西索无需顾虑这些，倒不如说大方展现自己沉醉于恋情的幸福之中是非常有利的策略。

西索对世俗的事务不感兴趣。

如果我尽可能展示自己乐衷于享受生活，拥抱幸福，即沉溺于世俗的一面，这样会大大削弱西索对我怀抱的杀意。从上次西索目睹了我准备食材，烹调上菜一系列繁琐细致全过程的表情来看，实在是效果显著。

“……嗯？”西索先是遇到什么难题一样困惑地皱起眉，接着抽出了扑克牌。

“如果我杀了她，你就无法保持这幅平静的表情了吧？”西索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恶劣的戏谑笑容，刻意流露出森冷的杀意。

我与西布莉对视了一眼，同时确认了西索不会动手。

“岂止是无法保持平静，我想我一定会变得很可怕，但我认为西索你并不是卑怯到需要用这种手段来达成自己目的的卑劣之徒。”我平静地注视着西索，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人们常常认为不折手段百无顾忌的人或者集团很强大。认为“只要有什么都敢做的觉悟，那么就没有无法战胜的对手”的人也不在少数。这观点并非完全错误，也并非完全正确。

一旦使用禁忌的手段，突破了伦理道德的底线，那么对方也将百无禁忌，拼命报复回来。要是被他人当成“为达目的置道义、信用于罔闻”的那类人的话，甚至将无法找到盟友。倒不如说，这对敌人免去了道德上的困扰，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去消灭对方。

禁忌的手段会带来短暂的胜利与荣耀，以及无法避免的毁灭结局。

不过，对于西索这样渴求战斗的疯狂之人，他所追求的是沸腾的鲜血，战斗的激情，毁灭性的报复对西索也是索然无味的吧。

“作为我的经纪人，你就不能表现地值得被我所杀一些吗？”西索放下了扑克牌，黏腻的语气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好了，”西布莉手指绕着她金黄的秀发，笑出了声，夸张地摆起了手，“啊，你就是西索对吧？我已经听小薇说了很多你的事情，人皆有一好奇心，而我的好奇心格外旺盛，所以，既然如此，打扰我们约会还表现地满不在乎，那我也冒犯地发问了，为什么你不去吸一些白色小粉末呢？”

沉默短暂地降临。

与喜欢藏在背后采用迂回曲折的手段的我不同，我亲爱的更简单直接，能真正看透人心直接一些也无妨。

“你是在看不起我？还是十分地看不起我？”扑克牌在西索手指间翻飞着复杂的花切，骤然笑得十分亲切。

“这就取决于你的回答了，”西布莉露出一贯的轻浮微笑，盯着西索，“你追求战斗是为了刺激对吧？不是为了追求武道的极限也不是为了什么高尚的目标。你为了如此简单的目的，选择了一条曲折扭曲的道路啊，但就算小薇愿意帮你，但你实现愿望依旧希望渺望哦。”

“那么，选择更简单直接的方法不是更明智的决定吗？你没有什么高尚的道德情操吧，既然最终的目的都是追求快感，那么直接来上一些小粉末，现在的花样很多呢，这不是更方便快捷吗？”

“西索你年轻强壮又多金，只要合理安排，你能够享受很多年的极致快感呢。”

我这才哑然失笑，这的确我没想到的盲区，和常见的聪明人一样，我习惯于透过现象看本质。但西布莉却能够忽视本质，着眼于外在，说起来在大学时她便以明朗愉快无拘无束的音乐而出名。

“我偏偏觉得用他人眼中不可能的方式达到目的才更有意思。”西索啧了一声，理所当然地回答——其实真诚认真地向西索提问西索是不会用谎言来回答的。

“这样啊，也就是说虽然你追求欲乐，但此番享受必须要经过曲折磨难才行，”西布莉敲打着桌面，传出世俗康塔塔的欢乐曲调，轻轻点着头，“我想到了那位身体残缺，历经磨难的作曲家却演奏出了欢乐的颂歌。”

“好了，我没有疑问了，非常棒的回答，吸毒是不好的，不要吸毒，再没有什么比轻易的快感更惹人讨厌的了。”西布莉得到了答案，并看起来相当满意。

“西索，你故意变得更复杂的事态我会解决好的，”我揉着太阳穴，对西索承诺，“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呵呵，我喜怒无常，你可千万要小心。”西索与其说是善意地提醒，不如说是在期待着杀死我的一天。

“请不用担心，我喜欢活着的感觉，西索你不觉得你应该识趣地离开了吗？或者你有观看他人约会的癖好？”我做了一个标准的半鞠躬，示意西索。

“好的呢~”西索发出怪异的笑容，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哈——”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违背常理的是，正因为西索是一个简单的人才令我感到十分棘手。

“那是对自己的坚持没有丝毫怀疑动摇的人才会有的心跳声，”西布莉舔了舔嘴角的焦糖奶油，手指敲击着桌面，十分了然地对我说，“真不好说你是恶劣还是好心——尽可能地延长违背常理的生命什么的。”

经由能够听到心音的西布莉认证，我再一次确定了西索是一个白痴。

“或许是因为我钟情于奢侈享乐，屈服于当下的幸福缘故，”我用瓷勺盛出一碗汤，若是高档餐厅我会由训练有素的服务员服侍，但既然是自己亲自下厨我更倾向于亲力亲为，“西索的坚持是如此地虚妄，那从虚妄中产生的超乎需求的需求，充满了娱乐性，我很乐意为此提供舞台，只要登台演出的不是我。”

“唉，杀戮首先应该侍奉神明，其次应当娱乐身心，现在尽是一些为了利益而杀人的家伙，搞得我也不得不去积累金钱了。”我呢喃着抱怨，如果当下并不具备我从杀戮中享乐的条件，那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追求世俗的享乐了。

“小薇，我能理解，完全能够理解，在某种方面和曾经的你很像呢。”西布莉朝我眨眨眼，开口说道。

“应该是吧，毕竟我缺失了一部分记忆。”我无奈地苦笑。

“小薇，我不会透露的，”西布莉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我，笑着摇摇头，“秘密就是要被隐藏起来才像是那么一回事啊。”

我有时候会很庆幸自己的幸运，能够遇到一位值得我去爱的人。

就是一个叙事性诡计啦，我可从没透露过小薇恋人的性别。

西布莉职业是作曲家，为宗教服务，也能够听到心音，这是为了接旋律地狱鸣奏曲的那条线，关于这方面我的确想要好好扩展一下。

这一对设定都是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者，注意一下，奢享者和乐子人根本不是同一种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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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爱人与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