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极恐。社会实质上就是一个不诚实的体系,在这个体系中不老实的人更能得利,而诚实的人往往都要沦为吃亏分子。哈哈,要证明这一点,看一看现实中的人与人之间既有的等级、富贫、权位的差别即可。同样都一棵树上的绿叶,有的攀在高枝上就能充分享受阳光,而屈身于低枝的所能得到的也只剩下由上层的叶缝间投下来的残阳了。若社会上的一切都是诚实的,就绝不会有世代传承的官、富、豪、强,或者说正是社会的不诚实成全了上述架于人民之上阶级的嗣绍。在信息、权力、资源等要素透明、共享、无掩、公平、公开的社会里,老天最照顾的无疑就是诚实守信、一丝不苟做事情的那种人,如此,哪里还有偷奸耍滑、投机倒把、捎关打节之徒的生存空间呀。然而,现实对理想从来就是不友好的,其根源就在于理想总按着偏离现实的轨迹运行,并以革命者的姿态与现实相处。所以,成全老实人实现富、贵、权的社会就是个乌托邦,它也只能停留在理想的层面,冰冷的被利益的指挥棒调动的现实,可不允许它不经过尔虞我诈的过滤就得以实现。
家庭和学校是教人做老实人的地方,可人一旦接触到社会就普遍变得不老实。哈哈,前两者侧重于对理想人格的培养,而后者要造就的是现实中的人的现实人格。——若社会都是由老实人组成,它还算得是社会吗!哈哈,社会本质上就是个不诚实的空间,要在那里站住脚,绝对的老老实实就得做好总与吃亏相伴的思想和行为方面的准备了。不论种族还是国家,谁都提供不出来一个让老实人普遍得志的社会,真实的情况是,给不老实的人以发挥不老实的才能的充分空间,才是那个人与人联系的无限场所的功能。
哈哈,既然社会更喜欢不老实的人,那就让我们回到现实之中,看看两个不老实的人之间的对话吧。
“猴弟,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吗?”。李正用关怀的目光瞅着三猴子。
“李哥,你想我身体能舒服吗,这么大的岁数,身体本就瘦弱,又被人那么一顿胖揍。”。三猴子的话说的直截了当,而他不点丁光明等人的名字,也算是给李正留了些面子。“我到医院做了检查,有两跟肋骨骨折,又拿着派出所开的单子去做了法医鉴定。(法医鉴定)结果也已经出来了,是轻伤,李哥,这可是能够判刑的伤害的级别呀!”
“嗯。”。李正默默地点了点头,看来,他并不急于接三猴子扯出来的话题。“哈哈,猴弟,想好了没有,中午去哪儿吃饭?”
“没想好,也没那个心情去吃。”三猴子表现得很是丧气 “这回我算是丢了大人了,怎么还有脸到外面见人吃饭呀!”
“诶!哈哈,猴弟说的哪里的话,不就是一场误会嘛!”
“李哥,误会是建立在口角的基础之上,都动起手来了——还能是误会吗?”
“哈哈,是啊,误会也有过头的时候,过了头把方向调转过来不就完了。”
“人都被打了,还怎么调头。”三猴子冷冷一笑,“何况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警方已经立案,把钉在板子上的钉子拔出来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呀!”
“哈哈。”李正微微一笑,“弟弟,法律是严厉的,而司法则是灵活的。别忘了,还有调解。”
“什么调解?”
“警方可以调解,检察机关可以调解,法院也可以调解。”。李正不紧不慢,以半认真半开玩笑的眼神瞥着三猴子。
“警方只能调解民事责任。李哥,刑事责任的调解,得由法院说了算。恕我直言,轻伤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搞不好是要判刑的。”
“是吗?哈哈。”李正微微一笑,“猴弟,你说的够吓人的,都是在这个世面上混的人,——至于吗!”
“既然都是混社会的人,至于把人打一顿吗!”三猴子顺着李正的话的逻辑冷笑道:“做事就应当敢于承担责任。别在事前血气方刚,事后就又成了缩头乌龟。”
“猴弟,我这不是来了吗?”李正故作不解摇了摇头,“要是缩头乌龟,还敢来兄弟你的家里拜访吗?——哈哈,这钱你先搁起来,一直在台面上放着影响咱们感情交流的纯洁性嘛!”。
说完这话,李正就拉开茶几的一个抽屉,把茶几面上的那沓人民币放了进去。
推合上抽屉之后,李正又说道:“猴弟,千不该万不该,那天晚上咱俩就不该在地摊上碰上。哈哈,结果,闹出了那一档子事儿来。”
“李哥,哈哈哈,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在派出所我也没有提及你的名字,所以,你尽管放心就是了。”三猴子此刻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丁光明、杜铁宏才是伤害我的人,我想——派出所的传票已经到了那两个人的手里了吧!”
“猴弟,话不能这么说,到底,丁光明、杜铁宏都是我的朋友。”。李正目光认真,脸色平静地看着三猴子。“你把他们两个人告到派出所,不等于给我弄难看吗!”
“不,哈哈哈,不是那回事儿。李哥,我可没有那个意思。”。见李正如此反应,三猴子摆了一下手,说:“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就完了吗!”
“猴弟,我可不是现实版的阿Q,更没有鸵鸟那种埋头不知身后事的精神。做明白人,这是我的习惯。”
“李哥,你非要做明白人,哈哈哈,那我可就没办法了。”
“哈哈,猴弟,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大度一些,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李哥,明确告诉你,——我大度不了。”
“噢?”。李正愣了一下,随将后背往沙发上一靠,冷冷一笑,说:“人家杜铁宏也受伤了,是鼻梁骨骨折。猴弟,你举着塑料凳子朝人家面门砸过去,结果,就砸在了鼻梁骨上,当即,鼻孔就流血不止。现在,杜铁宏也在医院订了病床,而且,鼻子上还贴着白纱布呢!”
“人喝多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这是我的一个毛病。”。三候子像是没听懂李正的话,但是,他的脸色开始表现得有些不自然。“哈哈哈,我连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些什么事情都忘的差不多了,哪里还记得好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呀!”
“人家杜铁宏可没有报案,”李正继续对另一方受害人情况的重申,“自费到医院处理了一下,仅此而已。”
“李哥,你的意思是说我就不应该报案,”三猴子的脸上表现出恼羞成怒的神色,“挨打就白挨,窝窝囊囊地自认倒霉就是了。”
“哈哈,我可没那个意思,是你理解错了,或者我把话说的还不够清晰。患得患失。得罪人容易,而和人建立友谊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儿。”李正用强调的目光看着三猴子,“丁光明也是轻伤,甚至比你的受伤程度还要严重一些。猴弟,你刚刚说的那些法律制裁的情况,他同样可以以自己受到的伤害针对你呀!”
“针对我?”三猴子迟疑了一下,“哈哈哈,李哥,我可什么都不记得了。”
“人家杜铁宏要是也什么都不记得,——猴弟,你说该如何是好?”
“那他就是耍赖,”三猴子坚决地说:“但是,我有办法对付他。哈哈哈,在这个城市的地盘上还没有谁能用耍赖的方法对付我,除非他疯了。”
“哈哈,猴弟,只能你忘了,就不能别人也忘了。”李正用半温和半犀利的目光盯着三猴子,“你的逻辑说不通,所以,很难以理服人。”
“以理服人?”。三猴子瞪大眼睛,摆出一副傲慢的姿态。“在当今社会理就是实力,哈哈哈,若是没有实力,还讲什么理呀!到了法庭,关系的疏通、打点能力就是理,哈哈哈,这我可比谁都懂得。”
听三猴子这么一说李正仅以不置可否的浅笑应对,未做即时的接话。他当然清楚三猴子的底气来自哪里,但是,他可不愿去触碰那个话题,到底——他在单位的稳定、舒适、和谐,甚至因年龄原因——他已经不太在意的前途都跟那个话题所涉及的人有关系。李正心里暗暗感叹:“要是没有那个人三猴子就是个擅长张牙舞爪,对付起来,实质性的威胁少之又少的流氓无赖;可是现实不是假设出来的,无赖的看家本事就是仗势欺人。不会仗势欺人的无赖,就不是合格的无赖。若是眼前的这个家伙放着能够凭恃的资源不用,那他的素质之中至少还残存些非无赖的属性,然而,正如前言,那他还是个合格的无赖吗!”。
三猴子应该看出了李正心理的绌点,便进一步强调道:“有我大哥在,哼哼,在这个城市我怕谁呀!无论来文的、武的我都奉陪到底,要想看到我退让服软,哈哈哈,除非我不叫三猴子。——噢!对于我来说,平生就喜欢猴子这个诨名,若是没人这么叫我,乐趣也一定会离我而去的。”
“猴弟,哈哈,你非喜欢被人称作是三猴子,那就尽管叫便是。”李正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可是,你为了维护自己三猴子的诨名,就非得跟几个很有用的朋友较劲儿到底,要知道,把事情做绝对了对谁可都没好处呀!”
“哈哈哈,李哥哥呀,我怎么把事情做绝了,我不过是被人伤害、受了委屈之后,维护自己正当的权利罢了。”三猴子用对抗中夹杂着狂妄的眼神瞥着李正,“要真想把事情做绝,我早就带着人去找丁光明他们‘算账’去了。”
“那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猴弟?”。李正已经看出三猴子的企图,索性就把话语推向主题。
“我受了轻伤,这就是说,那天晚上丁光明他们对我构成了故意伤害。”三猴子开始算计起来,“故意伤害是能够判刑的,少则几个月、多则三年,反正人得在里面(看守所或监狱)住上那么一段时间。哈哈哈,李哥,我说的不错吧!”
李正并无接话的意思,他的身子依旧趄在沙发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轻抬小臂挥手示意三猴子继续往下说。
“时间是个问题,谁愿意到那里面(牢房)进行义务劳动呀!”。三猴子继续阐述他的逻辑,而在说话的同时他的脸上也显露着掺杂在做作的跋前踬后中的奸诈的笑。“要是人还有工作,——噢!据我知道的情况,凡是判刑的人就等于自动失去单位的劳动合同。关于此,哈哈哈,李哥,你应该比我更懂得。可是,人都有追求稳定的心态,有个吃公饭的工作,再兼顾着干些其他的事情,应该会让小日子过得比较轻松吧。舒服的状态就是幸福,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苦行僧,没有谁活着是奔着苦难、受罪和惶惶不可终日去的。所以,既得利益必须得保住,失去了它也就是意味着少了一些幸福、多了一些艰难。——据我知道的情况,丁光明是县民政局的人,杜铁宏好象是本市某国企的职工,他们都是吃公饭的人。哈哈哈,老实说,工作可对他们各自的行为,——特别是违法犯罪的行为,可具有劳动合同续约与不续约方面的约束性呀!哈哈哈,李哥,这你肯定懂得,至少比我更明白吧。不过,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恶贯满盈、颠覆政权,解决问题的办法总会有的,懂得些人情世故的人都知道社会是个什么样子,毕竟大家都是现实中的人嘛!怎么说呢?李哥,我受了伤,到医院去是要消费的;因为受伤,就没法出去谋生,所以,在收入上肯定会遭受损失;再有,人受伤后总得有个恢复期,而这也是需要投入成本的。噢!对了,还有精神上的安慰,老实说,那天晚上既让我在那么多的熟人眼中丢了面子,也使我经历了一次身体遭受暴虐的痛苦的过程。哈哈哈,所有的这一切加起来,起码——怎么说呢——?”。
见三猴子故作难为情地停止了表述,李正便说:“猴弟,也就是说你有不走法律程序的意向,想要对方赔点钱了事。哈哈,在这个世界上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做问题。但是,要是和你的想法相同,也受了轻伤的杜铁宏一样要求赔偿呢?老实说,这是我们必须考虑到的一个问题,对方现在的状况和你是一样的。”
“哈哈哈,那就比呗,他若敢让我赔偿,那我就在他赔偿要价的基础上加价若干倍。”三猴子冷冷一笑,“我没有单位的拖累,可以毫无顾虑地到牢房里睡觉,他和那个姓丁的就不一定能像我一样的‘一身轻’了。哈哈哈,赔了时间、金钱,外加再把工作搭进去,这‘买二送一’的游戏应该很有震慑性吧。”
“你打算向人家要多少钱?”李正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我做你们的中间人,咱们尽量不要把事情做得过分了。”
“哈哈哈,李哥,一个吃公家饭的工作,工资外加各种福利最起码一年也得有十万元的收入,而我自打挨了他们的打以后,至少两年之内无法出门找活儿干,要知道,不能正常挣钱就会影响到个人的生活了。所以,丁光明、杜铁宏两个人加在一起,大概——应该一人出一年的工资收入给我吧!”
“你想要人家多少钱,明确给个数字,不要让别人替你算计。”。李正用重申的目光看着三猴子。他很明白三猴子的要价,尽管心里对对方的狮子大开口非常的窝火,但还是摆出一副倾听仔细的姿态。
“哈哈哈,李哥,提钱就太俗气了,但是,绝大多数的事情不以钱作为定量标准还真不行。”三猴子不紧不慢地说:“再说,丁光明和杜铁宏也不缺钱,我可知道他们两个都不是穷光蛋。噢!据我了解的情况,他们在外面都有事情做,而且做得还挺好。哈哈哈,不是我揭短他们,干公事的人是不允许经商搞产业的,除非辞职或是办个停薪留职。当然,和丁光明比起来,在国企干的杜铁宏受到的约束似乎要小一些,但是,他也不能做跟他所在企业的业务相关的生意。”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正的眼神中夹杂着警惕,他似乎联想到了自己,毕竟他在外面也做着事情。“当今有正式工作的人,没在外面没做事情的少之又少,靠公事吃饭——那就别指望着把日子经营得像点儿样子。所以,哈哈,猴弟,你把私人恩怨跟对方的工作联系在一起不合适,砸什么都不能砸人家的饭碗呀!”
“李哥,哈哈哈,我可没那个意思,但是我不敢保证法院就不会那样做。”。三猴子的脸上流露着要挟的神情,“他们两个人的饭碗能否保住真跟我没关系,说到底,我也左右不了人家司法部门的工作呀!”
“好吧。”。李正心里暗想,眼前这个无赖掐住了丁光明、杜铁宏二人的死穴,并且正用他的无赖手段跟自己纠缠。“你打算要多少钱,我也好把你的口信给人家传过去。”
“哈哈哈,李哥,我还不知道杜铁宏准备要我赔他多少钱,毕竟,只有知己知彼方能讨价还价嘛!”
“丁光明跟你们的事儿没关系。”。李正用强调的目观盯着三猴子。
“为什么?”。三猴子的眼珠子转了转,“聚众滋事,他可是组织者呀!”
“那只是一场因误会而产生的冲突,猴弟,你可不能对此上纲上线。再说,在冲突中丁光明没动过你一指头,所以,你把他牵连进去很不合适。至于聚众滋事,那根本就谈不上了。没有预谋,没有事前准备,没有召集,没有共同目标,没有组织号令,没有统一行动,没有侵害公共利益,没有造成政治影响……。哈哈,猴弟,有那么多的没有做前提,怎么能算是聚众滋事呢!”
“对方就是聚众滋事,而且警方已经把丁光明定为是组织者。”。三猴子并不认同李正的说法,煞有介事地冷笑道:“哼哼,若是检察院也认可警方呈送的案卷,法院的判决基本就不会走样。”
“那就是一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事纠纷,即便到了法院也是可以调解的。”李正反驳道:“检察院应该会驳回警方呈送的案卷,因为将一场街头冲突定性为聚众滋事,这——扣得帽子有些大了吧!”
“司法方面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三猴子用做作的提醒目光看着李正,“反正,我是一个人,而丁光明他们是一群人。若说聚众滋事,哈哈哈,那总不会是我吧!”
“聚众滋事的前提是对公共设施构成损害,对公共秩序造成破坏。”李正边琢磨边说:“那天晚上的冲突:第一,没有损坏了公共设施,第二,没有伤害了冲突两方以外的任何人。如此比照下去,我怎么想都跟聚众滋事扯不上关系。所以,你也不要上纲上线地扯了,找个机会我组织你们两方聚一聚,有问题大家商量着解决不好吗?”
“哈哈哈,李哥,聚一聚没问题。但是,第一,警方的事我管不了,第二,谁都别指望这事儿能不了了之。”
“当然!哈哈,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联络联络感情。”。李正点了点头。他想着消耗时间的软缠滥磨是能够消磨问题的,而这个方法对流氓无赖应该也管观点儿用吧。
“我也不多要,多要就是驳李哥的面子。”。话说到这种地步,三猴子的无赖本性开始露骨。“既然钱能解决问题,哈哈哈,那就把和事佬的角色交给它。这样吧,李哥:丁光明和杜铁宏每人给我二十万,钱到手我就和他们两个了事儿。”
“二十万!”。李正怔了一下,很快,他的情绪就又稳定下来。“猴弟,你没有开玩笑吧,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呀!”
“两个人的赔偿加在一起是四十万。”三猴子用强调的目光瞥着李正,“每人付出两年的工资,保住两个铁饭碗的工作,这说起来还是很划算的。”
“这个条件——我的判断是,他们两个恐怕不会接受。”。李正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些无可奈何。“猴弟,都是本市的人,关系闹僵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何必呢?”
“那就法庭上见。”三猴子口气强硬地说:“当然,丁光明和杜铁宏也可以起诉我故意伤害致人轻伤,哈哈哈,我可不在乎进去(看守所)住上个把月或一年半载的,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看着眼前这个已不再掩饰内心贪婪的无赖,李正既无奈又轻蔑地笑了笑,说:“看来你还是不想调解,非要奔着把关系闹僵的那一步走。”
“哈哈哈,李哥,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我跟丁光明、杜铁宏从来都不认识,又谈什么关系,而闹僵关系更是不可能的了。”
“能把你的要价压的务实一些吗?”李正的脸色显露出些许的祈求神态,“每人二十万太夸张,毕竟仅仅就是一场谁都没有遭受不可接受的损失的冲突。猴弟,那天晚上如果我不去练地摊就不会遇到你,也不会有丁光明替咱们埋单的事情发生,更不会有之后你因埋单的问题而指着丁光明他们骂的那段闹剧。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由我引起,正因为如此我希望它不要闹得不可收拾,毕竟你们两方都是我的朋友,哪一方遭受损失或是被制裁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沉重的心理负担。基于如上的情况,猴弟,若是你还认李正的话,那就请给个面子,冷处理了这件事情。”
“李哥的面子我肯定要给,但是,目前还不是谈论面子的时候。”。三猴子故意表现得犹犹豫豫,而他的眼神里却流露出贪婪的奸诈。“最起码他们两个能够态度诚恳地接受我的赔偿要求,然后,大家才能坐在一起商量繁琐的细节问题。再有,哈哈哈,李哥,我可不认同你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描述,——我怎么会指着丁光明他们骂呢!”
“你喝多了,大概把自己酒醉时经历的事情都忘了吧!”李正脸上挂着既嘲讽、调侃各半的清淡的笑,“老实说,我也有过相似经历,对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做的事情是一无所知。”
“是吗?哈哈哈,喝高了酒的人多会忘事,看来李哥你也存在这方面的问题呀!”。三猴子既像是在自问,又像是以反问的方式为自己开脱。
“我还是那个意见,二十万有些夸张。”。李正并没有让上述话题持续下去,而是重申道:“猴弟,你应该把价格压一压,给我创造个可以找丁、杜二人谈的前提条件。”
“李哥,哈哈哈,我可不知道杜铁宏的心思,也许人家还准备给我开出五十万的赔偿条件呢!”三候子的脸上故意表现出一副为难的神色,“要是那个姓杜的也提出赔偿条件,并且让我不能接受,那我也只能牺牲时间陪着他一起蹲班房了。”
“我要当这个中间人的目的,就是让你们两方都冷静下来,谁都不要给谁提过分的条件。这么说吧,猴弟,你就给我说个你所能够接受的最低价,最起码让我心中有点儿数吧!”
“李哥,每人二十万的赔偿——我只能说可以松动,但是我不能给你底线价,因为我很期盼知道杜铁宏提出的有关和解的条件。”
“我再明确一下,对方本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想法,可是你既然这么做了,人家可能也要和你针锋相对了。”
“李哥,我得重申一下,我可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想法。吃了亏,受了委屈,用法律的武器维护一下自己的权利,这怎么算是把事情闹大呢!”
“好,好,哈哈,猴弟,我作为中间人,对你们之间的矛盾,也只能尽力调解使之缓和下来。”。李正边说边站起身来,他的脸色有些阴沉,说道:“走司法程序往往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对此,猴弟,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呀!哦,哈哈,我还有其他的事情等着做,咱们保持联系。——告辞!”
“李哥——?”。见李正摆出要走的架势,三猴子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失落,也看不出其中夹杂什么故作的成分,这应该是他情绪的真实表现吧。“来到我这里就不给兄弟一个机会,哈哈哈,留你吃顿饭吗!李哥,到外面的饭店也行,更方便,哈哈哈,能一起吃顿午饭吗?”
“算了吧!”。李正冷冷一笑,心中暗说‘来的时候我就说过类似的话,你却是一本正经地说了个不。这会儿你想了开吃饭的事儿,哼哼,我还没那闲工夫陪呢。’。对付这种贪心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之保持一定的交往距离,否则,只会给自己招来难以预测的麻烦。
三猴子也看出李正脸上流露出的,虽不明显但可以看出来的对自己的失望和厌恶的情绪。虽说心理多少产生了些惭愧的情绪,可他的面貌却还能展示出一副安然自得的样子,哈哈,也许这就是“厚脸皮”人的本事吧。
把李正送走之后,关住房门三猴子快步走到自己的卧室,拿起手机即刻就拨通了陈爱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