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藤蔓墙与菖蒲构成的庭院里,数只蝴蝶翩翩飞舞,一两只蜜蜂穿梭期间,偶尔也能看见飞进小隔间的小鸟。
各种大自然的生物,都在这座人造的庭院中自在的活动着。
在这之中。
其中一个小小的小空间里。
太宰治笑眯眯的闯进了本不应该被其他人闯进的地方,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看向他的两个人,“哎呀,果然度过了美好的夜晚呢。”
他边说边走向江户川乱步和枝垂栗,一屁股坐到他们对面,又认真看了一眼枝垂栗,发自内心的感叹,“呜哇,乱步哥意外的精力充沛耶。”
枝垂栗、枝垂栗早就知道在他面前最没有**,“……不用说出来没关系的。”
太宰治撑着下巴,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哎呀哎呀,不要害羞嘛,罪魁祸首乱步哥都不害羞。”
江户川乱步毫不犹豫的说,“因为我没有羞耻心。”
太宰治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不要学我说话。”
江户川乱步也很嫌弃,“你又没有申请专利,为什么不能学?”
“哇哇哇!乱步哥是学人精!”太宰治大喊道,“小栗子看见了吗,他是学人精!”
枝垂栗本来还有点小害羞,被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逗笑,“嗯,看见了,乱步哥是学人精。”
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撅起嘴,“我才不是,小栗子不要被太宰误导!”
“别理学人精了。”太宰治直接把注意力放回枝垂栗身上,“小栗子有没有哪里身体不舒服的?”
江户川乱步在枝垂栗回答之前,就先哼哼道,“小栗子才没不舒服,全身都很舒服。”
太宰治哦哇一声,意味深长的重点重复一遍,“全身都很舒服?”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也重复一遍,“小栗子的全身都很舒服。”
枝垂栗、枝垂栗默默道,“我还在这里,你们不要像奇怪的大叔一样重复奇怪的话。”
太宰治立刻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江户川乱步也知道自己有点说过头了,若无其事的假装没说过刚才的话,转移话题道,“太宰很闲?工作都做完了?”
“说的好像你是老板一样。”太宰治咂咂嘴,还是快乐的回答道,“我手边的工作都做完了,但是你们的工作一点都没做。”
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顿了顿道,“那个很快就能做完了,不用急着做。”
枝垂栗眉眼弯弯的接话,“乱步哥不只有庄园的工作,还有文章要写呢。”
江户川乱步停顿几秒,试图逃避,“……那、那些也明天再弄就好了。”
太宰治摸摸下巴,一脸看透了什么的脸,“原来如此,你们晚上还要继续啊。”
枝垂栗盯了他一眼。
太宰治再次满脸无辜的拉住嘴上不存在的拉链,不过下一秒又自己拉开,“话又说回来,你们晚餐要到餐厅里吃?会被大家用很好奇的眼神偷看哦。”
“不会的。”枝垂栗对这点倒是很有信心,“大家都很有分寸,不会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们。”
江户川乱步也赞同枝垂栗的想法,“会一直看还直接说出来的,就只有太宰而已。”
太宰治很无辜的说,“我们在彼此面前都没**,所以说出来也没关系。”
虽然确实是没关系,枝垂栗也会和太宰治说一些和江户川乱步相处的小小烦恼,但初夜的隔天就被很直白的说出各种本来该是**的事,还是很让人羞耻。
枝垂栗的目光在太宰治身上扫过,又转头看看江户川乱步,深深感叹道,“我也想和你们一样没有羞耻心。”
“那很好啊!”太宰治眼睛闪亮亮的说,“如果你和我、乱步哥一样都没羞耻心,大家就可以来举办互揭**大会了。”
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立刻反驳,“那什么大会,我绝对不参加,也不会让小栗子参加。”
枝垂栗也迅速点头,“太宰之前还说不想被看穿**的,一下子就改变主意要开**揭露大会,果然是太宰。”
“当然是我。”太宰治满脸得意的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没有任何人能模仿我!”
“很难模仿啊。”江户川乱步凉凉道,“像你这么厚脸皮又没羞耻心的存在,谁能模仿你?”
太宰治更得意了,身后都冒出金光闪闪的小星星。
江户川乱步实在看不下去,补充道,“不是夸奖。”
“对我来说就是夸奖。”太宰治很正经的说,“厚脸皮、没羞耻心,就是在夸奖。脸皮太薄、羞耻心太高,在这个世界会很难生存的呢。”
枝垂栗沉默了一下,“听起来好像是至理名言?”
“就是至理名言。”太宰治铿锵有力的说完,又道,“不过小栗子的薄脸皮和羞耻心也只会用在恋爱的事情上而已,其他时候也没这两种东西。”
江户川乱步附和道,“没错,小栗子只有在面对我……在我说色色的事的时候会害羞,其他时候都不害羞的。”
太宰治刚才说的在恋爱的事情上害羞,应该还要再将范围缩小一点,是只有在关于色色的事上害羞。
枝垂栗完全可以面不改色的对江户川乱步说出喜欢,也会面不改色的说一些明明应该要觉得羞耻的告白的话,但是对于那方面的事就没什么办法了。
枝垂栗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还是开口解释道,“……喜欢就要说出来呀!即使乱步哥心里都知道,可是由我亲口说出来会更好。太宰也是这么想的吧?”
太宰治苦思冥想了一下,“不确定耶,不过我觉得我大概只会想听而已。”
他还没有那种对象,不太能确定到底会怎么想。
“不用这么怀疑,你一定自己不说,却想听别人说。”江户川乱步吐槽道,“还会费尽心思用各种方法引导,就是要花式听见表白。”
“应该会这样没错啦。”太宰治一副很不确定的样子,实际上自己都觉得确实会这样,“我在这方面和乱步哥还有不少共同之处吧。如果小栗子不是会直白的各种表白的人,乱步哥也一定会用很多方法引导小栗子说出来。”
枝垂栗默默看了眼江户川乱步,默默点头,“嗯,乱步哥会这样。”
比如之前苦心积虑要让他先告白什么的,就是一个引导着想听表白的例子。
太宰治的情况还停留在空想的范畴,可是江户川乱步是真的这么做了,有点心虚的挪开目光,又理直气壮的再次看向枝垂栗,“因为我就是想听小栗子告白!”
“哇哇,又在故意撒娇。”太宰治用旁白的语气说,“小栗子会被轻易地被乱步哥骗吗?让我们继续看下去——”
枝垂栗扑哧笑起来,“有太宰当旁白,就没办法被骗了呀。乱步哥的意图都被说出来了。”
江户川乱步恶狠狠地盯着太宰治,“没人让你当旁白!”
太宰治无辜的摊摊手,“刚才就是缺个旁白嘛。”
江户川乱步大声说,“完全没有缺!”
枝垂栗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们,笑了会儿,还是回答了刚才江户川乱步的话,“我觉得很好哦,由我先告白。”
江户川乱步满脸得意的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不知何时已经变出墨镜戴好,“我是盲人,我什么都看不到。”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那就请你也变成聋哑人士,麻烦了。”
太宰治:?!
太宰治立刻把墨镜拿下来,哇一声哭着说,“小栗子,乱步哥欺负我!”
在枝垂栗说话之前,江户川乱步就先说,“小栗子不是妈妈!”
太宰治毫不犹豫的反驳,“小栗子就是我的妈妈。”
枝垂栗默默举起手,“我没答应哦。”
太宰治满脸难过,“答应一下嘛!”
江户川乱步嫌弃的不行,挥挥手做出驱赶的动作,“小栗子才不要这么奇怪的小孩!”
三个人又胡扯了会儿,太宰治才终于率先站起身,“天快黑了,我要回屋子里了。啊啊、对了,这里虽然隐蔽,但没有特地做隔音,别在这里做奇怪的事,经过的人都会听见哦。”
他后半句话说的特别苦口婆心。
枝垂栗、枝垂栗默默拉着江户川乱步也站起来,“乱步哥,我们也到屋子里去吧。”
“这么快?”江户川乱步还不太想走,“回去就不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乱步哥还想再亲热一下啦。”太宰治笑眯眯的对枝垂栗说,“真有精神呢,小栗子真辛苦。”
江户川乱步哼哼一声,“就算要做什么,我也绝对会等到确定只有我和小栗子的时候才会做,你别想偷窥偷听。”
太宰治的真实目的被戳破,很可惜的叹了口气。
不过,他们都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太宰治虽然喜欢看热闹,但还不至于无聊到去看家人的亲密行为,江户川乱步也知道他不会真的偷窥还是偷听的。
枝垂栗想了想,提议道,“我们先在花园逛逛吧?太宰也一起。”
太宰治立刻举双手赞成,“小栗子都邀请了,当然好啊!”
江户川乱步也没有否决枝垂栗的提议。
现在天色还早,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三个人继续在花园里晃晃。
这次的花园格局做得比较复杂,会在这座偌大的庭院遇到的异能力者相对少了很多,不过还是会遇见。
这种时候,有太宰治跟在旁边的好处就出现了。
枝垂栗会因为那方面的事害羞,江户川乱步现在又春风得意、精神亢奋,很难用随意的态度敷衍过这些带着点调侃的目光。
但太宰治脸皮厚又没羞耻心,也不是当事人,在遇见异能力者时就能很随意的、笑眯眯的帮忙带过这些视线。
不过就像枝垂栗说的,大家其实都很有分寸,基本不会投来什么视线或说什么话,只有几个比较熟悉的友人会无伤大雅、在枝垂栗觉得不舒服的范围内调侃一下。
庄园里的异能力者大多都和他们相处很多年,不会有太多余的好奇心。
即使有,他们也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一阵子了,大家该流通的消息都流通完毕,好奇心比最开始降低非常多。再加上还有太宰治在,情况就比刚才只有两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好很多,大家的注意力很大程度会被转移走。
枝垂栗揉揉脸,宣布道,“我已经可以面对所有人了!”
“就是这种气势!”太宰治说,“自己觉得羞耻不自在才会不自在,只要失去羞耻心,就不会不自在了。”
江户川乱步虽然不太想附和他,但他说的没错,“我就不觉得不自在,小栗子也不要太在意大家的目光。”
枝垂栗默默点头,“因为太熟悉大家了,就像家人一样……如果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就完全不会在意。”
因为很熟悉,反而会觉得不好意思。
江户川乱步握住他的手,笑眯眯的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小栗子会觉得不自在的源头就是你啊。”太宰治凉凉道,“如果你没有把小栗子关在房里一整天,大家就不会用关切的目光看小栗子了。”
没错。
与其说是好奇的目光,更该说是关切的眼神。
虽然枝垂栗看起来行动自如,但穿着长袖和高领,又明显被关在房间里比较长的时间,大家还是会稍微关切一下。
“还、还没到一整天。”枝垂栗辩解,又舒了口气,再次宣布道,“我真的不在意了。”
虽然有点在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意思,但他真的比起刚踏出房门的时候更不在意了。
习惯就好。
他们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情到浓时自然而然会有的行为,是非常正常的事,没有什么好觉得不自在的。
江户川乱步快乐的点头,“没错,就像牵手一样普普通通!”
枝垂栗、枝垂栗忍不住吐槽道,“和牵手完全不一样呀!”
太宰治也跟着说,“如果和牵手一样,你们就能在我面前毫无顾忌的亲亲摸摸了。”
枝垂栗默默看了看他。
太宰治若无其事的挪开目光,完全没掩饰自己在转移话题,“时间还早,先到情报组里坐一下?。”
江户川乱步想了想,点头道,“好啊。小栗子要去吗?”
枝垂栗平常虽然也会去情报组,但去的次数还是比较少一点。
他思考了一下,“不了,我先去辅助组露个脸吧。”
先各自到各自最熟悉的地方露个脸、待一会儿,满足最熟悉的友人们小小的好奇心和关爱心,去到餐厅就可以更加状态自然地坐在一起吃饭。
江户川乱步现在不太想和枝垂栗分开,不过也能理解他的想法,“那晚点在餐厅见面。”
枝垂栗眉眼弯弯的点头,稍微紧了紧江户川乱步的手,“我一个人就会恢复状态了,因为没有乱步哥可以依赖。”
江户川乱步心情很好的捏捏他的手,忍住了在太宰治面前凑过去亲他的想法,稍微揉揉他的手指,小声的说,“我刚好相反。”
不在枝垂栗身边的时候,他的状态当然还是会很不错,但偶尔会有那么一点……老实说绝对不只是一点而已的小栗子不足。
太宰治看他们执手相望片刻,默默开口道,“再不行动,天就要黑了。”
虽然不至于一下子就天黑,但是确实再没过多久就差不多是吃饭时间了。
厨房整天都会常备着食物,也会有厨师值班,以防有人晚上肚子饿突然想吃东西,但依旧会有大家最常用餐的时间段。
在这些大家常常去用餐的时间段,厨房的食物也会准备最多,不知不觉就变成大家认为的吃饭时间。
江户川乱步最后又依依不舍的捏捏枝垂栗的手指,还是只能看着他走向辅助组的方向。
太宰治悠悠闲闲的说,“还能看见小栗子的背影呢,就开始小栗子不足了?”
江户川乱步深深舒了口气,“我虽然人还在这里,但是灵魂已经跟着小栗子走,精神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要不回你直接房间睡觉?”太宰治说,“没精神要怎么面对等一下大家的拷问?”
江户川乱步咂咂嘴道,“只有你会想拷问而已。”
太宰治嫌弃的说,“真抱歉呢,我没有那种兴趣。”
江户川乱步也很嫌弃的说,“就算你有,也不关我的事。”
他们现在的所在位置离情报组比较近,稍微拐几个弯,就能抵达大家会聚集着的情报组地盘。
江户川乱步一出现在门口,几乎所有人同时看过来,接着大部分的人眼中都瞬间出现了然的神色。
世界上的天才很少,但也意外的很多。情报组里的人又都经过训练,基本都能很快看出每个人身上的各种讯息。
就像江户川乱步想的一样,会故意开口问的就只有太宰治而已。
不过除了太宰治之外,瓦伦蒂诺和神崎也会问。在情报组中,他们和江户川乱步最熟悉,也常常听他说一些关于枝垂栗的事,可以毫无负担的询。
当然也是有分寸的、不会真的侵犯到**的问。
瓦伦蒂诺看着坐到对面的江户川乱步,快乐的握拳,“我猜对了,你没有把小栗子关在房间里一整天!神崎,愿赌服输!”
神崎轻啧一声,默默拿出手机,不知道和瓦伦蒂诺赌了些什么,又扭头看向江户川乱步,“竟然没有直到明天才出现……”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我又不是瓦伦哥一样的禽兽,哪会做那种事。”
太宰治应和道,“没错没错,只有瓦伦哥这种禽兽才会做不让人下床的坏事!成田哥每天都那么辛苦,真可怜。”
瓦伦蒂诺、瓦伦蒂诺感受到了祸水东引,“……我绝对没有每天都不让小真下床。”
“没有吗?”神崎笑眯眯的接话,“常常听到你抱怨被成田关在门外不能进房的事,每字每句都还言犹在耳呢。”
江户川乱步语重心长的说,“要好好对伴侣,不然被关在门外哭的也是你。”
瓦伦蒂诺沉默几秒,“难道不是乱步体力不足,才没办法完成把小栗子关在房里一整天的壮举?”
迅速把话题又丢回去。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说,“体力足不足不是重点,重点是要让彼此都不会觉得负担太大。”
“明明昨天才刚脱离童贞,竟然一副前辈的样子……”瓦伦蒂诺说,“还想不想听过来人的真实经验谈了?!”
江户川乱步很郑重的摇头,“不想听。”
“不要小看前辈的经验啊。”瓦伦蒂诺拍拍桌子,“这是很重要的,快点洗耳恭听,不然下一个被关在门外的就是你。”
江户川乱步哼哼道,“小栗子才不会把我关在门外。”
太宰治啧啧两声,小声的对神崎说,“那里好像有道墙耶。”
神崎默默点头,“那里是属于有伴侣的人的世界,看似什么都没有,实际上都在冒着白色的闪光。”
“还有七彩的粉红泡泡。”太宰治接话,“就算是在炫耀不同的人,也会有相同的泡泡出现。”
他们两个就和江户川乱步、瓦伦蒂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即使小声的说话也能轻易被听见对话内容。
江户川乱步听得想笑,又没办法反驳他们的话,伸手戳了一下身边的粉红泡泡,笑眯眯的说,“怎么样,羡慕吗?”
太宰治撑着脸,很诚实的说,“不羡慕,只觉得眼睛要瞎了。”
明明谈论的人不在身边,还是能一个人散发出这么惊人的粉红七彩光泡泡……
太宰治拿出墨镜,仔仔细细戴上。
保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