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宰治一起行动的行程只有今天而已,明天枝垂栗就要和江户川乱步一起回名张一趟。
太宰治坐在前往京都景点的车上,左右晃晃身体,用撒娇的语气说,“我也想去乱步哥的老家玩。”
江户川乱步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只想和小栗子一起去。”
太宰治满脸难过的说,“小气!小栗子就不会这么小气,对不对?”
“我也只想和乱步哥一起去哦。”枝垂栗很抱歉的说,“因为已经是早早定好的行程,所以要麻烦你一个人先到庄园去了。”
“我不要、我不要!”太宰治撒泼打滚的说,“我一个人很孤单寂寞!”
江户川乱步难以置信的说,“你之前不还说不想打扰我们吗?!现在怎么连我的老家都要跟去?”
“上一秒的我已经死了,这一秒的我就是新生的我。”太宰治说,“之前的我不想打扰你们,但现在的我想和你们一起去。”
他的目光转向枝垂栗,发射闪亮亮的可怜光线。
枝垂栗、枝垂栗默默挪开目光,“别这样看我……”
毕竟是要回江户川乱步的家,没有他同意,枝垂栗不会擅自同意,所以太宰治一直盯着他也没用。
太宰治的可怜光线转向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坚决拒绝,“你已经不会觉得那么孤单了,只是想要看热闹才想跟着我们去,所以不可以。”
确实是这样没错。
太宰治经过一个晚上,确实已经差不多调整好心情,只是想看热闹才闹着要去而已,也不是真的要去。
不过他还是要可怜兮兮的说,“竟然要让我一个人去面对一大群异能力者,呜呜、呜呜……”
江户川乱步装作没听见。
枝垂栗安慰道,“大家都是好人。而且最近庄园有意想招揽一批新的异能力者,你现在进去就是大前辈了哦!”
太宰治大声说,“我想当永远的可爱后辈!”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由于有福泽谕吉的先例在,最近庄园开始着手准备招揽一些被官方组织放弃的异能力者,让他们能有新的容身之处。
最近似乎也从一名曾经在官方组织中有相当能量、现在依然有一定话语权的异能力者——夏目漱石那里得到请求,希望庄园可以将一名异能力者救走。
枝垂栗也从佐藤那里得到了一定的资讯,夏目漱石希望他们救走的人,是现在被官方放在隔离所中“治疗”的与谢野晶子,也就是曾经在常暗岛上大名鼎鼎的死亡天使。
枝垂栗对她不太熟悉,不过现在资料上看见的东西都不一定是真实的她,等她进了庄园、慢慢熟悉起来之后,才能真的对她做出客观评价。
不算福泽谕吉的话,原本预计是从与谢野晶子开始,庄园才会迎来相对以往更密集的新人加入。没想到枝垂栗先在外面遇到了太宰治,太宰治反而成为了密集迎接新人期间的第一个新人。
但虽然会相对密集的迎接新人,但也不会太过密集,估计会是每隔半年左右才邀请一两个人进来,毕竟异能力者不是路边随便捡就能捡到。
“好麻烦。”太宰治捂住耳朵,“我连庄园都还没去,才不想听这个。”
枝垂栗眉眼弯起,“现在不听,明天也会听见。”
太宰治恹恹的说,“那我要明天再听。”
江户川乱步特别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虽然他现在看不太出来太宰治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样的,不过他用简单推理也能知道太宰治其实很想听,只是还要做出一副不想听的样子而已。
就算不讨厌他,还是会觉得他真的是好烦的一个人。
枝垂栗也知道太宰治其实还想听,又稍微说了会儿庄园的事,才接着转移话题,“快到清水寺了。”
他们三个之前都没来过清水寺,现在都眼睛亮晶晶的望向车窗外,兴奋地看着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的道路。
即使是没有枫叶或是樱花能看的冬季,家喻户晓的清水寺依旧有着非常多的观光客。
枝垂栗很认真的说,“乱步哥要好好跟紧我,不要迷路了哦。如果迷路了就待在原地,等我去找你。”
江户川乱步听出来他在开玩笑,很配合的吐槽道,“保镖都跟在旁边,迷路了也可以叫他们带我回去。”
太宰治可怜兮兮的盯着枝垂栗看,“如果我迷路了怎么办?申请和小栗子牵手!”
江户川乱步立刻说,“驳回!”
枝垂栗默默点头,“被切断和异能力的联系,感觉真的不太好呢。”
太宰治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很好奇地问,“切断联系?我还以为是把你的异能力变不见。”
“唔、就是,怎么说呢……”枝垂栗想了想道,“大概也不能完全说是切断联系,应该是把我的异能力能量变得沉寂下来。异能力沉寂到睡着了,就感受不到和它的联系,大概是这种感觉吧。”
太宰治自己是无效化异能力的拥有者,实在没办法被人无效化一下异能力来体验这种感觉,其实也感觉不太到自己的异能力,和江户川乱步一样满脸茫然。
枝垂栗笑着说,“之后你到庄园学习,一定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异能力。”
太宰治好像很嫌弃的样子,“这不就像是身边一直有个什么东西在监视自己?真不舒服耶。”
“唔、习惯就好了呀。”枝垂栗想了想问,“你是什么时候有异能力的?”
车子在清水寺附近停下来。
太宰治第一个打开车门下车,等枝垂栗也下了车,才随口回答道,“最近几年。”
有点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过什么时候得到异能力的,其实也不是多么重要,重要的是要学会怎么运用。如果一生都不懂得怎么正确使用自己的异能力,那么即使是出生之前就有异能力的人,也不会比刚刚得到异能力的人厉害。
虽然太宰治的异能力大概也没办法有太多使用的变化,不过他能主动使用,就和枝垂栗这种完全被动类型的不太一样,有很大的机会能找出不同的使用变化。
无论如何都要进庄园一趟,让更熟知这些的人来帮忙教导太宰治。
但那也是明天只属于太宰治的事了,现在三个孩子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在清水寺里开开心心的玩耍。
江户川乱步拉着枝垂栗的手,扭头看看周遭,“这就是清水寺!”
“还没到呀。”枝垂栗说,“还要走一段路呢。”
他们停留的位置是在大门附近的坂道上,还要往上爬几层楼梯,才能看见清水寺的大门。
太宰治大大的叹了口气,“早知道有这么多路要走,就在岚山睡觉了。”
“太宰的体力不太好耶。”枝垂栗率先顺着人潮往上走,“昨天也是一下子就累了,你们没有进行体能训练的课程?”
津岛家的宅院就位在乡下,一般来说住在里头的小孩应该会比较常在外面跑,但太宰治的原生家庭明显不会允许孩子们在野外晃来晃去的,所以枝垂栗只问了体能训练而已。
“哪有时间做什么体能训练。”太宰治慢吞吞的爬着楼梯,慢吞吞的说,“家族重视的只有课业,完全不在意体能还是体术的,只要有保镖就好了。”
“上什么课这么辛苦?”江户川乱步随口问。
他和枝垂栗也上很多课,可是还有时间上体术课程,也有很多空闲时间可以自由运用。
太宰治漫不经心的回答,“能成为优秀政治家的课程。”
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吐槽道,“你才几岁,就给你上优秀政治家要上的课程?”
“反正都是一大堆无聊的课。”太宰治不是很想提,“现在也不用上了!不对、等等……”
他忽然想到,猛地瞪大眼睛,“不会吧……我该不会之后还要上体术课程?”
枝垂栗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是呀。”
太宰治、太宰治呜哇一声,痛苦的说,“我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直接投河自杀吧。”
他想去死的事情,枝垂栗早就看出来了,听他这么说也不意外,眉眼弯弯的说,“体术训练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哦。”
太宰治:?
太宰治抗议道,“我又不是想生不如死,我是想去死!”
“真的想死的人不会说自己想死。”江户川乱步说出歪理,“你就乖乖体验生不如死的体术训练吧。”
“要我生不如死,不如让我直接死!”太宰治呜哇呜哇的乱叫,还手舞足蹈的,旁边来来往往的游客都没忍住看过去,带着关切的眼神。
枝垂栗和江户川乱步非常镇定的走在他旁边,好像没察觉任何视线一样。
枝垂栗还有闲心评价道,“昨天就很想说了,太宰的哭泣声好像警车还是救护车的声音。”
江户川乱步扑哧笑出来,“完全一模一样!”
太宰治:……
太宰治的哭声戛然而止,震撼的看了他们一眼,“恶魔兄弟!听见我这么可怜又可爱的哭声,竟然只有这种感想吗!”
枝垂栗点点头,“嗯。”
江户川乱步也点点头,“只有小栗子可爱。”
“不识货!”太宰治大声说着,努力爬上最后一级阶梯,“……我好累。”
江户川乱步和枝垂栗完全没被他虚假的言语蒙骗,“明明就还有体力,才爬了这一点点楼梯而已,你好歹也是精力充沛的小孩耶。”
太宰治现在确实是假装疲惫的,可是一点都不想被看出来,鼓起脸道,“和你们待在一起,一点**都没有!”
枝垂栗安慰道,“我们和你待在一起也没有**呀,是互相的哦。”
太宰治、太宰治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驳。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不只是太宰治的一切会被看出来,太宰治也能看出来他们两个的很多事情,尤其是情绪方面。
太宰治天生就对人的情绪相当敏锐,表情和眼神中蕴含的情绪、下意识的习惯动作,所有能表露出一个人真实心情的事情,在他眼中都是透明的。
也正因如此,他可以预料到很多人会有的行动走向,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不出他的意料之外。
不是单纯的预言,而是某种推理和判断。
旁边这两个昨天才刚遇到的人和他在“推理判断未来走向”的结果上差不多,但又很不一样。
江户川乱步不擅长分辨人的情绪,但可以透过事物客观的蛛丝马迹来得知各种资讯,这是太宰治不算擅长的部分;枝垂栗则是介于他们两者之间,虽然更偏向江户川乱步的客观推理,但对人的情绪也算是相当敏锐,可能是天赋加上接受世家教育、很懂得察言观色的原因。
……就是说,和这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感觉特别新鲜。虽然总觉得自己好像难得的被切开来、身体里的所有一切都被一一排列在阳光底下的被观看着,可是老实说,感觉并不坏。
虽然他们两个总是在无自觉的展示彼此之间的感情,让人觉得眼睛有点痛,但也无伤大雅,在旁边看他们两个的感情变化也挺有趣的。
太宰治笑眯眯的想着,侧头看了眼又习惯性手牵着手走路的两兄弟。
笨蛋加上笨蛋,笨蛋二人组。
江户川乱步和枝垂栗当然不可能发现他在想什么,正在快快乐乐的逛着清水寺。
只要跟着人潮走,就能顺着一路逛到各种不同的景点,还能偷听旅行团导游说的话来增加对景点的理解。
“音羽瀑布的三道泉水,其实只是被分流了而已吧。”江户川乱步站在音羽瀑布前,看着前面的游客选一道泉水,“特地说了有三种不同的效果,感觉好像在骗人哦。”
据说这三道泉水分别代表健康长寿、爱情圆满、学业有成,一次选一道喝下一勺,愿望就会实现。
前面的游客是一对情侣,两个人都选了爱情圆满的那道泉水。
枝垂栗小声的说,“本来就只是安慰用的效果呀。如果喝个泉水就能实现愿望,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悲伤与难过了吧?”
太宰治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都在这种能量景点了,竟然还能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
来到这里的人一定大多都知道这只是安慰用的效果,可是大家依然会想尝试着去饮用泉水,除了体验一下之外,或许也抱持着对能量景点的一点微小期望。
江户川乱步和枝垂栗同时转头看他。
枝垂栗快快乐乐的率先道,“太宰等一下就喝健康长寿的那道泉水。”
太宰治:?
太宰治难掩震撼的看他,“太残忍了吧?!这是对我的诅咒!”
枝垂栗眉眼弯弯的站到太宰治后面,“乱步哥等一下就帮太宰舀一勺,如果他不喝,我会让他喝的。”
太宰治:?!
太宰治看着笑容像天使一样的枝垂栗,又看了眼笑眯眯应声的江户川乱步,“什么天使,明明是恶魔、恶魔!”
然而他已经被两个人夹在中间,顺着队伍的前进而前进。
不过都是开玩笑而已。
等真的排到了他们,江户川乱步就没理他了,学着前面游客的动作选了健康长寿的那一道泉水饮用完毕,就走到一边等太宰治和枝垂栗。
太宰治三道泉水都不想选,可是枝垂栗一直眉眼弯弯的盯着他看,最终还是被迫选了健康长寿的那一道泉水,边取用边说,“这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在能量景点别说煞风景的话。”枝垂栗笑着说。
太宰治、太宰治宛如喝毒药一样的喝下那勺泉水,痛苦的走到江户川乱步附近等枝垂栗。
枝垂栗也选择了健康长寿的那道泉水。
他们都只是体验一下而已,只有太宰治对这个不知怎么非常迷信,现在还是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江户川乱步突然就理解了,“原来如此,你是因为相信这个,才不让我和小栗子说能量景点的坏话啊。原来你是觉得圣诞老人真的存在的那一类人。”
枝垂栗、枝垂栗突然扑哧笑起来,还很有礼貌的捂着嘴、稍微侧过身笑。
如果是普通的笑就算了,现在这样很有礼貌的笑,反而更有嘲讽效果。
太宰治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我怎么可能会是!”
他其实也根本就不相信这些能量景点的,只是配合着气氛在做反应而已!
太宰治默默看了眼面前的恶魔兄弟。
江户川乱步和枝垂栗的注意力已经从泉水上移开,正在快乐的讨论着清水寺内日本最大规模的三重塔。
刚才他们就已经经过三重塔了,但走在底下和在远处回望过去,又是不同的观感。
他们现在正站在清水舞台上。
“果然还是庄园里的三重塔更厉害。”江户川乱步评价道,“虽然这座三重塔比庄园的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那种很厉害的感觉。”
“因为庄园的三重塔是奇幻风的吧。”枝垂栗说,“不过只要想到这座三重塔是四百年多前建造起来的,就会觉得很厉害了。”
太宰治很好奇的凑过去问,“什么什么?庄园的三重塔是什么?”
江户川乱步默默把枝垂栗带离太宰治一点。
太宰治举起双手,“如果真的碰到了,我也会觉得很烦的。”
枝垂栗、枝垂栗忍不住道,“虽然知道你是不想发动异能力,可是听你这么说还是有点伤心呢。”
太宰治笑眯眯的回答,“就算我没有异能力,我也不想碰到你。碰到了就会被乱步哥用眼神杀死。”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江户川乱步说着,还是没放开保护枝垂栗的手。
枝垂栗也没挣脱,就维持着现在的姿势回答了太宰治方才的疑问,“庄园里有个三重塔,非常壮观哦。”
“还能是奇幻风格的三重塔?”太宰治不假思索的问,“用异能力盖起来的?”
枝垂栗心情很好的点头,“是呀。可以抱着期待的心哦!”
“一点都不期待。”太宰治咂咂嘴道,“总觉得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不是虎穴啦。”枝垂栗说,“是温馨的乌托邦。”
“世界上哪有真正的乌托邦。”太宰治眼神变得有点阴沉,忽然说,“我还是直接从清水舞台跳下去好了。”
刚才旁边恰好有经过的游客在说清水舞台的事,他就跟着这么说。
枝垂栗朝着底下看了一眼,“听说从这里跳下去的存活率很高哦。”
“那是因为以前底下没有水泥,都是松软的植物和泥土才比较没那么容易死。”太宰治也查过了相关的信息,“现在我跳下去一定会死。”
“如果没死,反而瘫痪了,就会生不如死。”江户川乱步凉凉道,“比训练体术的生不如死还生不如死。”
太宰治、太宰治假装没听见,露出天真纯洁的表情,“哇哇、附近好像都是秋天会变色的树木呢,秋天来看一定会很漂亮!”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很残忍的说,“明年秋天你再自己来吧。”
太宰治很难过的说,“这种时候应该要说明年我们大家再一起来才对啊!”
枝垂栗笑得不行,也露出天真纯洁的表情,“明年我们再一起来吧!”
太宰治:……
太宰治默默道,“恶魔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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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番外三:如果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