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第6章 转折

夏夜晚风正好，我们慢慢走着，路灯下的影子拉长又被拉短。

“颜九久。”

“怎么了？”

我没有立刻回答，直到看见侧头看我，我笑起来，似饿了很久，终得到罐头的猫般，“没事，叫叫你。”

你不解我的行为，却也不过多询问。走了小段路，你学着我叫起我的名字。

“柏哲年。”

我装着没听见。

“柏哲年。”

我还是没有回答。心里装着恶趣味，存心想逗逗你。

你停了下来，我视若无睹，走开了几米你还没跟上，我停下了。也不知道你当时看着我的背影是不是要骂死我了呢？

结果，我一转头就看见你看着路边，我跟着看过去——有一只小猫正在边上看着你。

看来刚刚叫住我也是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你和我玩。

你慢慢上前，生怕惊动它，伸手摸了摸它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火腿肠，你撕开包装向它投喂。

“你怎么会随身携带火腿肠？”

你忙着手上动作，边回复道：“巧合。今天出门前我妈妈买了当我馋嘴时候的零食，我还没吃就被邀出来了，怕路上馋，就随手拿了几根。”她顿了顿，“你要吗？我还有？”没等我回答，她就从包里掏出了根扔给我。

“谢啦。”我拆开，低身和她一起喂给了小猫。我和妈妈通了电话，她带了家里的备用猫包来找我们，带着它去了看兽医。做了检查，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它也是奇怪，净黏着你。你也很想带它走，打了个电话问了父母，应是得到了同意，迅速问起要准备什么，养猫猫的注意事项，走前买了一大堆东西。

回去的车上你也时刻看着小猫，时不时问我要怎么做。下车后也是事事小心翼翼。那段时间，我天天收到你的消息，全是关于小猫的，你真的很喜欢，很爱它，小心翼翼地照顾它，给它最好的。它日渐活跃起来，已经比一开始胖了一圈了。你的父母也很喜欢它，后面发给我的很多照片都是你的爸爸妈妈抱着小猫的照片，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幸福。

高中生活快开始了，妈妈给我了许多资料，让我在开学前学完，出门的时间少了，每天都有刷不完的题，背不完的单词和书。好不容易得空了，却又不知道干什么了。发呆想你在干什么，可能也在预习吧，不然，不像你了。

开学后，也是不出意料，我妈妈是我们的班主任。在志愿出的那天，我也就猜到了。看到咱俩填的同一所学校，熟悉的校名让我一眼看到未来。妈妈不用问夸，获得了许多奖，出了名的优秀教师，而我们又是以名列前茅的成绩进入的学校，如果没在一个班，倒像是不合理了。

开学后的军训算是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虽然很累，太阳让人晒伤，但很开心。休息的时候，大家一起坐着避阳，开玩笑。吃饭的时候最好笑了，因为我们那“爱下班”的教官，总是会带着我们跑着去食堂，打乱在我们班前的队伍。背着的书包这时候却成了累赘，一颠一颠的，让人们只能单手扶着。跑着的时候很潇洒，丝毫不敢停，一是因为怕没饭了，二是因为其他班的人在骂。他们的教官没有允许他们跑，只能慢慢地走。不出意外，教官被总教官拉去训了，但他死性不改。有时我们也打闹他，他也陪着我们闹。

还记得那天晚上练习，隔壁班一直在笑，他们教官就用喇叭在那一直循环着“不许笑！”。一遍一遍循环，我们却正好因为你有事，是总教官代带，憋笑快憋出内伤了，有人实在憋不住了，笑出了声，罚了俯卧撑。然后总教官也笑了。全班起哄：“俯卧撑！俯卧撑！俯卧撑！”你正似那他的救星，得空过来了这事也不了了之了。后面他请我们吃了糖，也算不错。

有时夜晚也看电影，因为还没来得及调位置，我坐在你附近。很可爱，明明不敢看恐怖片，可壮着胆看，开始就把耳朵堵的死死的，我恶趣味的用笔戳戳你，你吓的一抖，忙抱着旁边的朋友，我笑了。好在没叫出声，估计也是怕影响到同学的兴趣，憋着呢。我传纸条给你，

“要和我去办公室吗？”

你回头看了我一眼，和我一起出去了。

“什么都没拿？”

“我现在做题，不得被他们骂死。”

“那你和我在办公室干什么？”

相顾无言。

“没事，你看你妈妈的电脑，我看我爸爸的，嗯。如果其他老师来了，也没啥。嗯嗯。”

“行。”

然后刚进去，就被我妈妈安排去写征文了，始料不及。她甚至让我们问问一些指定的同学愿不愿意现在来写，不愿意就之后再挑时间。

军训后，高中生活正式进入正轨。我们闲玩的时间少了，每天沉迷于学习，好像学疯了。你和我开了只有我们的游戏，只有我们是玩家，也就是说，我们是对手。你和我硬生生承包年级第一第二，要么你是第一，要么我是第一。为数不多的咱俩同分。咱俩一时风光无限，整个年级都知道。

本以为这三年这样过去就行了，熬三年之后，我也可以把一份情抬上明面了。

那年假期，那天你的生日，变故突发，始料未及。你和朋友在外面玩，明明我也要去的，突然因为给你的小惊喜出了点问题，就没去了。没错，我和你爸爸妈妈一起把家里也布置了，知道你要在外面庆生，但你也要回家的，回家那一刻，你也应是被惊喜包被的。因为有几个饰品尺寸发错了，所以我跑了几家店，终算找到了不差多少的替代品。刚装饰完，看着屏幕里你们已经在看电影的消息，我想着那我就不过去了，再准备准备吧，然后带着颜念出门了。

之前问过你为什么叫它颜念，你说因为它是一个让你天天开心的念想。我算是被你糊弄过去吧。

它挺乖的，和我一起买了它送你的礼物。刚转头，突然前面有人拿刀正欲伤人，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过去帮忙，好在保安及时赶到，我们平安无事。在场的人被拉去做了笔录。

做完笔录后，又被拉着一顿关心，夸奖，我笑着说没事，心想希望你不要遇到这样事。出门不久，一人一猫慢慢走在路边，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了。

我抱着猫，提着礼物往回赶，在过马路的时候，有辆车像我撞来。

“翁——”

耳鸣之后，我脑子里只感觉到疼痛。我想不明白，这完全不合理，此刻也无法想象了。那车没放过我，又回来碾压我的身体。我好像，要死了……

我疼晕过去了……可我看见了我的全貌。身体已经惨不忍睹了，好在护住了颜念，但在车主的再次回来后，它也伤了。我只能看着，没法移动。我这是怎么了？我看着自己浮在半口的身体，半透明的身体一愣……

我，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