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引 第1章 第 1 章

残垣古碑上书「东方有日出之宫，西有月照之城，中有光明之殿，名曰曦和。」

应龙挥剑一笑，削去「和」字。

“曦非日月附庸，当为破晓第一刃。”

它为自己取名为应曦。

虽应天命所归，可于永夜作晨曦。

当混沌初分的天穹压着涿鹿战场残骸时，应龙在血雾中看清了自己破碎的倒影——

那条曾贯穿天地的银蓝龙尾正在消散，每一片剥离的鳞甲都在质问：创世者究竟该是挥剑斩洪峰的巨神，还是抚平苍生泪的海潮？

它握住最后一捧未冷透的星辰砂，耳畔传来盘古化山前的叹息：“龙族本无相，众生见你为何，你便成何…” 砂粒灼穿掌心。

脚下战死的巫族少女仍保持着生前祝祷的模样，风沙散化残躯，空洞的眼窝里开出一株白珊瑚，须臾间长成女体轮廓——那是她征伐四海从未见过的景象：腰肢纤柔如月潮曲线，银蓝色发间缠绕着鲛人泣珠的莹光，胸口却裂着与自己同源的、贯穿逆鳞的伤痕。

——“原来众生要我成为收刀入鞘的神。”

它轻呵一声：“如此也好。”

应龙笑着震碎周身铠甲，任星辰砂流入伤口。苍穹在此刻坍缩成一面水镜，映出银蓝

龙身寸寸化作人形的过程：龙角融成女子高髻，尾鳍散作飘飞衣袂，最后一片龙鳞嵌在锁骨，成了封印开天斧戾气的湛蓝坠子。

归墟深处传来暗底深处震怒的雷鸣，她却赤足踏上自己流出的神血，朝着混沌轻笑：

“若创世注定是场孤独的征伐——”

指尖抚过新生的柔软腰腹，那里正浮现千年后一个龙族少年将要触碰的神龙暗纹。

“那我便以女身入这天道轮回。”

涿鹿之战后，轩辕氏族执掌天界，蚩尤残部化作混沌归墟，裂隙侵蚀四海，应龙为轩辕黄帝挡下致命一剑，战魂消散，神龙逆鳞坠落东海成为禁忌传说。

东海万丈冰崖上刻着创世上古神应龙战蚩尤的岩画，敖光幼年时总在月夜以龙爪摩挲那些斑驳金痕。此夜，和以往的一千年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他望着冰牙壁画上的上古神龙应龙——应曦。古书言上古神龙阴阳同体不分雌雄男女，可自选性别。远古龙吟中倒影出万年前天地初开时四海征战时威仪法相，海雾缭绕间忽现万丈银鳞，每片龙鳞都映着九天雷光流转，蜿蜒千里的龙躯上浮动着古老符文。

应龙瞳色为赤焰金瞳，只是此时闭目不语。龙角如冰晶雕琢的珊瑚树，角尖缠绕着万年前那场大战中未曾散去的祝融余焰。四爪划过云层便带起飓风，尾鳍扫过处骤雨凝结成冰棱，布满远古战痕的背脊上，两道神铁铸就的骨翼半展，每根翼骨都刻着黄帝亲赐的雨师敕令。

从出身起，敖光就知道自己是与上古神龙逆鳞契合的宿命之人，天赋异禀，是东海龙族下一代龙王。东海龙族虽为四海龙族之首，而近年归墟异动并不太平，东海因临近混沌裂隙而式微，西海龙族借势崛起，南海北海暗中培育堕龙势力，龙族内部暗流汹涌。一千年五百年来修炼勤勉不息，百年前登基之时，他已成为成为龙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龙王。

虽于龙族而言他年纪尚小还未成年，却早已能化为人形，骨节分明的手触上壁画上的龙影。

四海龙族世代守护这上古遗迹，究竟有何意义？敖光不解。

突然，他感到一阵寒光略过他头上还未发育成熟的龙角，画中银龙突然睁眼，金瞳灵光散射，深处倒映着涿鹿之战的烽火，瞳孔收缩时迸发细碎电芒。暗蓝光辉拂过龙身，敖光一时间愣住，眼前一滴混着古战场血沙的泪珠突然坠入敖光掌心，化作一枚能召唤上古战魂的琥珀——这是应曦在混沌中留下的最后一丝神识。

这里逐鹿之战约等于创世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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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