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山望有些后悔,早知道不那么早把豆腐拿出来,秋归爱不释手,吃饭都要空出一只手来抚摸它。
就在刚刚,秋归百分珍重小心翼翼的从笼子里抱出小猫,他忍住泪意打量小猫,不仅仅是长得一样,就连一些细节也很相似,比如鼻子上的那一撮毛都一模一样。
他把猫举到自己的眼前,用自己的鼻子去触碰它的鼻子,它还伸出舌头舔舔秋归的下巴。
秋归期待地问:“它有名字吗?”
任山望道:“这是哥哥的猫,当然是由哥哥来取名字。”
秋归顺顺它美丽的毛,道:“叫豆腐吧。”
“豆腐、豆腐……”任山望想起了那只他和哥哥一起养的赛博猫,这可是他找了好久的呢。他的嘴角压抑不住的笑,这简直就是上天给的缘分。
“这名字太妙了。”
秋归听见任山望的肯定,莫名有些骄傲,“你也是这么想的?那太好了。”
于是整个晚上秋归都在逗猫,乐不思蜀。
任山望有些吃醋,找准机会将小猫抱过去,道:“老师,我看豆腐好像有些困了。”
豆腐:“喵喵?”
秋归仔细看了看,发现小猫是有些困顿,双眼四睁四闭,道:“好像是有些累了。”
任山望接过小猫放回笼子里,然后对秋归说:“我们去海边走走吧。”
秋归也许久没看见海,只记得刚刚闻的咸咸海风,不记得被海水亲吻的触感,便同意了下来。
银白色的月光和湿漉漉的海沙抚摸脚丫,痒痒的,凉凉的,两人肩并肩走着,身后有着四排脚印。
任山望拎着一件外套问:“老师今天开心吗?”
秋归对着他重重点头,像个满足的小朋友,“开心。”
任山望看了看表,发现离凌晨十二点还有几分钟,他手心早就生出了些细汗,紧张到腹部隐隐约约有些痛感。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住兴奋道:“老师,我还买了烟花。”
秋归也没多想,“在哪?”
“老师闭上眼。”任山望央求道。
秋归听话地闭上眼睛,任着任山望牵起他的手牵引他。不知为何,虽然身处于黑暗之中,但他不害怕,反而更能听清身边人的呼吸声。
任山望在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
“好了,请老师睁开眼吧。”任山望俯在他的耳边说。
一睁眼,就见夜空绽放簇簇烟花,红的、白的、蓝的、绿的、黄的、橙的和粉的在空中交错,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像钻石一样亮闪闪。
火花坠落的那一刻,像是要下一场会发光的雨,占据整个视线,霸占全部声音。
整个世界都是烟花的世界,霸道又璀璨,恍如过年。
可这一场绚烂的烟花秀,却没有半分吸引任山望,他的眼睛里只有秋归,目光里容不下别人,甚至这场烟花只因秋归才会存在。
秋归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烟花,这是专属他的烟花,他虽面色不显,但一动不动的眼神暴露了他,他其实喜欢的不得了。
“老师看一下身后。”
秋归听到任山望的话,以为还是烟花,毫无防备转过身去,只一秒便愣住了。
只见沙滩上亮着一片巨大的爱心,爱心里头用着鲜花摆他的名字。里头的鲜花很杂,有月季、郁金香、牡丹……
看着有一种笨拙的土。
秋归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只是小孩的心意,“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也太多了。”
任山望不知从哪拿出一朵玫瑰花,道:“不是,这是表白。”
他满目真诚道:“秋归,我喜欢你,我想追你。”
我喜欢你,我想追你。
喜欢你,想追你。
喜欢,想追。
字单拎出来他都能听懂,怎么连起来他就听不懂了。
秋归被被吓到惊慌失措:“你再说一遍,不是,你别说了,你别喜欢我。”
任山望听出秋归口中的拒绝之意,但他并不气馁,“老师别紧张,给我机会追你吧。”
秋归慌乱地摇头摆手:“不行。”
“为什么?老师这么讨厌我吗?”任山望当着他面被海风吹落一滴泪。
秋归转身背对他,声音在风中飘飘扬扬:“不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任山望轻描淡写地说:“忘了他。”
“?”秋归以牙还牙:“那你忘了我吧。”
任山望走到他面前,胡搅蛮缠地说:“不要,你忘了他,我比他更好,这样我就可以追你了,然后就能在一起了。”
秋归被他气笑了,只当是小孩子的玩闹话,“在我心里他就是最好的,我只会喜欢他。”
任山望低下头,一颗两颗的泪珠砸在沙滩上,很快又被吞噬,留不下痕迹,他快速地背过身去,似乎是不想让秋归知道他哭了。
但秋归怎么可能看不见,他也只能假装看不见,正想说话却又听他说。
“那个人是哥哥吗?”任山望抽抽噎噎地问。
秋归呼吸一滞,不敢承认:“什么?”
任山望往前走了几步,让差几步触碰到他的海浪摸到他,“老师喜欢的那个人是我哥哥吧。”
秋归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自以为自己应该隐藏得很好。
“你怎么知道的?”
任山转过身来,月光跃进他的眼中,临摹出秋归,他用那双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秋归,不发一言。
秋归鼻头发酸,他懂了,原来看喜欢的人居然这么明显,只是看着那个人,都能感觉幸福。
“第一眼,你看我哥的第一眼就不对劲。”任山望朝他笑笑,漏出酒窝,“我哥很好,但我比他更好。”比他对你更好。
秋归压下心头的酸意,“对不起,但他在我心底就是最好的。”
他坚定地看着任山望。
任山望向他走近,低声询问:“你和我哥以前是什么关系?”不然,为什么你能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秋归想他死心,便说:“前男友。”
“前男友?”任山望想了一会,有些疑惑:“我怎么不记得老师?”
虽然任山霖前任多,但每一任他都见过,他要是见过秋归,不可能没有印象。更重要的是,就连哥也不记得他,任山望起了疑心,觉得秋归在敷衍他。
可任山望看着秋归沉默的样子,只觉得他可怜极了,或许是被哥哥骗了吧。
“我们回家吧。”任山望揽住他的肩道。
秋归:“那今天的事?”
任山望道:“没关系,虽然你不同意,但我就是要追你,老师可管不了我。”
月色皎皎,秋归也只当他说了胡话,只当是自己的幻觉。
第一天,任山望约他去看电影。
他拒绝。
第五天,任山望给他买了全套的按摩器。
拒绝了但没用。
第九天,他生病了,任山望照顾了他一晚上。
不能自主拒绝。
第十三天,带他去见自己最喜欢的作家。
不想拒绝。
……
两星期过后,他才彻底确定任山望是认真的,秋归抓了把自己的头发,最后无可奈何的打开手机寻找新的房子,他打算搬出去了。
这件事上上天很眷顾他,没过两天就找到了租房,还与房东谈好了房租。秋归挑了周四搬走,那是任山望课最多的一天,那一天他有晚课。
他的东西不多,下午就带着小猫到达了出租屋。
秋归正想打开门,门却被里面打开,是一个高大的男生,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正拿着书。
他看见秋归怔了一下,脸有些红,然后羞赧的介绍自己:“你是我的新室友吧?我是谢抱云。”
秋归点头:“你好,我叫秋归。”
谢抱云面露愧疚:“我现在要去实习,不能帮你把行李搬进去了。”
秋归道:“没事,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行。
“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谢抱云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
“好。”
下午,秋归收拾好后,打算出门买菜做晚饭,他还特意发信息问谢抱云要不要一起。
阿云:【要!谢谢秋哥】
念山:【那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阿云:【没有】
傍晚秋归回到家时,谢抱云已经回来了。
“我给你打下手吧。”谢抱云将他手中的菜接过来。他也会做饭,但平时一般都会在学校食堂吃。
厨房里有些安静,秋归不是话多的人,谢抱云却有些话痨。
“秋哥还是学生吗?”
秋归颠勺:“不是,工作了。”
谢抱云在旁边洗着菜,“秋哥看起来好年轻,我还以为是华大的研究生。”
这里离华大近,也不怪他这么想。于是秋归随口一问:“你是华大的?”
可谁知谢抱云说:“不是,我是京大的。”
京大,那不就和任山望是一个学校的吗,他下意识问道:“你认识任山望吗?”
问出来的那一瞬间有些懊悔,一个不小心油都溅出来几滴。
谢抱云没注意,给他洗着碗,“任山望?我知道他,他挺有名的,你认识他?”
秋归将菜倒出来,否认:“不认识。”
晚上九点,秋归望着窗外浓黑的夜色,再看看屋内陌生的装饰,竟有些烦躁,哪哪都不对劲,就连空气也找出错来。
手机不住地震动,震动过后就是电话铃,他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秋归深吸一口气,这才生出些勇气来。
念山:【我忘了告诉你了,我搬出去了】
另一边的任山望看着这条信息,却是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狠狠的将手中的书卷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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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表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