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湘愣住了,公输云闲对外的身份是一名法师,对方指定他过去,那就不是单纯的绑架,那边估计是有诡异的事情发生,才需要法师这样的人参与。如果他们不配合反而报案,很可能还没等警察找到人,对方就直接把姜维做掉了。
二人回到家,程亦打开电脑地图详细看了一下革步乡的位置,才发现那里十分偏远,而且交通不便。如果乘坐火车,要先在南宁换乘,再到百色或兴义站下车,然后做汽车过去;至于飞机,九江这边就没有直飞航线,要先去武汉,再从武汉飞往兴义机场,更加麻烦。
程亦最终决定开车过去,他用百度地图导航了一下,全程1600多公里,三天的时间足够了,关键是要怎样劝说公输云闲同他一起去。
“难道你不奇怪,对方为什么一定要让公输云闲过去?”谭湘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暂时也没想通。”程亦站起身,沉着冷静地同她分析,“姜维同我说话时,特地强调要带上他,而且他们都没有叫公输云闲的名字,只是用法师二字称呼他,可见他们要的不是公输云闲这个人,而是更看重他法师这个身份。”
“我猜想绑匪应该是遇到了类似灵异事件,他们解决不了,才需要一位法师过去帮忙。”谭湘一路上都在琢磨姜维被绑架的缘由,“姜维或许是在那边无意中透露了他认识公输云闲的事情,碰巧被绑匪听见,才趁机将他绑架要挟你带人过去。”
“确实有这个可能。”程亦点头认可他的猜想,姜维这个人平日有些爱吹牛,总是管不住那张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花孔雀恐怕不会跟你去的。”谭湘无奈摇头,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更何况像公输云闲这种人,花花肠子特别多,怎肯轻易为人冒险。
“他不是还欠了姜维十万吗?正好让他借这个机会偿还。”程亦倒是没有这个疑虑,姜维是他在孤儿院的好兄弟,无论用什么手段,他一定要将他平安带出来。至于公输云闲,他就是绑,也要将他带去。
公输云闲下午悠哉悠哉地回来,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摇首拒绝,他坐在沙发上,明确表示送死的事情绝对不干。
“你老实跟我过去,我担保你没事。至于姜维给你的那十万块钱就算了,我再额外给你十万,怎么样?”程亦坐在一旁的高脚椅上,根本没把将他的拒绝当回事,只是一味威逼利诱。
“你凭什么担保我没事?”公输云闲大声反驳,他们拿他当傻子嘛,他宁可退钱也不要冒险,“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去,我人要是死了,要那么多钱还有什么用!你们还是报警吧。”
谭湘见程亦暗自已经握紧了拳头,双眼射出冰冷的光线,已到了愤怒的边缘。
她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摇了摇,含笑对公输云闲说道:“花孔雀,我们一起出手对付过玉虫,你又在我家住了这么久,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了,现在朋友有难需要你的帮助,你忍心躲在一边袖手旁观吗?”
她一打感情牌,公输云闲的气势就弱了下来,更何况他这个人一直有个毛病,就是从来拒绝不了美女的请求,如今见谭湘这样求他,他端不起架子拒绝。
“我知道就这样带你过去,你要冒很大的风险。”谭湘见他的态度不再那样抗拒,赶紧放下身段,继续给他做思想工作,“你不相信程亦有本事将你安全带回,那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会跟你们一起去,我发誓,有我谭湘在,一定保让你平安离开那里。”
程亦没料到她也要去,不由皱眉,这次救人的危险性不低,他本意是不想带她去冒险的。
“既然湘湘这样说,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们走一趟。”公输云闲故意清了清嗓子,算是同意了,他起身走到谭湘身边,“你刚才发的誓有问题,保护美女的安全是我们男人的责任,我哪能让你替我冒险呢!”
程亦见他口不对心,明明是看在谭湘发誓保护他的份上才答应前往,却偏偏装作一副救世英雄的样子,不由冷哼一声,进屋收拾东西。
“花孔雀,谢谢你。”谭湘是真心感觉他的帮忙,否则看程亦那个样子,肯定是要诉诸武力的。公输云闲的功夫也不低,两人要真来一番对打,她的家肯定要被拆了重装。
“没事,没事。”公输云闲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敷衍过去,冲回他自己屋中。富贵险中求,他刚才故意以退为进,不光又有十万的进账,而且还争取到谭湘的贴身保护,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加聪明的人吗?他不禁得意得大笑。
晚上他主动将自家的青铜小瓿地拿给了谭湘,谭湘动作谨慎地将玉虫放入进去,重新加符封印。
这下平白拿了公输云闲的东西,又说动他去冒险,谭湘自然不好意思,想了又想,终于下定决心对他承诺,若是将来他遇到难处理的生意,她可以友情帮他一次,不需要他付钱。
公输云闲内心狂喜,表面上却装出一派淡然的神色,回屋打理行装。
程亦看穿了他的行径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将谭湘拉进她的房间里。
“谭湘,这次去救姜维不是简单的事,把你牵扯进来,我很抱歉。”他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手背,不想松手。
“你帮了我那么多次,陪我度过最伤心的时光,现在你的朋友有难,我当然要随你一起去救人。”她反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比自己粗糙得多,由于曾经长年握木仓,手上多处都有老茧。可就是这双大手,为自己撑起了一片天。
程亦内心泛起感动,一用力将她扯起自己怀中,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答应我,到那边一切要听我的指挥,不要蛮干。”
他可没有忘记去年在木雅对付那个西夏巫女时,她为了救不相干的人一副拼命的样子,他舍不得再让她轻易受到伤害。
“我记住了。”谭湘乖乖应承。她现在比任何人都要惜命,她想好好地活下去,将来同他结婚、生子,一直幸福地过下去。
“谭湘,若是这次我们平安回来,我们就订婚吧!”程亦轻轻地掰起她的无名指,迫切地想为这个手指戴上戒指,将她永远圈进自己的怀里。
“程亦,我同四叔说过,找不回大哥,我不会结婚,我要为他守着谭家这份基业。”谭湘将手指抽回,她比谁都期待可以嫁给他,可是她一旦结婚,就意味着要放弃谭家产业,到时谭家内部免不了一番争斗,谭沐即使回来恐怕也没有再掌家的机会了,所以她没法答应他的请求。
程亦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想法,诧异地抬头朝她看了过来,他的目光透着一股不甘和疑虑,谭湘心虚地扭开头,不想再与他对视下去。
世事难料,如果家中没有发生意外,想让谭老爷子和谭沐同意她和程亦的婚事那是难如登天;可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她依然无法自私地放弃责任,任性地同他结为夫妻。
“只是订婚而已,我们不是在谭家人面前说过,五月就会摆订婚酒吗?若到时候不摆酒,他们肯定又会啰嗦,到时还会叫嚷着要剥夺你的掌家权,你不是更被动?”程亦倒是没有生气,她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不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放弃。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这句话切中谭湘的要害,其实她又怎么愿意放开他的手,心中百般纠结。
程亦见状重新拉起她的无名指,言辞恳切,眼眸中更是一片柔情,“谭湘,我会等你,等你愿意同我结婚的那一天。现在我们先订婚,好不好?”
“好。”谭湘突然俯身紧紧抱住他,将头枕在他的肩上,眼中泛着泪花,能有这样的男人陪在身边,夫复何求。她暗自发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她绝不会主动离开他,除非他不要她。
程亦回抱住她细细的腰身,脸颊紧紧贴在她的头发上,这是他流转世间多年,饱尝人生苦暖才寻觅到的姑娘,他怎能轻易离开她,他们二人会就这样携手走完漫漫人生。
谭湘将谭家的生意暂时拜托谭玟帮忙照看,谭玟为了避嫌,主动提出让霍可心从旁监管。安顿好谭家的事,她大大地松口气,望着地上的行李箱,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谭家一直都是男人掌家,有多少女人能受得了这种常年奔波的日子呢?
次日一早,三人开车前往革步乡。
一路上,为了不耽误时间,公输云闲与程亦轮流开车,别看公输云闲年纪轻轻,只比谭湘大一个月,开车技术还是不错的,就连程亦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功夫和驾车这两项技术是过硬的。
三人紧赶慢赶,每天都开将近八百公里的路程,一日三餐都是凑合解决。公输云闲每次趁着进服务区修整时都抽根烟提下神,可他递烟给程亦,却被程亦摆手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