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释放 第6章 （5）村子

“所以，这些人都是在我们和你联系了之后才来找你的吗？”虞朵朵问说。

该说不说，路坎渁的事业心还是可以的，在夏离在自己家底下问完路坎渁那个问题之后，考虑到询问女性必须要有一名女警官在场，路坎渁又叫了一个代驾，直接把夏离带到刑警队来加了一个班，那还算夏离比较配合，也没说什么，就跟着过来了。

“是的。”夏离回答说。

“麻烦给我们看看是什么样的信息。”

夏离把手机拿出来，把自己博主号的后台调出来，找到那个信息递给路坎渁，路坎渁走过来拿过去和虞朵朵一起看，对面发来的是：“夏离你好，我在你的视频上发现了赵振强这个死者可能和其他人有过争吵，你要做这个选题吗？如果不做，可不可以把视频卖给我，价钱随你出。”

夏离在下面回了一条信息：“不好意思，这个视频警方要求我做为证据交过去，等我问一下警方，再来给你答复。”

路坎渁顺着那人的头像点进去，什么都没有，整个首页干干净净，很像是大家说的所谓小号，路坎渁把这个账号记下来，直接就发给技术部门了，让帮忙查一下ip地址，以及信息发送的时间地点。

“那这几天夏小姐还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虞朵朵问说。

夏离仔细想了想说：“没有了，这几天都挺正常的，就是运气不好，遇到尾随的，还好遇见了路警官，看来我运气不错。”

半开玩笑的一句话，夏离也没上心，路坎渁和虞朵朵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了一个需要验证的猜测。

路坎渁把手机还给夏离说：“夏小姐谢谢您的配合，要是还有什么事情，可能麻烦你还要过来一趟，天气不早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夏离接过手机，调侃道：“请代驾没那么麻烦，我自己也可以的。”

路坎渁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能尴尬的笑了两声，送走了夏离，虞朵朵和路坎渁往回走，路坎渁问虞朵朵说：“既然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证明，我们勘查的方向没错啊？赵振强的死确实和刘荣华有关系？”

“不好说。”虞朵朵还不敢妄下定论：“小路啊，咱们警察破案讲证据，有时候可能确实需要开些脑洞，排查线索，但是，切忌主观臆断，先入为主容易影响后续判断。”虞朵朵回过头来，一脸的痛心疾首，不堪回首：“都是经验啊。”

“…………朵朵姐你有过？”路坎渁好奇了。

虞朵朵深呼吸了一口气：“少看点悬疑小说，大多数人没智商做到那么复杂的案件。”

行吧，路坎渁也不知道这个话要咋接下去干脆就沉默了，自己该走了，明天还要出差呢不是？他东西都还没收呢。

第二天七点钟不到，路坎渁就在警局里等着了，皇甫谦晚了他十分钟，问了一嘴，知道唐越还没来，飞速跑去食堂，搞了碗米线来就开始嗦，还顺便带了三个包子，两个鸡蛋，一袋豆浆。

路坎渁看着在自己旁边端着纸盒嗦得很欢快的皇甫谦，再看看自己手里剩下一半的包子，有点后悔自己怕因为来不及，没搞碗米线外带了。

该说不说，皇甫谦吃的是真快，五分钟不到，这米线就见底了，路坎渁看着他仰着头连料带汤的呼噜干净，再扔进垃圾桶里，行云流水的宛如肌肉记忆。

还不等路坎渁感叹完皇甫谦吃得真快，他就听到了身后的喇叭声，只见唐越开了张白色的SUV，探出半个身子来朝他们一挥手：“来，上车！”

路坎渁他们两个走过去，路坎渁还想打个招呼，就看见皇甫谦爬上后座，东西一放，说了一句：“唐队，等回来我开啊。”然后就开始补觉了，唐越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调整了一下后视镜随意的回了句：“嗯，你睡吧。”

路坎渁沉默了一瞬，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打招呼说：“唐队早上好。”

“早上好。”唐越看着他精神饱满的样子，说：“年轻人就是精神好啊。”

“呵呵。”路坎渁回话说：“可能是因为我觉少吧。”

“那挺好。”算是夸奖：“挺适合当警察。”

等到了清安县，镇里问了一圈都没有听说过赵振强和刘荣华两个人，打电话回去让虞朵朵查，虞朵朵查了才知道，赵振强和刘荣华的老家原来叫做瓦头村，要往清安县北边再走五公里才能到，只是十年前农村改造划进了清安县，现在叫做清安县居北村委会。

三个人又开车赶了过去，等进了村子，三个人也不敢特别确定，毕竟按照虞朵朵传过来的资料来看，这个村子因为改造规划，不但和旁边几个村子合并了，还因为征地建厂，有些人已经搬走了，所以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就有点不太好说了。

唐越三个人分成了两路，唐越自己去找村干部，让村干部帮忙找人了解一下情况，然后让皇甫谦领着路坎渁去村里了解情况，按照唐越的话来说就是：“小路啊，你好好学学，尽快上手，知道怎么搞，下次我们出来就不用带这么多人了。”

然后路坎渁有点不确定，学什么？

“是让我跟着谦哥学询问技巧吗？”路坎渁问。

“不。”唐越一脸正气拍着路坎渁的肩膀：“学怎么忽悠？”

“？”

然后皇甫谦就带着路坎渁去村子的小超市里买了两箱牛奶，一袋黑芝麻糊和一袋藕粉加包烟另外加了两包瓜子，买完了还不忘跟老板要了张□□，然后跟路坎渁说：“记住，公｜款永远都走公｜务卡，然后要发｜票。”

路坎渁问说：“是为了流程标准化吗？”

“是为了不当冤大头。”皇甫谦把□□收好，转过头看他：“你工资很多吗？”

“…………”这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警察不是应该无怨无悔为人民服务吗？”

“我没有无怨无悔，没有为人民服务吗？”皇甫谦说：“我们作为人民公仆，由国家支持保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有问题吗？”

路坎渁被说服了：“没问题。”

皇甫谦和路坎渁拎着东西在村子里晃悠，看到有稍微年长一点的老人就过去问知不知道赵振强｜刘荣华？

路坎渁也明白，这是因为这个村子走的人比较多，他们不知道哪些人认识他们，按照赵振强和刘荣华两个人的年纪，年轻一辈知道他们不太可能，所以问的都是年纪稍微长一些的，就是路坎渁一直没明白这些礼品是干什么用的？

他们两个七拐八绕的走了一圈，最后走到了一棵大树底下，好家伙，老人家做了一圈，全是打牌吹牛的，路坎渁明显看到皇甫谦像是恶狼看到生肉一样，眼睛放着光就扑上去了。

“叔！您认识刘荣华吗？”皇甫谦直接过去就逮到了一个抽旱烟的，看上去五六十的男人问。

男人看了看皇甫谦，问说：“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他侄子！”皇甫谦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很自然的给人递烟，顺着在场的一个个发了过去：“不是听说他发达了吗？就像过来求他帮点小忙，结果找不到家门了。”

男人接过烟：“哟，刘荣华还有你这个侄子？”

“是呀，我家住在县上，以前我在上学，不太常过来，你应该就过我妈，我妈倒是经常过来，叫刘娟，可能是日子久了，她后来也不经常来了，您有印象吗？”皇甫谦笑着回答说。

那个大叔一听问旁边的人说：“你记得吗？老刘家还有这号人？”

皇甫谦笑着一脸善解人意的说：“忘了也没关系，毕竟时间久了，上了年纪是不太记得住啊。”

也不知道是这在人群里说了一句：“是嘛，刘娟嘛，以前见过的，就是后来不常来了嘛，老周你真的是老了，这都能忘了！”

“什么老了！”周老头高声反驳了一句：“刘娟嘛，我想起来了！”然后指着皇甫谦说：“你就是刘娟家儿子嘛，记得的记得的。”

路坎渁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一脸震惊——这也行？

旁边的一个大叔说：“小伙子，你要想和你表叔挣钱啊，我跟你说，你就别想了，挣不到的！”

“叔叔。”皇甫谦像是不高兴一样的说：“我都还没开张呢，不用这样咒我吧？”

“我可没咒你！”那个大叔听到皇甫谦这么说，不高兴了，急了，像是急于证明自己一样，大声说：“就是嘛，刘家那个小子，以前不是去城里混过一阵嘛，回来说是要搞什么养殖，哟，刚开始，做的可红火可挣钱了，后来说是要领着我们一起干，结果勒，刚开始是挣钱的嘛，后来还不是亏了，亏的什么都不剩，自己又去打工还钱啦！”

得到了信息，皇甫谦就顺着老人的话说下去了：“怎么可能？我妈说她当时跟着表叔转了好多钱，后来是家那边有事，没办法才会去的，我妈说表叔有本事，特意叫我过来的。”

“那是好久之前了。”周老头说：“二十几年前了吧？那时候确实能赚到钱，刘荣华那个小子是有点本事的，来村子里面搞养殖，半个月不到，就赚钱买车子了，那个家门口，天天有大货车来拉货，心眼也好，还让我们一起搞，也不让我们操心，自己一个人就全办了，刚开始个个月都能分到钱，后来亏本了，也不让我们还钱，还给我们分了钱，自己就去打工还债了，小伙子还是蛮仗义的。”

路坎渁听出来点不对劲了，试探着问了一句：“是养鱼吗？”

“不是，养鸡。”周老头看着路坎渁说：“你也是刘娟家儿子？”

“不是。”皇甫谦抢先一步回答说：“他是我朋友，跟着我一起来发财的。”

周老头点点头说：“所以知道了吧，你表叔现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所以你就别想着他带你发财了。”

皇甫谦心里隐隐有了点猜测，就说：“不能吧，我妈说我表叔养殖搞得挺好的啊，她刚开始不放心，投的钱还少，后来看见有钱赚，才敢投大钱的。”

“我们也是这样啊，刚开始，我们胆子小，只有几个人敢投，结果看见赚大钱了，谁不着急啊。”有个大爷回答说：“那谁知道运气那么不好，会赶上鸡瘟。”

皇甫谦和路坎渁对视了一眼，各自心里都有了答案。

“难怪我妈就说我表叔人品好，说大家都信他。”

“他家父母走的早，他说他是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看见有好处当然想着大家，虽然说亏钱了，但是我们这些都是长辈，总不能赚钱的时候样样都好，亏钱的时候就不认账吧？更何况荣华也跟我们说过会亏钱的是吧？荣华这个孩子心眼实，亏钱了还自己担着，还给我们还了点，剩下的债自己全背了。”

听着老人说完，路坎渁摸摸鼻子，也不敢挑明说，就问说：“还了你们多少啊？”

老人想了想说：“应该是有一半吧，记不大清了，我跟你说，我们这钱还拿的回来算好的了，刘荣华他家亏得连老宅都卖了，啧啧啧，跟都没了。”

路坎渁沉默了，这算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吗？

“哦。”皇甫谦倒是没路坎渁那么纠结，就问了一句：“那你们当时签合同了吗？”

“哎！”老人一脸不赞同的表情：“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我们看着他长大的，他还能害我们，签什么合同，多伤感情，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搞这些花花肠子多尴尬，你要别人怎么看我们，斤斤计较，不大气。”

得，啥都没有，想帮都没办法帮。

皇甫谦换了一个问题：“这样啊，那我妈还说他带着他一个叫什么赵振强的兄弟，在城里赚钱发财呢。”

说到赵振强，那边的奶奶们就有话说了：“快别提这个人了，晦气，这小畜生真不是个东西。”

“怎么了？”

“自己老妈死了不来埋，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不要，以后死了，阎王爷是要让他下十八层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