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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昭 第11章 身份

作者:Cranelet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3-12-09 21:57:35 来源:文学城

但诓骗终究是诓骗,十七还小尚且好哄,晏清却很棘手,回去免不了要绕一绕话才能叫她不起疑心,诏丘立时开始琢磨措辞,冷不丁听齐榭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他下意识要去问:“什么?”

现下初日未升,除去脚底踏石履雪之声簌簌,就只有齐榭的声音:“前面有人。”

诏丘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远处枯松林外几丈远五道修长的人影,个个长衣净白被掩盖在风雪里,还有人指尖夹着显眼的黄色东西,大概是符纸。

有耳力好的先警觉起来,低声道:“山上有东西下来了!”

这处地势高,身后的冷山飘雪不断,到山脚处稀稀拉拉铺了一层白,连个鸟都没有枉论什么怪东西。

诏丘琢磨着这个代称好巧不巧说的是他自己,但他一个大活人哪里和邪祟沾边,不满咕哝:“现在的娃娃什么眼神。”

他一步一步走近,拔剑声不绝于耳,五道身形都作防御状。

有人壮胆喝问:“来人是谁?”

这个语气不太有礼貌,诏丘反问一句:“你又是谁?”

他声音清朗,细听带着点情绪却无暴戾,怎么也和那传闻中的女鬼沾不上边,便有人心下松懈,持剑的手松缓缩回身侧:“你……是死是活?”

这话问得奇怪,莫非死人还能说自己是活人,活人会觉得自己死了么?诏丘没好气的怼他:“暂且是活的,但若你们不长眼一剑劈过来,我恐怕就死了。”

这一水的白衣小弟子,若是没猜错就是太山派走失的一部分,瞧着倒是性命无虞活蹦乱跳,还能和他来回拉扯,就是不晓得为何被困在此处。

出言之人被他噎住,倒不作防御状了,只恼羞成怒道:“你若是村民便不要戏弄我们,赶紧下来,山上不安全。”

“哦?”诏丘觉得有意思,大摇大摆慢悠悠的晃到他们跟前,“哪里不安全?”

他不动声色的扫视一圈,在一干生面孔里准确无误的找到那位一直盘问的白衣小生,“你是太山派弟子?”

那人警惕地后退一大步,又将剑举至身前,“你是谁?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又在此作甚?”

诏丘只挑最后一个回,开口却是浑话:“找人。”

那人问:“找谁?”

诏丘就说:“晏清,熟么?”

那人觉他言行处处透着古怪,更加警惕了,但听他点名道姓,恐怕知道点什么,不好隐瞒,只道,“那是我师姐,你找她做什么?”

诏丘胡乱编了个由头:“学艺捉鬼。”

这理由怎么听怎么不靠谱,那人半信半疑:“我师姐生性冷淡早就不再收徒,就算你死缠烂打,也不必要在这种时候到这无常山,我师姐又不……”他脑袋一瞬灵光,“你是说我师姐在此?”

诏丘顺着他的话“嗯”一声,“跟丢了。”

这话显得他行踪鬼祟不正派,但小崽子们抓到了更重要的点,来不及去鄙夷他,只围作一团叽叽喳喳起来。

他们说的话乱七八糟,诏丘就听到几句“这么多日”“万一一无所获回去被长老责骂”之类的话,也懒得细听,伸手拍拍某一位的肩膀,“你们刚才说山上危险,那是怎么回事?既然危险,你们为何不下山?”

他这时站得近,被拍打的小子身量不高,不到他肩膀,一回头只看见两捋白发在自己眼前飘啊飘,他恍然大悟,拱手道:“实不相瞒,我们师兄弟前来是有不便告知的要事,任务不完成不好交代。”

他无法察觉到一点儿灵力波动,这白发老儿必定是普通镇民,长留此处总归是危险重重,“老先生您要不先行下山?”

诏丘瞥他一眼,嘴角勾出遗憾的笑:“我不识路。”

那弟子长叹一声。

看来这位老先生着实运气不好,也没有天赋,修行人辨知方位是基本功,他却连这门槛都摸不到,看着是个一心向道的,想必也耗费了不少功夫在上面,却连个半吊子的师父都没拜成一个,枉论师姐那样出色的人物,终归无缘呐!

他这样想着,心中怜悯唏嘘一番上来,语气和缓不少,“顺着此路直走一里,向东走半里,沿着小路看见有灯火的地方,就到乡镇了!”

诏丘低笑,拉出意味深长的一声“哦”,“原来你们认得路。”

那小修士没听清:“什么?”

诏丘绕开他的话继续打诳语,“我怕黑。”

“怕黑还半夜上山……”

那人半惊半怨,诏丘很有眼色的示弱,“老人家迷路嘛,小仙师多多担待,你们仙家不是有开路的符纸法宝?或是隔空传信?叫你们长辈来如何?”

其余人已经不作讨论了,见两人聊天就齐齐围过来,闻言你看我我看你,才有一人羞愧开口:“传信符被我们用完了,如果老人家您害怕,请跟在我们身后,等日出再走。”

立刻有人问:“日出就走?”

一直同他搭话的那人低声回:“师姐都来找我们了,你还想待多久,之前送的传信符没得到回应不说,我们还被困在这里这么久,再回晚些挨骂更狠。”

诏丘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冷不丁问:“你们被困了?”

有人乍然回首,似乎是意想不到,又气又窘,脸红了一片:“你怎么听人说话?”

诏丘不要脸道:“你们也没说不能听。”

他说完这一通强盗理论,看几个弟子对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颇觉有趣,继续戳人肺管子,“所以现下你们是破阵了吗?小仙师好厉害!”

他刻意说得夸张,然则心如明镜,自知事实并非如他所言,若是他们自行脱困,这里恐怕早就没影了。

果然有一位弟子脸面挂不住:“你不要多问!”

领头的立时喝止,还拱手给诏丘道了一个歉:“老先生勿怪,他是被困久了心情不好,不是冲您来的。”

诏丘当然知道这个,他面上在逗小孩儿,实则已经有丝丝灵力被他放了出去,贴地游曳片刻后,趁着众人不注意消散了。

此地阵法尚有余迹,诏丘和易明珠交过手,也晓得她的师门,本以为是她使出的伎俩,是拦住查探的修士也好,还是起了歪心思想用一用来人的修为或阳气,总归是要图点什么。

然则并不是。

这阵法残力已然十分微弱,堪堪能被感知,并没有留给诏丘进一步查探阵主的余地,是以他偷放出去的追踪术没派上用场。

但这也说明,困住这五个弟子的东西并不是脚下残阵。

这就很奇怪。

于是他灵机一动,长长叹了一口气,耍无赖似的:“不能现在走吗?我脚麻了。”

才拂了几人的面子,这下又来抱怨,便有弟子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活像是在瞧什么没本事还一堆脾气的老怪物,只有领头小弟子丝毫不动气,致歉道:“老先生有所不知,此地昼夜交替之时最为安全。”

听说过黑衣夜行,也听过日落而息,却没见得这样的规矩,诏丘问:“何解?”

那弟子只是笑,不说话,看来是不愿意告诉他了,诏丘不好追着问,容易叫人起疑心,便暂且掩下好奇一起等着。

夜色犹深,北风夹杂大雪,很能遮人视线。他又刻意遮掩了容貌,一群小修士被他糊弄很正常,但他境界在众人之上,要想看清五个后辈的模样还是很容易的,就见着拱手的那个接着嘱咐剩下四人,全程淡定沉稳,说话也很有分量,大概是资历最高的。

但毕竟都是才筑基的小崽子,声小脸嫩,一本正经时也总显得稚气。

诏丘弯了弯眉眼,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趁人不注意唰的投到空中,符纸化成结界罩住他们师徒二人并五个小崽子。

立刻有人惊呼,还有不明境况的摸到佩剑格挡在胸前,慌张环顾:“谁?”

诏丘安抚:“是我!”

领头的小修士安顿完众人,自己也坐在地上,半仰头问:“您不是不会法术吗?”

诏丘淡淡“哦”一声,“可是我有钱。”

众人默了默。

那人嘀咕:“这符纸品相,得多有钱啊!”

诏丘笑而不答,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身上挂着的布囊,齐榭见众人皆打盹,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来给诏丘裹上,后者本想拒绝,犹豫片刻还是受了,于是日出时,一干弟子爬起来,就看见他用两层兜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落在最后的弟子跟他搭话:“老先生穿这样厚,看得清路吗?”

诏丘说,“看不清。”

那弟子语塞,低头才见他两指夹着齐榭的袖子,后者快他一步,半带半牵,稳稳当当的走着。

有钱就是好,能找这样俊朗的随从带路,那弟子暗暗艳羡,又想着这老先生毕竟为护他们用了一张价格不菲的符纸,一路上还是多关照一些,也走在诏丘身边,

“老人家可否告知那符纸是谁家的,我派训令不可叨劳百姓,符纸得来不易价格昂贵,我们不能占您便宜。”

诏丘摆摆手,“不用还,我多得是。”

以往遇上这档子事,别人都是千恩万谢,却委实没见过财大气粗到这个地步的,那小弟子还要争辩,被一阵低笑打断,“你这孩子怪实诚,倒有几分可爱。”

他尾音上挑,语气朗快,其声清明毫无混沌之感,那小弟子心觉惊奇,就要发问,齐榭先行开口:“到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碧玉镇尚在一片静谧中,檐下的年节灯笼被风打着,逐渐起势,幽幽摇晃不停。

诏丘跟着齐榭绕到客栈后方,驾轻功而起回到客房,然后装作才收拾行装要出门的模样,推门转而立在邻间门口。

笃笃两声,开门的是那五个小修士中的一个,见着来人,他惊呼一声:“老先生!”

诏丘不无惊讶:“哎?你们……”

他本意是来找晏清,谁知道这几个小弟子年纪轻腿脚快,已然找到依仗了,自己刚才随心撒的谎恐怕要露馅,想着要不先回去,一瞬思考就要告辞。

那小弟子看他犹豫不决,以为他是一路跟到这里,解释道,“我们回头不见您,以为您回家了,不过……”他叹一声气,刻意压低声音,“我师姐不收徒,再说了您都到了满头白发的年岁,谁能做您师父占老人家的便宜呢,您还是回家吧,莫要再关心这些求仙问道之事了,安享晚年要紧。”

诏丘就要打着哈哈接话告辞,有女声传来:“谁在门外?”

再耳熟不过的声音,她既这样问,有些事是不得不说了,诏丘询问道:“是我,现下可方便?”

晏清在屋内急急站起来直奔门口而去,诏丘一没探头二没自作主张抬脚,那小弟子却死命拦着他,急得冒汗,“当真不收徒……”

却见那晏清走到门口,虽看不见层层叠叠兜帽下是张什么脸,却能凭着他一身质地清冷的蓝袍认定他身份,紧缩的眉头舒展开,喜色上眉梢:“师叔,您终于回来了。”

那小弟子呆在门口:“谁?”

诏丘进屋褪下罩袍,齐榭自觉接过挂在臂弯上,晏清跟过来倒茶,诏丘这才把琢磨了半天的说辞抖搂出来:“我们半途遇见那鬼修,来不及知会你,你莫怪。”

晏清倒完茶,退到一边,“晏清不敢。”她上上下下把诏丘并齐榭瞅了一遍,见两人无事才放下心来。“我遇上其他事,没来得及上山相助师叔。”

“无妨无妨,”诏丘浅抿一口茶,“事情已经办妥了,我们已经捉了那鬼修,你没上山反而便利些。”

一干弟子围过来,此处暂时不算得姑娘家的闺房,诏丘稍敢伸展手脚,便有人问:“哪个鬼修?在哪里?”

“无常山上那个,”诏丘取下腰间两个布袋并一个玉玦,稳妥放在茶案上,“在这里。”

十七凑过来一个脑袋,“这就是我们一行人都没有搞定的那个?”亡者之物,她只能看不能随意触碰,“都成灰了,还是长溟长老厉害。”

一干弟子反应过来,僵立着瞪大眼睛,结结巴巴:“谁……谁?”

十七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让人误解的话,重复道:“莫浮派,长溟祖师叔啊,你们都听过的。”

屋角茶案此处避光,窗柩只开一条缝,便有一盏灯被点亮了用,照得他半张脸都被光拢着,“此事了结,我原打算知会你一声就走,未承想遇到了这些小崽子,先我一步找到你。”

晏清将漏风的窗关得严严实实,才道:“我让十七在窗前望风,只见着他们几个前来,没看见师叔,想来是看漏了。”

诏丘心头苦哈哈,他正是不想被这些弟子发现行踪才快一步离开,没成想还是落了下风,有点丢脸,不得不带着歉意转过身,用正脸对着呆若木鸡的五个弟子,真诚地圆谎,“出门在外,处处报真名恐行事不便,我并非有意欺瞒,勿怪勿怪!”

他本意解释,谁料一转身,一行人齐刷刷后退了一步,屏住呼吸瞪大眼睛。

一路过来,旅客本就不多又大多未起,店内没支油灯,朦胧晦暗。到这间客房,诏丘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哪怕脱了披风也是侧对众人,容貌不甚分明,到此刻,五个人挤成一团正好凑得近,被惊得说不出话。

他半束白发,披撒的一半尾端轻细,犹有拂动,眉眼精致,鼻梁过于高挺,沾有化掉的薄薄一层晨雾,每一处都透着清贵淡然,偏偏一双眸子色浅,沉静时多庄重,此刻有点活泼,那点深邃便消失得干干净净,眼波流转,笑意将出。

如寒潭深水,遇雪犹清。

众人愣了许久才似神识归位,一声短暂的“啊”之后,有人推搡,咕哝了一句:“谁先叫的老人家?害我们认错人。”

领头的小弟子立刻被怼到他面前,脸红了一片,双手相并作礼:“长……长溟师叔,晚辈并非有……有意冒犯。”

诏丘才不在乎这些,遇上不认得的修士,认不出他才是最好,他摆摆手:“哎,无妨的。”

本来就是他自己起了玩闹的心思。

五个小弟子不敢再往前,却也不舍得走,个个直勾勾盯他,看得晏清皱眉:“不懂礼数,才给你们开了房间,还不自己待着去?”

她厉声时很能唬住人,和对着诏丘齐榭时完全不是一副神色,笑意落下去眉眼就冷得能淬冰,五个人红着耳朵脚底生风,不忘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门框相碰,发出轻微的“哐”声,晏清仍立在屋内仔细分辨远走的脚步声,确认几个小弟子都规规矩矩回到客房,才回身叹气:“劳烦师叔一路看顾他们。”

说不上看顾,顶多是诏丘趁着众人不注意放出神识,查探有无危险罢了。

想当年还在莫浮派做弟子时,与一群本门弟子同行,路逢精怪或遇到他派弟子前来问剑挑衅是常事,他作为师兄及掌门座下首席,开路探路这样的活计不知干了多少回,如今只是从列前移到列尾,无甚差别。

马甲穿起来就和掉下去一样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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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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