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君的数据篮球 第14章 第 14 章（已修）

一年的时间，足以让本来在各大豪门中小有名气的情报员桃井五月渐渐隐匿。

最终……彻底的消失在公众视野中。

之后的高中教练来帝光篮球部挖角的热潮，自然也和桃井五月这个隐退人士没什么关系。

哦，倒是有一家……他们想要将桃井五月和青峰大辉这一对竹马一起打包带走，新兴的篮球潜力股“桐皇高中”。

可惜桃井五月一听到青峰大辉的名字就秒拒，对面挖角的队长也只好留下联系方式，无奈离开了。

桃井五月在篮球部浪费了自己大半的中学生涯，最终收获的战绩，只是青峰大辉的捆绑赠品。

事后想想，桃井五月自己对此都忍不住发笑。

笑完了，就算了。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说起来也是，哪有挖体育特长生的会跑来挖篮球部经理啊？

桃井五月倒不至于自降身价的跨界硬对比，那样就纯粹是自己轻贱自己的过往，任凭理性被情绪支配。这可真是侮辱桃井五月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智商了。

再说了……难道收到高校邀请多是一件好事吗？

桃井五月看着桌上乱七八糟一大堆的优等生奖学金和剑道特长生邀请，他着实是头疼了一段时间。

当然，他必须再重复一遍，这些真的都只是小事，完全不重要。

那么排除这些琐事之外，有关桃井五月和篮球部的后续呢？

篮球部的经理大人在填完退部申请后，他就真的完全不再掺和篮球部的事宜，断得干干净净，一次都没回过头。他自己不回头，还硬是要勒着那群笨蛋的脖子，不让人反悔。

这幅作态明摆着告诉那群处在中二病模式的幼稚鬼：想闹脾气，就别后悔。

桃井五月离开，就真的是自己潇潇洒洒的离开，绝不留下一丝一毫挽回的余地。他从来都不是非篮球不可，有的是地方需要天才发光发热。

有些看不清楚状况的家伙腹诽桃井五月是被“驱赶”。但是这确实是极少数无药可救的瞎眼人士了。桃井五月尊重这些残疾病患，也懒得搭理。

难不成他还要回篮球部好声好气的让那些笨蛋开具证明：桃井五月是主动退部吗？

别开玩笑了，桃井五月才没那个闲工夫。

再说了，他也根本不想再碰上篮球部的倒霉旧识。

毕竟有些事情即使不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口头上一两句承诺完全无法与青春期的天崩地裂相抗衡。

一次两次，高傲的天才愿意为了旧日的情谊垂首，挽回他们独一无二的经理大人。

但是，更多的呢？

说到底，帝光篮球部这些家伙已经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不需要桃井五月了。

那么自此以后，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是天才对凡人的施舍。

幽暗的火焰中，燃料却是桃井五月经营了数年的感情。

他书写的每一行数据、他呈递的每一页资料、他制定的每一个方案……全部付之一炬，在这一年。

举个例子，就拿青峰大辉这个毫无心眼的篮球笨蛋来说。

如果桃井五月在青峰大辉第一次冲他吼时真的忍气吞声，等待着某人一声廉价的道歉。

那么等着桃井五月的不会是皆大欢喜，而是……无穷无尽的等待。

可是这种畸形的幼驯染关系，桃井五月并不需要。

青峰大辉曾经在桃井五月童年最为寂寞的时候出现，但是这不意味着桃井五月会为了他再次甘于静寂。

竹马是竹马、人生是人生，桃井五月他从来都分得清。

那么比起青峰大辉这个难缠的家伙，帝光篮球部那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自然也困不住桃井五月。

玩数据的人不是冷心冷情，他只是比谁都懂得取舍。

所以，当一贯淡然，但自尊心强到超乎想象的桃井五月预见了那样的未来，他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真的沦落到被“舍弃”的狼狈模样。

主动权永远必须攥在手心。桃井五月明确的划出自己内心的界线。

国三这一年越发荒唐的一切，早在桃井五月选择迈上篮球场的瞬间就已经注定。

不受控制绽放的才能、帝光篮球部越发极端的理念，已经扼杀了刚入部时能够和乐融融坐在一起闲谈的大家。

天才……哈。

帝光篮球部的那些家伙就这样被桃井五月列入了不见的黑名单。除了黑子哲也勉强还能见到桃井五月，其他人在帝光校内根本见不上桃井五月的面。

这其中尤为不死心的，还是桃井五月的笨蛋竹马。

好不容易养好了自己脸上的伤，一回来就听见桃井五月退部的噩耗。青峰大辉自然急于找人得到一个答案。

他试图堵过桃井五月。

但是桃井五月执意要绕开谁的话，整个学校都是他的耳目。青峰大辉根本追不上桃井五月的影子。

最后，青峰大辉只能在迷茫和压抑中放弃了寻找。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根本辨认不清。青峰大辉不是神经细腻的人，全部的敏锐都奉献给了篮球这一运动。

说来也可笑，青峰大辉过去总是自信自己和桃井五月之间牢不可破的关系，所以他并不深思每一次情感交互背后的含义。反倒是篮球……在才能的花瓣颤颤巍巍张开的一瞬间，青峰大辉就神经紧绷起来。

这家伙，有时候真该问问他，到底是兄弟重要还是篮球重要啊……唉。

在篮球的才能之花绽放的最关键时刻，这个本来只想着篮球，根本没有多余思考的黑皮笨蛋就这样自暴自弃将自己丢进了痛苦辗转的深渊。

“……所以说，笨蛋就不要勉强自己去思考了啊。”桃井五月单脚踩着天台的栏杆，神色淡淡的俯视着楼下看起来失魂落魄的青峰大辉。

比赛对手的恐惧、绝望，将篮球笨蛋那颗热诚的心砸得粉碎。他迷茫、他逃避，他渴望从桃井五月那里得到一个答案，又或者只是习惯了从靠谱的竹马这里得到安慰和庇护。

当然，桃井五月的确能做到。他摸了摸笨蛋的脑袋，带着他去看更远的风景，安抚下因为才能绽放而动荡不安的心。这样一来，他们或许还能维系着岌岌可危的关系，渡过国三的最后时光。

想得更远一点，或许他们可以一起去那个“桐皇高中”。桃井五月做属于青峰大辉的经理，引导这个暂时迷茫的家伙走出阴影。

他们这对幼驯染，正如儿时约定的，永远、永远不分开。

但是桃井五月还是没有心软妥协。

虽然桃井五月不是青峰大辉的家长，不适合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但是……这家伙的确该栽个跟头涨涨脑子了。

桃井五月不能纵容青峰大辉眼下危险的发展趋势。

虽然凑合一下也不是不能过，但是这几乎等同于桃井五月清醒的任由青峰大辉附着在自己身上，让他扎根于竹马的骨血，扭曲畸形的前进。

桃井五月不是害怕青峰大辉突变成吸血虫，将他吃干抹净。他害怕的……是自己。

精神的依赖是很恐怖的。

桃井五月自信自己有能力背负起青峰大辉溺水挣扎时迫切的渴求，但是青峰大辉未来想要“戒断”却太过困难。

那样一来，青峰大辉在两人这段幼驯染的纯洁友谊中，就算是缴械投降，败北了个彻底。

他们不会分开了，但是也不再拥有平等。

到了那一步，桃井五月真的不确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

“大辉，再见。”桃粉发色的少年垂下眼帘，动了动嘴，最终叹息般隔空留下结语。

说完，他毫不留恋的收回视线，准备离开天台。

几乎在同一时间，青峰大辉若有所感的抬起头，看向桃井五月的背影。

可是，他们隔得太远、太远了。

国三的最后一次见面，连对视都没有一下。

不提桃井五月和青峰大辉之间的纠葛，奇迹世代随着时间累积，他们变得越来越强。

青峰大辉是队伍里最先开始颓靡懒怠的，随后其他人也一个个变得漫不经心。

在一开始，赤司征十郎还在试着调节队伍。

但是某一天，最为顺从赤司征十郎指挥的紫原敦也因为力量膨胀而逾越后……最后的一人，也是队伍最关键的一人，队长赤司征十郎也走向了崩坏。

有关紫原敦和赤司征十郎one on one的事情，桃井五月并没有看到现场。但是那一天他捡走了一只被雨淋得湿漉漉的蓝眸柴犬。

小家伙呜咽啊，痛苦啊，最后还是……舍不得。

黑子哲也舍不得的已经不是荡然无存的旧日感情，他舍不得的是他的深爱啊。黑子哲也是最爱篮球的一个。才能不够、努力拉满，不惜成为影子，他也要站在那些天才身侧。

在这个日益扭曲的帝光篮球部，谁还记得这些呢？

就连那个一直以来脑子里只有篮球的笨蛋，不都放弃了吗？

桃井五月无能为力，只能用温热的毛巾遮盖住天蓝色的，不断下雨的天空。

影子灰暗。

自此，团队只是东拼西凑的一盘散沙，所有人都在各自为战、只求胜利。

这些被胜利冲昏头脑，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混蛋再也不会回头。

和桃井五月这个数据脑不同，更为感性的文系男子黑子哲也仍然舍不得离开篮球部。他只是默默忍受着，试图改变什么。

但是说到底，奇迹世代的现状有太多必然，已经不是单一个体能够左右的。胡乱插手，最终的结果只是自己遍体鳞伤。桃井五月自预测到队伍的走向开始也没少暗中调整，可是“开花”不可逆，队伍“遍地开花”似乎也是不可逆。

这种时候，明哲保身似乎已经是最后的手段了。

桃井五月知道自己这种做法看上去不是很地道。

但是他和黑子哲也实在是性格不同。

黑子哲也被继续打球的愿望吊着，桃井五月却完全受不了。

他不可能为了惯着奇迹几人的脾气而失去自己的自尊。

桃井五月至今为止的人生，除了不太需要的人际关系和青峰大辉带来的篮球，可以说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生赢家，没有任何滑铁卢时刻。

天赋异禀、理所当然。而在某一刻开始，篮球也不再成为他的阻碍。

与生俱来的傲慢潜滋暗长，虽然被桃井五月控制的很好，但是这也不是什么能压制得住的玩意儿。

赤司征十郎崩坏后，又过了一段时间。

黑子哲也在桃井之后，也提交了退部申请。

桃井五月出于担心，后来特意有去了解过，知道是那群混蛋玩什么分数游戏。

气得他为了安慰黑子哲也，又私下打了青峰大辉一顿……嗯，套麻袋的那种。这不算在见面的次数里面。

在青峰大辉的脑子清醒之前，桃井五月单方面开除了对方幼驯染的身份。

这样一来，内心的天平称量，果断偏向了可怜巴巴的影子。黑子哲也在这些混乱中无疑是最无辜最干净的那一个。

赤司征十郎后来，向着奇迹世代全员发起了属于他们的高中内战。桃井五月也在其中。

不同于其他人对桃井五月能力的无知觉，同样参与了数据篮球开发的赤司征十郎从不轻视他们这个看似边缘的经理。

“五月，我期待着你。”一改过往谦逊温和的简讯如是道。

桃井五月改变想法了。

一味的委曲求全、躲躲闪闪桃井五月做不到。但是，他会打醒那个脑子不清醒的笨蛋竹马，还有这些发疯的前队友。

所以……

桃井深吸一口气，坚定的在志愿高中上填写了立海大。

他知道这所学校的篮球部危机到了快要惨遭废部，但他只是单纯的渴求着胜利这个结果，并不在乎是否有可靠的队友能够依靠。

篮球还是网球，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最开始就有了吗？

对于他来说，那个数据篮球的初心从没有被忘却过。

所以啊，即使友人再怎么邀请，他也没有办法放下篮球。

目前的话，说不定等到将青峰大辉踩在脚下后，他还能放轻松的转去网球部凑凑热闹。

至于灰崎祥吾……

在看见老大的志愿之后，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紧跟老大的脚步填了立海大。

得亏立海大对于出色的运动社团都比较宽容，灰崎祥吾才能以网球特别人才特招进立海大，不然桃井五月还要头疼一下怎么特别辅导让他过线。

总之，属于桃井五月的高中生活就这样，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