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钥 第10章 钵仔糕

“你为什么要跑到夜市去？”方木昭问。

周围的嘈杂声太多，周言渡听不太清，于是俯身，让方木昭再说一遍。

待方木昭复述一遍后，周言渡回答：“因为，这里有好多好吃的，我打算来这里吃东西，补充体力，平复自己内心的烦躁。”

“我也要吃。”方木昭说。

“想吃钵仔糕吗？”周言渡大脑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甜品。

“好啊。”方木昭第一次听说。

“行，你记得跟紧我。”周言渡对方木昭说。

“哥，我没有力气走了。”方木昭说。

周言渡蹲下，让方木昭上背。

起身，让背上的方木昭拿着拐杖。

周言渡背着方木昭走到一个小摊边。

小摊是由一张可折叠木桌，一个板凳，一个牌子组成。

牌子写着“钵仔糕”三个字。

“姐姐，钵仔糕怎么卖？”周言渡问。

卖钵仔糕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

“两块钱一个，这种有盒子装的，十块三个。”老板报出价，“要哪种？”

周言渡掏出十块，给老板，“要两块钱的，要五个。”

老板拿过钱，然后用一根竹签，插到一个小透明碗里，碗里装的是一种半透明的固体，像果冻。

然后用竹签将固体取出，装入个透明塑料袋里，重复五次，然后将塑料袋递给周言渡。

周言渡示意方木昭拿。

离开小摊，周言渡叫方木昭拿出来尝尝。

方木昭拿了一个，没有看起来那么软，比果冻还硬些，上面还有几颗红豆。

方木昭咬了一口，弹弹的，嫩嫩的。吃着有嚼劲，甜甜的，但那种甜味不是很浓，偏淡，但刚好。

又吃了几口，越吃越上瘾。

周言渡也想吃。

因为忙，周言渡已经一个月没来这了。

钵仔糕也是周言渡的最爱。他不喜欢那种特别甜的东西，但钵仔糕的甜度刚好。

平常卖钵仔糕的老板一周就出摊两三次。

有时运气好，当天就能碰到，有时运气不好，连着一周都碰不着。

钵仔糕卖的好，但卖的人，这附近就这一个摊。

所以想吃，就得大老远跑到这里买。

“木昭，给我吃一口。”周言渡说。

方木昭也不吝啬，从袋子里又拿出一个，递到周言渡嘴边。

“啊呜。”周言渡咬了一大口。

嗯~好吃。

“再来一口。”方木昭又递了过去。

“还要……”

来来回回，周言渡吃掉了两个。

“你要吃煎饼不？”周言渡吃了两个钵仔糕后，觉得过意不去，问。

“煎饼？那，那个是煎饼吗？”方木昭指了一个手抓饼摊。

“你想吃那种煎饼？行，那我们就去买吧。”周言渡小摩托启动。

在等待老板做手抓饼的时候，周言渡还给方木昭买了一杯椰汁。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

一个男人背着一个瘦小的男孩。

男人的身型很健壮，男孩的外貌很俊美。

“尝一口吗？”方木昭把周言渡给他买的手抓饼放到周言渡的嘴边，“很香的。”

周言渡偏头咬了一口，“是挺香的。”

“蛋糕你吃了吗？”周言渡想起今天给方木昭买蛋糕了。

“没有。嗷……”方木昭吃了一口手抓饼。

到了病房。

李久他们还是没有回来。

周言渡把方木昭放到床上，将拐杖放到墙边。

方木昭吃完了手抓饼，把垃圾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装着蛋糕的盒子。

“方便。”方木昭打开盒子后说道。

周言渡好奇方木昭是怎么打开盒子的，于是洗完手便赶紧回桌子旁看。

“确实，挺方便的。”等周言渡看到桌子上的纸屑及撕成乱七八糟的纸片，明白方木昭开盒子的方式了。

方木昭拿着叉子舀了一小块蛋糕，喂给周言渡。

周言渡张嘴吃了下去，好吃，甜，但是又不腻，这家蛋糕店不错。果然，贵是有贵的道理啊。

忽然，周言渡看到了方木昭手上的抓痕。

“你的手怎么了？”周言渡问。

方木昭看了一下手腕上那一圈红紫，随口道：“是刚刚的好心人抓我的手太用力，所以变成这样。”

“是嘛。”周言渡咬牙切齿地说。

还好，趁着那个男人逃走不久，周言渡就通知局里的扫黄大队。

现在，都应该在局子里呆着了吧。

周言渡把方木昭有抓痕的手拉了回来。

方木昭疑惑地看着周言渡。

周言渡专心致志地看着方木昭手上的伤痕，把小兔子皮筋戴到方木昭的手上。

小兔子身上脏掉的地方被周言渡擦干净了。

果然，戴在方木昭手上的兔子皮筋才是最好看的。

“你刚刚把它弄丢了。记着，下次别把它落下。它会很难过的。”周言渡说。

“好，那你下次也不许把我落下，不然我会很难过的。”方木昭看着皮筋盖住伤痕，但伤痕太宽，没有完全遮住。

“行。”周言渡答应。

这是周言渡第二次给方木昭带上皮筋，他希望没有第三次。

周言渡解开了方木昭的辫子。

因为一天一夜的束缚，辫子散开后，方木昭的头发变成小波浪。

周言渡看后竖起大拇指，狂夸好看。

“你喜欢这种？”方木昭摸摸弯弯的头发。

“也不是，我喜欢黑长直。不过，确实挺好看的。”周言渡说。

“哈~我困了。”方木昭打着哈欠。

“那就睡吧。”周言渡说。

“你要回去了，对吗？”方木昭躺下。

周言渡帮方木昭盖好被子，“不了，我带了换洗衣服，还租了陪护床。”

方木昭听到周言渡要留下来陪自己，心里就很开心。

“你先睡吧，我去洗澡。晚安。”周言渡说完就去找衣服。

“晚安。是什么意思？”方木昭自己嘀咕着。

周言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方木昭已经睡着了。

方木昭的眼睛周围还是红红的。呼吸声很轻，也很急促，看样子很累。

周言渡轻手轻脚地收拾好桌子上的垃圾。

然后打开折叠床，躺下。

疲倦感袭来，周言渡沉沉入眠。

“来来来，过来吃包子了。”

好吵，周言渡心里想。

“我要吃奶黄包。”刚刚是女人的声音，现在是小女孩的声音。

“吵死了！”周言渡小声骂了一句。

方木昭也被吵醒了，他睁开眼，看向自己旁边的床位。

李久回来了。

李久看到方木昭醒了，便将自己手上的包子拿到方木昭跟前，说：“哥哥，你要吃吗？”

方木昭摇摇头，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想看看周言渡是否还在。

转头一看，周言渡还在，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眼里泛红。

“你还好吗？”方木昭问。

方木昭听到周言渡咬牙切齿道：“好，好得不得了。”

听到周言渡说“好”，方木昭就放心了，但对周言渡的表情感到不解。

“叔叔，你吃吗？”李久拿着包子问周言渡。

“你叫我？叔叔？我看起来很老吗？”周言渡的表情更难看了。

“嗯。”李久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周言渡抑制住心里的怒火，露出自认为和善的微笑，问方木昭：“木昭，我看起来很老吗？”

方木昭仔细端详着周言渡的脸，回答：“没有。”

你看嘛，哪里老了！

周言渡对于方木昭的回答很满意。

“李久，我哪里看起来老了？”周言渡问。

“你有胡子。”李久说。

周言渡摸了摸，是有胡茬，还不是这几天太忙了吗！

“有胡子的不一定年纪就大。”周言渡开始给李久讲大道理。

“那你多少岁了？”李久问。

方木昭也好奇，便坐起身，一脸期待地看着周言渡。

“虚岁二十八。”周言渡自豪道。

在局里，二十八岁，属于中等的那种。但能坐到周言渡现在这个位置的，没个二十九三十的，那可没这个能力。

所以，周言渡听的最多的话就是“年轻有为”，所以周言渡一直以为自己很年轻。

“二十八，还不老吗？”李久问。

“……”这个回答让周言渡很意外。

“我今年七岁，你大我二十一岁。嗯……你跟我妈妈是同辈的，所以我叫你叔叔没有问题啊。”李久还伸出手指认真的数了一遍。

“那他呢，他为什么不是叔叔。”周言渡指着方木昭问李久。

“哥哥，你今年多少岁呢？”李久问。

“十八岁。”方木昭回答的很简洁。

“那哥哥只比我大十一岁，嘻嘻。”李久笑了。

“十一岁还不大吗！”周言渡强调。

“还好啊，我有一个表哥比我大十二岁。”李久说。

“那个，我刚刚听到你们的对话有个问题想问这个小弟弟。”李久的妈妈王姐说，小弟弟指的是方木昭。

看到方木昭点头，王姐开始问：“小弟弟，你真的十八岁了？”

方木昭点头。

“你，长的也太瘦小了吧？小兄弟，你得好好给他补补，什么排骨汤啊，鸡汤啊，得安排上，别整天吃快餐啊，吃素菜啊，那都是补不了身体的。

吃肉啊，我也不是不想，但得是他愿意吃啊。

“好的好的，您说的是。”没答应做，也没说不做。这是周言渡的惯用手段。

“这几天久儿也要住院了，我会经常熬鸡汤带给久儿，你们要不要也一块喝？”王姐有点太热情了，方木昭和周言渡有些招架不住。

“不了不了，哪能麻烦您。那啥……医生嘱咐过，木昭近段时间不要碰油腻腥的食物，清淡就好。”周言渡找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这，行，那出了院记得好好补补。”王姐也没怀疑。

玉子君:我超爱钵仔糕，给我吃一个吧。

木昭:不行！

玉子君:为什么？你有这么多。

木昭:留给哥的。

玉子君:就一个。

木昭拿着麻袋跑了，“哥，有人吃小孩！”

玉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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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钵仔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