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屿可依 第7章 得失

处理完内鬼，我开始着手改革。我引入了新的管理系统，正当公司的业绩开始稳步上升。

但代价是，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镜子里的那个人，眼神凌厉，嘴角总是挂着冷漠的弧度。有时候半夜醒来，我会突然忘记自己是谁。

在M国，个人安全实在不能很好的保证，就算千防万防，六年时间了，我还是遭遇了大大小小的危险，幸运的是，最后我也只有一只眼睛是再也无法恢复的。

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流。左眼的纱布已经拆了，但视野永远缺失了一块。医生说，那颗子弹伤到了视神经，永久性失明。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幸运，子弹再偏一点我这条小命都没有了。想到这，我还能自嘲笑笑。这几个月我都是在医院的病房度过，虽然住的是vip病房，可环境依旧很压抑，无数个夜里，噩梦总是缠绕着我，有时梦里是父母惨死的画面，转眼间躺在地上的人却变成了楚屿，我总是在这时惊醒，背上密密麻麻的冷汗诉说着我的害怕，直到后面，我甚至害怕入睡。我本以为我对楚屿的记忆和情感会随着时间淡漠，但它却像一根小小的木刺深埋在我的心里，心跳动的时候，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玄总，"助理推门进来，"这是最新的财务报表。"

我接过文件，独眼扫过上面的数字。自从那次暗杀事件后，身为公司掌权人的我迟迟没有露面，公司股价暴跌，几个大客户也纷纷解约。

"查到是谁干的了吗？"我问。

助理犹豫了一下："是张副总。他被开除后，就投靠了我们的老对手，墚鹿集团。"

我冷笑一声。张副总，那个在我刚接手公司时处处刁难我的元老。我念在他是父亲旧部的份上，只是开除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想要我的命。

"墚鹿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们正在大量收购我们的股票，"助理说，"看样子是想趁机吞并我们。"

“呵。”我冷笑一声，“只怕他们还要更大的野心。”

"召开紧急董事会，"我对助理说，"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董事会上，助理来通报墚鹿代表也来了，那我自然是请他们来一起开完这个会了。张副总果然出现了。他坐在墚鹿集团的代表旁边，得意地看着我："小玄总，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也许该考虑退休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张副总，不，现在应该叫你张先生了。你知道为什么我当初只是开除你，而不是把你送进监狱吗？"他的笑容僵住了，我无视他难堪的脸色，继续说下去，"因为我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拿出一叠文件，"但现在有了。你涉嫌挪用公款、商业贿赂，还有......"我顿了顿，"谋杀未遂。"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张副总脸色煞白："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让警察来判断吧。"我话音刚落，几个警察就走了进来。

张副总被带走后，我转向墚鹿的代表明知故问道："贵公司今天什么事？”我不等对方开口，用冰冷的语气说，“如果是想要收购的话，大概不能如你们所愿了。"

对方仿佛意料之中，不失礼貌说："玄总说笑了，我们只是......"

"只是趁火打劫？"我打断他，"可惜，火已经灭了。"

对方居然带上一点笑容，认真地看着我：“不愧是小玄总，没事，我们来日方长。”

我隐隐觉得未来还会发生什么，面上还要装作不动声色：“哼，墚鹿要是还想玩，我奉陪到底。"

墚鹿的代表留下一个神秘微笑转头走了。我长出一口气，却感到一阵眩晕。助理赶紧扶住我："玄总，您没事吧？"

我摆摆手："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回到办公室，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残缺的面容。楚屿，如果你在，一定会心疼吧。哈哈，又想到你了，不知道你现在又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