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音绝 第5章 隐世竹影

“这个……”看着女子满是期待的面庞，颜闻之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精灵飞出来一脸奸笑道：“有机会摆脱处男之身？我支持你拿下她，加油！”说完，立即闪一边去了。

你就坑我吧，颜闻之心里骂道，遇到这种濒临失足的女孩，当然要投之以拯救。他一脸正义，把女子的衣服拉好，问她：“我叫颜闻之，你呢？”

“遥渺。”

“遥渺，”他重复了一遍，“好听，意境很美。那遥渺，做那种事呢，需要两个人对彼此有感情才行，双方心甘情愿而非逼迫，不是单纯的身体结合，而是灵魂□□相合。”也不知她听懂了没，看她面无表情，应该懂了吧。

“我以前是做错了吗？”她一脸沮丧。

“嗯，嗯？以前？你以前做过啊……”

她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着头，怯怯道：“有时候特别想了，会去林子里捉一个，但是，只做了一次，他就死了，我其实想……”

“打住打住。”颜闻之赶紧制止她，再说下去就太黄暴了！

“我……想要……”她几乎快要哭了，将颜闻之推倒在床上，两片薄唇覆了上去。颜闻之又如昨晚一样无法动弹，任由遥渺欺凌。

半个时辰后……

“原来，你说的那件事就是指这个……”

遥渺依偎在他怀里，听到他语气中透着惋惜，笑道:“不然，你以为是何事？”

“你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她拿食指戳戳颜闻之胸膛，道:“怎么吸也吸不尽。”

颜闻之忍不住问她:“你到底在吸什么？”

“精气。”

颜闻之打了个冷颤，“吸人精气的我只知道两个，一个是鬼，一个是狐狸精。”

遥渺格格笑道:“你猜我是狐狸精还是鬼？”

颜闻之忽地将她推远一些，仔细打量，又凑近嗅了嗅，摇头道:“身处竹林竹屋，身着翠衣，体带竹香，我猜……你是竹子精。”当下他却忘了自己是21世纪不信鬼神崇尚科学之人。

遥渺一听，笑得倒在床上，不能自持，最后捂着肚子，略带痛苦道:“哎呦哎呦，要笑死了。”

颜闻之也说:“你别这样笑，真能笑死人。”

遥渺好不容易忍住笑，一见颜闻之那张脸凑过来，想起他说的竹子精，情不自禁又大笑起来，还翻了个身让自己舒服些。

颜闻之见阻止不了她，却被她的笑声感染到，索性仰身一躺，咧着嘴看她笑。

遥渺却突然止住笑，起身盯着颜闻之道:“你说我是竹子精，竹子精就是妖精，妖精……妖女……我是妖女？”

颜闻之没料到她会这样问，当下一愣，脑中飞速旋转，寻思她说起“妖女”时一脸怒气，若自己回答是，指不定被她撕成几片。他端坐起身，认真地给遥渺解释。

“竹子精就是竹子精，或许是住在竹子里的精灵，又或许是竹子幻化成了人形。妖女的话，大概是指兴风作浪的女子，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遥渺眼睛一亮，“若是那样……”她腾得站起来，“若是那样，我便远离尘嚣，永远居于竹中，若是那样……”

她嘴中喃喃，眼睛定定望着屋外，湖水起涟漪，她心中似有波澜。

颜闻之有些恍惚，类似的话他好像听到过，有朝一日，归隐山林，远离一切纷争，养些猪羊，种点瓜果，自给自足……孟音曾对他说过这些话，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世间万物联系千丝万缕，哪里能够独善其身？

可是这里不同，一道湖水，两岸相隔，雾气蒙蒙，矗立其中，仿佛天地之间唯我独存。还需做什么隐士农人，直接做个逍遥天地的仙人，不也很快活。

他突然锤了锤脑袋，清醒过来，自己永远也不属于这里，决不能贪图一时快活。他反驳遥渺：“尘嚣自有尘嚣的乐趣，不管安家乐业，还是江湖厮杀，都有存在的意义。我是俗人，只想按照俗人们的计划，完成学业，找份工作，娶妻生子，养家糊口，体验所有的俗事。湖潭再美，整天盯着看，也会变得无聊透顶。”

遥渺收回目光，歪头看着他，俗世的男子她也见过不少，这一位却有些许特别，她摇摇头：“不会无聊，因为有了一个，有趣之人。”

小精灵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在颜闻之头上跳来跳去，“她说你有趣哎，太好了，你不会死了，如果她是主角的话，你这条大腿也算抱稳了。”

主角？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小精灵的话提醒了颜闻之，他们要找的主角，是不会死的，必定也极为特别。眼下这个名为遥渺的女子，似乎确实异于常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宛如鬼魅，玄乎其玄。难道她就是这个时代的主角？

他心中暗叫不妙。

若她真是主角，那有什么办法让孟音接近她，被她所容纳。颜闻之回想到“生前”过往，女友对师妹的那股醋劲，心下暗暗祈祷，不管她是妖还是仙，不求她与孟音做朋友，只求二人千万不要结仇。

若她不是主角，这般困住自己，岂不妨碍自己寻找生路？如何去神女宫寻找藏宝图，如何寻找主角。

颜闻之深感苦恼。

他也曾向小精灵询问女友的下落，声音极小，但得到的回答令人失望，小精灵已经感知不到孟音的存在了，大概是离他们很远很远，已经超出了小精灵的感知范围。

小精灵的声音仅有他跟孟音两人能听到，其他人看不到也听不到。所以遥渺偶尔能看到颜闻之神态怪异，时不时盯着某处发呆，又时不时点头摇头，就像有人在跟他说话一样。

看来总在这里真的容易把人闷傻了，就找些时间带他出去玩玩。

话分两头。

孟音这边就惨了。

鼻涕虫傻乎乎的，根本不能给她提供有用信息，她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在林子里瞎摸索，离颜闻之和小精灵越来越远。

随着天色暗淡下来，寂静的竹林中添了几分萧条之气，寒冷随之席卷而来。

短袖下的皮肤不住地起鸡皮疙瘩，牙齿问止不住打颤，孟音心里攀起一丝对死亡的恐惧。作为医学生，她知道这点温度一时半会儿冻不死人，但是彻夜如此，饥寒交迫，毫无希望，她的身心都会备受摧残，倒在路边睡过去便会死，整夜不眠也未必能活。况且恋人被抓走，生死未卜。她就像走在一团迷雾当中，永远走不出去，而迷雾渐渐蒙住了她的双眼，堵住了她的耳朵。

孟音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委屈，终于，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温热的泪水划过面颊，同时，有一些滚烫的液滴飞溅到额头，唤醒了孟音些许知觉。

耳畔传来厮杀声，兵器相撞声，深夜之中，竟又上演了一场打斗！

这是孟音第一次与江时修相遇。

此时的他满身血污，整条手臂几乎断掉，仅剩些皮肉连接，另一只手握着浸血的剑，紧紧握着，好像跟手长在一起似的，可以任意挥舞，又快又准地刺进每个接近他的人的身体里。

就这样，他退到了孟音的身边。

冷光一闪，剑身于空中划出红痕，指向这个一脸惊慌的女子。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男子目光凶狠，满是杀意。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孟音就如同被定身了一般，一动不动，直到听见有人说话，她才如梦初醒一般，抬头望着对方，喃喃道，“也不知道你是谁，我迷路了，走不出去了……”

她一定还在梦里。

一个血腥的梦。

或许是哪家神志不清的姑娘，也或许是被刚刚的情景吓傻的，男子心想，连自身都难保，也顾不得她了。

收了剑，男子刚迈出几步，却支撑不住重伤的身体，倒在地上。

他几次挣扎都无法起身，便放弃了，一看那姑娘还呆呆看自己，笑道：“你若不是傻子，待我死了，劳烦你将我埋了吧，或许我身上还有几两银子，作为报酬。”

“傻子？哪里有傻子？”

一直在瞌睡的鼻涕虫突然醒来，闹哄哄地在孟音眼前转圈。它看看孟音，又看看倒在血泊里的男子，瞪大眼睛，“你不会要救他吧，虽然活人术有用，但是绝对不能滥用！”

孟音的神志彻底被唤醒了！

活人术？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