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雾气如幽灵般在山林中肆意游走,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林筱浅和周建焯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上拼命奔逃,身后是村民们如雷般的呼喊声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那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催命符,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他们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林筱浅的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满是汗水的脸颊上。
她的双腿仿佛灌了铅,每迈出一步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她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就像一只被困在绝境中的小鹿,心里不断哀号着能有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周建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衣衫被荆棘划得破破烂烂,脸上带着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紧紧拉着林筱浅的手,那手掌宽厚却冰凉,仿佛这样就能给她一些力量,也给自己一些慰藉。
这对于他们两个家底优渥从来就没有吃苦的大学生来说,每一刻,仿佛度日如年,无助彷徨。
他们已经抹黑山路走了一个多钟了。
黎明前的黑,仿佛没有边缘。
就在他们几乎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茅草小屋。
小屋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是黑暗中的一丝微光,给了他们最后一丝希望。他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跌跌撞撞地朝着小屋奔去。
周建焯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的摸索的声音。
门打开了,是一个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在屋里的床上还依坐着一个揉眼的小女孩。
站在那略显破败的小屋前,面容犹如被岁月风霜狠狠雕琢过一般,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常年劳作在农村的田间地头,炽热的阳光将她的肌肤晒得黝黑且粗糙,一道道细密的皱纹如干涸土地上的裂痕,从眼角、额头蔓延开来。看上去,大约四十来岁。
小女孩约莫四五岁,模样乖巧,扎着两个羊角辫,正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林筱浅和周建焯。
在这略显空荡的小屋里,更显得两人孤苦伶仃。
许是,看到他们狼狈的模样,妇人连忙起身,脸上满是关切,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哎呀,这是怎么了?快进来,别站在门口了。”
林筱浅和周建焯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警惕,但此刻他们实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妇人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又转身去厨房端来了食物和水。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跟在她身后,奶声奶气地说:“娘亲,这两个哥哥姐姐好可怜呀。”
妇人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着说:“是啊,所以娘亲要帮帮他们。”她将食物和水放在桌上,笑着说:“看你们的样子,一定是累坏了,也饿坏了吧。先吃点东西,喝点水,缓缓劲儿。”
林筱浅看着眼前的食物和水,心中满是犹豫。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戒备,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心里想着:这食物和水会不会有问题?这个女人看起来孤苦伶仃,还带着个小女孩,但在这深山里突然出现,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周建焯则相对冷静一些,他微微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柳娘和小女孩,试图从她们的表情和举动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他表面上还是礼貌地回应道:“多谢,只是我们……”
妇人似乎看出了他们的顾虑,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带着一丝苦涩:“你们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就是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在这山里生活也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
小女孩也眨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姐姐,你们别怕,我娘亲可好了。”
听了柳娘和小女孩的话,林筱浅和周建焯心中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们确实又累又饿,便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小女孩在一旁看着,咯咯地笑了起来,还时不时地拍着小手。
这掌声,在空旷的山野里倍显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