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的世界 第19章 第 19 章

第十九章卑微与巴掌

看着那蓝蓝的似乎什么都没有的天空，我的脑海一片茫然。我努力思索着：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该怎么办？

“乌衣！”我听见天空中突然飘来我的名字，然后更多的声音猛地在我脑海里飘荡起来，那分明是？对，是我所熟悉的同学们的喊叫声。我终于被惊醒了，看见了杰特先生还有几名同学正向我跑来。马上，我就想起来自己好像输掉了第一局。啊，我就那样输掉了至关重要的第一局，简直是稀里糊涂的。

“不要紧，乌衣，你只是太紧张了，你只是没经验。不要管她怎么样，赛场就是战场，你必须舍掉自己的同情之心！只要你集中精力，是的，我们集中精力，把思绪收回来。第一局输掉很正常，她毕竟力量略强于你，但她已经耗掉了所有的体力，那么第二局我们赢回来，啊，相信自己，我们必须拿下，不要想太多，知道了吗？保护好头部，保护好头部，啊，千万记得！”杰特先生对着我很温柔地鼓励道，这让我的心不禁一暖。

“啊，是啊，不要想太多！”我喃喃自语着，可是，那一段可怕的场景仍然向我扑面而来。

当我见过三位高贵的女士之后，又过了半个小时，活动便不得不开始了，原本排在后面的男首发争夺赛被安排提前进行。比赛由艾希瓦娅小姐在台上主持，她对台下的来宾，尤其是三位高贵的女士的到来先是进行了感谢，然后郑重地宣布：她们三位正是比赛的裁判。

“大家对规则都很熟悉，但宣布规则乃必须之事，我们的规则很简单：单人格斗，以制服为胜，三局两胜。根据全联盟中学战斗赛制禁令：不准击打后脑、背部及裆部。好，今天的对阵双方——艾伦和阿米尔请上台，你们其中的胜者将在大家的见证下，成为我们学校新的首发男格斗手，输者便为替补男格斗手。”

结果毫无意外，艾伦以两局胜利轻松地击败了阿米尔，获得了首发资格。但，直到男孩们比赛完毕，雷迪娜小姐仍没显出身影。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杰特先生便带领着学校战队里的其它几名成员，在台上开始进行一些技击表演，而艾希瓦娅小姐则早已离开，去了解雷迪娜小姐的消息。当时间又被拖延了半个小时，几乎群情激奋时，一个戴着白帽子、口罩和墨镜的女孩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她立即被认了出来，于是女孩、男孩们便大叫大嚷起来。

“她来了！”

“瞧吧，她竟然还敢来！”

“她是个没教养的家伙！”

杰特先生立即采取了一些措施，并立即宣布比赛开始，才得以阻止更为可怕的事情发生。他在台上将比赛规则宣布了一遍，然后雷迪娜小姐同我的比赛就开始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高傲的女孩，心中感到五味杂陈。

呵！直到现在，在我的面前，你都总会使你的脊背那样地笔直，将你的头颅那样地高昂！是的，你是海洛伊丝太太的宝贝女儿，而我，则是卑微到大地尘埃的四等公民，然而那又怎样呢？以前的大家几乎都屈服于你的威严，但是我从不，现在大家已然离你而去，我依然不。你有你的高傲，我有我的尊严，在乎身份尊卑的你，哪里看得见像我这样许许多多的人，在乎的从来都只是灵魂上的平等！

呵！现在，我正同你站在同一个舞台，在同样的规则下，即将进行真正的交锋！

呵！在真正的赛场上，大家可终究都是平等的！

可就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她缓缓摘下了她的帽子、口罩和墨镜，露出了一张伤痕累累的脸！那乌青的鼻子与肿大的脸，竟几乎让她看起来容颜尽毁！

这突然的变故让我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

“来吧，”她却淡淡说道。

之后我便输了，第一局输得很惨，因为在我的脑海里，几乎全都是台下众人、尤其是那三位高贵的女士的大惊失色以及她那难以言说的恐怖模样。

“乌衣！”杰特先生摇着我的肩膀叫喊起来，“如果你想赢她的话，你必须把她看成一个坏蛋！”

我从思绪中醒过神来，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但是先生，这样的做法将违背战斗规则与道德！”

“一旦站在赛场上，你必须把对方当做你的敌人，”他劝解着我说。

“啊，先生，您瞧她的伤那样重，我想她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你太善良啦！”他叹息了起来，突然恶狠狠低声咒骂起来，“也许她是故意弄成这幅模样装可怜的呢？她也许是个骗子！”

杰特先生恼怒的模样将我吓了一跳，也让我心中一动，终于清醒了些。

当我仍然还在犹豫时，听见了男孩吉米的叹息。

“您想想卡茂尔吧......”他说。

五分钟的休息眨眼便过去了，我又重新来到台上，但这次我坚定了心神，发誓必须要赢回一局。

“啊，把她看做敌人然后揍她！”

我也开始这样想，然后也开始这样做。

可是，开场依然如上局一样。她的直拳和侧弹腿的结合，是如此地迅捷与势大力沉，几乎让我依然毫无还手之力。我唯有尽力格挡与躲闪，以尽量减少疼痛。可是，我却没有陷入到绝望之中，因为毕竟终于有了一些不同，在她那犀利的进攻下，我已然能够保护好头部，至少做到头脑清晰。上一局，她就重重地击打在我的头部之上，但那不过是个意外，因为她一定并不知道我的弱点所在。

“一，二，三......”

我每挨揍一下，便开始在心中数一个数，这曾是杰特先生所教，可我突然觉得，似乎可以拿它提升勇气，于是，我决定大声数出来。

“五，六，七......”

“啊，乌衣！你在干什么！？”

“我们相信你！”

“九，十，十一......”

“揍她！”

“你在干什么？揍她揍她呀！”

“十七，十八，十九......”

“反击反击啊！”

“二八，二九，三十......”

她已将我逼到台边，狞笑着，眼神中如无尽黑夜般的蔑视将我的声音生生吞没，不，似乎吞没了此处的一切，整个体育场陷入到死一般的安静中，大家都在等待着注定结局的到来。

但，台下突然传来杰特先生的喊叫。

“三三，三四，三五......”他朝着我怒吼起来。

我躺倒在地，疼痛使我痛苦万分，但，他的喊叫让我浑身一颤，于是拼命地挣扎着起身。可就在那一瞬间，我似乎突然看见除了那三位高贵女士外的所有人，都突然站起身来。

她们竟也喊叫起来：“三八！三九！四十......”

吼声震天！

就在这时，她进攻的速度终于有所迟缓。

“那么，是现在了吧！”我大吼起来。

刺拳、刺拳还是刺拳，然后下意识一个大耳光，就那样将她打翻到台下。

全场先是一阵安静，然后便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