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订单：我的客户不是人 第2章 奶茶与时空蠕虫

江临蹲在全家便利店冷藏柜前时，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隔着玻璃门，货架上那包合味道泡面正在用虾仁图案对他抛媚眼。

"第七代时空蠕虫就这点出息？"耳机里传来杨夕的声音，背景杂音像是有人在敲打生锈的铁皮，"它们会幻化成你最渴望的东西，别告诉我你的人生理想是海鲜味泡面。"

"这叫人间烟火气懂吗？"江临用手机扫码支付了二十杯关东煮，看着收银员空洞的眼睛泛起数据流的蓝光，"话说为什么非要凌晨三点半给水鬼送奶茶？还有为什么是芋泥**？"

"因为上周她看完了《苍兰诀》。"杨夕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备注要七分甜去冰，杯套要月尊同款水墨款——记得让店员画个小爱心。"

冰柜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江临眼睁睁看着那包泡面膨胀成半透明胶质体，无数触须从包装缝隙钻出，虾仁图案裂开变成布满利齿的口器。

"闭眼！"杨夕的呵斥和玻璃碎裂声同时炸响。

江临条件反射地扑向旋转加热柜，热拿铁浇在蠕虫触须上发出烤肉般的滋滋声。他在满地狼藉中摸到奶茶袋，突然发现保温袋内层绣着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

"现在，把奶茶泼过去！"

"这他妈是75度的芋泥**！"

"你面前是能吞噬三个时间线的B级灾害！"

江临抡起保温袋做了个标准的投掷动作。当滚烫的奶茶穿透蠕虫躯体的瞬间，整个便利店的光线突然扭曲成梵高星空般的漩涡，货架上的饭团纷纷长出翅膀。

"抓住收银台的验钞机！"杨夕的声音忽远忽近，"那是时空锚点！"

江临扑向闪烁着紫光的验钞机时，余光瞥见蠕虫体内浮现出无数泡面调料包，每个包装上都印着他大学挂科时的惨状。他狠狠按下验钞机的紫外灯开关，强光中听到某种巨型水母被扔进油锅的惨叫。

等视野恢复正常时，便利店里飘着焦糖爆米花的香气。收银员机械地擦拭着完好无损的玻璃柜，仿佛刚才的生死时速只是江临的幻觉——如果忽略他卫衣下摆沾着的粘液正腐蚀出星云状破洞的话。

"新手存活率17%的纪录打破了。"杨夕的声音恢复成慵懒的调子，"现在去江滨公园第三棵柳树，水鬼在人工湖喷泉那儿拍抖音。"

江临跨上小电驴时，发现车筐里多了个青铜罗盘。指针是用融化的手表齿轮浇筑的，此刻正疯狂指向东南方。

"这玩意比高德准？"

"它能嗅到执念的味道。"杨夕顿了顿，"比如某个非要给初恋扫墓六十年的地缚灵，或者...你口袋里那张写了三年都没送出去的情书。"

江临差点把油门拧成麻花："这是侵犯**！"

"哦？需要我念开头吗？'林学姐，那天在图书馆看到你吃韭菜盒子都那么优雅...'"

"闭嘴！"

江临冲进江滨公园时，喷泉池边飘着个穿JK制服的少女。她头顶的渔夫帽印着"生人勿近"，手里的自拍杆却缠满粉红丝带，手机壳上东方青苍的Q版贴纸正在淌水。

"奶茶..."少女转身露出泡发的青白色面孔，眼球像两颗融化的汤圆，"要七分甜..."

江临递奶茶的手稳得自己都惊讶。当吸管戳破塑封的刹那，少女周身突然蒸腾起淡蓝色雾气，浮肿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光泽。

"呜呜呜尊上真的好惨..."她嘬着奶茶瞬间哭出珍珠，"为什么小兰花要失忆！为什么要有误会！为什么..."喷泉池水随着她的抽泣涨落，几条锦鲤翻着肚皮漂了上来。

江临偷偷按下罗盘侧面的SOS键。五秒钟后，杨夕的全息投影从罗盘上方炸开，穿着皮卡丘连体睡衣的形象让水鬼的哭声戛然而止。

"第48条员工守则，"杨夕咬着皮卡丘尾巴造型的触控笔，"禁止向客户剧透后续剧情——把《长相思》第二季的样片给她。"

当水鬼捧着金色U盘沉入池底时，江临发现东方泛起蟹壳青。罗盘指针突然调转方向，齿轮发出老式打字机般的咔嗒声。

"恭喜完成首单。"杨夕的投影正在变淡，"纪念品记得收好，那是..."

晨跑大爷的收音机突然爆出刺耳杂音。江临看着掌心多出的贝壳吊坠，内层荧光涂料拼出"Survivor"的字样。他忽然注意到公园长椅旁立着把黑伞，伞骨末端滴落的液体在石板路上蚀刻出眼睛图案。

手机震动起来，新订单悬浮窗弹出血红提示：

【预约单：明晨03:00配送鲜肉包至殡仪馆后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