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对她感兴趣呢?是不是因为从垃圾桶里翻出了她的一套情趣内衣?”
关燕只是想套套话而已,谁知,田秀梅居然还当真了,还知道情趣内衣的事。
不过,如今的媒体惯会捕风捉影,也啥都敢写。
“你也知道啊!”关燕不置可否。
“她也挺有意思的,听说上大学的时候,本来谈了个男朋友,家里条件很不错,谈婚论嫁时,她妈妈张口要二十万彩礼钱。那时候的二十万,多值钱啊。婚事就没成。她毕业后就进了飞亚特,在我们当时这些翻译中,她长得最漂亮,最得领导喜欢。”
“你们当时的领导是谁呀?”
“是人力资源部翻译室经理啊!”田秀梅神秘一笑,“我跟你说哟,就有一次,我们搞team building,在KTV唱歌,当时本来好几个小翻译围着我们那个经理,王海香一来,我们那经理就把两边的小翻译一推开,朝王海香迎了过去,一把抓住王海香的手,不知道多亲热。”
田秀梅天生是讲故事的高手,边说边演,特别形象生动。
关燕听得津津有味,挑了一筷子菜,都忘了放嘴里去了,“还有这种事?你们那经理,男的女的?”
“当然是男的了,女的我说这做什么?”
“不,这不是很不正常吗?当时王海香结婚了没?”
“当然结婚了,孩子都有了,翻译室的经理比她要大十多岁呢,要不,人家怎么能从荆州调过来,还能够被分到技术中心呢?”
“王海香是从荆州过来的吗?”
“是啊!我们公司在荆州那边有个变速箱厂,她原先就是在变速箱厂做翻译。”
“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是二零一九年吧。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
“还有谁是从荆州过来的?”
“有点多,好多领导也都是从荆州来的。和王海香一起来的那一批里,还有我们现在的龚大部长呢,原先是荆州变速箱厂的厂长。”
“你们翻译室经理叫什么?”
田秀梅似乎有点满意,“叫宋兆成。”
顾庭序将这个名字记住了,正编辑信息发给宋决明,让他去查一下这个人。许京墨吃得差不多了,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朝顾庭序伸出手。
“干嘛?”
“准备回去睡个午觉,钥匙给我一下。”许京墨执着地伸着手,顾庭序被气笑了,“就昨天收留你一晚,那地儿就成你的了?”
“不给也没关系,回头我配个指纹的。”
顾庭序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威胁人的,他哭笑不得地将钥匙掏出来,摘下来,往许京墨手上一拍,“鞋柜上的盒子里,还有三四把呢,施舍一把给你,回头这把还我。”
许京墨在路边打了个滴滴,路上,给助理安红打电话,“叫人给我开一台车放到君临江岸,9栋2单元403室,他们那有地下停车室,顺便在那租个车位。”
打完这个电话,许京墨又给熟悉的家政打了个电话。
上楼后,在顾庭序说的地方拿到了钥匙,等家政的会儿,他拨了一个好久没有打过的电话,“师兄,好久没联系了。”
“是京墨?”对方也很惊讶,“真的好久没有联系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师兄,主要是当年听导师念叨师兄念叨得多了,一直到现在偶尔跟导师打电话,导师提起师兄还在感叹,说当年师兄要是不转行就好了。国内的汽车行业不好混,这些年核心技术还是掌握在那些国外企业的手里,国内的零部件行业只能做一些技术含量很低,劳动密集度不高的产业,师兄满腔雄心壮志,恐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对方笑了一下,“你对着行当还挺了解的,怎么突然跟我说起这个来?你现在在哪里?我已经好久没跟大家联系了,你要是来开发区,我请你吃饭,咱们好好聊。”
“我现在就在开发区,要是有时间,我们聚聚?”
许京墨故意挑了这个点儿,飞亚特下午一点上班,现在时间已经快两点了。
趁着对方犹豫,许京墨问道,“半个小时有没有?我去你办公室找你?”
家政公司的来了,许京墨给了对方一把钥匙,“屋里能打扫的地方全部打扫,床单被套和衣服能水洗的全部洗了,不能水洗就送到你们干洗店去,回头再送来。”
许京墨直接下了地下停车场,公司司机在等他,“许总,要不要我帮忙开过去?”
“不用。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让安红给你报销打车的钱。”许京墨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算了,你自己逛逛吧,放你半天假!”
“多谢老板!”司机喜不自禁,“正好今天我女儿幼儿园游园活动,这样一来,就不用我老婆请假了。”
许京墨正准备踩油门,又抬起脚,变速杆放到空档,“你老婆做什么工作的?”
“在万达卖儿童电话手表。”
“人家那工作没你工作重要?你还让你老婆请假,以后这种事,就找安红请假,咱们公司请假要扣工资吗?”
“不扣,我每年还有十天年休假呢。”
“那不就结了?”
虽然县官不如现管,老板的话只能听听而已,但这么体贴的话,谁听了都感动。
许京墨的车开出去好远,司机还站在原地傻笑。
许京墨在飞亚特门口没有找到停车位,没办法,只好把车又开到了江阳时代广场临时泊一下,谁知不凑巧,从车里出来的时候,迎头就看到了顾庭序。
顾庭序也挺惊讶的,“你不是睡午觉的吗?”
“醒了。”
顾庭序看了看时间,“你就跟床接了个吻就出来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许京墨将顾庭序的钥匙递给他,指着自己的车,“你走回去还是开我的车回去?”
“你去哪儿?”
“飞亚特。”
“做什么?”
许京墨沉默了约有十来秒钟,最后还是抬眼看着顾庭序,“去看一个人。”
“杨琪琛?”顾庭序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嗯!”许京墨应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顾庭序从他面前经过,他两手插兜,背影看上去那么决绝。许京墨快走两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顾庭序,“杨琪琛已经结婚了!”
“所以呢?你回来是做什么?想让我收留你?”顾庭序的目光有点无情,特别是感觉到许京墨的手上的劲正在慢慢地松掉的时候,顾庭序心头的气更加多了,“一个学应用数学的,研究什么社会关系学,想方设法跑到刑侦领域来,这跨度真不是一般大。”
许京墨彻底松了手,顾庭序气了个倒仰,转身就朝市局走去,渐渐有了一路狂奔之势。
许京墨觉得,顾庭序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特别喜欢计较。
但,对顾庭序计较杨琪琛这件事,许京墨着实是生不起气来。
高考报志愿,顾庭序报的是公安大学,许京墨报考了北大数学系。两所学校都在京城。而许京墨之所以报考了北大,是因为北大的数学系在国内数一数二不说,正好当时国际上久负盛名的数学家王瑞松老先生要在北大讲学三年。
并非是顾庭序所以为的,因为他在京城,许京墨为了和他在一个城市,而选择了北大。
不过,许京墨并不反感顾庭序这般自以为是,而且,顾庭序只要不出去训练,就会骑个自行车,从公安大学绕小半个京城到北大来找许京墨。
遇到许京墨在建模,他能在旁边蹲半天时间,给许京墨端茶倒水,要是能够约许京墨出去吃顿饭,足够他兴奋一整个星期。
许京墨最初跟王瑞松学数学的时候,原本打定的主意是,若王瑞松去英国,他也会跟着去。但,渐渐地,许京墨忘了他当初的决定,对数学也不像以前那么喜欢了。
周末的时候,许京墨也会骑个自行车跟在顾庭序的屁股后头,陪他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穿梭。有时候顾庭序跟同学出去玩,顾庭序拿个麦克风站在台上声嘶力竭地唱“等你等到我心痛”,他也难免会想入非非。
所有的美梦都在王瑞松离京时的那个月破碎。为了将许京墨这个得意弟子捆绑到英国去,王瑞松处心积虑认识了许京墨的父亲许国裕,并在饭桌茶舍和他讨论了许京墨的未来发展方向。
许国裕只有许京墨这一个独生儿子,妻子早逝,他和妻子情深义重,妻子临去前放不下这个独子,让他发誓一定要善待。许国裕毫不犹豫地指天发誓绝不再娶,且一定会好好抚养许京墨,让他成才,好慰藉妻子在天之灵。
往后的岁月里,许国裕不是没有女人,但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女人娶回家。对许京墨,许国裕的确是严加管教,特别是他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又或者,天长日久,许国裕是不是觉得许京墨是个累赘,看到他就不得不想起亡妻,许京墨几乎是在他父亲的强压政策下长大,性格敏感,骨子里的叛逆与顺从呈共生关系地生长。
那应该是他最后一次顺从父亲了吧?明明知道,老师为了不让顾庭序成为他培养出一个了不起的数学家的绊脚石,让师兄演了一出和他情深义重的戏码,许京墨也只是默默地顺从,那份强忍着的心痛中,居然还有着忍耐的快感。
我写的不是悬疑吗?为什么没有人想知道凶手是谁的呢?
日更,每天八点半前更,其他时间都是在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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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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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