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长街案 第11章 第 11 章

关燕摊开笔记本，“我准备跟我父王申请，把我调到飞亚特去当个翻译。”

顾庭序挑起眉头看了她一眼，“你会说意大利语？”

“我会说good morning，难道不行吗？头儿，人家一个翻译，内衣全部都是Carine Gilson，一条内裤都是五百多美金，比我一件冬天大衣都还贵，我这一天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要上三百六十天班，到现在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孩儿，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没有约会，难道不是因为没男朋友吗？”

“啊！”关燕捂住了脸，“头儿，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你不和我抢男朋友就行，女朋友让给你！”

办公室里旁听的人，一个个瞠目结舌，有点被绕晕。

“咳！”许京墨轻咳了一声，“银行那边打来的流水显示，何大奎和王海香的收入来源仅限于工资。听说飞亚特有不少翻译在外面接活，但王海香没有。根据人的正常思维推断，一般人更愿意把钱花在买稍微高档一点的外衣上，如果内衣也是高档品牌的话，那她的其他衣服，应该价值更加不菲了。”

“是的！”关燕很尊重许京墨，不仅仅是许京墨的学识、颜值，和顾庭序的衬托，许京墨一向待人都非常体贴。话题回到了正事上，关燕继续道，“她家里主卧的衣柜，基本上都是她的衣服，香奶奶这种品牌档次的衣服基本上是常态，有好些衣服，吊牌都没有剪，上面的标价基本上都是五位数左右。”

许京墨不由得想起那天在丧葬公司遇到王海香的娘家，她母亲和姐姐都衣着很朴素，明显不是总裁眷属。

“王海香的娘家，家庭背景如何？”顾庭序想起某个人，大学穷逼教授，教数学的，顺带搞点社会调查，一个月工资不够油费，住高档公寓，开豪车，衣服看似没有LOGO，实则无一不是高端定制。

所以，万一王海香也是个这样的隐形富二代呢？

“已经查过了，她早年丧父，母亲改嫁将她和她姐姐养大。继父去世后，母亲跟姐姐住，她每个月负担母亲一千块钱生活费。王海香死后，王海香的姐姐和何大奎打过电话，要分王海香的遗产，两家正闹得不可开交。”

“呵呵，又排除了两嫌疑人！”顾庭序抽出一支烟，放到鼻端嗅了一下，考虑到屋里还有两个不抽烟的，他就忍着没有点。

许京墨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说是排除了嫌疑人，实则，这是顾庭序对死者尸骨未寒，两家就开始争遗产的事，格外看不顺眼。从动机的角度来看，王海香的姐姐和母亲成为嫌疑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虽然他们也暂时没有向这两个人展开调查的打算。

办公室里，众人面面相觑，都品咂出他们老大心情不快。又是谁招惹他了？

“继续吧！”顾庭序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关燕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根据王海香卧室里衣服和首饰的数量和单价，大致估算了一下价值，不下于百万，而且都是近三年买的货，她的工资水平远远不足以支撑这个数字。我们也查了她名下的所有银行卡，花呗等网上借贷账户，不存在任何欠款。也就是说，她付的都是现金。”

那就存在受贿一个可能性了。可是，一个翻译，就算是大部长的翻译，又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向她受贿？能得到什么？

顾庭序朝许京墨询问似地看了一眼，关燕很纳闷，“你们俩在对什么眼神？”

许京墨罕见地有点难为情低下了头，顾庭序忙别开了眼睛，望着天花板，“今天我和许教授去了一趟飞亚特的技术中心，见过了王海香的BOSS的BOSS，听介绍，那个大部长的日常安排也不是王海香在负责，不存在要见皇上，向贴身太监塞银子的可能性。”

“所以，她被包养了？”关燕到底年轻，脱口而出，这就给所有人都摆了一道难题，包养王海香的人是谁？

这还真是一位神秘的大金主。

案情拐弯拐得很神奇，凶杀案现在要往婚外情的狗血剧情上一路狂奔去了。难道说，是那位大金主杀了王海香，原因嘛，似乎很简单，一个想嫁，一个不想娶。

“王海香的尸检报告呢？”顾庭序问道。

“腹内没有胎儿，没有受精卵，也没有残留的精/液，不存在怀孕的可能性。”司洪亮回答道。

“那就是用避孕套了。”顾庭序有点丧，他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大家都各抒己见，说一说，后面的调查方向应该怎么定？”

一时间，办公室里很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顾庭序揉揉眉心，很快，思路就在脑海中成形。

“从王海香的私人物品可以推断，她的衣服首饰肯定是别人帮她买的，虽然高档，但也不是私人订制那种规格，我们不可能通过品牌店的销售记录去追查帮她买的那名金主到底是谁？”顾庭序打破了这种沉静，“不过，没关系，孩儿们，任何事只要做了，我们就能查出蛛丝马迹。今天暂时不加班，明天关燕继续调查王海香的社会关系，宋决明去查男死者徐冬升，看徐冬升和王海香之间到底有没有交集？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一听说可以下班，顿时，办公室里的人作鸟散状。顾庭序正要点烟，看到许京墨坐着没有动，他愣了一下，“你咋不走？等我请你吃饭？”

“难道我没有这个荣幸吗？”许京墨笑着问道，“我知道有家不错的馆子，要不一起去尝一下？”

“你觉得就我一个月这三瓜两枣的工资，够得着请你下馆子？别做梦了！”

说归说，顾庭序却还是合上电脑，拿了车钥匙，取下衣服，走到许京墨面前，催促，“走啊！”

许京墨充当**导航，三言两语，将顾庭序导到了江阳时代广场的那个小型露面停车场。泊好车后，顾庭序转过身来，看着许京墨，“你什么意思？我拿的是你的工资？”

“没什么意思，横竖都要吃饭的，我饿了，这里近些。”

顾庭序无话可说了，关键，他还在许京墨的眉宇间看到了一抹倦色，就跟一个开快车的人，看到前面的障碍之后，不得不紧踩一脚刹车。

下车后，顾庭序一路跟在许京墨的身后，来到了天星宾馆背面的那家襄阳牛肉面馆。顾庭序有点感动，又有点后悔，他觉得，他那三瓜两枣的工资虽说是少了点，但也不至于让许京墨找这种地方让他请客。

感动没有持续三秒，顾庭序听到许京墨很熟练地报菜名，“两碗牛肉面，不要辣”的时候，顾庭序气不打一处来，果然，还是他想多了。

他和许京墨在一所高中上学，曾经做过同桌。许京墨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而顾庭序则是校霸级的人物，三天两头被学校安排在升旗台上做检讨，被他爹揪着站军姿。

而且每次都是许京墨才做完国旗下的讲话，教导主任就开始点顾庭序的名字，让顾庭序不记住许京墨这个名字都难。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许京墨三个字，对顾庭序来说，成了一种又酸又涩还难忘的味道。他很讨厌许京墨，可是，生得眉清目秀的男生看上去那么乖巧，每次考试的分数，就跟他本人一样，带着令人高不可攀的姿态，傲视全市的同年级生。

高三那年，顾庭序和一帮哥们儿去玩，看到许京墨躲躲闪闪，跟做贼似的，他满心好奇，学霸许京墨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等到跟着许京墨到了一条小巷子里，突然，他看到四五个黑衣人朝许京墨逼近。就在其中的一个黑衣人朝许京墨伸出手时，顾庭序已是跟头小老虎一样冲了过去，靠近黑衣人时，抬起一脚，踹向了黑衣人。

对方猝不及防，被顾庭序踹了个正着。一场恶战难免，好在顾庭序这边来了不少好哥们儿，平常打个架还需要偷偷摸摸，现在好了，居然有坏蛋欺负同学，打起架来，从来没有如此光明正大，也因此酣畅淋漓。

结局却有点猝不及防。这边的群战，引得很多过路人围观，不知道是谁多事，居然报警了，两方人马包括引得这场激战的中心人物许京墨一起被送进了局子。

顾庭序都想好了要如何慷慨激昂一番，顺便损一下他们区里的治安，青天白日之下，居然还有黑衣人找高中生麻烦，这还是法治社会吗？

谁知，他们这些人在审讯室里空待了半个小时，来了个小刑警，将他们全放了，“以后别随便掺和了，屁大个高中生，啥事都瞎掺和！”

顾庭序以为是通知家长了，他出去的时候，许京墨站在市局院子里的大银杏树下等他，看到他过来，迎上前来道谢，那一日，少年的笑容那么纯粹，不像现在，眼里总是藏着一抹苦涩。

那是顾庭序第一次为别人打架，恐怕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在想什么？”许京墨将一碗面条端了过来，放在他的面前，探询的眼里，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顾庭序没有搭理，抽了两双一次性的筷子，正要撕开，被许京墨按住了，他手臂挺长，从取餐窗口处的筷子消毒柜里抽了一双递给他，“一次性筷子不干净。”

“哪那么多规矩？”顾庭序有点不自在地嘀咕一声。

那两个约好了要一块儿在这里开黑打野的孩子并不在。

没想到有榜单，今天的更新！这段时间会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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