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之灾 第49章 真要发了

芬戈尔身上还有酒味，早上起来先去洗澡，洗到一半听不见勒罗伊在外面的动静了，匆匆出来，勒罗伊果然不在房间里。

芬戈尔边用毛巾擦头发，边拿起手机，勒罗伊定位在招待所外侧，刚好是靠窗的那侧，芬戈尔拉开窗帘朝下看去，勒罗伊在和赫维三人在他和勒罗伊昨天堆的雪人旁边互砸雪球。等芬戈尔收拾好下楼时，勒罗伊被赫维三人围攻，他被推倒在地，赫维三人飞快地用雪埋住他。

勒罗伊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眼睛弯弯的。芬戈尔托着他的腋下把他从雪里拔出来：“吃饭。”

四个人一番激战都没把那个雪人弄毁。昨天喝醉时芬戈尔只感觉跟勒罗伊一起堆雪人挺浪漫的，今早酒醒了才发现那个雪人两个雪球一点也不圆，上面的小雪球也没有跟下面的大雪球居中对齐。雪人只有一个胡萝卜鼻子，没有眼睛。但芬戈尔还是拿手机给这个雪人拍了个照。

勒罗伊不太懂芬戈尔为什么突然又变得很粘人，早餐后就一直紧紧拉着他。他好好地戴着项圈，又没有身份证明，还有个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也能嗅到他踪迹的狗鼻子路西法，他哪里也去不了。

塞尔泽尼亚人睡得早，起得也早，他们一行人到工厂参观时工人们已经开工一个小时了。

工厂有个专门用来介绍的展厅，不涉密，因此所有人都一起来参观。

第一个展板是“历史沿革”，介绍塞尔泽尼亚从畜牧业短期地发展过重工业，现在长期计划是做对环境破坏较小的能源电池行业。

这点从米哈伊尔家就能看出来，米哈伊尔说他妹妹小时候发烧失聪的时候他家还是当牧民，他阿爸骑马带他妹妹去医院。后来米哈伊尔来阿佧入伍，他妹妹进入钢铁厂工作；再后来因为兄妹二人表现优异，米哈伊尔的妹妹又进入能源电池厂工作。

芬戈尔：“一开始只是想拉拢塞尔泽尼亚人来当兵，跟大哥联系上了之后，就是真的认真投资办厂了。”

后面几个展板分别介绍能源电池是什么、能源电池的技术原理和容量。能源电池跟勒罗伊猜的差不多，按字面意思理解就是储存新能源能量的电池。技术原理勒罗伊看不懂，尼柯和赫维两个工科男仰着头看得津津有味。一块能源电池的容量勒罗伊只看数字时不知道这数值是什么概念，直到他看到那数字旁边写着“一块能源电池≈0.5艘能源船”，勒罗伊惊讶得嘴半天合不上。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弗伦泽和芬戈尔都说新能源是阿佧的未来了。

弗尼奥、罗溪、米哈伊尔看展板的速度跟勒罗伊差不多，外行看个热闹。芬戈尔看到他们四个震惊能源电池容量的表情替弗伦泽得意：“大哥这几年在国外不是白呆的。”

看到展板习惯性地把电池的能量与能源船做对比，罗溪问：“将来打算直接卖带能量的电池吗？”

芬戈尔点头：“嗯。”

罗溪：“以前卖能源，现在卖能源电池，阿佧打算一直当世界头号能源贩子啊。”

“新能源可能就没法当头号了。”芬戈尔道，“大哥的团队突破了太阳能转换成电能的转换率瓶颈，哈素海沙漠少雨、日照时间长，确实很适合发展新能源，可是阿佧国土面积不大，能摆太阳能电池板的面积有限，当不了头号。”

尼柯和赫维也走到最后，看到写着电池容量的展板。尼柯问出关键问题：“一块能源电池有多大？”

芬戈尔回答：“大概一吨，大哥的团队还在继续研究怎么让电池的体积变得更小，容量变得更大。”

赫维：“跟能源船比起来，一吨已经算小的了。我刚刚看介绍说能源电池可以直接与配电站的设备连接，中间还能省掉用能源发电的步骤。”

弗尼奥不解：“直接以电能的方式传输给用户？那直接以能源为动能的汽车怎么办？”

尼柯灵光一闪：“一块能源电池抵得上半艘能源船，一辆车用到报废也不需要那么多能源。我们可以把电池缩小，车子直接以电为能量来源啊！”

芬戈尔眼睛一亮，弗伦泽让他来塞尔泽尼亚的时候看看能不能以新能源拓展一点新产品，延长产业链，尼柯的想法正是他和弗伦泽想不出来的新能源产品。芬戈尔道：“你这个想法很好，我跟大哥之前确实没想到，阿佧70年来一直是挖能源、卖能源，我们知道阿佧能源储量不够了之后只想着用新能源替代传统能源，然后又研究了能源电池方便卖能源。我们的目光太局限在卖能源上面了。”

“也许阿佧真的能转型！我们不再当能源贩子了，卖能源毛利太低，我们卖产品、卖技术！”芬戈尔越说越激动，他握着勒罗伊的手因为情绪激动变得用力，勒罗伊不甚在意。芬戈尔现在特别像跟他说哈素海新城规划的时候，勒罗伊被他的情绪感染，眼神变得柔和。芬戈尔道，“我想到了，阿佧国土面积有限我们就租其他国家的地或者跟其他国家合作；能源电池我们可以生产大的用来卖能源，也可以生产小的用来造车。同时也有了带西耶那和亚洛上车但又不让他们发财的方法了。”

讨论停战协议细则时在场的弗尼奥和勒罗伊都听懂了芬戈尔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其他几人以为是机密，不敢多打听。

当事人很激动，旁观者比较冷静，路西法问：“想法很好，但谁来造车呢？能源电池是最近才有的，全世界没人尝试过。”

米哈伊尔推了尼柯一把，尼柯被推得向前一步，大家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尼柯：“我可以试试。”他表现得不太自信，但对自己的履历又很自信，“我入伍前是干汽修的，入伍后是军械维修部，我对各种车型的内部结构都很了解，我可以试着研究一下车子怎么以能源电池为动力，但是怎么生产、外观设计那些我就不太懂了。”

芬戈尔：“没关系，你先研究吧。阿佧之前也没有造车的产业，这块可能要从国外引进人才，核心技术掌握在咱们自己手里就行。”

弗尼奥：“有个问题是，两个月内我们得有新能源车的雏形，光给西耶那和亚洛画饼他们是不会吃的，他们只看得到实际的好处。”

芬戈尔：“这个不影响，你只说我们要在他们那里办汽车厂就好，我分给他们肯定是非核心技术的部分。”

弗尼奥：“我懂了。”

米哈伊尔突然小声道：“给塞尔泽尼亚的也是非核心技术的吗？”他这话一说就知道自己失言了，芬戈尔听到并看向他：“很抱歉，是的。塞尔泽尼亚和阿佧虽然是姐妹国，但是毕竟是两个国家。”

米哈伊尔：“我理解的。”塞尔泽尼亚人入伍跟阿佧人享受一样的薪资待遇，唯一多加的一项条款便是防塞尔泽尼亚人叛变的，没有叛变想法的米哈伊尔平时在阿佧呆着感觉跟阿佧朋友没什么区别，在这个时候米哈伊尔才会感觉到国境线的存在。

勒罗伊突然出声道：“他分给塞尔泽尼亚的比分给西耶那和亚洛的挣钱。”

米哈伊尔笑了：“我懂我懂，那肯定的呀。”

芬戈尔也笑了，他心旌荡漾。

勒罗伊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话时，他当时没反应过来，回想时知道勒罗伊说了“下雪了”，但是记不得勒罗伊的声音。经过这一天的观察，他发现勒罗伊能说但不爱说，连手语都嫌麻烦，他却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而且是说“他”，而不是“阿佧”，说明勒罗伊是怕米哈伊尔误会，帮自己解释呢。芬戈尔牵着勒罗伊的手不自觉地晃了晃。

接着他们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生产流水线，芬戈尔介绍道：“交给塞尔泽尼亚的部分，生产步骤拆得很细，每个人只负责其中一个部分，无法窥见全局。塞尔泽尼亚这部分完成后回运回阿佧，和能源所制造的核心部分组装后就成为一个完整的能源电池了，蓄电完成后就可以出口了。”

赫维问：“蓄满一个电池需要多久？”

芬戈尔想了想：“挺快的，几分钟吧，具体数值我忘了。但是输出效率不高，因为现在的变电站接受不了这么短时间高能量的输入。”

赫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看到了一个人从河神那里得到了一把金斧头，那个人真的老实地用金斧头砍树一样：“也就是说，完全可以做到高效高能量的输入和输出是吗？”

芬戈尔实在地点头：“是的。”

赫维又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不用来做武器呢？”

芬戈尔摸下巴：“啊……”。勒罗伊扶额，芬戈尔和弗伦泽这哥俩眼睛真的只盯着怎么生产能源、卖能源上了。

弗尼奥：“……我们这回真要发了。”

芬戈尔回过神，对赫维和尼柯道：“回去我给你们拨经费，你俩各自牵头一个小组，尽快把这两样东西研究出来。”

赫□□柯异口同声：“好！”

米哈伊尔用胳膊肘捅了捅尼柯的腰：“还退伍吗？”

尼柯：“现在就把申请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