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之灾 第46章 有聚有散

勒罗伊又问了一遍：“那个帖子怎么了？”

迪伦：“这是今天汇总贴，这个人总结所有偶遇你们的帖子，得出一个结论。他说、他说……哎呀，我说不出那个词。”

迪伦：“他说将军是变态，对你搞服从性测试，逼你以这样的面貌上街。”

迪伦点开帖子，快速往下滑，勒罗伊还是从迪伦手机看到那个词了，物化。

芬戈尔的铁粉迪伦气愤道：“他说将军像打扮洋娃娃一样，不顾你的意愿决定你的发型和穿搭……”

勒罗伊：“头发我无所谓，衣服是我喜欢的。”

尼柯小声对赫维道：“你说对了。”

迪伦：“他们不知道嘛，他们只看得到表面的东西。他还说将军不尊重你，吃饭的时候你在使用手机，将军夺走你的手机。”

勒罗伊：“芬戈尔录他的号码。”

勒罗伊一解释迪伦更觉得芬戈尔无辜被误解了，声音有底气多了：“他还说将军不让你用自己的身份编码买号码，是为了控制你跟别人通信。”

勒罗伊：“那是因为我在社会层面上已经死亡了，只能用芬戈尔的。”

说到这个迪伦气势弱了些，将军对勒罗伊的伤害是他不得不承认并面对的：“其实最引起争议的还是你的项圈，其他倒还好，有人还觉得将军霸道得很帅呢，特别是手机店老板写的那个帖子。”

勒罗伊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若有所思。

勒罗伊问：“有拍到我的正脸吗？”勒罗伊其实有心理准备会被拍到，阿基欧一个人制止不了所有人的。

迪伦：“目前全网没有，都是很糊的背影照，汇总贴首图这张最清楚了。”

勒罗伊松了口气，幸好这张也不是很清楚，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

迪伦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想被拍到吗？”

勒罗伊摇了摇头。

迪伦拍了拍胸脯：“我现在有权限了，下次再有偷拍你们的我全都帮你删掉。不过你们每次出门前得跟我说一下，我帮你监控网络，一有人发照片我就删除。不要等到照片全网都是了再跟我说，那时候就删不干净了。”

勒罗伊：“谢谢。”

说话间吉娜、波顿、科林三人一同从医院过来，吉娜跟大家打招呼后，坐到了赫维旁边，几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奥斯本跟医院三人组前后脚到达，勒罗伊刚回军营时见了奥斯本一面，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人来齐了，赫维跟服务员说可以开始上菜了，安德鲁迫不及待地刚刚不在的四人分享新八卦：“你们知道吗？勒罗伊会说话！”

四人都反应平平，安德鲁感觉很无趣：“你们早就知道了吗？”

吉娜：“勒罗伊有在医院说过话。”

安德鲁：“我怎么不知道？”

波顿：“勒罗伊最近都在楼上工作，你在一楼，当然不知道了。”

勒罗伊上楼后，一楼大厅的伤员就交给科林和另一个医生负责，科林如果轮到白班时勒罗伊正好有空，他就会像被芬戈尔撞见的那次一样，问勒罗伊一些问题。安德鲁：“科林嘴真严，我们每天见面他都没告诉我。”

科林嘿嘿一笑：“勒罗伊不想被将军发现，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啦。”

“没事。”因为勒罗伊的声音，大家都得安静下来才能听清楚，奥斯本侧目，他是第一次听勒罗伊现在的声音，“以后不用特意隐藏了。”也许大家都不再当他只能用手语沟通，他慢慢地就能越说越多呢。

勒罗伊没忘了今天聚餐的主题：“你们因为什么决定退伍？”

这次同批要退伍的有安德鲁、尼柯和科林。安德鲁先道：“我从新兵训练营里毕业后就不停地在出任务，见到太多战友死亡，但他们都是瞬间死亡的，没有什么痛苦。这次那个Ⅲ度烧伤的战友拖了那么久，还是没挺过去，我看着也很揪心……”

勒罗伊垂目，安德鲁继续道：“再加上我这次受伤了，烧伤好几个月不能晒太阳，身心都很疲惫，就决定退伍，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赫维问：“你未来打算做什么？”

安德鲁：“还不知道，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再找工作。将军对退伍军人挺好的，我一提交退伍申请就有人打电话联系我，给我好几个工作让我选择。我说我还要养养伤，过段时间才能工作，他说不着急，他们安排退伍军人再就业是无时间限制的。”

科林惊讶道：“这么好，那我要是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或者失业了……”

波顿：“你想什么呢，肯定是只能安排一次。安排你就业后你自己辞职或者作失业了，就要自己对自己负责了。”

安德鲁点头：“对。不仅给我安排工作，他还问我有没有想好怎么花我那一个金币和退伍费。他跟我说那一个金币短期内最好不要动，退伍费他可以推荐给我几个投资项目，都是将军亲自跟紧的，很靠谱，国家财政兜底，不会赔钱……”

勒罗伊听安德鲁这么一讲，突然想明白阿佧靠什么与别的国家结算。难道是金子？

听安德鲁讲完，吉娜问：“科林，你为什么想退伍。”

科林叹了口气：“我在军医院呆了这段时间，发现自己跟其他医生相比，会的东西太少了，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打打杂、跑跑腿，所以决定回去上学了。”

勒罗伊突然出声问：“你可以回去上学？”

科林没听清：“啊？”赫维帮勒罗伊复述了一遍。

科林回答勒罗伊的问题：“当然可以啊，将军的征兵政策有针对大学生的。大学生志愿入伍福利待遇跟其他人是一模一样的，有一点不同的就是入伍多久就可以延迟双倍的时间毕业。比如四年制的大学必须在6年内修完所有学分，那个大学生当了1年的兵，他只要在8年的时间里修完学分就行，当兵的这段时间算休学，不影响毕业的。”

米哈伊尔知道勒罗伊一直很想拿到博士学位，但他的身份编码已经注销，他从社会层面上已经死亡，无法继续读书了，赶紧说点别的事引开话题：“说到特殊的征兵政策，塞尔泽尼亚人当兵也有特殊的政策。”

勒罗伊轻轻笑了一下，他感受到米哈伊尔的温暖：“你说过，你妹妹可以在阿佧投资的工厂里上班。”

米哈伊尔看勒罗伊说话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但勒罗伊能从不愿意张口到愿意说话，米哈伊尔由衷为他感到开心：“哦，我说过呀？我忘了。”

尼柯随口问了一句：“你妹妹工作的是什么厂啊？”

米哈伊尔听妹妹说过，那是一个新的词，塞尔泽尼亚手语很难完美翻译出它的意思，妹妹解释过，但米哈伊尔不太记得了：“好像是什么能源电池吧，我也不是很懂，能源不是矿吗？怎么装进电池里的？她们那个工厂保密级别比较高，得同时考核我在阿佧的表现和她的表现，才能进去工作。她现在呆的工厂比最开始的钢铁厂工资高，她很珍惜现在的工作，具体的她不会跟我说。”

勒罗伊听芬戈尔说过在塞尔泽尼亚的工厂是做电池的，估计这个电池就类似装能源的桶，储存了新能源之后卖给其他国家吧。在见过了500亩大棚后勒罗伊试图提高对塞尔泽尼亚制造的电池容量的想象，但他对电池行业不了解，没概念能源电池容量能多大。

赫维问尼柯：“你为什么要退伍？”

尼柯咬着烟，没点火：“修车修枪械的，干腻了，想做点新东西，我也还没想好做什么。但是米哈伊尔刚刚说的能源电池我挺感兴趣的，正好过几天去塞尔泽尼亚，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想法吧。”

三人讲完了退伍原因，话题转变成其他几人不退伍的原因。

吉娜：“我跟波顿医生的理由应该差不多，在哪当医生护士不是当，在军医院工资更高。”

波顿：“确实如此，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初因为战争，阿佧很多优秀的人才都聚集到军医院来了，而且将军当时也很舍得下成本，很多设备、资料都是全国最好的。”波顿看向勒罗伊，“我觉得就算战争结束了，军医院也会是走在阿佧最前沿的医院，你在实际中能学到的东西，可能比读书多。”

勒罗伊：“我最近也有这种感觉，特别是我学创伤修复，军医院里好多论文素材。”

波顿旁边是奥斯本，他接着刚刚的话题：“我是因为不管打不打仗，我本来就打算在军队干到退休的。”奥斯本喝了口酒，“我的军衔好多年没动了，我以为我要以上尉干到退休，战争还让我升了两级。”

下一位是米哈伊尔：“除非阿佧要军队缩编，或者遣散塞尔泽尼亚人，不然我应该也会一直在军队待下去。”

赫维：“我也是。停战协议签署后，就算要缩编，我也会争取留下来，我真的很喜欢枪炮。”

最后轮到迪伦：“我属于转业的，我的编制未来会转到王宫那里，但是将军说我想在哪里办公都行，我还是会留在哈素海工作。”

全部人都说完了，包厢陷入沉默，奥斯本见20多岁的赫维、科林、勒罗伊、迪伦都有些失落：“朋友总是有聚有散。想见面、想联系，现在都很方便了，不用太难过。”

安德鲁：“是啊，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们可以一直在群里联系。”

波顿：“而且现在已经通了两条高速火车了，未来阿佧可能全境都通高速火车，去别的城市会更快更方便。”

尼柯提议：“来，我们碰一杯吧！”

十人站起来共同举杯。他们心里都清楚，有了物理的距离，这段友情不可避免地会随时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淡，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相处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