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躲那么远干嘛?”陆泽回头一看,沈忱离自己五米开外,还背对着他。
都是男人,有这必要吗?穷讲究!
陆泽大喊:“沈忱,水温不错,不凉,你要不要下来一起?”
沈忱摆摆手:“不了,我昨晚洗过了。”
陆泽:“你昨晚洗了,今日又没洗,下来吧,省得晚上还要洗!”
沈忱没理陆泽,自顾自的往树下走去,离陆泽更远了。
“你去哪儿?”陆泽看着沈忱的背影有些不悦:不下来也就算了,怎么还越来越远了?是不是……其实他没有自己想见他那么想见自己,是不是这样?陆泽心里有些失落,然后立刻化失落为怨气。
沈忱在不远处回答:“我去那边树荫底下,这里太热了!”
“热?”陆泽阴险一笑,起身、飞起、抓人、扔,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沈忱转眼间就成了只落汤鸡。
“咳……咳咳……”沈忱挣扎着站起来,浑身都湿透了,他气得够呛,冲着陆泽大吼:“你又发什么疯?”
陆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样不就不热了吗?哈哈……落汤狗,跟我师兄一个蠢样……”
沈忱愤怒地瞪向陆泽,刚要大骂他,结果……
“要死了!你光得太多了!”沈忱赶忙转身背对着陆泽:这家伙是脸皮太厚还是真不拿我当外人?
“噗通”一声,陆泽又跳进水里:“你有毛病啊?我在沐浴,不这样,难道要裹上被子洗?再说了,我又没全……”
你说得可真对!真有道理!但沈忱不想听,也懒得怼,一用轻功,飞到地上,向树下走去……
“你站住!”陆泽吼了沈忱一声,他怎么感觉沈忱对他很是敷衍?自己大老远的来找他,他却离自己要多远有多远。好兄弟间谁还不一起泡个池子喝个酒了?沈忱一次酒都没和自己喝过!现在泡个池子……他还十分嫌弃地走开了……
衣服都湿了就不能顺便吗?是有多嫌弃啊?
太过分了!
本座今日就要你同我共浴!还要灌你一坛子酒,看你能怎样?陆泽提起轻功……
沈忱感觉到身后一阵风,瞬间飞开。他站在树枝上看着陆泽,火气突突往上蹿:“有病就去治,别在老子面前发疯!”
陆泽懒得废话,飞过去捉沈忱。结果,场面一度荒唐,沈忱各种跑各种飞,陆泽各种追各种捉。沈忱的武功比起陆泽的来那不是差了一点半点,就是最拿手的轻功,也是差了陆泽一大截。很快,沈忱就被陆泽一脚踹进了水里。
“咳咳……咳……”沈忱呛了一口水,挣扎着起身,还没起来人就被陆泽抓起来按到了大石头上。二人此时像极了大老虎按住小白兔的样子,强弱立出,胜负立下。
陆泽俯视着沈忱:“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老躲着我做什么?我是豺狼还是虎豹?真不想见我可以直说,我以后不来就是了,你这又躲又跑的算什么?
沈忱闻言惊呆了:“陆泽,你是有什么大病?是谁过分?”看看自己这副狼狈样子,他俩谁才是过分的那个?
陆泽:“是谁过分?难不成还是我吗?”
不是你是谁?这里还有别人吗?
沈忱:“你……”他满脑子搜集着骂人的话,还没想好用哪句,眼睛不经意间瞥到了陆泽身上……
这……难怪那么引以为傲……这腹肌……着实有点儿优秀。
沈忱脸转向一边:“你先穿上衣服行不行?你这个样子……好不知羞!”
“我不知羞?”陆泽的怨气变成了火气:好好好……这小子对着我就蹦不出一句好话来!
“我不知羞,你知!”陆泽话音一落只听“刺啦”一声,沈忱的衣服瞬间被撕破了。
“你做什么!”沈忱吓了一跳,连忙一只手紧紧扯着身上的衣服,另一只手死死抓住陆泽的手。
“做什么?我这么个不知羞的人能做什么?”陆泽心里不痛快,他不痛快了就不会让沈忱舒服。臭小鬼把自己想得那么坏,不照着他说得做当真对不起他给自己安的名声。
“想看看你是多么的知羞耻、明礼仪。”陆泽说完便点住了沈忱的穴位。弱小的身体像只待宰的羔羊般仰面躺在石台上,动不了。腰上的衣带一松,沈忱脑中一片空白。
“你不能……不能!陆泽!”沈忱动弹不得,又吓得够呛,他一下子想到六岁时被人欺负的情形,断掉的骨头……就再也硬气不起来了,语气变成了祈求:“我错了……不要这样!我真的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成,可以摸我头,也可以捏脸……别……别扒我衣服,别……”
“你在命令本座?”陆泽俯视着沈忱微笑,左手狠狠捏住了他的下巴。
“没……没有……”沈忱的下巴快要脱臼了,他牙齿也在不住打颤。陆泽右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眼看着自己的衣服被他撕碎扔水里,他看着自己仅剩的单薄里衣,吓哭了。
“陆泽,求你,别这样……”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是女子!”沈忱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得把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只有这样说才能让陆泽停手。陆泽虽然邪里邪气的,脾气也不好,性子也怪,但有一点沈忱十分确定:他绝对不会对女子无礼。
更不会轻薄。
一旦知道自己是女子他一定会停手,不会再乱来。
沈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己总不能真被他扒个干净,说出实情是唯一的办法。
却不料……
“女子?”陆泽笑着看着沈忱:“你可真会玩儿……你看看我,我也是女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沈忱呆愣愣地看着陆泽,懵了。
“我真是女子!我没骗你!”沈忱着急辩解。
“听你鬼扯……”陆泽直接把沈忱的哑穴也点住了:还女子?以为用这荒诞理由就能混过去了?切!当我傻?现在知道求饶了,刚才那拽毛气势上哪儿去了?今天就得让你知道,咱们两个,谁才是老大!随后大手一挥……
陆泽抬手拍着沈忱的脸笑着:“沈小公子乃明礼之人,现在还不是和本座一个样子,你……羞吗?”
沈忱双眼通红,狠狠地瞪着陆泽……
陆泽不悦皱眉:“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正好本座觉得你这双眼睛生得不错,不介意收藏一下。”说完两只手指伸向沈忱的双目……
沈忱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哼,原来也会怕啊……本座还以为你当真天不怕地不怕呢,处处踩本座底线,得寸进尺。眼睛睁开!”陆泽命令道。见沈忱依旧双目闭得死死的,陆泽捏住他的耳朵:“再不睁眼,你的眼睛、耳朵就都别要了。别磨本座性子,本座性子天生很差,眼睛睁开!”
陆泽的声音太冷,沈忱从没听过陆泽用这样的声音和语气和自己说话,身上的压迫感令她的呼吸都有些不畅……打了个冷颤,她睁开了眼睛。
陆泽笑得讽刺:“都一样啊……你也不是多有骨气的人,怎么不宁死不屈呢?”说完用食指轻轻按了按沈忱的眼睛:“说说,你这样子……羞不羞?”陆泽的食指按得重了些,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沈忱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奥,忘了,点你哑穴了。”陆泽善解人意地解开沈忱的哑穴,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就看着他难堪、看着他羞得无地自容、看着他眼泪汪汪的不知所措……陆泽心里痛快:活该,这都是他自找的!不过,认怂得太快了,要是骨头再硬些,或许更有趣。陆泽这样想着,他的手指又按在了沈忱的眼皮上,微笑着看着他。
沈忱声音沙哑,话也说得磕绊:“我不知道你们北漠的习俗是怎样,但在我们东离,女子的身子是不能让别人看到的……我虽然在六岁那年被同门欺辱过,但他们远不及你十分之一,你欺辱人的本事……很合你的身份……”
陆泽闻言手抖了一下,他看沈忱这副样子……怎么不像在耍他?难不成……他真的……
不会!他一贯会演!八成是在装样子好让自己解了他的穴道,一旦解开他必定飞起一脚踹死自己!但心里也有些不安,手不再碰他,放到了他脑袋一侧。
“你演女子演上瘾了?回头本座……”陆泽心里越来越拧巴,话也说不利索了:“……我给你弄些朱钗粉黛来,你好好装扮装扮,好了却你做女子的心愿,如何?”
沈忱不发一言,脸别向一边,泪水顺着眼角哗哗往下掉。
陆泽的手微颤了一下,他心里有些慌了:他是装的还好,万一不是装的,那……怎么办?
陆泽低下头,向沈忱的小腹看去,视线再往下……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吊树上让太阳晒死你!若没有骗我,我……我就……你怎么可能没骗我?
怎么可能?!
陆泽吓得后退了一大步,他人傻了,结结巴巴道:“沈忱,你怎么没有……”又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呆愣愣地看着石头上的人……
他反应过来后赶忙将水里漂着的衣服捞起来盖在沈忱身上,立刻解了她的穴道:“我以为你又骗我,你平时老骗我……我真不知道你是女子!”
陆泽把躺在石台上的沈忱扶起:“沈忱……我……”
“转过身去,我穿衣服,还是,你还要看?”沈忱冷冷地说道。
陆泽赶紧离沈忱五米远,转过身背对着她。
还好最后那件里衣陆泽没撕,沈忱勉强将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
陆泽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他知道是沈忱。
“你穿好了?”陆泽问道,但是没有回头。
“你……”
“只有你会点穴?”沈忱点住陆泽的穴道后走到他面前,一巴掌狠甩到他脸上,清脆利落。
陆泽看着沈忱,眼里在冒火。他生平最厌恶别人打他耳光,很小很小的时候、在他还没被师父捡回启教的时候,他被很多人欺负过,没少被人打耳光,现在一想起这些他还是忍不住想把欺负他的那些人全杀掉。但他有了师父、有了家,自从跟在师父身边后他再也没被人欺负过,更别说被人甩耳光了。今日她竟敢……
陆泽一怒之下冲破了穴道,一把掐住沈忱的脖子,几乎是磨着牙吐出来的话:“对我动手的……坟头上都长草了,你找死!”
沈忱站着一动不动,没有像那些死在陆泽手上的人那样苦苦求饶,甚至脸上竟连一丝害怕都没有。
沈忱……陆泽松开了手。罢了,是自己有错在先,被她打了就打了吧,陆泽这样想着。本想大度一回,宽恕这无知小儿,却不曾想……
“啊!”
一声凄烈的惨叫,陆泽跪在水里,面容扭曲,痛苦异常。
“沈忱……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陆泽喘着粗气跪在水里,痛得直不起身,这次是真的想杀了她……
沈忱笑了,笑得一脸不屑。她鄙视地看着陆泽,一脚踩他肩上:“陆教主想杀就杀吧,你毁我清誉再杀了我,一了百了,当真极好。不过,我一条命换你断子绝孙,值。”然后一脚把陆泽踩进了水里。
“沈……忱……咳咳……你……给自己备副棺材……等死吧你……”
沈忱听着陆泽断断续续的话,心里怕得要死面上也硬气了一回:“恭候。”
转身,留下个冷傲的背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