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学楠感觉头顶热热的,而且温度也随着头顶向着身体四处蔓延。
外面的雾气渐渐变大,叶麟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顺便把门锁上,关上了窗子。
白学楠:“那宋文意他们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叶麟:“不用担心他们。”
白学楠点了点头,“也对。毕竟那两个人进过的密室要比我多多了。”
叶麟看了看时间,对白学楠说,“别想太多,睡吧。”
白学楠抬头看他,“你不睡吗?”
叶麟:“我不困。”
白学楠觉得这样不好,之前一直是叶麟保护他,他想自己也保护叶麟。
白学楠:“你先睡,你守下半夜,我守上半夜,ok?”
白学楠的眼神带着肯定,叶麟不敢拒绝。他本来想拒绝,但是被白学楠‘强制同意’,然后默默躺在了床上。
白学楠把被子拿过来给叶麟盖好,顺便吹灭了最亮的灯,“你在这休息,我去门口那边呆着。”
叶麟还是不放心,他把门口的锁又加了一道,顺便把窗户也封死了,“门口那边可能有危险,你呆在床边就行,有什么不对立刻叫醒我。”
白学楠点了点头。
很快,周围开始宁静,白天的喧闹似乎结束了。白学楠在叶麟床边,找了个小板凳坐下。
叶麟似乎真的睡着了,白学楠没敢吵醒他。白学楠感觉叶麟身上有太多的谜团,可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张口去问。
忽然,窗外响起了风声,白学楠本来以为是自然现象,但是很快,风声直直打在门上,就像有人在用力地敲门。
白学楠看了看叶麟的睡颜,不想吵醒他。或许真的只是刮风。白学楠蹲在地上,对着门缝的位置看出去,突然看到了一只眼睛。
白学楠惊讶地退了回来,然后再次向那个缝隙看过去,这次眼睛消失了。
白学楠不可置信地捂着眼睛,“刚才的是……”
白学楠回头,发现贴在门口的年画小人,突然动了一下。
这个年画看起来贴了很久,纸已经发黄了,边缘都有些翘起来。画上一共画了两个人,是常见的年画娃娃,代表吉祥如意。小女孩拿着如意,小男孩拿着金元宝,都穿着红绿相配的衣服,十分喜庆。
白学楠没感觉太多不舒服,他紧紧盯着眼前的年画,然后忽然发现,小女孩的眼睛突然动了一下。
白学楠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揉了揉眼睛,把桌上的蜡烛拿过来,继续仔细看。然而,这次动的不只是小女孩,小男孩的眼睛也跟着动了。
白学楠:“……”
白学楠刚想回头叫叶麟,但是突然被不知道什么封住了喉咙。他努力发出声音,但是怎么也发出不来声音。他看到旁边的茶壶,一把抓住,用力地砸在地上。
巨大的响声引起的了周围人的注意。白学楠看向床上的叶麟,但是这次,他的眼前好像被蒙上了一层什么金色的东西,。
他感觉自己的手脚好像被困住了,而且身上像是压了一个巨大的东西,根本动弹不了。
紧接着,一个声音高声地呼喊道,“骏马骏马你听说,我爸金银财宝实在多,西方路一程,还得你去驮。黄牛黄牛上西坡,我妈阳世三间儿女多,清水你就走,浑水你就喝”。
他逐渐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前面牵着他,就好像……一根绳子。
声音继续念道:“开眼光,看西方,你为故人代脚忙”。
“开鼻光,闻草香,千草细料喂得胖”。
“开耳光,听十了开耳光,听十方,你带故人去西方”。
“开心光,真亮堂,快开心光,真亮堂,你知主人好心肠”。
“开尾光,通窍肠,喝水受累你担当”。
“开脚方开脚光,走的忙,故入骑着上天堂”。
白学楠隐约在哪听过这一串的台词,接着,白学楠的眼睛忽然能看见了,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金色的路,手脚的束缚突然解开。
白学楠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他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趴在地上,身上驮着一个什么重重的东西……
白学楠抬头看的时候,发现了他身上坐了一个人。那个人戴着一个高高的盖头,像是一个要出嫁的女子,只不过周身素白,身上还披着孝服……
“……”
就在白学楠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叶麟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白学楠感觉身体一轻,倒了下去,叶麟接住他,白学楠这才发现眼前的景象消失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房间里,刚才的两个小孩年画也板板正正地贴在门上,没有任何变化。
白学楠:“……”
白学楠惊诧地摸了摸面前的年画,叶麟皱紧眉头,他看到白学楠脸色白的像纸,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了?”
白学楠深呼吸几次,努力平静下来,“刚才好像被吸进这个画里了。”
叶麟转头看向白学楠身后的画,指了指上面的男童女童,白学楠看他半天没说话,反过来问他,“你是发现什么了?”
叶麟指了指画的中间,“这幅画……后面有东西。”
叶麟把画撕下来,露出了背后的符咒。
这是一张用红色笔迹绘成的黄符,字迹非常诡异,看不出写的内容。
叶麟用手指把这张黄色纸符撕下来,然后撕碎了。
纸符化成了一道黑色的灰烬,向门外飞去,叶麟用蜡烛丢到门上,点燃了木门,整个房间迅速燃烧起来,火光直冲天际。
叶麟对白学楠说道:“走。”
白学楠:“去哪?”
叶麟:“先从这出去。有人给我们下圈套。”
白学楠不禁感觉到一股后怕。叶麟把白学楠扛了起来,他一脚踢开窗子上的锁,把白学楠先放出去,等叶麟出来的那一刻,整个屋子的房梁刚好烧断了。
白学楠想去看宋文意他们怎么样,被叶麟拦住。
只见他们的房子也着了火,宋文意和文森也跑了出来。宋文意擦了擦脸上的灰,转头看已经塌成了废墟的火海,“我们因为谁睡床这点小事吵了半宿,刚睡着,房子就着了,幸好文森醒着,及时出来了。”
文森脸上跑的有些发白,“你们的房子也烧着了?是发生了什么了?”
白学楠解释道:“叶麟说,有人给我们下了圈套。”
文森皱紧眉头,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刚进去那个房间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那个房子到处都有股奇怪的味道,我说不出是什么……然后宋文意发现了那个床下全是煤油。”
白学楠:“煤油?”
文森还有些后怕地说道:“对……那个床的下面是一个池子,里面装着巨量的煤油。幸好宋文意及时从上面下来,把我带出去了,否则等那些煤油爆燃,我们就出不去了。”
宋文意问白学楠,“你们那发生什么了?不会床底下也有煤油吧?”
白学楠摇头,感觉身上冷汗还没消退,“不是,我们碰到鬼了……”
宋文意颇为好奇,他看了看叶麟,奇怪道:“有叶麟的地方你们还能撞鬼,那些鬼也是胆子大……”
白学楠说道:“我们的房间被人贴了符咒,年画上的小人动起来了,然后我好像进入到了一个梦里,里面我好像成了什么动物……听到了一串诡异的念白,还看到了身上坐着的人……”
白学楠把他听到的那些词念给文森他们听,文森当即就白了脸色,宋文意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文森摸了摸白学楠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后暂时舒了一口气,“那个是……给死人烧纸牛纸马的时候才会说的词。”
宋文意小声说道:“小时候我爷爷死的时候隐约记得村里有个老人会这一套,但是现在都文明社会了基本都不会弄这些东西了,怎么还有搞这个封建迷信的?文明祭祀!要做文明公民!”
文森根据刚才白学楠的描述,检查了他手腕和脚腕,发现那里明显有一圈红色的勒痕,而且是刚刚才弄上去不久的,文森摸了摸那些痕迹,“你现在还疼不疼?”
白学楠摇头,文森说道:“你刚才可能是被人当成了祭祀里的纸牛纸马,在亲人去世的时候会先让人绑住它们的四肢,等念完词后再剪开绳子,让它们驮着主人去阴间。”
白学楠:“……”
叶麟摸了摸白学楠的头,念了一串简单的咒语,“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摸摸手,魂儿不走。”
白学楠有些发呆地看着叶麟,宋文意奇怪道:“等会儿,不会是你刚才念这串反而把我们小白的魂儿勾走了吧?”
文森匆忙上前查看白学楠的情况,脸色正常,没有发烧的症状,看起来也没有神志不清,“不对,没有问题,应该不是魂儿被勾走了……”
白学楠愣了一下,咳嗽两声道:“我只是比较惊讶而已。”
他竟然没想到,叶麟竟然也会说这样的话……多少有些意外。
宋文意大喘一口气道:“你别在这吓人了,你有本事还是去里面吓吓鬼吧,这个比较实际。”
文森回忆起刚才自己房间的的情况,分析道:“我们房间里没有年画,但是有一个长相非常奇怪的雕像,总之,我们出来了,如果真的有人往里面放东西现在也找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