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学楠问女人,“那你们来之前没说对方是哪户人家,姓氏名谁吗?”
女人摇着头,眼神里满是恐惧,“不知……我们从小都一直呆在家中,只有婚嫁时才会出去,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白学楠又给青鸢递了一快手帕,第一块已经快被哭满了,而且现在在这里长时间滞留很危险。
白学楠扶起青鸢,对她说,“我们刚刚把你救出来,但是这里还很危险,那群人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回来,而且这里可能还有别的东西,所以我们先离开吧。”
青鸢点了点头。文森负责扶着青鸢,宋文意在前面开路,白学楠走在后面。他看着地上,眼神却突然变了。
他看着地上女子留下的脚印,把目光转向叶麟。这个脚印,和他们刚才在坟地里看到的完全一致。白学楠蹲在地上,用手测量了一下脚印的大小。
不仅是形状一样,就连大小也……是完全一样的。
白学楠的眼神陡然变冷,他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女子的手,女人的手没有任何的温度,完全就像是……死人的温度。
白学楠看着女人,叶麟没有否认,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白学楠对女人旁边的文森说,“她是死人。”
没想到这里面最惊呆的反而是宋文意,文森刚才大概就猜到了女人的身份,但是宋文意真的以为她真的只是一个落难的女子,文森缓缓离开女人的身边,原来文森刚才早就在,
宋文意狠狠点点头,感觉只有自己受到了欺骗,“……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只骗我是吧!我不配,我不配了行吧!!”
宋文意明显很生气,但是也只能无能狂怒。
文森把宋文意拉到了旁边,静静解释道:“如果她真的是‘新娘’,那群人不可能会那么久都不回来。根据这位新娘所说的,如果丢了新娘,送亲人会不仅拿不到钱,还可能失去所有。所以,直到现在那群人都没回来就是很好的证据。”
白学楠看向地面,“而且,她的鞋印和刚才在墓地里是一致的。”白学楠把目光再次移向女人的脖子,那里很奇怪地缠着一圈红色的布,这件新娘的喜服是没有盖到脖子的,但是女人的脖子处却被盖住了,非常奇怪。
白学楠想起刚才他们在树上看到的那根绳子,“如果我没猜错,那下面应该是上吊产生的勒痕,而且……”白学楠看着女人嘴里的舌头,那里似乎被剪断过。
宋文意满脸惊讶:“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没看出来???”
白学楠解释道:“上吊死的人舌头都会长出来许多,可是这样就没办法塞回嘴里了。刚才她把嘴巴缝上大概也是不想被我们发现,可是文森帮她把嘴巴上的缝线剪开了,所以只能偷偷把舌头剪掉,否则就露馅了。而且,她刚才说话的时候神态很不自然,发音也很奇怪,就像……舌头不是自己的一样。”
宋文意瞪大眼睛:“这难道不是因为刚才惊吓过度?所以她刚才背过去的时候偷偷把自己舌头剪断了???”
白学楠点了点头,叶麟从一旁的草丛里找出了带着血迹的半片舌头,上面果然有被利器剪断的痕迹,而且非常新鲜。
宋文意摇头,满脸无奈:“也不止于此……”
文森拉着宋文意退后,在背后递给了他一把剪刀。这是一把绣花剪,是文森刚才在棺材下面找到的,但是偷偷藏了起来,女人似乎没有发现。
女人缓缓摘下脖子上的绷带,然后,原本正常的脖子忽然变了一个角度,以一种正常人完全不会出现的弧度垂在那里,长长的舌头从嘴巴里伸了出来,垂在地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白学楠对宋文意和文森说道:“就是这个声音。刚才我们在棺材里听到的那个想要撬开我们棺材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好像锐器一样嘶哑,“我要在这的所有人陪葬!!!”
叶麟立刻把白学楠拦在身后,宋文意拿出刚才文森给的剪刀,丢向女人。谁知女人躲得很快,宋文意刚才是瞄准她脖子的地方丢过去的,但是女人头一偏转,只刮下来了半绺头发。
白学楠捡起地上的那绺头发,感觉有些熟悉。
叶麟拿出长刀,地面都跟着一起颤动。宋文意带着文森立刻退后,‘青鸢’的脸变成了狰狞的模样,她的指甲突然变长,然后奋力朝着叶麟抓去,叶麟闭上眼睛,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等白学楠挣开眼睛的时候,地上只留下十根长长的指甲。
白学楠惊讶道:“人呢?”
叶麟缓缓把刀收了回去,淡淡道:“跑了。”
文森捡起地上的指甲,那指甲在触碰到文森手指的时候,瞬间化为了像是泥土一样的碎末,“她刚才是凭空消失的,应该已经不是‘人’了,我们要小心一些,说不定‘她’还会在别的什么地方出现。”
白学楠点头,他拿出刚才在井绳上发现的头发和刚才女人身上掉下来的头发,做起了对比,文森凑过来,问白学楠,“这是什么?”
白学楠解释道:“这是刚才我从逃出来的地方的井绳上发现的头发,感觉和这个女人身上的很像。”
文森拿起两簇头发,做起了简单对比,“看起来的确像是一个人的,但是也不一定。”他看着刚才地上女人指甲化成的齑粉,疑惑道:“为什么头发没消失?”
白学楠看着女人的头发,沉思道:“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他把头发重新收好,对叶麟说,“我们进去吧。”
不远处就是村子。刚才的送亲队可能都是女子的‘随从’,女人消失了,他们应该不回回来的,大概率不用担心,但是以防万一,叶麟还是在道路中央挖了个深坑,这样他们就过不来了。
白学楠走到村口,看到了一片奇异的景象。这里的村口种着一棵巨大的槐树,遮天蔽日,枝干上长满了树叶,几乎可以挡住整个天空。
宋文意站在树下,久违地感觉到一丝清凉,然后坐了下来,终于喘了一口气,“你们发现了没,这一路上的树都没叶子,只有一棵树有叶子。”
文森静静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宋文意,十分无语道:“你知道这树叫什么吗?”
宋文意抬头,疑惑道,“不知道啊,叫什么?”
文森:“这是槐树。专门招鬼的。”
宋文意吓得屁股从地上弹了起来,整个人都哀嚎尖叫,“你怎么不早说!!!老子最怕鬼!!你吓死我了!!”
文森则白了他一眼,“既然自己都知道这一路没有看到有树的叶子,那还敢坐上面,明显有鬼。”
宋文意:“我这不想着终于到了正常人的领域了吗!”
文森:“这里有正常人的领域吗?”
白学楠带叶麟到了刚才他出来的枯井,但奇怪的是,刚才还在这的那口井突然没了,白学楠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宋文意认为倒是正常,“是不是你刚才看错了,这里其实根本没有井,就是你刚才不小心自己跑到这来了?”
文森淡淡说道:“这种事情能发生在你身上,但是绝对不会发生在小白身上。我宁可相信小白的梦话,都不会相信你清醒时候说的每一句话。”
宋文意非常无语,对文森,“你今天是不是吃了枪药,怎么说话那么冲?”
叶麟:“大概是因为那个女鬼。”
白学楠感觉这个时候叶麟好像不应该说话,于是把他拉到了一边。文森继续忙着调查村口的那棵槐树,宋文意则用剪刀疯狂戳树干,好像一只生气的啄木鸟。
文森简单看了一下,这棵槐树的树龄大概有七百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