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进度条 第11章 10

第二天。白天。沈裴文托着腮，在电脑前忙活。

林肆彦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沈裴文敲敲字，突然转过身来问他：

“你认为最挣钱的职业是什么？”

林肆彦：“实话实说，什么活都挣钱。”

沈裴文疑惑，“我干过的活也不少了啊，我也没发大财。”

林肆彦嘴上叼着牙签，“NPC设定罢了。”他坐起来，仿佛是老一辈教育年轻一辈，“你踏实下来，把一个事情做到底，就行了。我为什么会找你？因为那些卖人头的卖的就是你们这种只为了生活的留学生。”

“我又不是留学生。”

“你是不是留学生。你家人是赫莱人吗？你是纯赫莱人吗？”

......

“叮——” 沈裴文的手机响了。

是方丞打来的电话。这是沈裴文留学时的同学。因为名字谐音“方程”，学生时代数学又很好，外号“数学黑洞”。

学生时代不是关系最好的那个，但关系也不差。那时候他朋友很少，方丞也算得上他玩得很好的那几个了。

对面还是老嗓子，洋溢着笑容说：“小沈，在哪里呀？”

“赫莱。”

“啊......哦，明天不是初六吗？本来想着你要是在国内的话，约个同学聚会。过年嘛，大部分都回来了，你没回来啊？”

“没有。”

“唉，方便问一下为什么吗？”

“有事干呢，工作。”

“哦哦，那我一会儿给你转点钱，工作顺利啊。”

......“哎哎，不用麻烦了黑洞，我不用。”

“收了这笔钱吧，新年快乐。”

明明是一笔钱，下意识的他不敢收。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

“挂了啊挂了啊，我马上转。”“数学黑洞”把电话挂了。

外面飘起来雪花，白茫茫的，一片一片的。

下得很大很大。

赫莱的初雪，总是在宁静中带些美丽，仅仅用白色覆盖住形成的美丽。顺带一些人头鼻子一酸，说不上来的情绪。

其实昨天姜椰子举着画板说话的时候，他就在想，自己跟对象那事也叫什么同人什么的。

“怎么了？”林肆彦注意到沈裴文的情绪。

沈裴文摇摇头，“没事。”

不是有一句话吗，人最容易脱口说出来的谎是就是下意识说的没事。

从留学至今，一个人在赫莱认知社会，去赚钱去学习，最终拿着NPC剧本成为别人的棋子。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想想就绝望。

他总是想，人们总是用对社会贡献来评判人生价值，都说仁爱，可是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林肆彦走了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吻着他的额头。

瞬间，他的眼泪就顺着眼鼻嘴留下来了。

如果可以，说个大胆的，他希望林肆彦是愿意为他殉情的人。

但是肯定不成文，谁会拿出全部心去爱他。

不过针对这个问题，恐怕现在他知道能做到的只剩林肆彦了。

林肆彦松开他，摸摸他的头。

他扛下了很多很多。林肆彦说：“你现在想要什么？”

“Wannalove and wannafree”

可以理解为“想要爱但不想要爱的束缚”，也可以理解为“渴望他人的爱也渴望自由”。

这句听起来可能有些尴尬的文案，是沈裴文用了好几年的个性签名。

对于林肆彦的情感，没人懂他是如果一步步劝说自己的。

他要花一份心思去爱一个人。对于恋爱史不丰富的他，仿佛他需要一次实践。

可是他不想要这么做。有开头必有结果，一段恋爱也像小说一样有BE、HE之分。

他不想失去他。

他目前的男朋友。

他的眼泪已经被晒干了，对比前天，这天似乎多了一些阳光。

他仰起头注目着林肆彦，拉着他的衣角：

“老公......你爱我吗？”

“嗯......你已经不是第一回问我这个问题了。”

如果他交出一封信封，是专门寄给林肆彦的，那上面就会写满他对林肆彦的所有爱意。

林肆彦看着他，想了想，“我尽量吧。”

“我尽量吧”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呢。

我尽我所能吧。我用尽全部吧。

怎样理解是好呢。

林肆彦用手松开了他的衣角，来到床边，简简单单清理了一下床上的灰尘。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说：

“夏天了该有一个隔蚊霜了。”

林肆彦站在窗户边，打开一瓶新的可乐。

沈裴文转身走过去，同样来到窗户边，双手环绕在他的腰上。

“你该回国了对吗老公？”

如果从林肆彦这边想，他确实需要回去了。

但他做了这么多准备，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也许现在的沈裴文还不能明白，林肆彦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他也不会清楚，林肆彦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他总有一天会清楚。

突然间，门铃响了。

朝栎开了门。

“朝朝姐好，请问沈裴文在哪里？”

开门的正是“数学黑洞”，还有一帮沈裴文的留学同学。

朝栎立马懂了会意，因为他也参与在了这计划之中。

今天早上，林肆彦找到了朝栎和姜椰子。计划给沈裴文一个惊喜。

“沈裴文，过来。”朝栎说。

沈裴文懵懂般的眼神朝着门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这是干什么。

这时候，一群人向他身上抛出一捧花，几个女生还联合放了彩带。

“Surprise！”他们齐声喊。

沈裴文被这一刻惊喜到了、幸福到了。

他瞬间眼睛冒了些泪花，看着这一切，

他以为没有人在乎他。

他抱住当头的“数学黑洞”：“太谢谢你了.....”

“数学黑洞”说：“这还得谢谢你男朋友。”

说着，大家的视线都落在林肆彦身上。

他插着兜，走过去用手臂夸住沈裴文的肩膀，沈裴文震惊了一下，松开了“数学黑洞”。

他说：“我计划的。”

如果说爱的最高定义，那将是任何语言任何修辞都描写不出来的。

可是就是这样，他的身边有了一个林肆彦，

就多了一个世界。

姜椰子从中间出来，举着一个蛋糕。

蛋糕由沈裴文最喜欢的蓝色主要组成，姜椰子给他画了一些Q版画像，整个蛋糕也是由姜椰子制作的。

她放到桌子上，其他人关了灯。

朝栎点燃了蜡烛，“数学黑洞”在一旁录视频，并领头唱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

28岁。

距离三十岁的他还差两年。

离三十岁越来越近，但他自己还觉得自己是二十出头的小伙。

也对，距离他来赫莱硕士留学毕业已经3年了。

三年吗，难道不是刚刚？

姜椰子拿开那个最中心类似于沈裴文手办的一个巧克力，抽出了一大串人民币。

“人民币？”他问。

“是的咯，麻烦你自己去银行换算一下汇率再取出来。”。

还在继续，不知道有多长。

他一共包了一万五人民币。

“你放的吗？”他看向林肆彦。

林肆彦点点头。

他直接跳了起来，跳到林肆彦身上，抱住他，亲了他从额头到脸、到嘴唇。

“老子要爱死你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本以为没人记得他生日，27岁就这么了结了。

没想到他最爱的人给他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或许能做到这地步的只剩林肆彦了。（别怕裴文，我来助你成为主角！）

进行了一段时间以后，除了在赫莱的几个同学留下来和沈裴文聊了一会儿，剩下的为了赶临时航班回国都走了。

今天过得可真幸福，沈裴文心里想。

其中一个同学指着他的脖子说：“你脖子怎么有处红点子？”

他摸了摸，笑了笑回答：“我男朋友给我整的。”

“那真是你男朋友？我以为你开玩笑的！”那个人很震惊。

他表面尴尴尬尬的笑了笑，其实内心里爽死了要。

有男朋友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啊！

“对了裴文哥......”那个人向沈裴文撒娇道。

“怎么了？”

“明年回国想让你带着我和岚浮一起在赫莱混！”

这个同学叫何衍，和岚浮是竹马关系，关系一直持续到现在。现在....根据何衍口中所说，俩人凑一对儿了。

岚浮是当年文科状元考出去的，直至现在还没有工作，一直在闷头学习。而何衍不算状元，但也是当年文科好的一批的学生。现在留在国内工作，干什么不知道。

“别了，”这沈裴文是真抗拒，“你跟我混，你还不如踏实工作。我什么都赚不了，我饭都吃不起。”

“？你男朋友可挺有钱的！”

“那是他有钱，不是我有钱。”他把手一摊。“我们‘78-h逃生小队’，什么能挣钱的都干过，就是没挣到多少钱。”他指指在饭桌上没下来，坐着打游戏的男朋友，“他呀，拐过来的！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就是穷，没想过这么有钱！”

何衍想了想，原本沈裴文以为他要放弃。

他坚定地回复沈裴文：“我就要和你干！我有预感你一定会成大事。我一会儿就跟岚浮说！”

沈裴文招招手，“别，别，别浪费你和岚浮了！”

“你就当我傻吧！我觉得你很厉害！那怎样？”

何衍在手机上给他发了一条消息：等明年岚浮毕业，我们百分百会来！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算了呼，就当何衍是神仙落幕吧！这个想法虽然很好笑。

不过这两口子还是很甜蜜的。

沈裴文给方丞转了五百块钱。这么开心，当然有这位老同学的功劳。

方丞：呦呵。

-

晚上。

开pa弄的房一团糟，朝栎、姜椰子、林肆彦，还有AI清洁小兰一起在收拾客厅。

今天就不麻烦寿星了。

......收拾完之后，林肆彦拿着茶几上一瓶矿泉水，喝了下去。

他用手机调试关闭好小兰，就回到了他和沈裴文共同的卧室。

而沈裴文正在朋友圈一顿炫钱。

当初看着穷带过来的小子，原来这么有钱。

享福了。

他看到林肆彦过来了，立马跑过来，踮起脚尖吻了一下，说：“老公辛苦了吧，mua~”

他甩开沈裴文，坐到床上，“让我歇一会儿。”

“好的老公！”他来回一边给他按摩一边捏肩。“老公舒服吗？”“一定给老公大人伺候舒服了！”

“话说老公的钱包到底有多少钱啊？”他好奇道。

他瞪了瞪沈裴文，“老婆大人的钱一定多多的，至于这个问题，是一个不确定值。”

真能装。

他脸上的笑容压抑不住，吻了下他的脸，“老公爱爱的。”

“对了老公，能不能问你点问题。”他开了一个话题。

“说。”

“老公之前谈过几个前男友呀？”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感觉你不像第一回谈，第一回谈大家都羞羞的。”他夹着嗓音。

林肆彦内心os：6，把嗓音“松开”。

林肆彦：“听实话？”

沈裴文点点头，“我乱谈过一个，啥也没干，5天分的，网恋。”

网恋叫恋爱吗？

你还真敢问真敢说。

林肆彦心想。

他自己按着自己脖子，“就一个吗？”

“嗯嗯！”沈裴文搂着他脖子，趴在他的肩上。“你快说你的。”

“我就暧昧过一个，没谈，啥也没干，你是第一任。”

“不信。”沈裴文摇摇头。

“真的。我就刷视频刷多了。”林肆彦说，“你咋非得追究一个这个。”

“就问就问，”他咬了咬他的耳朵。

他捏捏沈裴文的脸。

沈裴文趴在他肩上，一边亲他一边摸着他的脸。

他悄悄解开林肆彦的衣服扣子，把手伸进去。还没完全伸到里面，就被林肆彦拿了出去。

“别闹老婆。”他说。

被迫之下，他把手拿了回去。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国啊，你还有你自己的事业。唉。”沈裴文说。

这貌似是个很严重的话题。他低下头，又抬起头，问沈裴文，

“老婆你这几个月有事吗？”

“怎么了嘛？”他问。

“跟我回趟国。”

“干嘛。”

“我在思考一件事情。”

“啥呀？”

“不想离开你。”

这的确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如果林肆彦要辞掉这份工作，那要办理很麻烦的手续，会少一分收入不是问题，重要的是，

他一定热爱这份职业吧。

沈裴文把头埋进他的锁骨里，娇娇地说一句：“好爱老公。”跟只小猫一样，“那我跟你回去，赫莱这边先让椰子和朝朝姐打理。”

他微微一笑，摸摸他的头，“不会麻烦你的，也不会委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