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武越狂奔致芙蓉园尽头。
然后发现芙蓉园的尽头竟是个和景泉宫并行的园子。
他们本以为这里也是景泉宫的一部分,仔细搜寻了一番才发现,两座园子之间居然有十丈宽的距离,几乎空出了一个小广场。
而且广场地面光秃秃的连杂草都没有,像是刚被平整过。
而和景泉宫比邻的这座园子,除了墙面高度样式和景泉宫一样,其他完全不同。
整体灰扑扑的,一看就很久没有修缮过。
几人走到墙根处,左右看看却没有发现端王殿下和刘公公。
“这边。”武越指着地上的脚印说,“他们往西边去了。”
于是他们沿着脚印走。
走了一盏茶的工夫,三人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宫门处。
“北瞭门?这是个皇家宫殿?”
陈昉初指着宫门上的匾额惊讶道。
苏霜也很惊讶。
无论是宫墙高度,还是这个瞭门的存在,都揭示着这个破旧的园子是帝王居所。
但她没听说过雁山脚下之前有盖过宫殿。
陈昉初也疑惑:“这是前朝建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先别说这个了,找人要紧!”苏霜说。
她担心端王遇到了那些藏在这里的刺客。
苏霜突然想明白,也许阿大之前探到的地方不是讲武殿,而是这里。
陈昉初也想到了这点,冲她点了点头。
“卑职在前边探路。”武越说着就提着刀冲进了宫门内。
“哎……”苏霜都没来得及喊他,就看不见他了。
她转头看陈昉初:“你这侍卫腿脚真快。”
“他就擅长这个。”陈昉初说,“快走吧,他脚程快,万一里面路多,咱们要跟丢了。”
苏霜点头,然后两人一齐进了宫门。
两人进去后发现,这里确实是个皇家宫殿。
但和完好无损的宫墙相比,这里面的建筑大半都倒了,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他们顺着宫道往里走,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昉初乌鸦嘴,两人走了好一段路都没碰到探路的武越。
途中还路过了一座观风楼,这栋楼倒是没有倒塌,但也破破烂烂的。
最后他们沿着宫道来到了一个园子前。
园子的拱门上是石刻的匾额,上面写着:《长生园》。
“你看这里!”陈昉初突然指着匾额的一角说。
苏霜顺着他指的地方看,然后瞳孔一震。
她看到了那个印章上的忍冬纹!
苏霜走上前,伸手摸了摸。
“这是和字一起刻上去的。”她说。
陈昉初欣喜:“咱们找对地方了!”
“那端王爷……”
苏霜话没说完,但两人都懂。
若这里是凶手的老巢,那端王爷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去王府找人来,我进去看看。”陈昉初压低声音说。
苏霜抬头看他,坚定的摇头:“不行,一起行动。”
两人互相看着,谁都不肯先让一步。
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从长生园中探出一个头来。
“世子,世子妃。”
看着突然出现的武越,陈昉初一愣。
“里面没人?”
武越走了出来,摇了摇头说:“有人,但只有端王爷和那位公公,他们不知道在等谁。”
苏霜和陈昉初同时一愣。
陈昉初怪道:“那我三叔刚才嚎什么?难道……这幕后黑手不会就是我三叔吧?!”
苏霜无语,“你三叔杀你和我做什么?”这人怎么张口就来。
“那他……”
陈昉初话说一半,突然兴奋起来。
“要不要进去看看我三叔要见谁?”
他心想,要是三叔来见什么小娘子,他等这事过了一定去找三婶告状!
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苏霜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憋着坏呢。
不过她还是同意了。
倒不是她好奇端王爷要和谁私会,而是她想进去看看这个长生园。
于是他们各怀目的进了园子。
进去后,苏霜失望的发现这个园子和外面一样,也是荒废已久,杂草丛生。
这里的宫殿虽然没倒,但是透过窗户往里看,也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有些宫殿因为房顶破洞,地上还长了不少青苔。
武越带着他们贴着墙绕到了后面。
转弯后,苏霜抬头看到了一座伫立的高楼。
她惊讶道:“原来刚才在芙蓉园看到的观景楼是这里的。”
“咱们要去那楼里面吗?”陈昉初看着路径问武越。
武越点头:“对,王爷就在那楼前面的空地上等人,咱们可以绕到后面上楼,藏在楼内不用担心被发现。”
陈昉初冲着武越竖起大拇指,赞赏他这么快就找到盯梢的点位。
到地方后,三人轻声轻脚地上了楼。
这座塔楼从外面看有十层,但三人只爬到第三层就上不去了,因为上四楼的楼梯断裂了好几块。
武越将人带到,又指了指窗户外边。
苏霜和陈昉初扒在窗户上往下看。
然后发现这楼前面真有个小广场。
端王正坐在广场中央的一块巨石上等人,刘公公则站在旁边帮他挡太阳。
陈昉初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回头看见武越冲他指了指后门的方向。
陈昉初懂了,他点了点头。
武越行了一礼后离开了。
他走后,苏霜小声对陈昉初感慨:“你这侍卫倒是特别,看着老实,但该机灵的时候却比谁都机灵。”
“怎么讲?”陈昉初小声问。
苏霜指了指楼下空地,轻声说:“无论端王爷来这里见谁,都不是他一个梁王府的侍卫该探听的。”
陈昉初明白了,怪不得都上来了还要出去,原来如此。
“王爷,要不要到那个楼里等啊?这太阳太大了。”楼下突然响起刘公公的声音。
外边场地空旷,刘公公尖细的声音被放大无数倍,吓了两人一跳。
外边的端王也被吓到了,苏霜看到他给了刘公公一脚。
“你吓死我了。”端王说。
说完他往这边看了一眼。
苏霜吓得赶紧埋下头,还顺手将探头的陈昉初按了回去。
“你看那楼破的,万一塌了我死里边儿怎么办?”端王说。
“啧,您这胆子怎么比老奴还小……刚才被那兔子吓得,哎呦,也就是王妃不在这儿,王妃要是在这儿又得笑得背过气去了……”刘公公一点儿没收敛,还尖着嗓子调侃自家主子。
“嘿!你这刁奴!”
想起刚才那声暴喝,苏霜扑哧一声笑出来:“原来是只兔子。”
陈昉初也翻了个白眼,还说:“咱们走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来了!”苏霜却突然说。
陈昉初这才发现她又扒在了窗户上。
他赶紧跟着露头,一齐看向外边。
两人看见一个女子从远处走来。
端王和刘公公则背对着来人的方向,还没发现她。
女子渐渐走近,地上杂草丛生,她低着头看路,两人看不清她的脸。
只见她穿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仪态万千。
“这不是我三婶。”陈昉初小声说,“我三婶个子很高。”
“你怎么不等到天黑了再来?!”女子突然冲着端王喊。
苏霜刚想问陈昉初认不认识这个人,就发现他突然皱紧了眉头。
她想先看清外面女子的面目,暂时没问他怎么了,继续看向外边。
“天黑了我还要吃酒席呢。”端王总算发现了人,回头笑着说。
这个时候女子已经走的很近了,苏霜终于看到了她的脸。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皇后娘娘?不是说皇后和陛下都在城里的宫中吗?这……”
苏霜思绪飞转,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一个藩王和当朝皇后在这偏僻的地方密会,这传出去可是杀头的大罪。
“你刚才来过了?哎呦!别打,我吃酒忘了时间,不是故意的!”
“你自己讨打!”
“等等,不是说你病了吗?我怎么瞅着你还胖了些呢?力气也大。”
听着外面亲密地交谈,苏霜脸上渐渐布满了汗水。
这可怎么办,凶手没找到,又撞破了一件丑事。
“去摘星楼说吧。”
“不去,那楼看着快要塌了。”
“有你挑的份儿吗?我刚在里面等你半个时辰都没塌!”
苏霜心里一慌,拽着陈昉初的袖子低声问:“怎么办?”
她没注意到,陈昉初的脸色比刚才更怪了。
他紧闭着唇,眼珠转动不知在想什么。
苏霜以为他没听到,刚想再问一句,就看到武越上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两人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武阳?”苏霜记得武越身后的小侍卫。
陈昉初不是派他去跟着梁先生了吗?他怎么在这儿?
莫非?
武越先一步走近,他慌张地和陈昉初说:“世子,王……”
陈昉初抬手打断他。
苏霜皱眉:王什么?为什么不让他说了?
“你怎么找来的?”陈昉初问武阳。
武阳靠近了点,说:“卑职跟着武越留的记号找来的。”
苏霜惊讶。
刚才三人一路疾行,没想到武越还空出功夫做记号了。
“梁先生人呢?”苏霜小声问。
虽然楼底下的事情好像更棘手,但武阳既然找到这儿来,就一定是碰到什么事了。
“回世子、世子妃,卑职一路暗中跟随梁太医,梁太医没有回王府,也没有进宫,而是去了东门那的一处宅子,他进了宅子就没出来,过了一会儿宅子里出来一个小厮,拿着一个信封去了……”
“去了哪儿?”陈昉初冷着脸问。
武阳看了眼苏霜后说:“去了王尚书的府上。”
苏霜被他看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王尚书是谁。
好半天才想到唯一一个跟她有联系的王姓尚书。
“王尚书?莫不成是王氏的哥哥王承弼?”她不可思议地问。
武阳点了点头。
苏霜感觉脑袋有些胀痛。
所以梁先生果然有问题?
可这事怎么又跟王家扯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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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