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 第13章 男女购物之间的差异

玛歌这座城邦仿佛在活在复活日之前，多处甚至还保留了历史遗迹，18世纪的市政厅，古典的歌剧院和大教堂，老城区的圣凯瑟琳路上的古街石板小路是许多人爱上的原因。

没有了各色的异能者，如果不是日日夜夜手持陨晶枪炮守护城邦外郊的警卫队一刻不歇的在大街上巡逻，玛歌这座城和复活日之前几乎没有区别。

早春的玛歌温度还有些低，夜莺穿着墨菲准备的厚实长款针织毛衣，衣领和袖口居然还有白色毛茸茸一圈的设计，原本看起来也就刚成年的夜莺顿时显得年纪更小了。

她正指着穿着红色巡逻队制服的人腰间别着的枪支问身边的亚瑟，“那是陨晶枪？”

“是的。”亚瑟微眯起双眼打量，“圣光联盟出产，UNITY08型号，市场售价大约为2000虚拟币，是最常见的陨晶枪类型之一。”

夜莺在意的点明显和亚瑟不一样，她语气迟疑，“那什么圣光联盟，出口这个？”

亚瑟立刻领悟她的言下之意，陨晶枪，说到底制作与陨晶石有关，采用的是浓缩陨晶石合剂稀释涂层的技术，在原本的枪支弹药破不了异变动植物防御力的情况下，能让持有者对异变动植物产生与异能者媲美的伤害力。

除了价格昂贵以外最大的副作用其实是无可避免的会使使用者患辐射病的概率提升。

“玛歌异能者数量少，无法像其他独立城邦和异能者组织一样依靠异能者解决异变动植物入侵问题，只能依靠陨晶枪炮。”亚瑟摇摇头解释，如果可以，谁会想使用陨晶枪呢。

“如果遇上了难缠的异变动植物，玛歌甚至不得不求助于其他异能者组织。”卡美洛就曾经帮助过玛歌一次。

“而圣光联盟……”说到这个亚瑟也有一丝难以理解，“圣光联盟前身是几个版图相连的宗教国家，复活日后联合成立的组织。”

“他们认为异能者们是被神选中赋予力量的人，而陨晶石是神赐予的礼物，必须好好珍惜，所以就算普通人也可以使用陨晶石为能源的武器，几乎人手一只，因此圣光联盟是对陨晶石武器研究最深入的势力，也是辐射病最泛滥的地方。”

亚瑟补充，“甚至他们坚持认为复活日是神对人类的惩罚，因为人类过度发展科技而忽视了对神的崇敬，所以圣光联盟相当排斥一系列高科技产品，在那里无法使用虚拟币，如果要进行交易，只能兑换圣光币。”

他们自己都搞成这副样子，出口陨晶石武器有什么奇怪的呢，至少，他们给了普通人也能对上异变动植物的可能性。

“不过。”亚瑟中肯评价，“圣光联盟现在的教皇玛莎三世并非异能者，是一个有能力有手腕的普通女人，她有想要改变圣光联盟现有局势的政治倾向。”

夜莺没有回答，宗教信仰这种东西，对于信仰科学的她来说属于完全无法理解的领域，所以她反而感慨是另一件事。

“异能者，已经是独立安全区不可或缺的存在了。”而普通人的生存空间一再被压缩，犹如蜂巢结构里的工蜂，只能条件服从于蜂后的指令。

亚瑟头脑十分冷静，不像记忆停留在十五岁里的夜莺，他看过的更多也更深远，“在世界大变革时代，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如果不努力进化，都迟早成为历史浪潮的垫脚石。”低级异能者和高级异能者的差距，与普通人和异能者的差距一样大的令人绝望。

“其实也并非所有的独立安全区都需要异能者。”特殊的例外也存在，“热砂帝国，身为八大势力之一，他们的观念和圣光联盟完全相反，不但极端排斥异能者，也拒绝陨晶石武器，那才是真正的‘幸存者帝国’。”

夜莺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光凭普通人，居然也能做到这个地步。

人类这种生物，果然本身就是个奇迹。

“因为热砂帝国的势力范围大多都是沙漠或者高原地带，异变动植物的本来就比其他地区少很多，最重要的是，他们垄断了反异能力技术，虽然对高级异能者影响力小，但整个世界也没有多少高级异能者。”

“热砂帝国对异能者有严重歧视，他们本国的异能者大多深受迫害，已经造成了两方无可化解的矛盾，因此在十几年前诞生了与其彼此仇视的极端种族主义的B.E革命军。”

有因必有果，热砂帝国边境也是目前世界上战火最频繁的地区。

“好啦，我们到了。”亚瑟故意扯回她神游的注意力，他们已经到达此行的目的地——玛歌市中心最大的商贸中心。

琳琅满目的服饰店几乎要挑花人的眼睛，特别是女装区尤其多，亚瑟拉起夜莺，几乎是兴致冲冲的往第一个女装店走去，看架势很有一个一个店看过来的趋势。

夜莺虽然亦步亦趋地跟在亚瑟后面，心里却泛出大大的疑惑，只是买几件衣服，亚瑟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激动？

夜莺实在太小瞧了亚瑟所谓的‘买几件衣服’，试到第五家店的时候她已经放弃了挣扎，动作僵硬的接过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大堆衣服，陪他玩换装游戏，从简约风试到繁花锦簇，从可爱甜美试到典雅华丽，从清新森女系试到现在的繁复宫廷系。

她现在身上试穿的这件红白色洛丽塔洋装到处都缀有蕾丝和蝴蝶结，除了红色圆头小皮鞋和白色长袜，还外搭了一件纯红色的呢绒斗篷，如果再挎个篮子，她觉得自己可以去应聘一下小红帽。

“这件很好看！买了！”亚瑟扬手，面容满面的售货员们立刻走出一位去备好东西。

“接下来试试这件吧。”他第无数次兴致盎然的递给她衣服，是一件黑白色基调的哥特风格的古典长裙，夜莺面无表情的接过，再次重回了几乎快成了她个人专属的试衣间。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试衣机器。

算了，她在心里劝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谁让她身无分文呢。

幸好宁言还在来的路上，她莫名升起了这个想法，感觉如果宁言也在，那就是双倍的烦恼了呢_(:_」∠)_

夜莺看到第六家服饰店居然是婚纱店的时候差点喜极而泣，总算是解脱了，原来逛街是这么累人的事情。

“嗯？是婚纱啊……”亚瑟注意到夜莺一下子紧张起来的身躯，忍不住轻笑一声，“放心吧，现在还不用。”

“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亚瑟将她按在婚纱店前公共长椅上，“我去去就来。”

夜莺不明白他要去干什么，不过很听话的坐在长椅上等他，她四处游离的目光也落到了旁边的婚纱店的橱窗上。

那确实是一件很美的婚纱。

其实说它是婚纱，还是因为它就摆在婚纱店橱窗，不然第一眼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怀疑是否真的是婚纱，因为这件婚纱——是黑色的。

外层的纯黑色缎面上是大片大片的暗金色色蕾丝刺绣，看的出来并非机器，而是手工绣制，其工艺之繁琐令人惊叹，前面裙摆的边缘镶有无数星星点点的碎月光石，像是一整个宇宙的繁星都落在其上，让人移不开眼。

但最最奇妙的设计是头纱，这件婚纱的黑色头纱极长，前长及脚踝，后更是几乎长的有两米，将一米八的模特模型整个笼罩其中，营造出一种沉重阴郁的氛围。

夜莺的视线落到橱窗下的标签，发现这件婚纱的名字居然叫，复仇。

这是什么人间迷惑行为大赏吗？夜莺在心里默默吐槽，她承认这件婚纱很美，但是这和婚纱的定义完全相反了吧。

“给。”

夜莺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举着牛奶冰淇淋，她抬头一看，果然是亚瑟回来了，他另一只手拿着抹茶冰淇淋，见她没接，还诧异的问。

“你想吃抹茶口味的？”

“那倒没有。”夜莺接过这支冰淇淋，“现在天气还挺凉的，为什么吃这个？”

亚瑟咬了一口冰淇淋，“何必分季节，据我所知还有些人就喜欢冬天吃冰淇淋呢。”

夜莺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也张口咬了一口冰淇淋，这还是她记忆里第一次吃冰淇淋，冰凉凉的口感，带着牛奶味甜滋滋的融化在舌尖上，确实是和其他食物有截然不同的魅力，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有人宁可冻着也要吃冰淇淋了。

“对了。”夜莺突然开口，“为什么这件婚纱是黑色的？也是玛歌当地风俗吗？”

经常把锅推给当地风俗的亚瑟忍不住心虚辩解，“我觉得玛歌应该没有这风俗。”

他也仔细看了看这件婚纱，“这是因为附近流传的一个古老故事而来的，并不是当地的风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家店应该有一件白色版本的同款婚纱。”

只是白色的婚纱哪有黑色更令人想探究原因，所以摆在橱窗里的是黑色款。

“什么故事？”

夜莺来了好奇心，她本来就对所有故事都有兴趣，小时候林教授认为给她讲生物科学知识还太早，就会给她讲千奇百怪的故事，什么鹅妈妈童谣她也都听过。

亚瑟作出一副回忆状，“太久了，我想不起不来了，反正不是什么结局好的故事。”

夜莺理智的点点头，眼神空寂，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那算了，不过，结局好不好并不重要，悲剧有悲剧的遗憾美，喜剧也有喜剧的局限。”

下一刻亚瑟掐住了她的含着冰淇淋的腮帮子，直接让那张脸上的沉静变成了滑稽——就是嘴巴里的冰淇淋差点喷出来。

“又胡说，人生嘛，还是要追求Happy ending的。”

狗逼滚。

夜莺无师自通了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