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对此感到苦恼 第4章 你不懂

这半年来，五条悟的任务量激增。

究其原因，是他的挚友，夏油杰，高专毕业后就造假年龄，跑去竞选议员。最后还真的竞选上。于是夏油杰做不完的任务，就落到五条悟头上。

到这里为止也还好。至少夏油杰是身兼两职，没像另一个特级术师那样去追逐梦想，什么任务也不做。

但半年前，夏油杰推动实施了术师保护法案。大致内容是，禁止对未成年术师过度宣扬「术师要保护非术师」的思想；允许术师自由选择职业；不强制术师祓除咒灵……

有了这条规定托底，大部分术师就提桶跑路，去追寻美好人生了。毕竟当咒术师的工资又不算高，还容易丢命。

而五条悟，则承包所有多出来的任务，开启007的祓除咒灵生涯。每天零点上班，每天零点下班，一周工作七天，一点不睡觉，全靠「反转术式」修脑子过活。

最近伊藤知绘也给他上强度，特级咒灵分散全国不说，还都是一个比一个棘手。

“杰。”

五条悟拉开窗户，跳进某人的办公室内，落地无声。

“你说，多久也能实施「禁止出版恐怖作品」的法律？”

办公桌前，男人披着黑色长发。他长发半扎，面不改色地继续翻看公文，没因为五条悟的到来受到影响。

他说：“如果你能凭五条家家主的身份，让咒术界高层同意的话。”

五条悟坐在窗台上，仰头望天，长长啊一声，疲累得有些不想动弹。

其实他清楚这个答案，只是烦得乱问。

明知在日本流通恐怖类作品，会导致咒灵泛滥，却不明令禁止，是因为咒术界高层需要咒灵出现。

是的，需要。

对于非术师的政客、财阀来说，咒灵对自身安全威胁极大。他们当然希望咒灵少一些，甚至完全消失，所以暗中警告各个出版社、发行商。

但对于咒术界高层，他们很难被咒灵伤到，去一线祓除咒灵的也不是他们。

他们要不事生产地攫取权力，就需要咒灵能威胁到非术师，他们再组织术师去祓除咒灵，让非术师高层交“保护费”。

就像某些武力强大的国家，会四处挑起战乱，再从中牟利，反正危险也不会波及到他们。

五条悟坐直身体，懒懒靠着窗框，冰冰凉得有些舒适：“杰，你现在和非术师的官员很熟吧。他们的人，能不能找到发布伊藤知绘漫画的网站运营人？”

伊藤知绘油盐不进，五条悟想换个人下手。虽然他暂时把伊藤知绘绑回家，让族人盯着，但总不能盯她一辈子。

只是咒术界的科技力量实在落后，他让五条家的人去调查网站运营人，却连尾巴都没摸到。

夏油杰眼角抽动一下，很快的一下，随后挂起笑容：

“那边对现在的情况也很着急，发现漫画在日本不受控地流通后，已经找到网站运营人，请求她稳住伊藤知绘，不再发表新内容。目前只是假装发布，实际没有。”

“是吗？”

五条悟眉毛一上一下地皱起来，满是质疑。

“大概是多久要求的？我昨天找到伊藤知绘的新稿件，应该是刚画完，但今天已经在日本网络上出现了。”

“一个月前。”

夏油杰也意识到情况不对，放下手中的公文，面容愈发严肃。

“网站运营人那边可以确认没有问题。但具体是哪里出了差错，我要找人去调查。”

得到满意的答复，五条悟挥挥手，一条腿跨出窗口：“OK~那我先走了。”

但夏油杰叫住他。

“悟，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我之前拜托你收集「两面宿傩」的手指，你收集到多少？”

五条悟收住动作，跨坐在窗沿上：“只有五根。其他的像是已经落在别人手中，被藏起来，没有相关情报。你觉得这和的伊藤新流出的漫画有关吗？”

从相识以来，五条悟就发现夏油杰为人老成，像是比同龄人年长很多，也似乎知道很多，对未来的预感也总十分灵验。

“是有这种感觉，但也许是我多心，”夏油杰轻轻摇头，叹气，“你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对嘛，”五条悟拉下墨镜，单眨右眼，抛出个wink，“我可是最强~”

夏油杰后仰，焦虑感被这一下恶得无隐无踪：“不要对我做这种动作。”

“哈哈，拜拜。”

五条悟大笑着挥手，向侧边躺倒，从高处落下。

他享受着自由落体，任由风吹乱头发、灌入衣服，快落到地面时，整个人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出现在五条家上空。

“家主大人。”

刚刚落地，管家就迎上来。管家穿着不便活动的和服，却走出跑的感觉，满脸着急。

“您带回来的那位伊藤女士，她……”

“怎么了？”

管家解释：“我确信没有任何人对她做过分的事，但她看起来……就像受到虐待一样。”

五条悟有些不理解，“是指身上出现伤痕吗？”

“不是的，是她的态度很奇怪。”

奇怪到管家担心被五条悟误会，觉得是她虐待了伊藤知绘。毕竟五条悟交代过她们，在待遇上，要把伊藤知绘当贵客对待。

“唔，我去看看。”

五条悟去到“关押”伊藤知绘的别院。

时值春季，宽大的院落中栽种樱花，开满山茶，显得生机盎然。

院落也并未封闭，伊藤知绘随时能离开。只是她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她，盯着她，不允许她画画。

在这满园春色中，她在就敞开的和室里，呈大字形躺在中央，一动不动，只有两行清泪从眼角不断地流下，浸湿榻榻米。

“Oi～”

五条悟的脑袋从她头顶方向冒出，算是视野的北方。随后“oi”、“oi”两声，五条悟分别从东边和西边冒出来。

她怎么感觉五条悟在玩她？

偏偏他还说：“哭的这么惨？明明没人欺负你吧。”

知绘的眼周已经全部红肿，她吸吸鼻子，泪流得更多：“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听到这句话，难得的，五条悟都有些头大。他觉得下一秒知绘就要咏叹，上演狗血肥皂剧，我不听、我不听之类的。

但其实吧，他想，知绘好像确实没做过错事，对现状感到委屈也正常。

出版社不收她的漫画，她也没私自出版，就免费发到网上。网上的漫画被删除，就翻译成外文，发去不会被删除的外网，也没有对日本产生什么影响。

违反规则造成恶果的人，说到底是那些未经允许就翻译、传播她漫画的人。

五条悟后退些，像只大猫咪一样趴在地上，手撑着下巴，盯着知绘。

“好吧，我该懂什么？”

“你根本不懂有灵感却不能落笔，不能将祂们记录下来，不能将祂们从身体里掏出来的痛苦，呜呜——”

“那我确实不懂。”

“你也不懂那种孤独感，呜呜，孤独！注定要与世界疏远，注定要作为这个世界的外来者生活，呜呜，我看到绝望的轮廓……”

五条悟歪着脑袋。

他本该被文艺青年的味儿熏到的，他想，但抛开夸张的声调，他竟然能体会到知绘描述的东西。

他睁大猫眼，沉默稍许，才嬉笑着凑近知绘。

“你哪里与世界疏远了？我看你融合得很好，漫画很受欢迎。”

“都说了你不懂，是梦，是梦给我的启示，呜呜呜——”

五条悟继续凑在知绘耳边：“要补充点水分再继续哭吗？说不定会哭成你画过的干尸哦？”

听见这话，知绘猛地坐起身，就要给五条悟一个头槌，口中大喊：“剑人！”

五条悟一个背起，轻易躲开，中气十足地说：“嗨~嗨~”

这在知绘听起来就格外的贱。她噎住，好几秒后才稳稳坐起，擦干眼泪，恨恨骂道：“人至贱，则无敌。”

五条悟也坐起身，把腿盘起来，手撑在腿外，左右摇晃身体：“然后呢？还有呢？”

攻击一点都不凑效，知绘选择闭嘴，不再说话，只是抱着双膝，郁闷地望向室外。

她安慰自己，往好处想，幸好五条悟只是个中二入脑的富N代，不是要噶她的腰子，或者抓她去卖。

「Love and Peace」

「宽恕」

经历了这些，她一定会得到成长。只要能逃出去，她画的漫画也一定能进步。比如，她画「主角被绑架」和「神经病帅哥」，一定能更写实。

“你不说的话，我就说了咯？”

五条悟拉回知绘乱飞的思绪，但她不想理他。

“……”

“那我说咯？”

“要什么纸？什么笔？什么颜料？我给你带来。但你画完后我要检查，检查合格就帮你出版。”

“啊？”知绘茫然回头。

“失去对绘画的兴趣了吗？那就不——”

“最贵的透写台，最贵的漫画纸、最贵的高.H铅笔、最贵的橡皮、蘸水笔只要斑马的G笔、D笔、圆笔，其他牌子都是烂货，最贵的……还要那些盯着我的人，都要给我涂黑和贴网点！”

“记下来了。”

说着，五条悟伸手到知绘面前，遮住她整张脸，他自己也打个哈欠。

“那你先休息。”

这次就用稍微温和的情绪调动咒力，让知绘睡着。

硝子说，伊藤知绘对负面情绪高敏感。所以知绘说的梦，可能是因咒力入睡，梦就被他的负面情绪影响？

他可不觉得，知绘是能体验到孤独感的那类人。

他才是。

*公式书里说五条悟的压力来源是咒术界高层，所以本文给老橘子们安排了比较坏的政治背景，属于二设。

*夏油杰造假年龄是因为，日本议员要25/30岁才能竞选。

*本文夏油活了四辈子，心理年龄=27 25 26 22，所以会比较成熟，且知道涩谷事变之前的部分剧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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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绑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