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老师拒绝BE 第23章 归来仍是少年

“早知道卖惨这么有用，我以前就该多装一下可怜。”

五条悟双手插兜走在街上，零下的温度也依旧穿着一身单薄的制服，全然不顾周围人时不时飘来的怪异目光。

夏油杰泼他冷水：“不要高兴得太早，等真相暴露夜蛾校长绝对会生气的，小心又被铁拳制裁。”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享受过了。再说我也不是故意骗他，是为了大局考虑才‘不得不’隐瞒，这怎么能怪我？”

他晃晃脑袋，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兴致勃勃地问道：“难得有假期，杰你说我们今晚吃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吃不了东西吧？”

“你可以看着我和暮冬吃，我不介意多一颗电灯泡。”

“……闭嘴吧悟。”

不管是让他看着吃还是当电灯泡都很糟糕。

就这情商难怪这么多年依旧单身。

夏油杰心累地叹息一声，还是说道：“把你那张甜点地图丢掉，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在写这种东西？柳桑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不能吃高糖高热量的食物。”

“什么叫‘这种东西’，这可是五条悟出品的超完美攻略！”五条悟不服气地反驳道。

“这是重点吗？”

“放心啦，她的身体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完全不需要忌口。”

那样的身体，治疗或是修养早已没有意义，不如放纵享受生活，多少还能体验活着的感觉。

不过到底是怎么变成这种状态的呢？

是寻求不知名力量的代价？

还是阴谋之下的牺牲者？

夏油杰没懂他的深意，还以为是在说柳暮冬已经自愈了，于是不赞同道：“反转术式也恢复不了损失的血液。”

“不是那个。”

五条悟放下手中的地图，用一种他从没听过的语气说道：“杰你知道她在我眼里是什么吗？”

“什么？”

“夜蛾的咒骸。”

“……什么意思？”

“暮冬跟夜蛾制造出的咒骸一样，或许要更高级一点，她可以像正常人类一样活动，也保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但实际上身体只是躯壳，被单独抽离的灵魂驱动着。坏掉了可以随意修复，死亡也能再复活，只要灵魂和力量没有被消耗完。”

将她打造成这样的人无疑是一个天才。

也十足恐怖。

这个世界能够保持正常运转，仰赖的是诸多无法逆转的法则。【注】

比如地球围绕着太阳公转、人离不开氧气、鱼离开水会死，又比如时间不可逆转、生命仅有一次等等。

当这些平时被忽视的法则出现问题，绝对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大多数人总会在事后提及“如果当初怎么怎么样就好了”，可他们没有想过，如果时间真的能被颠覆，根本不可能有未来。

世界会在永无止境的循环中迎来毁灭。

看起来像是救赎，实际却是不幸的开端。

一旦失控，说不定会成为比诅咒之王还要超规格的绝对诅咒。

偏偏柳暮冬就变成了这种颠覆法则的存在。

时间和死亡在她面前都毫无意义，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进行无休止的尝试，直至迎来毁灭。

呀~

仔细一想莫非幕后黑手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

五条悟摸摸下巴，唇角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

“这怎么可能？！”

夏油杰心神巨震，第一反应是好友判断错了。

但马上他就意识到，悟不会用不确定的判断来误导他的思路。

这个结论必然是经过他百般验证之后得出的。

反应过来后，夏油杰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怎么都没想到，算是拯救了他人生的柳暮冬竟然处于这样的境地。

联想到她留下他尸体做诱饵的计划，让人忍不住怀疑造成这一切的是否为同一人？

如果是，那么他们的处境恐怕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五条悟仰起头，呼出的气息在空中凝成白雾，遮住他平静到空白的脸。

“杰第一次遇到暮冬是什么情况呢？”

“我……”

夏油杰一怔，记忆被带回到十年前那天。

2007年，9月——

进入夏天后，咒灵如蚊虫般杀之不尽。

悟在这个夏天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最强，再强的咒灵都能一个人处理，于是长时间结伴而行的两人就此分开，各自奔波于层出不穷的任务。

这样的日子本来没什么，夏油杰早已习惯。

可当味道宛如擦拭过呕吐物一般的咒灵玉一颗颗被咽下，当乐观开朗的学弟成为咒灵爪下的牺牲品，当目之所见皆是人类的罪恶时，他渐渐地迷失了。

如果咒术师的尽头是同伴堆积如山的尸体，如果他们付出的一切都无人在意，坚持，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明明是同样的人类，为什么非术师只会给术师添麻烦呢？

要是没有非术师就好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依旧没心没肺笑着的灰原雄，他心中不期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夏油杰自认没有那么疯狂。

他小心维系着心中的准绳，直到接到一个任务。

“目前这个任务还是以调查为主，村落内代代流传着神隐的传说，同时不断有村民遭遇非正常死亡事件。我们推测是咒灵所为，但也不排除其他情况。”

有些话痨的辅助监督费力将车子停在乡间小路旁，扭头对翻看任务报告的夏油杰说道。

“总之具体情况需要夏油君进行深入调查，如果是咒灵作祟就请祓除。如果不是，那么整理好情报转交给我就好，到时我会通知警方转为刑事案件。”

“我明白了。”

夏油杰点点头，下车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往山林深处走去。

山路不好走，不过对于特级咒术师来说只是小意思，很快他便看到了坐落于山谷间的宁静村落。

没急着进村，他站在山坡上四处张望一阵，没有发现任何咒灵留下的残秽。

皱皱眉，夏油杰沿着小路进入村落，试图找人了解情况。

结果依旧不顺利。

因为交通不便的原因，这里很少有外人造访，导致村民们都有些排外，他费了半天口舌却一点有价值的情报都没问出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好几人应该清楚真相，只是出于不知名的原因选择了隐瞒。

夏油杰不禁有些烦躁。

不过再不耐烦工作也要处理，于是他决定在暗地里悄悄调查。

“这是……怎么回事？”

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个被锁在铁笼中的女孩，夏油杰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似在询问紧张的村民，又似在叩问自己的内心。

“如您所见，她们应该就是造成村子里一系列怪事的原因。”

身后有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强装镇定的声线难掩对他的畏惧。

原来他们也会害怕。

还以为真的无所畏惧呢。

夏油杰无端觉得好笑，“你们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我们也不愿意这样对待小孩子，可她们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为了保护其他人不得已才把她们关起来。”

“没错，你是不知道，她们会用不可思议的力量袭击大家，不止一次两次了！”

“我的孙子就差点被她们杀掉，这样的危险源怎么能放任不管？！”

“她们的父母也是这样，一家子都是怪胎。”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辩解起来，极力说服夏油杰相信他们的判断。

可夏油杰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只觉得世界如此扭曲，令人无法再继续忍耐。

“必须…进行修正才可以啊……”

他喃喃说着，伸手将外套脱下递给笼子里两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儿。

随后他扭头看向还在倾吐恶意的村民，抬起手作势召唤被收服的咒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昏暗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响指。

“啪！”

夏油杰只觉得思维一阵恍惚，等再度恢复清醒，已经从主视角切换成了类似旁观者的第三视角。

【？！】

他下意识想要反击，但以往如臂使指的咒力与术式却全无反应，包括调服的咒灵也没有丝毫回应，仿佛他一夕之间就不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更糟糕的是外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周围所有人、包括他的身体都一动不动，宛如被摁下暂停键的影片，定格在停滞的时间中。

能够威胁到他这个特级咒术师，难道是达到特级的咒灵展开了领域？

夏油杰如此猜测到。

不过很快这个猜想就被推翻。

“这里的时间暂时被我暂停了，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陌生的女声突兀响起，解决掉一个疑问，同时也让他更为迷惑不解。

她是谁？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所谓的“暂停时间”是真的吗？

以及——为什么现在发生的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不过我不会回答。”

梳着白色高马尾的少女靠近夏油杰的身体，摄人心魄的银白眼瞳中流转着复杂至极的情绪。

“不用担心，你会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思考，关于术师与非术师、关于守护与毁灭、关于真实与虚幻、关于善与恶，一切的答案都由你自己去寻找。”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意识到情况不对，夏油杰沉声喝问道。

少女应该是听到了，他看到她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但依旧没有正面回应。

“就当是友情提示吧。”

她这么说着，变魔术般将一根蜡烛样的咒物展示给他看。

“这是用诞生自‘木魅’传说的假想咒灵制造出的蜡烛，它原本不该出现在落后的村庄，是5天前有人悄悄放进来的。与此同时，有人向咒术高专发出调查村子神隐事件的委托，经过上层讨论，任务被分派给了唯一有空闲的特级咒术师。”

“夏油杰，你明白了吗？”

【……】

【注】法则理论引用自咒回小说《逝夏归秋》第二篇章《返魂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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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归来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