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老师今天仍在加班 第22章 第22章

明亮的教室中书声琅琅，靠窗的树木遮挡阳光的炽热。微风轻拂，窗帘轻盈舞动，树木摇曳生姿。

帝丹小学二年级B班，泷泽曜坐在动漫经典主角宝座——教室靠窗倒数第二排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班主任雨池千贺子的板书。

雨池老师性格温柔可亲，负责教英语。此时正声情并茂的讲述英语语法，周围的同学也听的很认真。

泷泽曜右手托腮，长长叹了一口气。悟先生，周围的确存在一些有趣的同学，但小学的课程也真的很无聊。

即使没有记忆，繁杂的知识仍化作常识留存在泷泽曜的脑海。日本小学二年级的英语教学内容，对他来说不亚于学习一加一。

所以到底为什么一时冲动答应来上小学。说实话，他有些后悔了。

听着讲台上雨池老师的谆谆教导，泷泽曜的思绪越飞越远，回到两周前的夜晚。

那是一个寻常的夜晚，距离在禅院家做客已有一段时间，泷泽曜像往日一样在卧室看书。

窗外月色朦胧，卧室内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书页，泷泽曜正沉浸在文字的世界。

今夜的五条宅寂静依旧，五条悟仍奔波在外不见踪影，偌大的一户建只留泷泽曜一人，但他并不意外。

自从在禅院家处理好伏黑惠的事情，五条悟就恢复以往的作息忙于奔波各地，或祓除咒灵或救援他人，少有空闲的时候。

即使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待在五条宅的泷泽曜也很少有机会看到五条悟。

少有的几次五条悟也是望然而去之，仿佛百忙之中抽空回家只是为了确认泷泽曜是否活着。

偶尔泷泽曜也会疑惑他是否真的有时间休息，还是说咒术师都如此繁忙。毕竟在这个凶杀案与爆炸案满天飞的世界，人们怨气冲天，致使咒灵层出不穷。

书页在指尖翻动，暖光与墨香交融，文字描绘的精彩世界吸引了泷泽曜的全部心神。

‘咚咚~’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打断泷泽曜的沉浸，有人在敲击他卧室窗户上的玻璃。

……？

什么人会半夜爬上二楼敲他的窗户，这种迷惑行为也太奇怪了。

带着困惑与不解，泷泽曜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下床，拉开窗帘向外看去。

窗外月色迷离，五条悟悬空立于落地窗外。看见拉开窗帘的泷泽曜立刻向他挥手，示意他打开窗户。

朦胧的月光如轻纱般笼在五条悟的身上，为其披上月色的锦袍。在如水的月光中，五条悟白色的发丝反射出淡淡荧光。

“悟先生，你怎么从窗户进来？”泷泽曜打开窗户侧身，好让五条悟进入。

“唔，没带钥匙。看见曜房间的灯还开着，随便找你聊一聊。”后者才是他更主要的目的。

这段时间，五条悟行程与往年一致，都忙于去各地出差解决只有他才能处理的任务。

不同的是，因为成为高专教师，他还要留心任务途中遇见的咒术师幼苗。不过看来看去，都没能再找到如泷泽曜、伏黑惠那样有潜力的存在。

即使任务繁忙，五条悟还是抽空开始制定二人的训练计划，打算对他们的薄弱之处针对性训练，例如泷泽曜糟糕的体能、伏黑惠对咒灵的认知。

为了更好的培养泷泽曜与伏黑惠，五条悟在任务间隙加强对两人的观察。六眼给了他敏锐的洞察力，让他发觉他们二人身上都存在不小的问题。

养孩子果然是一件麻烦事，五条悟感慨。

他今天白天才看过伏黑惠，晚上任务途中路过五条宅，见到二楼泷泽曜卧室亮起的灯光，一时兴起让辅佐监督停车，悬空敲响泷泽曜的窗户。

“怎么还没睡，小孩子不早早睡觉当心长不高哦。”五条悟进入卧室，笑着调侃。

此时月上树梢，夜色沉沉。街头的灯光落寞、人行稀疏，城市的喧嚣逐渐平歇，眼看时间已不早。

泷泽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五条悟的提醒下，他也发现暗夜深沉，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看书入迷了，不过即使早睡早起，我恐怕也很难长到悟先生这样的身高。”

他仰头看向五条悟，五条悟身形挺拔，身高有一米九还多。泷泽曜觉得自己长大后身高到达一米八几没问题，但要长到一米九确实有些艰难。

五条悟有些得意，对比日本的平均海拔五条悟的身高十分瞩目。再加上他帅气的长相和耀眼的发色，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是人群的焦点。

日本的风气让这里的人恐惧于自己的不合群，无论突出的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同样受到排斥。

但五条悟从未因自己的与众不同而困扰，他拥有同样强大的内心。

听到泷泽曜说他刚才看书入迷，五条悟看向书桌上夹着书签的书，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书签的位置在书籍的尾部，显然泷泽曜已经看了一半还多。

“咦，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他们初见时谈到的书籍。

“我发现曜真的很喜欢看书嘛。”

五条悟扫视泷泽曜的卧室。相比原来的布局，这里多了很多物品。原本这里是二楼主卧，但因买来后无人居住没有添置任何东西，显得格外冰冷。

如今泷泽曜入住一段时间，私人物品的添置让这里增加了很多生活的气息。但最明显的改变就是房间内多了一个漂亮的实木书架，里面摆满了书籍。

书籍种类繁多，推理作品、纪实文学、童话故事、现代诗集应有尽有，且不拘语言。

只看这个书架，就能看出其主人的博学，无法想象这个卧室的拥有者是一个八岁孩童。

但五条悟不觉诧异，六眼的强大的洞察力来自它摄取的繁杂信息。也就是说拥有六眼的他也拥有一颗聪明的大脑。

在幼年拥有堪比成人的知识量，可不止泷泽曜一人可以做到。

书架上部分书被拆封，有不明显的翻阅痕迹，显然不是只用来摆摆样子。

五条悟看到床上的褶皱，因准备看完书籍立刻歇息，褶皱没有特意铺平。看来泷泽曜刚刚正倚靠床头借一旁台灯的光芒阅读。

“因为这些书真的很好看！”泷泽曜真心实意的回答。

每次看到这些书，心中总会有十分复杂的情感，这情感即使是泷泽曜自己也分不太清。但他能辨别出几种较为明显的感情，例如诡异的幸福感动和如获至宝的欣喜。

想到这里，泷泽曜有些不解。欣喜他可以理解，毕竟这些书确实写得很好。其中佼佼者甚至可以视为世界文学史上的明珠，书中阐述的思想是人类的珍宝。

可是幸福感动着实有些诡异，为什么无论看什么书都会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幸福感动？

他揣测这种感觉的由来，难道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是文学的荒漠，所以如今才为优秀的文学感动？

这也有所依据，过去的自己留下的常识库包罗万象，却唯独没有历史与文学，其中必有原因。

且原因肯定不是以前的他不喜阅读，毕竟只是失忆的话不至于连爱好也随之改变。

但泷泽曜知道这个猜测定有谬误，当今只有战乱地区才会文学荒芜、书本难求。

可这也仅指其中的贫民区，观自身的气质能力与金钱观，可并不像战乱地区出身。

未解之谜暂且搁置，泷泽曜继续回应五条悟。

“也因为我的能力以心灵为本，阅读书籍可以增加我的心智，进而增强我的能力。”

听到这里，五条悟来了兴致。他拉过书桌前的椅子坐下，看起来是打算与泷泽曜长谈。

由于这是泷泽曜的卧室，一应器具都匹配他的身形。而再如何聪慧堪比成人，也改变不了他还是个八岁孩子的现实，那么椅子同样精致小巧就不难理解了。

五条悟本就手长脚长，此时委委屈屈的蜷缩在小号的座椅中，看起来有些好笑。

见状，泷泽曜也不再站着。由于卧室内唯一一把椅子被征用，他干脆直接坐在自己的床上。

“我的能力毕竟是心灵的能力，全部威能来自于对外界的干涉或者说扭曲。这就要求扭曲外界的我必须保持自我的坚定，以此锚定扭曲的轴心。”

五条悟点点头，表示理解。

“而自我认知的提高无外乎认识世界与认识自己。”

泷泽曜转头认真看向五条悟。

“有什么比阅读世界的名著，了解不同时代、不同地区、不同环境下人们的思考更能认识这个世界呢？”

“文字中折射笔者的灵魂与哲思，阅读他们的文字，与尚存的和远去的思想者心灵碰撞才能剖析出自己的灵魂，真正认识自己。”

说完，他脸上露出欢欣喜悦的笑容，语气不像刚才那样郑重。

“而且我真的很喜欢读书，这里的书都很好看嘛。”

“曜总能说出非常成熟的话啊。”五条悟有些感慨，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对泷泽曜态度稍显郑重的原因。

不仅因为泷泽曜强大的实力与尚未挖掘完的潜力，还因为他思想的理智与成熟。

大部分时间，五条悟不将泷泽曜当作小孩子，而是视为有决策能力的大人。

只是，在年幼本该无知的时候思虑过于成熟。这究竟是否是一件好事？会感到孤独和疲惫吧。

于是，五条悟直言不讳。

“曜，越压抑越反弹、越无视越存在。你发现自己极力隐藏的急躁和惶恐了吗？这可不是最初的你。”

五条悟独一无二的六眼如刀锋般冰冷锐利，又如镜面般清透纯净，映照出泷泽曜凝固的面庞。

“曜，千万不要被自己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