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唐旧事 第1章 楔子

乌唐景隆四年三月，京畿蝗，无麦苗。六月，雍、岐、陇等州蝗，史载：“大蝗，人相食。”[1]百姓苦不堪言，灾民南下徘徊长安城外，冬日冻死在城门外的人不计其数。

十二月初，宫内传出消息，国师沈青将在皇城内社稷坛开坛做法，需做足九日，以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今日便是第九日。

长安城，深夜，风雪交加。

宵禁鼓声早已过了多时，家家门窗紧闭。

偌大的长安，此刻像是一头沉睡的猛兽，安静蛰伏，朱雀大街如猛兽脊背，只有巡夜的金吾卫，踏雪而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踏出那野兽有节奏的呼吸声。

不对！金吾卫猛地回头，还有别的东西正以极快的速度从他身后呼啸袭来。

背后什么都没有。

下一秒，金吾卫惊恐地望向了地面，朱雀大街巨大的地面展开海潮般的起伏，带动周围变形的气流——低沉的轰鸣震颤着撞进他的心脏。

同时，社稷坛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待那耸人听闻的声响消失，南门武候铺的金吾卫战战兢兢跑出来，却见他在朱雀大街上巡逻的同伴直挺挺躺在地上，双眼睁的大大的，探其气息，骇然发现他已经死了。

虽然坊门仍然紧闭，但窗台纷纷亮起的烛光表明，今晚的很多长安人注定都睡不着觉。

城东郊破庙里的一个流民小乞丐被远处传来的巨大声响弄醒，他睡眼朦胧地睁眼，看见一个火球划过屋顶的破洞，往东南方向坠去了。

[1]引自新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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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