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里的丹药的事不好暴露,沈鸠就瞎扯说是因为楚寻双体质特殊,一晚上就自我恢复了。
嗯,能无视自己布下的结界怎么不算体质特殊呢?
叶婉瑜用“你觉得我像傻子吗”的眼神看着沈鸠,从随身带的大布袋里找出两株草药丢进粥里,沾沾自喜:“我认为啊,那肯定是因为我的医术又精进了,我真是妙手回春!”
我觉得你确实挺像傻子的,沈鸠敷衍附和:“是是是,叶堂主最厉害了。”
“呵,”叶婉瑜听出了满满的嘲笑,舀了一碗粥,冷笑一声:“粥熬好了,快拿给寻双哥哥去。”
一旁,王平安一声不吭地专心煮着药汤,抽空看了一眼沈鸠的脖子处,若有所思。
“诶,想什么呢?”叶婉瑜瞧沈鸠走远,转过头,又见角落里的王平安呆呆的,就起了坏心思,偷偷绕道他身后,想去吓他一下。
并没有被吓到的王平安缓慢回神,叫了句:“叶堂主。”
“还这么客气呢,”叶婉瑜已然习惯了他的慢半拍:“我说,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我没想什么啊,”王平安下意识否认,但随即他注意到叶婉瑜有点不虞的脸色,马上改口道:“我在想:楚阁主受伤这事,主要还是因为傀儡术,所以,我想抓紧时间研究出解除傀儡术的方法,这样不就毫无威胁了吗?”
“哦…… ”叶婉瑜可以拉长语调,也不知道信了几分,转身拎来大袋子:“你说得对,那我们一起。”
下午的阳光特别好,厨房的窗户没有窗帘,一会后,二人都被煮药的热气熏得满头
大汗。
不讲究地席地而坐,叶婉瑜抢过王平安手中的帕子,动作自然到她自己都被吓到了,心虚地擦着汗:“明明入秋了,这天气怎么感觉反而升了?”
王平安无奈地重新拿了一块帕子:“这倒不是入不入秋的问题,而是天平城一年四季都挺热的。”
“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因为这的特殊气侯,还有一种特殊的草药,婆娑草来着。”
“草药?”王平安还以为叶婉瑜说顺口了:“它不是一种辅香料吗?”
“香料?谁把它当香料,我笑他一辈子,它可是一种昂贵镇定药剂的主料。不过…… 我好像很长时间没见过这类镇定药剂了。”
“你从哪知道的?我记得医术里并没有提及啊。”
“你真的在天平城住了很久吗?”叶婉瑜瞪大双眼,做震惊状:“况且,这种事要是记在医书上的话,或是被大众熟知的话,你们天平城的门槛就要被蜂拥而至的人踏破了吧,毕竟,它的价值…… ”
话至此,叶婉瑜发觉此时说这话着实不合适。
因为,天平城已经是一座鬼城了。
王平安倒没反应出不妥,只是思考着—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好像串起来,且马上就要想到什么要紧的东西了。
可,却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
沈鸠将粥先放在一旁的桌上,转而把床上的楚寻双扶坐起来,同时,还不忘在他的背后垫了一个枕头。
楚寻双莫名觉得让沈鸠喂自己非常羞耻,于是见他将粥端到床前,先发制人道:“无忧兄,我自己来。”
沈鸠倒也没勉强,格外顺从把碗递过去。
楚寻双可能是大脑短路,忘了用灵力集一层隔离罩,措不及防地被滚烫的碗底一烫,“啊”了一声,就要脱手。
沈鸠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轻轻上前接过快要侧翻的碗:“还是我来吧。”
“谢谢无忧兄…… ”楚寻双被方才自己的行为蠢到了,闹了个大红脸,也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沈鸠照顾他的时候实在细致,每舀一勺都先吹一口,再送到他的嘴边。
放在往常,沈鸠的这种做法,楚寻双顶多觉得感动,或是庆幸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如此好。
可这非是发生在楚寻双发觉自己对其动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之后……
楚寻双跟要数清碗里到底有几粒米一样死死盯着碗,终于在他走神咬到勺子,发出“咯”的一声脆响后,沈鸠忍不住问:“我有这么可怕吗?”
“没有没有,”楚寻双闻言慌忙想要解释,抬头看他。
沈鸠发现对方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那,你发烧了?”
“也没有!”楚寻双欲哭无泪,秉持着“言传不如身教”的理念,拉住沈鸠的手就往自己的额头上凑:“是没有吧,我现在可健康了。”
沈鸠感受自己手心的体温,任由楚寻双捏着他的手,轻笑:“嗯,感受到了。”
啊啊啊啊!!
楚寻双在心里无能狂怒,连忙触电似的松开手。
他,怎么,这么,会撩?
……
楚念雪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道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窈窕背影。
几步上前牵住她的手:“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都不磨蹭一会啦?”
“你来了,”秦潇潇哭丧个脸:“我今早知道了一件事,本来下午不准备来找你了,但我舍不得,所以想来提早问清楚…… ”
姑娘平日里乐呵呵的,瞧不见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楚念雪便知不是小事,牵着她到街上一个没人的地方,才问:“那是什么事呢?”
“我爹说,陛下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恐怕要立太子了,”秦潇潇脸上的苦色更深:“而他准备押宝于你,所以准备将我的嫡姐嫁给你当正室。”
秦潇潇的父亲就是如今朝堂上号称“百官之首”的丞相,深受楚无锋的宠幸。
可以说,如果楚念雪真的娶了他的嫡长女做正室,那皇位确实是十拿九稳了。
可楚念雪对那位置没几分兴趣,又不会为了权势放弃自己喜欢的人。
“别想了,”楚念雪伸手压了压她有些翘起的头发:“我不可能娶你嫡姐的,我对东宫之位也没有任何想法。”
“我只会娶你,三书六聘,明媒正娶,一样都不会少。”
秦潇潇的鼻尖骤然一酸,许久后,才偏过头,故作不在乎道:“知道了。”
她从出生起就被标绑了“庶女”的名头,哪怕父亲的疼爱一点不少。但似乎,根深蒂固的,她自己也认为,没人会在嫡姐和她之间选她。
只有他,会说“我只会选你”。
……
“废物,一群废物。”楚无锋然大怒,将书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
宫中的影卫首领表面恭敬地跪着,内心亦然将他骂了上百遍—抓三皇子不难,但抓天机阁阁主是真的难于登天。
“总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楚无锋强忍怒火,“哪怕是你去调你们组织的,那什么……三长老也好。最多四个月,朕希望能看到朕要找要找的人。”
他竟想用三长老,那可是非殃及天下之人,不可轻易调用的存在。
见首领迟疑,楚无锋冷冷说:“有问题?”
为了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首领连连磕头领旨。
……
几日过去,楚寻双身体已经痊愈,甚至修为还比受灵力反噬前高了一些。
叶婉瑜和王平安苦苦钻研的解药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离彻底成功只剩临门一脚。
某日下午,药铺正厅。
楚寻双帮叶婉瑜打下手,翻找着各类草药。
王平安则在不远处不停地记录尝试过的各类无用的搭配。
这下子,血蛇和沈鸠站在角落竟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
“你和我们阁主关系很好?”血蛇抱着胸,冷不丁就是一句。
“和你有关系?”沈鸠正专心致志看着忙得满头大汗的楚寻双,直接回怼。
血蛇噎住,但,他就不信这世上还会有比雪鹰更难交流的人,再道:“我对你没什么意见。只是,我们阁主表面好似挺冷血无情的,但其实,他是我见过所有人最重感情的。
“他听到你这么说,估计会挺开心的,”沈鸠的视线没挪动半分,“但我觉得他这么重感情,挺蠢的。特别是上次为了你那个同伴,差点把自己的性命送出去。”
“是。”
沈鸠的话说的不好听,但血蛇内心每儿清,就是这么个道理。
“不管怎么样,”血蛇叹出口气:“谢谢你。”
“那天晚上,我放心不下,折返回来了。我看到,你给我们阁主喂药,是你救了他。”
“那,从此以后,你就是我血蛇的恩人,也是我们天机阁的恩人—不过,你也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沈鸠的内心略有动容,但嘴上不饶人:“用不着。”
他终于看见向血蛇:“如果你非要谢我的话,不如想想,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你那个兄弟的位置?”
“无忧兄!血蛇!你们聊什么呢,快来帮忙!”楚寻双翻着叶婉瑜的乾坤袋,感觉找到一个指定的草药比大海捞针还要难:“小婉瑜,你哪来的这么多草药?”
“这就是寻双哥哥你孤陋寡闻了,叶婉瑜得意的表情藏不住,“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历代堂主的乾坤带都是直接连通堂内的百草库的吗?”
“是传闻中收藏着世间所有草药的百草库?”沈鸠问。
“那当然了!”叶婉瑜感觉自己受到了质疑。
沈鸠和血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分别站在了沈鸠的两侧,异口同声:“我来帮你吧,阁主/寻双。”
叶婉瑜:……
……
血蛇站得笔直,看到楚寻双走过,叫住他:“阁主,刚刚您那位朋友和属下提了一个问题:能不能找到黑锋。属下想到的确有一种方法—属下和他师出同门,师父曾在我们年幼时给了我们一人一个引导银戒指,以免我们丢失。就是,不知黑锋还有没有带在身边。”
“还有这种东西?”楚寻双不禁激动了几分:“可以拿来给我看看吗?”
血蛇将手伸出,把戒指从手上取下,递给楚寻双。
戒指形式简单,粗看和寻常戒指差不多,但只要用手细细摸索着它的内部,就可以发觉它的暗藏乾坤—那里纹着密密麻麻的咒文。
“这该如何用?”血蛇重新接过戒指,闭上眼,嘴里开始念着不成文的咒语。
突然,他又睁开眼:“我感受到了,在城西!”
城西?楚寻双念到了那个疯疯傻傻的陈婆婆。
血蛇这时候也肯定和他想到一处去了,他看向楚寻双:“阁主,这…… 难道有关系?”
楚寻双摇了摇头,不敢妄下定论:“我也不知。”
啊啊啊!!超级爱暧昧的拉扯!!(别管,作者已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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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