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大院里,崔璟郅很贴心地给魁听也准备了一个房间,尽管他说自己喜欢住树上,但崔璟郅还是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该有的什么都没给他落下。
“崔四会带你去的,那边离这儿也近,要是有什么事,我叫你。”
“行了,回去歇着吧,我看殿下有些魂不守舍的。”
两人还在交代着呢,李昭晏就跟丢了魂似的自己就往前走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崔璟郅没跟上去。
“博见,去给晏儿准备点洗澡水来,要热一点的。”
博见现在也习惯听崔璟郅吩咐了,要是搁在以前,他肯定是一个大白眼翻过去,理都不理就直接走掉的。但现在,崔璟郅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也一点埋怨都没了。
“晏儿,洗个澡,睡一觉,明天什么烦恼都忘掉。”
李昭晏终于回过头看着他笑了:“这是什么顺口溜吗?”
“只要能帮晏儿顺顺心肠,是什么都行。”
即便是现在即将开春了,夜里也还是凉的很,两个人站在门口吹着的风还是刮得人受不住的。但李昭晏似乎不想动弹,所以崔璟郅就这样站在他身前帮他挡住了这阵阵寒风的侵袭,直到博见他们准备好了热水。
“阿郅,崔将军要回来了,你高兴吗?”
崔璟郅本来在细细地给他搓背呢,一听到这话,顿时就停住了手脚,嗯了一声,就算是回应了。
李昭晏有些奇怪,这小子怎么听到他二哥也不激动不高兴了呢?
“怎么蔫不拉几的,风把脑子吹坏了,把嘴也吹笨了吗?”
李昭晏顺势倒在了他身上,一股热流在两人中间荡漾开来。
“原来是某人的本性又要显露出来了呀。”
李昭晏调侃着他,但也不避讳,崔璟郅总是会顾及到他的,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他总是对自己很温柔。
李昭晏越看越近,挑逗地摸了摸他的下巴,崔璟郅这才喜笑颜开来:“晏儿,你是我的!”
“对呀,我是你的···宝贝···”
李昭晏咬着嘴唇轻吻了下去,桶里的水花瞬间就炸开了,两股水流也跟着交汇到了一起。崔璟郅怕水灌进了他的耳朵里,所以格外小心,一直端着他,生怕他直接沉了下去。
“水里真好玩,软软绵绵的,热乎乎的呢。”
“也不是都是软的哦···”
“阿郅,你今天好着急啊。”
“是吗,我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
崔璟郅一边着急地探着身子下去,一边腾出空来回答道。
“你以前都会先抱着我说一堆让人害臊的话,现在怎么一句都没了?”
“晏儿,我喜欢你。”
崔璟郅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他看着李昭晏的眼睛,极其郑重地说道。说完,他就又俯身下去,将李昭晏的身子托举了起来,靠在了木桶边缘,细细的水珠一点点从他的上身滑落,崔璟郅的眼神也跟着落下,直直地探进了水面里。
“好看吗?”
“好看,晏儿最好看了。”
崔璟郅还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接着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身下的力量,将自己与面前的这个人拉得更近了些,转眼一瞧,原来是他。
“阿郅,你还记得那晚在馆泉驿吗?”
“记得,我记得很清楚,晏儿,你才是个高手呢。”
崔璟郅一改平日里打闹风趣的说话模样,似乎变得成熟了好多,连声线也低沉了下来,迷得李昭晏看进去就拔不出来了。
李昭晏身后的木桶吱呀作响,他的双手也已经从崔璟郅的脖颈上掉了下来,直直地落在了木桶边缘,有气无力地耷拉着。他仰面靠在木桶边,看着眼前的崔璟郅卖着力气,脸上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什么,晶莹剔透的,透过光看过去,崔璟郅的脸更加棱角分明了。他忍不住地上手去摸了摸,摸着摸着就又伸进了嘴里,勾引着正打算歇会的崔璟郅。
“晏儿,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就不让你休息咯。”
“我不想休息,我是怕你不行了。”
崔璟郅一听这话,直直地就定了上去,一边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身姿,一边戏弄他道:“怎么样,我不行吗?”
“我要试试才知道!”
等到热水失了温,也再没有蒸汽蒸腾到两人脸上了,李昭晏抬眼一看,崔璟郅的脖颈上还是挂满了汗珠,不停地喘着大气,胸口也随之起伏。李昭晏看得入了迷,伸手就上去摸了起来,一摸就又来了兴致。
“晏儿,水凉了,咱们回屋吧。”
李昭晏不置可否,只是将头埋在了崔璟郅的胸口,不愿意挪开。崔璟郅看着身前娇嫩欲滴的美人,直接一个翻身出去,再将人抱起回了屋。
这一晚,崔璟郅话也没怎么说,只顾着满足李昭晏的要求了,要是搁在平常,他肯定会有所顾忌,不会让他跟自己瞎闹一整晚的。但今天,他也不愿意放手了,只要李昭晏还要,他就不会停下来。
天将露白,崔璟郅下了床,去叫了府里的下人烧好了热水,又抱着李昭晏去洗澡去了。
“咱们不是已经洗了一晚上了吗?”
李昭晏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瞪瞪地感觉到了有人在挪动自己,尤其是下半身。
“胡说,哪有洗一晚上?再说了,这是给你洗干净,免得不舒服,别动啊。”
靠在崔璟郅怀里,他就这样睡了过去,崔璟郅给他洗得也格外小心,生怕弄疼弄醒了他。
第二天天一亮,崔元宗就出门去上朝了,崔璟郅竟然也跟着早早就起了床,还跟崔元宗打了一个照面,手里还拿着他哥放在家里不用了的长枪,看样子是准备去院子里练练。
崔元宗以外是自己看错了,还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是他!他连忙跟了过去,看着崔璟郅拿着长枪在院子里舞了起来,一把拉住从这儿过的江夏,问道:“江夏,这···这还是你们家公子吗?”
“是啊,这不是公子吗?相爷,这是您儿子啊,您不认识了?”
“是吗?这是我儿子?我哪个儿子?这一大清早的,真是见鬼了。”
看了半天,崔元宗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嘱咐了江夏两句,便出门去了,边走还边回头看,愣是不相信这竟然是崔璟郅。
紧跟着起床的魁听也一进院子就见到了勤奋刻苦的崔璟郅,也是先一脸懵,随后他就走近看着他,打趣道:“看来你小子是不行了啊,只能大早上起来练练发泄发泄了。”
“谁说我不行的!”
崔璟郅有些故意似的,差点把枪甩到了魁听眼跟前,吓得他这一跳啊。
“看出来了,有人这是想搏上进了呀,早说嘛,我们内衙有专门练武的地方,就在城郊,改天带你去瞧瞧,练练手,免得你在家有劲没处使!”
“用不着!小爷我自有我的使劲的地方!”
崔璟郅不服气地再次奋力一甩,长枪却怎么也没办法再端直起来,他那腰也瞬间就塌了下去,幸好江夏眼疾手快,才没让他闪了腰。
“哎呀呀,看来崔公子是昨晚用力过猛了呀,那怎么不多休息休息,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
魁听那嘴,就是专攻人心肠的,毒得要死,每次被他嘲讽的时候,崔璟郅都忍不住地想,那些死在他刀下的人,会不会临死之前也被这么说过?要真是如此,换作崔璟郅的话,他一定再站起来,两刀了结了他!最后再把他那破嘴给堵上!
江夏小心翼翼地扶着崔璟郅到了廊下歇息,他也扶着自己的腰不敢松手,但看向魁听的眼神里,却尽是愤怒。
“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老实待着吧,练武这种东西,得一直坚持,就你这三天两头来这么一下的,肯定不行,到时候再把腰练废了,更没有竞争力了。”
魁听还故意凑近了些,都快凑到他眼跟前来了,崔璟郅正难受着呢,对他也是无可奈何,所以就只能直愣着眼,瞪着他看看也就算了。
“三公子,外头有人找你,我已经把人带到前厅了,你过去一趟吧。”
崔璟郅还没缓过劲来呢,崔四就景来禀报了。
“谁呀,一大清早的?”
“是之前来过家里的,二公子的部下,说是要找你。”
崔璟郅一听,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拍了拍扶着自己的江夏,别别扭扭地就往前厅去了。
“我说,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崔璟郅人还未到,声已先传,在前厅坐着的两人瞬间站起身来,却没想到崔璟郅进来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一幅景象。
“三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他呀,劳累过度,腰不行了。”
崔璟郅正忙着找个地方坐下了,还没来得及搭话,魁听就见缝插针,又嘲笑起了他来。
“放屁!我那是精于练武,不小心闪了腰了,少在这瞎说!”
来的人正是孙斐和吴靖,吴靖之前跟着去兵部交差去了,耽搁了一阵,所以他上次没来,也没有见到魁听。这回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闻名已久的杀手,觉得甚是惊异。他竟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冷酷无情,还跟崔璟郅玩笑着说着话,吴靖甚至没有在他身上觉察到一丝丝的杀气。
魁听自然也察觉到了这来自陌生人的目光,他敏锐地看了过去,结果正跟吴靖撞在了一起。那股铺面而来的阴风,那种让人瞧了一眼就胆寒的感觉,终于让吴靖相信了,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一般人,那股杀气也随着他警惕性的提高而展露出来,他不禁后退了一步,想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
“将军这是认识我?”
魁听双手抱胸,一脸无所谓地看着眼前这个一些惊异的小兵,自己虽然没有杀过行伍中人,但想必自己的名声,早就已经在北境六州的各府各处传开了,还会有谁不认识自己呢?
“没见过,听说过,你就是内衙的魁听?”
“不像吗?”
“像不像的,你不都是你吗?我只是没想到,堂堂内衙头号杀手,竟然被调遣回京了?”
“太平盛世了,杀手嘛,还是要低调些的,保命嘛,就是混口饭吃。”
魁听说得一脸的轻松,但他往吴靖身边靠近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躲开了些,魁听见到这样的情景,也只能无奈地笑了。
所以呀,李昭晏和崔璟郅这俩二货跟自己相处的时候,到底是有多么坦然呐!
崔璟郅揉了半天,也终于松缓了些,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两人,他也有些疑惑:“你们俩这么早来,不会就是看他吧?”
崔璟郅打眼看过去,魁听这小子真这么声名在外吗?能把久经沙场的吴靖给吓成这样?
“三公子,我们来是想跟您说一声,将军这个月月底就可以回京了,现在应该已经快到崦嵫山北的大草原了,再过两天,应该就到燕州了。”
“真的?”
崔璟郅激动得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腰差点没跟上使劲,一个激灵他又差点坐了回去。
“是,到了燕州,兵部就会每天传回军报了,到时候将军到了哪里,咱们就可以一目了然了。”
“那就好,对了,我哥没有受伤吧?”
说到这里,吴靖和孙斐就面面相觑,不敢直言了,吴靖更是直接把头埋进了怀里。
“这是···什么意思?我哥怎么了?”
孙斐看他有些激动,便急忙出言劝阻道:“公子放心,只是小伤而已,不妨事的,我们以前在燕州也这样。”
“以前?他那些伤口我都见过的,那是不妨事的小伤吗?都见骨了!”
孙斐和吴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又是陷入沉默之中。
“你们俩别不说话啊,他没事吧?”
“真没事,军中有郎中,将军的伤到京都的时候,应该就差不多要好了。只是一些刀伤,毕竟居木泰手底下的也算是支然的精兵强将了,所以打得就激烈了些。乱战之中,将军跟手底下的人被冲散了,所以就孤身御敌,抵挡了一阵,援兵来了困境方解。圣上已经下令,在北境寻了些名医去,还命人送了药,不会有大碍的。”
崔璟郅此刻的担心是真的,但昨晚的吃醋也是真的,他昨天像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一样,把二哥哥当作了自己的情敌,一股脑地就把气撒在了李昭晏身上。但今天一听到二哥受伤的事,他还是止不住地担心,怕他出事。
其实林楼辅的话也未必是真,他这个人满嘴胡言,不能信的。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样,二哥常年在外征战,估计心思早就变了,那只是当年年少的时候,懵懂不知事罢了,又做不得数的。
崔璟郅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孙斐还以为他是受了打击,没缓过来呢,赶紧上前去摇了摇他:“三公子,你没事吧?”
“啊?”
崔璟郅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恍惚道:“没事,我···我就是有些担心,他这个人最不爱惜自己了,也不知道护着护着自己,就知道一个劲的死命往里冲!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非回回要把自己置之死地才肯收手!”
“将军说过,京都之大,总有他需要为之奋斗的东西,他想让自己有一天更配得上这样的东西,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什么?”
崔璟郅一听,就觉得这是在说李昭晏,他一下子就窜到了是孙斐面前,质问着他。
孙斐被他吓了一跳,有些慌乱:“三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吴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一个劲的展现着自己对崔璟辞的崇拜:“将军是何许人也呀,肯定是为了四海太平、家国安邦才这样做的,不然他回回深陷险境的时候,是怎么拼杀出阵的?”
孙斐虽然也觉得有道理,但快要凑到他眼跟前的崔璟郅,还是让他有些疑惑,崔三公子今天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啊?
“三公子,是不是腰还疼啊,要不你先回去歇着,等将军又有了消息,我们再来告诉你?”
崔璟郅木讷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告别了孙斐他们。但魁听可不像他们俩那么善解人意,等人一走,他就又开始打趣崔璟郅道:“哎呀,崔公子这是怎么了,以往你听说你二哥要回家了,可是高兴得不行啊,现在怎么倒看着一副倒霉样儿了?”
崔璟郅似乎也没有听他在说什么,一把过去就拽住了魁听的胳膊,激动地问道:“你觉得,我要是勤于练武,专心致志地整上几年,我有没有可能超过我哥啊?”
魁听本来是觉得他在开玩笑,但一看崔璟郅那坚定不移、一脸认真的表情,他就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呢?崔璟辞,那是一般人比得了的吗?那可是多少年难出一个的奇才呀!当年的齐骁和薛其,再早些时候的齐渚望,那才是大才,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崔璟辞,你还想跟你哥比?他就是为征战而生的,你嘛,你就当好你的好弟弟就行了,别妄想了。”
崔璟郅也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瞬间就颓了下去,瘫坐在椅子上。
魁听也看出他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这小子平时不是围着他哥转,就是围着李昭晏转,今天怎么倒是突发奇想,想到了这么一出了?
他蹲下身去,从下边看着崔璟郅垂头丧气的样子,调侃道:“你不会是真要跟你哥比吧?那你跟他比这个干什么,比你擅长的呀!”
“我?我有什么擅长的?”
“□□啊!你看看殿下被你迷得五迷三道那样,哟哟哟,简直看不下去了!”
崔璟郅听完还是耸着肩膀,耷拉着脑袋,有些丧气。
“哟,我都夸你了,你还不高兴啊?今儿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看来是深受打击呀,不会是担心你哥要跟你抢某个人吧?”
崔璟郅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魁听,肩也一下子就直愣了起来,脑袋也随着魁听的起身立了起来。
魁听假装惊讶,一边捂住嘴,一边瞪着眼看着他。崔璟郅见状赶忙上前将他拉到了一边,警告道:“不许瞎说!我哥可是国之重臣,不会在乎这些儿女情长的!”
“那你心虚什么?怕什么呢?”
“我···我才没有!我那是怕你坏了他的名声,张嘴就在这儿瞎胡说!”
“哎呀呀,崔公子啊,你就不想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吗?”
魁听很是自信,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摇着腿,等着崔璟郅来问自己,他似乎很胸有成竹,他一定知道李昭晏的心思。
崔璟郅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让人看穿,但他也忍不住好奇,跟着魁听就凑了过去,在他眼跟前小心翼翼地探问道:“他···他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思吗?”
魁听放下脚来,也更贴近了崔璟郅一些:“殿下呀,看着没什么心机,又与世无争的,实际上他心里还是向往权力的,不然当初他为什么偏偏选了你,给你下药呢?”
“你还知道下药的事?”
崔璟郅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叫喊道,给魁听都吓了一大跳,连忙将他拉了回来:“叫唤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下药的事,那是宇文曜告诉我的,我还能千里眼不成,那时候我还在燕州呢!”
“那他为什么选我?”
崔璟郅有些委屈,也有些没了自信,问起魁听的时候,也像个干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眉顺眼的。
“自然是你家世好,又不惹人注目咯。往前一步,有生机,往后一步,有退路。往前一步呢,你大哥现在执掌内衙,风头正盛,你二哥得胜归来,又颇得圣上信赖,手握北境重兵,就连你爹,也是朝中重臣,地位难以撼动。往后一步,你们家是太子亲眷,就算是他跟你往来甚密,别人也会觉得他这是跟太子站到了一起去,不会怀疑什么的。这样好的选择,京都可找不出第二个了,你说呢,崔公子?”
崔璟郅顿时就没了力气,差点瘫软在了地上,魁听也像是预见到了似的,一把就将他搂了起来,甩在了椅子上,任由他发愣发晕。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向魁听的眼神是那样无辜,又那样楚楚动人,看着叫人怪不忍心的。
“当然了,肯定还有你长得不错的缘故在,是吧,你还是有自己的优势的。”
“除了这个就没了吗?我···我就这么不堪吗?”
“人呐,走到一起,全凭缘分,看对眼了,不管是什么好处坏处的,自然而然也就消磨得差不多了。以后相处,还得凭自个的本事,殿下既然跟你相处得这么好,那肯定是看上你这个人了嘛,你就甭管以前是怎么着了,反正就小子接近人家的时候,也是目的不纯嘛。”
“你怎么知道我···”
“你那一脸色眯眯,看着人家都吞口水,谁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
崔璟郅也顿时哑口,仔细想来的确是这样,尽管自己当时已经极力克制了,但奈何美人在怀,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那你说,我二哥他会不会···”
“你在怕什么,啊?他要是真乐意掺和你这儿女情长的事,还轮得到你吗?他还不一回京就直奔太白行宫了,还留着机会等着你小子趁虚而入?”
崔璟郅细想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自己究竟在质疑什么呢?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不相信李昭晏是真的喜欢自己?可要是换个人的话,自己或许就不会这样紧张了,身为二哥的亲弟弟,他最知道二哥是一个什么样品性的人,那种与生俱来的魅力,不是什么人都能抵挡得住的。
不知道崔璟郅又想到了什么,魁听说完,他就又陷入了沉默,魁听也只能无奈地叹气道:“你要是真想知道,等你哥回来了,你问问他不就行了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扭扭捏捏的,不知道你在矫情什么!”
“谁说不是大事的,晏儿的事,对我来说就是大事!”
崔璟郅义正言辞,说的时候也一点不脸红,但当他看到李昭晏的身影出现在屏风之后的时候,他还是紧张了起来。
“晏儿,你···你怎么来了,睡醒了吗?”
李昭晏看着有些睡眼朦胧的样子,看来是醒来以后没找见崔璟郅,就自己出来了。
“我听见了。”
李昭晏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可给崔璟郅吓坏了,他狠狠地拽紧了拳头,低着头,不敢看向李昭晏,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多少。
“阿郅,谢谢你。”
“谢我?”
“谢谢你这么在意我。”
魁听一听,就浑身打着哆嗦,赶紧就闪开了,再呆在这儿,自己非得被腻死不可!
崔璟郅终于喜笑颜开,虽然李昭晏并没有说什么,但刚刚那种不安的情绪,还有昨晚那不知道哪儿来的怒气,顿时就消散了下去。
“你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了,怎么了,是不是崔将军遇到麻烦了?”
崔璟郅一听,赶紧就岔开了话题,娇羞道:“我那是怕你以后见异思迁,看见好看的郎君走不动道了,不要我了,可怎么办?我又没什么可以依靠倚仗的,只能自己躲起来哭一场咯。”
“哎,”李昭晏一把推开他,有些无语,“你还说我呢,怎么看都是你比较花心吧?是不是又是阿衍派人来说了什么了,一大清早就刺激你,叫你拈酸吃醋的,像个小媳妇一样。”
“齐之衍根本不算什么了,我···”
“你怎么了?”
李昭晏的眼神清澈澄明,崔璟郅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这是在吃一股无名酸醋,更不敢叫李昭晏知道了,对象还是自己的二哥哥,所以只能搪塞过去:“我用得着怕他?小爷我可是很有实力的,尤其是那方面。”
说着说着,崔璟郅就像是恢复了本性一样,开始上摸下窜起来,逗得李昭晏直乐呵。
“好了好了,今天还有游园会呢,昨晚咱们没瞧见,千牛河那边的花已经开了不少了,咱们去看看吧。”
“别打岔,说,我是不是挺厉害的?”
崔璟郅不依不饶,从后边死死抱住了他,非要听个说法。
“好好好,你厉害,我···我喜欢还不行吗?”
李昭晏对于直接言说这样的事,还是有些羞耻的,但崔璟郅非要听,自己也就只能厚着脸皮说出口了。
“那是自然了,我可是只对晏儿你一个人这样的,别人我都是草草了事,从来不···”
崔璟郅每次开始忆往昔的时候,就是自己挖坑然后把自己往里推的时候,但李昭晏明显已经习惯了,一瞪眼崔璟郅就立马把嘴闭得严严实实的了。
“你没有再想过我那个皇叔了吧?”
“什么皇叔,如风吗?不对不对,应该是李絮,还怪不习惯的呢。他···人各有命,之前的种种算是我们俩的孽缘吧,不过我这个人一向是分得清楚的,我心里只有晏儿。”
“那你之前还帮他解围?”
李昭晏每次想起如风,都总会先想起那次在梨桐书院见面时,他着一身蓝袍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场景,看得在场的人都挪不开眼睛了。尤其是崔璟郅后面护着他那一下,更是叫他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解围?解什么围啊?”
崔璟郅开始装傻充楞,就是不想提及那件事。
“嗯?你说什么?”
李昭晏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在撒谎,一手指过去,崔璟郅顿时就慌了神。
“我···我那时候不是还没跟晏儿有些什么嘛,如风一直跟着我的,我也不想让他落到别人手里嘛。再说了,我这也算是避免了一场人伦之乱嘛,他可是你们的皇叔啊!”
“你在这瞎说什么呢,我和我大哥是这样的人吗?崔将军是这样的人吗?就你最贪心了!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
“是是是,是我糊涂了,我以后再也不管别人的闲事了,好不好?”
崔璟郅就这样站在他身后抱着他,一边哄一边摇,逗得他时不时地就笑出了声来。
“晏儿,咱们今天不要出门了吧,外头人那么多,咱们在家好好待着不行吗?”
崔璟郅嘴上说得单纯,但手却已经开始不老实了,李昭晏的衣扣本来就没有系紧,他再这么一扒拉,李昭晏的身上也挂不住什么东西了。
“这可是前厅,有人过的,别闹了!住手啊,你个···”
李昭晏也跟他一样,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但配合崔璟郅的样子还是把他的心思展露无遗,扭动了半天却还是只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一点没有要脱逃的意思。
“晏儿,我昨晚厉不厉害,难道你就不想回味一下吗?”
崔璟郅咬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道,那一股股轻声叹息,都被李昭晏听了进去。他也有些忍不住了,紧着身子也让自己靠他靠得更近了些,还拉着他的手,感受着自己的呼吸,从喉结一直滑落到心脏跳动的地方。
“我的宝贝就是这么心口不一,明明就是想要,还···”
崔璟郅正抱着他甜言蜜语呢,江夏突然从后面闯了进来,打断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江夏也瞬间觉察到了崔璟郅凌厉的目光,赶紧退了出去,一边退还一边着急地解释道:“公子,我···我错了,是···是外头又有人来了,礼部和工部派了人来,想问问殿下,王府还有没有什么要加修的,他们好叫人赶工。”
“不用了,跟他们说了,打一副结实点的床,免得以后摇坏了不好修。”
“啊?”
江夏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质疑了一声。李昭晏听言也打了他一下,叫他别乱说,自己出去跟江夏嘱咐了起来:“你别听他瞎胡说,叫他们回去吧,我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干净就行,而且也不用叫内侍省给王府特别安排什么侍从,直接把原来行宫里的人带来就行了,不必冗杂人员,我喜欢清静点。”
“哦,我知道了。”
江夏还有些尴尬,所以看着李昭晏自己走了出来,就更加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脑袋,一听他说完,就赶紧落荒而逃了。
“你看你,给人家吓的,原来江夏胆子这么小都是让你给唬住了的。”
“谁说的,这小子屡次坏我好事,我都没有追究他,他还想怎么样?但是晏儿,你真的不需要一副结实点的床铺吗,我以后可是会更加卖力的哦?”
“混鬼!就你话最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昭晏说着说着,脸就被憋得通红了,崔璟郅看了两眼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肆无忌惮的,一点没有顾及的意思。李昭晏被羞得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能一个劲的追着他跑,跑到院子里之后,崔璟郅也一把搂着他,将他环进了自己怀里,低语道:“浴盆也可以,我看晏儿更喜欢在水里,最好是那种能让人站起来的,那岂不是更方便···”
崔璟郅一脸的色情样儿,李昭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就挣脱了他,站在院子里气鼓鼓的看着他不说话。崔璟郅也不敢把玩笑开得太大了,只能见好就收,赶紧上前去就安慰了起来。
“好好好,我错了宝贝,以后咱们就清清静静地在家待着,行了吧?”
“清清静静?说到这个了,你今天怎么起得那么早,听说你还在院里练功了?真的吗?”
崔璟郅有些心虚,说着说着,他就不敢看李昭晏的眼睛了,只得将头别向了另一边去。
“你是不是惹什么麻烦了,有仇家要来找你寻仇?”
“什么麻烦呐,我不找别人麻烦,那就算是相安无事了,谁敢找我麻烦?我那不是怕以后丢你的脸嘛,现在赶紧捡起来一点,乘机练练手嘛。”
“真的不是有事?”
“真的真的,我真的···”
崔璟郅话还没说完呢,房顶上一个贱嗖嗖的的声音便又传来了:“是真的,他就是怕以后让人看不起,所以想勤学苦练一阵,殿下应该高兴才是啊。”
魁听还是老样子,一副松快懒散的死样儿,摊在房顶上,遮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时不时冒出一两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