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颜棠神经敏锐察觉到不对劲,难道她和姜一白之间还要其他事。
不由散发思维,猜测这场车祸是不是另有原因?
她搂着老妈的肩膀,撒娇道:“妈,我都失忆了,你快点给我说说这几年发生的事,说不定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可不敢去尝试再次被砸一下脑袋,不认为真的能像是电视剧和一些书里一样靠这样的方式就能回想起来。
就连医生都说过,说不准哪一天她就能回想起全部的记忆。
问题在于这个时间,可能明天,也可能后天。
当然,几年后都是说不准的。
她现在更迫切想要知道,这七年里的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她。
应秋还记得医生的话要多多提及往事,可能会刺激宋颜棠的记忆。
还是简单叙述这几年的事。
“你毕业后就和一白结婚了,工作不到一年就突然辞职,好几次问你你都不愿意说。”
宋颜棠与姜一白在毕业后结婚基本都不住在家里,许多事情作为父母他们都无法知晓。
但是能感觉到女儿与他们的疏离。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工作了吗?”
宋颜棠暗自思忖,看来要找个机会问问姜一白。
“你爸还打过不少电话劝你再找一份工作……还有一件事,你姜阿姨前几年病逝了。”
宋颜棠顿时愣住,记忆中姜阿姨的身体是不怎么好,可怎么就如此突然。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就是你上大二那年,可惜你姜阿姨没有能看到你和一白结婚。”应秋惋惜道,她和姜一白的母亲做了许多年朋友,每每提起此事内心都十分难过,
就连宋颜棠都陷入了沉默,不免伤感起来。
“棠棠。”
突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打扮精致靓丽的女人推开门。
一见到病房内还有宋颜棠的母亲,笑嘻嘻打了一声招呼。
“应阿姨好!”
应秋看向来人,不解地问:“你是?”
安雯回道:“我是小棠高中朋友,我以前还去过阿姨您家呢!”
“原来是你啊!”应秋经过提醒,想起来宋颜棠高中的时候的确带了几个朋友来家里,招呼着她坐下,“正好你们俩聊聊,我去问问医生小棠什么时候能出院。”
应秋把位置让给安雯就走了出去。
“你真的是安雯?”
她记忆中的安雯还是扎着马尾辫的少女,脸上也没有化妆的痕迹。
安雯看宋颜棠一副吃惊的表情,弯下腰掌心贴上她的额头。
“刚才问路,听说你脑子摔坏了,真傻了?”
“我才没有傻,只是失忆了。”
她拍开安雯乱摸的手,都摸到她伤口了。
安雯着急地问:“失忆?那你还记得我吗?”。
宋颜棠身体往病床退了退:“我只是失去了近七年的记忆,又不是失智了。”
听到这句话,安雯放下心来,拍着胸口仿佛松了一口气,接着试探着道:“还好还好,那你岂不是这几年的事都不记得了。”
宋颜棠点点头:“没错,我现在正在努力找回记忆。”
安雯是她高中三年的好闺蜜,也是和她一起毕业旅行的姐妹。
不过,安雯不是和她一个大学,所以开学报到那天没有在一起。
安雯目光涌动一丝复杂,以手抵着下颌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也不记得要和姜一白离婚的事了?”
“噗——”
宋颜棠差点被一口水呛到。
离婚?!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安雯见她这副样子就明白了,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与宋颜棠聊天记录。
最近一条消息就是前天的。
宋颜棠:【我准备和他离婚了。】
最下面就是一条语音通话。
是安雯打给宋颜棠的。
显然是被这句话给惊到了。
宋颜棠从醒来开始都没有见到手机,乍然一见到这么明确的证明,联想到母亲为什么特意叮嘱的事。
难道妈也知道她要和姜一白离婚。
“我在朋友圈看到有人发了昨天燕子路车祸的照片,我认出那车子是你的于是联系了姜一白,刚好我有朋友在这个医院,我问了下果然是你,我就来看看你,我记得你和姜一白约好就在今天,怎么昨晚就出了车祸。”
宋颜棠现在哪里弄得清楚什么情况,不过醒来姜一白和父母都没有提及,显然是刻意隐瞒了。
“我为什么要和姜一白离婚?”
安雯从包里找到一颗糖塞进嘴里,另一颗给了宋颜棠,看着真的失忆不像是作假的人,沉声道:“记得很久以前你说过,你和姜一白不太合适,不过这个你应该去问姜一白才能知道,毕竟你们俩相处时间最长。”
她说完就看到宋颜棠一脸崩溃的表情。
随后拽着她的手问道:“要离婚是不是证明两个人之间就没有感情了?”
安雯迟疑点头。
宋颜棠接着说:“那我要不然顺势离婚算了,反正我都不记得了。”
忽然,宋颜棠感觉有一道冷冽的视线直戳她的后背。
瞬间让她背脊发凉。
此刻安雯一口咽下嘴里的糖果,已然瞧见了门口的人,连忙笑容满面起身打招呼。
“姜总,我是来看棠棠的。”
宋颜棠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姜一白莫名感觉感到一阵心虚,以至于忽视了安雯对于姜一白特殊的称呼。
不就是长大了。
有什么好怕的!
宋颜棠鼓足勇气,却还是在姜一白不悦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看完了?”姜一白面色冷然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安雯尴尬一笑,张口想要说话,却被姜一白直接打断。
“看完了就走吧,她需要休息,外人还是少打扰比较好。”姜一白一句话将她归于外人,连目光都没有落在安雯身上一分。
“那好,我过段时间再来看望棠棠,就不打扰她休息了。”
安雯脸上的表情都快要挂不住了,拿着包急匆匆离开,不管身后宋颜棠的呼喊。
直到人走了,宋颜棠坐在病床上叉着腰指责道:“姜一白,那是我朋友,你凭什么赶我朋友离开!”
她还想要问问其他事,毕竟她可是要找回记忆的。
姜一白将保温桶打开倒出一碗汤,然后端着汤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眼神透露着嘲讽道:“这一撞,脑子撞傻了。”
宋颜棠瞪了他一眼,心想气势上绝对不能输:“我都知道了,我准备和你离婚了,要不然我今天就出院把婚离了。”
从姜一白进来开始,他就表现十分冷静,甚至连语气都给人一种沉重的压力。
这绝对不是18岁的姜一白能呈现出来的。
失去记忆的她根本不知道姜一白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变化。
在她脱口而出这段话后,眼前的人给她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紧绷感。
这样的氛围下,似乎空气都要快要凝固。
然而,姜一白凝视她片刻,开口道:“现在的你是以18岁的宋颜棠还是以25岁的宋颜棠对我说?”
“我……”
姜一白打断:“要是18岁的宋颜棠,不行,我不认为这个时候你有准确的判断力。”
宋颜棠听懂了,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了。
随即气鼓鼓说:“那我现在就是25岁的我,足够有判断力了吧!”
“那更不行。”姜一白端着碗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指尖无声轻轻敲击在碗底,眸色晦暗继续,“除非你能想起来一切,如果你那时候还想着要离婚,那么我绝不会阻拦你,你想要的都给你,算是给你的补偿。”
宋颜棠知道现在没有记忆,很多事都理不清。
想着等出院后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
不过,她对姜一白的东西没有多少兴趣。
她知道正常夫妻离婚都会分割财产,可听到姜一白的话还是吃惊了下。
那就算她想要姜一白的全部资产,意思也不会拒绝。
反应过来小声嘀咕:“算起来毕业才不过几年,能有多少钱……”
听到她嘟囔的话,姜一白眉梢一跳,没有继续说什么,手持汤勺送到她的嘴边。
“喝汤。”
宋颜棠被他这么一个举动惊到,身体下意识往后倾。
伸出手挡住,问道:“你干嘛?”
“你之前不是想吃我做的饭,这是山药红枣排骨汤。”
“我什么时候说的?”
一点记忆都没有的宋颜棠瞧了眼碗里的汤,升起一个大大的疑问。
姜一白竟然会做饭?
要是搁在从前,她都要怀疑姜一白会不会在汤里面下毒了。
不过她闻着香味,确实有些馋了。
拒绝了姜一白亲自投喂,她伸手想要将碗抢过来,却没有成功。
欲要质问一抬头就撞进姜一白漆黑如墨的眼瞳中,眼神涌动着淡淡的懊恼。
是因为她不记得了吗?
下一秒就听到姜一白低语道:“是我忘了。”
然后手指一松。
宋颜棠还在拉扯他手里的碗,一不留神,盛汤的碗就从两人手中摔落在地。
整个碗碎成了几片,汤汁洒在地板上。
“姜一白,你怎么松手了?”宋颜棠缩回手,满脸心虚将责任全部推给姜一白,虚张声势道,“我现在可是病人,有你这样对待病人的吗?”
姜一白看着眼前故作张牙舞爪的人,记忆在这一瞬间像是被拉回七年前甚是更久的时候。
他忘了。
在他眼中的娇艳明媚如宋颜棠,本就应该是这样。
应秋进来时候,就看到两人对峙的场景,又看到地上破碎的碗,当场被狠狠吓了一跳。
以为这两人又吵架了。
“一白,你来了。”
姜一白离开脚下的“案发现场”,脸色极为平静转身重新倒了一碗汤。
“妈,地下等会我来收拾,是我不小心失手打翻了。”
碗内的汤冒着热气重新端给了宋颜棠,这一次宋颜棠立即双手捧住,生怕再被打翻了。
还不忘小声反驳:“那是我妈。”
应秋还能不知道姜一白在袒护宋颜棠,对慢吞吞喝汤的宋寒棠道:“刚才我问医生说再观察个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我看你挺有精神的,等会让你自己收拾干净。”
宋颜棠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看着自家老妈。
“妈,你没有看到我脑门上包着这么大的纱布吗?”
早上换药的时候,她虽然没有看到,但听护士说都缝针了。
应秋道:“只是破了皮又不是断了胳膊。”
宋颜棠看着一百八十度大变脸的老妈,肯定是从医生那里知道她伤的不重。
瞬间感觉连碗里的汤都不香了。
就在宋颜棠愁眉苦脸时,姜一白已经拿着布包着碎片扔在了垃圾桶里。
“今天我不去公司了,小棠这里有我照顾。”
宋颜棠嘀咕:“谁让你照顾。”
“那好,我去买点菜做好晚点送来你们。”应秋当没有听到她的自言自语,乐意看他们待在一起,想着这样会让宋颜棠尽快回复记忆。
现在她唯独不放心就是失忆的宋颜棠。
眼神示意道:“小棠,你可不准欺负一白。”
宋颜棠咬着碗边:“……”
她一边喝着汤,一边悄咪咪瞥向姜一白,就瞧见这人似笑非笑勾了下嘴角。
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