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闪出两排宫女,四只美手伸来去解我的腰带。
我想躲,秦王却抢先拦住,他烦躁地挥手:“你们下去。”
宫娥行了礼,放下帷帐退了去。
这寝室内就剩下我和他,昏暗的宫灯,危险的气息。我的后面是宽大舒适的睡塌,前面是这个男人怀抱的压迫。他充满酒气的呼吸直冲我的大脑,我犹如一只狼口下的猎物无处可逃。
“酒真是好东西啊。”秦王的手摸上我的脸赞叹道。“一模一样。”
我身上一阵发麻,他目光炙热,手指却寒冷如冰,触在我脸上却冻结到心里。
我退后,后背抵上坚硬的墙。他冷眼看着我藏在卧榻深处瑟瑟发抖。“本王的塌,你们这群女人倒是爬得挺急的。”
我险险闪过他的魔爪,他落了空,眯起眼睛轻佻地说,“会这一套,田光,倒是会调教。”
我忘了,我面前是秦王嬴政,最具有征服性的男人。推拒犹如在玩火。
咬了咬牙,我得想法转移他的注意力。这种气氛,暧昧得可怕。
“大王……”我才刚开口,就无法再说。
秦王跃上卧榻,翻身压住我,嘴唇欺上来把我剩下的话吞了下去。我被他的吻惊得慌了神,
他没有任何等待,衣上环佩在撞击间叮叮大响。
秦王对女人的兴趣,绝不是在谈话上。尤其是他微醉时放在他卧榻上的女人。
我一口气深吸到心脉里去,对他霸道掠夺的恐惧让我尽全力。挣扎
他呼吸沉沉地抬起了头,隐忍和凶狠,奇异地统一在他眼里。
连我也陷入到他的目光中,迷惑地忘了挣扎。
“别得寸进尺,田光要的东西,本王已经赏给他了。你就好好服侍本王。”似乎看清了我的胆怯,他吐着酒气说:“只要你做得好,本王带你回咸阳宫,荣华富贵,本王绝不会少给你。”
我捏刀的手指紧得微微颤抖。荣华富贵谁都想要,但是不是通过这种被侮辱轻蔑的方式。
我气极反笑,我在他眼里只是个换来的礼物。不再犹豫,寒光一闪,锋利的匕身直刺入因**和自信丧失了警惕的秦王肩膀。
秦王负痛跳了起来,退到塌下两步。他不看自己的伤势,反而震惊地看着我。
我手拿着沾血的匕首,散发披头,衣衫凌乱,抬起下颚轻笑,在朦胧灯火下,在他眼中映出难以名状的妖异妩媚。
他眸中有种东西慢慢浮上来,终是冒出了水面,突变为口中的轻语。
“盈盈。”
这一声犹如魔王的咒语,任谁都会被蛊惑。我举着匕首的手没骨气地一软。
盈盈是谁,我不想去管,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我担不起秦王对她的情份。
盈盈这个名字,从小到大被人叫过无数遍,却第一次象今天这么不想承认,这么痛恨过。
“我不是盈盈。”
我漠视他眼中的欣喜震惊,冰冷冷地回望,浇灭他眼中喜悦的火焰。
秦王平息了下来,拍了拍手,宦官闻声而入,见到秦王肩上的血迹,神色大悚。
“你去找点东西给我包扎,再拿一壶醒酒茶和一盆冷水。”秦王神色不动地吩咐说。
宦官看了看我,诺了退下去。
我趁机把衣服整理好,秦王转过身恍惚地看着我,万千的柔情涌出来又压抑下去。
都说秦始皇暴虐无常,我感觉到他蓄起的怒意和强烈的隐忍,汗毛根根倒竖,总算,两个婢女拿茶和冷水打断我们,秦王洗过脸,喝了醒酒茶,醒了最后一分醉意。
“你这次又玩什么花样?”秦王哼了一声,“本王醒了酒,还能错认你?”
他这语气,不像是恐吓,倒带了点对情人的宠溺。
这个盈姑娘果然受宠,就算她犯了这个别人要诛九族的行刺罪,嬴政只淡淡解释为她在玩花招。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对君王也一样。
可我不想做这个人的替身,虽然她的男人位高权重,长得也俊美。
和秦王的女人有牵连不是件好玩的事情,我几乎命丧于此。
我正想开口,突然几个侍卫打扮的人冲了进来,外面更多的士兵把整个殿堂围了严严实实。
“大王恕罪,我们来迟了。”入殿的士兵跪下来。
“你们闯进这里来做什么?”秦王怒视。
“听说大王遇刺,我们特来缉拿刺客。”一个貌似是头的人大胆说,凶狠地瞥了我一眼。
我扔了血淋淋的匕首,怀着希望看秦王。
“大胆!谁告诉你有刺客!还不快滚。”秦王踹去,那人连跪带爬地退了下去。
我有点感谢他,他的肩膀还渗着血,却没有怪罪我。
不管我是否是沾了那个盈姑娘的光,我和他也恩怨两清,说清楚,就能一拍两散。
我才见他,又是血又是刀,和帝王在一起如与狼共舞。
“大王,我不是盈姑娘,真正的盈姑娘也许正等着大王呢。”
秦王语气出奇地坚定。“就算搜尽天下女子,也不可能找出如此一模一样的人来。”他上前一步,冷不防握住我的手,“盈盈,你还在怪我吗?”
我迷惑了,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如果他真的是如此爱她,为何又会让她离去?
“我真的不是她。”我低下头,如果他们真的这么相爱,那么我更不能夺了她的爱情,做她的替身。
“你说你不是她,那你是谁?父母是谁?家在哪里?”秦王有些怒意,执着我的手生疼。
我无语,我确实说不清楚。我无法解释我的奇遇,又有谁会相信。
我的腰突然被他扣紧,他俯身对我轻语,“你要是不记得,本王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我慌得一推,正好推到他受伤的肩头。我跳开几步,理理被他撩乱的思绪,“我真的不认识大王。”
他重新立起来,却没有怒。只抚着受伤的肩背身而立,又恢复了一个王者的气势,却有无边的寂寥和落寞:
“你想不起来没关系,本王慢慢等。”
我的心微微触动,没有拒绝,如果他发现我真的不是他心中的爱人,更能安心地放我走。这段感情,我实在不能如此霸占。“是的,大王。”
“叫我嬴政。”音未落,人已经大步决然走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