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帝王一脚踹下床的宫妃,应该会锁在冷宫里终年见不到天月了。
可我还没有入冷宫的资格,直接被遣送回去。只是没想到我这个没完成任务的工具,田光会亲自来接。
“你愿意跟我回燕国吗?”田光淡淡问。
不是去燕国,是跟他回燕国。
我摇头,如果他这么说只是责任,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哪怕是在这个时代。
我从哪进来,就从哪出去。
“那姑娘保重。”田光和我道别。
“等等,”我喊住他,“能不能告诉我,盈姑娘她是怎样的女子?”
田光笑笑,“她是怎样的女子,你最清楚。”
他也给我不了我答案,我只能看着他孤单地打马而去。
我仍然回了琅琊简陋的木屋。
从战国一人之下的王妃跌回一贫如洗的平民,转了一圈我又回到了原点,换回我自己的真实身份。
当走到木屋的花盆前我发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一块石英石,通体洁白,看起来寒凉,其实温润。
天不绝人,冥冥中有人指给我回家的路。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尽在他的掌握?
我拿着这块莫名的石头回到海边,和二千多年后的我一起,注视着丝毫不变的海面,这是回家的门。
我在等待一个声音为我解释这些不可思议的事,可是万籁俱寂。
奇怪的盈姑娘,如果是她引我入此世,为何当我要离去还在藏匿。
我要问清楚,为何要我来,为何又要我走?我不习惯被做别人的木偶。
我擦亮了石头,我要去盈姑娘的时代。
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过。
佛经中说,这世上因就是果,果就是因。后来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次的巨变不像上次那么剧烈。
在走向木屋前,我的心情都很激动。
就如同你活了20年,突然发现自己可能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姐。
不过激动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我看见一个老奶奶扶着栅栏从应该是盈姑娘的院子里出来。
我厚着脸皮上前问:“这里有没有住一个叫盈姑娘的女子。”
她似乎没有听清,我走进几步去又问了一遍。
她应声就倒了,我离她这么近,所以当然就倒在了我怀里。
一来就要出命案?我连忙把她扶进去歇着,她却昏迷不醒。
我在屋里翻了翻,翻出一些碎银,请了大夫来开药。
“为你娘准备后事吧。”大夫摇了摇头,开了几副药。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药店都关门了,可是这个大娘能支持到明天么。
“你随我去拿药吧,我家里留有一些。”大夫叹气道。
从大夫家取药回来,已经是深夜了。
我走过大街小巷,没有一个人。
突然听到身旁墙上传来一阵响动,我打起灯笼一看。
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斜坐在墙头,衣着寒酸,笑容却闪亮动人。
墙内传来一阵叫骂声,看来他是夜贼,不知道偷了什么。
“还不让开。”他散漫地笑着,伸出手,从墙内飞出一只白鸽栖在手腕上。
我连忙让开,他跳了下来,猛跑几步又停下。
“你不跑?”我为什么要跑。
“大半夜的一个人出来,又和我碰在一起,不是同伙是什么?”
少年邪气的笑着。
如此小的少年,也有如此细密的考虑。如此俊逸的少年,却有这么黑暗的心思。
“我是为你好。”他指了指墙上追出来的人。
我被他拉着大街小巷一顿狂跑,现在说不是同伙也没人相信了。
甩了后面的人,我停下来喘气,怒道,:“小破孩,你家在哪?”虽然他也没有恶意,但是毕竟是他把我扯进来的,我态度非常恶劣。
他无所谓地说:“我没家。”
孤儿呢。
我想起怀中的药:“我要去送点药,你也来吧。”
我进了屋里,扶起了老人一看,好像已经不行了。
“这是你亲人?”他看我只有惊愣却并不很悲痛,怀疑地问。
“不是。”虽然和我没关系,面对死亡,还是会有点悲伤。
我用老奶奶剩下的钱帮她办了丧事,和那个孩子住了下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老奶奶下葬完的哪天,我一个人坐在海边。那小孩跟过来。
“看海的那边。”我指指对岸。
他嗤笑了一声,也坐了下来。
“你能看得到海的那边是什么?”他也望去。
“那里有一个海岛。”我指东方给他看。
他不信。
“你看得到?”
我没有答,只是说:“那里有个风景非常美丽的岛国,”我想了想,“现在应该还没什么人。”
“一个世外仙境么?”他似乎信了,无限憧憬地望去。
“算是吧,你长大了我带你去。”
“你带我去?”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你先想想怎么吃饱肚子吧。”
“你怎么吃饭的?”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葬礼这几天我都是捧着恶心的伙食强忍着往下咽,“他连筷子也不动一下。这小子一定有私房钱。”
“不记得第一次见我我在做什么。”
“原来你是偷窃为生啊。”我鄙视。
“哪里是偷,”他满不在乎,“我只是去他们家吃点东西,没想到那么小气。”
我眼睛一亮。
“下次带上我吧。”我也想跟着混口饭吃。
“为什么?”他不干,“我和小喳就够了。你是拖累。”
我跳起来,“你晚上睡觉总哼哼我还没嫌弃你呢。”
他脸一红,不说话了。
“你叫什么?”
“我没名字,没人叫过我,小喳也不会说话。”他淡然。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后我就叫你小弟,你叫我阿姐好了。”我读书时总是班上最小的那个,姐姐哥哥不少,却很少遇到能做弟弟的。
他却不依:
“为什么要叫你姐姐。”
活泼明快吗?全文主旋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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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