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熙月!”真正的张泽鹿刚刚被一个长鼻毒人卷住抓走,待到他好不容易斩杀完长鼻毒人赶回来的时候发现这边的情况,连忙焦急地跑过来扶住受伤的纪熙月。
得逞后的傅黎禾恢复自己的面容,原来是蚯蚓派在搞鬼,蚯蚓派弟子傅黎禾用易容术在纪熙月面前冒充张泽鹿。
自昨日落败以后,蚯蚓派极度不服,竟偷偷派弟子潜入幻境干扰其它门派。
傅黎禾坏笑道:“原来这凌雀派已经没落到连两位参赛弟子都凑不齐,我这就去禀告掌门人,凌雀派严重违反武林大会规定,竟派出非本派弟子参赛,”她的声音阴森幽暗,言语间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兴奋,“凌雀派,你们这次……”声音戛然而止,一把飞刀利落地割向傅黎禾的脖子,瞬间就将她断了气。
“师姐!”陈勤卢从草丛处冲出来尖叫地冲向傅黎禾倒下的尸体。
张泽鹿在纪熙月晕倒后的前一秒给她及时喂上了一颗宿因药丸,而后他撕扯衣袖,用几条碎布片暂时先潦草地止住伤口,再轻轻放下纪熙月的身体。
他站起身,持剑走向正抱着傅黎禾崩溃的陈勤卢,大声喝道:“你去陪她!”话音还未落,一道白光闪现,张泽鹿直接抽剑挥向陈勤卢。
不料反应敏捷的陈勤卢率先用剑刃刺向张泽鹿脚踝处,两剑相交,张泽鹿旋转剑柄将其弹开,而后使出暗刀,如箭离弦般直射陈勤卢额头处,一刀毙命。
解决完蚯蚓派后,张泽鹿又回到纪熙月的身旁,他试图唤醒纪熙月,奈何唤了许久也不见她醒来。
张泽鹿有些慌了,他犹豫地看着纪熙月苍白的嘴唇,再三思索后张泽鹿收敛气息,将内力运作起来后再以唇缓慢向晕倒的纪熙月输入少许内力。
内力进入纪熙月的身体后开始见效,她慢慢苏醒过来,与张泽鹿对视的那一刻猛地瞪大眼睛。
纪熙月用尽全部力气扇了张泽鹿一巴掌,“你耍流氓!等武林大会结束,我让我祖宗收拾你!”
张泽鹿也不恼,他戏谑道:“你祖宗?你祖宗还活着呢?”
纪熙月:“你咒谁呢?王八犊子!”
张泽鹿撇过头,“你在这等会,我去灵罗天女那拿些干净的衣裳、白布和草药。”
张泽鹿走后,纪熙月摸着伤口处缓缓起身,一回头瞧见不远处傅黎禾、陈勤卢的两具尸体正倒在血泊中,她浑身一震,蚯蚓派的两位参赛弟子全都死了!
瞬间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纪熙月感到极其不适,她的喉咙处不禁泛起一阵阵恶心。突然纪熙月感觉身后有些异样,随即猛地转身,在看清楚身后人的脸后一时无措,她踉跄地后退几步,忽地脚下一滑。
张泽鹿的脸越来越近,呼吸声也越来越沉重,他跪着接住了摔倒的纪熙月。
纪熙月腹部伤口处经此折腾已被彻底撕裂开,她沾满鲜血的手不停颤抖着。
反应过来的纪熙月一把推开张泽鹿,迅速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张泽鹿问道:“是你杀了她(他)们?”
被推倒的张泽鹿慢慢起身,声音低沉,“她(他)们不该死吗?”然后一步一步逼近纪熙月。
纪熙月低头喃喃自语:“她(他)们还罪不该死……”
张泽鹿厉声道:“她(他)们不死,就是我们死,刚刚要不是我及时赶来,你现在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纪熙月明白,但还是受到极大冲击,方才跟张泽鹿一起与毒人们搏斗的时候毫无负担,可是面对同类人的死亡,她还是一时没办法接受。
良久,平复好心情的纪熙月抬头直视张泽鹿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救了我。不过你怎么什么也没拿?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泽鹿貌似松了口气,回道:“我走了几步后忽然想起这两具尸体,怕你不知情会生出什么事端,就立马折返回来想着提醒你一下。你想清楚就好,我现在得去灵罗天女那,你乖乖在这等我。”
纪熙月浅浅“嗯”了一声,面容复杂的张泽鹿转身离去。
待到张泽鹿讨来东西,纪熙月躲到草丛里换了衣裳,又包扎好了伤口。
两人收拾好继续上路,很快便来到了第一幻境终点,一面泛着金光的高墙出现在眼前,纪熙月伸手去触摸墙壁,竟直接穿了过去,二人对视一眼后,便一起穿墙踏入。
两人顺利来到第二幻境,老远就瞧见猎鹰派的季姜迷和石巫竹正与第二幻境管理者在交谈。
第二幻境管理者釜羽长老看见纪熙月和张泽鹿到来摸摸胡须,道:“又来了两位弟子,索性我就重头说起,四位弟子听好了,这次我们要进入的是一个关于拯救的话本世界。
这位叫盛黎麟的女子从小无父无母,在慈幼院里长大,前不久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断了左手,慈幼院邱姨嫌她晦气便将她扫地出门,可伶的盛黎麟在被赶出去的第七日就因为对生活失去希望,一时想不开独自身亡。
凌雀派的任务是阻止盛黎麟的死亡,猎鹰派的任务则是在这七日内捣毁慈幼院地下买卖并杀掉罪魁祸首。”
纪熙月疑问道:“武林大会为啥还要比这个?”
釜羽长老回道:“这位弟子,你们后面还有四十八个幻境要过,场场都打打杀杀的,你们受得了?这就是几个门派每年弄个场面切磋切磋,又不是真让弟子们去送命。”
纪熙月:“什么!还有四十八个?搞那么多干什么?我还以为今日就能回去了。”
釜羽长老一听这话,顿时眉毛气地竖起来,“可不是嘛!都是那些掌门人们老是让我们管理者搞多点搞多点,我脑袋瓜子都想破了!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快上路吧,弟子们走好,有事摇铃铛。”
釜羽长老长袖一挥,四人便觉天旋地转,一下子就瞬移到慈幼院门口。
“邱姨!我断了只手也能干活的,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无亲无故,在外面活不下来的,邱姨,邱姨……”这一来就撞见盛黎麟被邱姨赶出慈幼院。
纪熙月:“这么快就到这一步?”身旁的季姜迷和石巫竹话不多说,当机立断直接翻墙潜入慈幼院。
盛黎麟还在地上无助哭泣,纪熙月、张泽鹿两人连忙跑过去扶起盛黎麟。
然而警惕的盛黎麟看见陌生人立马停止哭泣,无情地甩开两人的手,跑走了。
两人连忙追上,一路避开盛黎麟的视线暗自跟踪,看到盛黎麟跌跌撞撞来到一间废庙,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两人趴在墙头观望了会后纪熙月让张泽鹿去铃铛那讨些银两,不一会儿,张泽鹿就回来了。
纪熙月不满地掂掂钱袋,没想到釜羽长老抠门得很,就只给了她(他)们一些碎银两,这房子是买不起了。
两人只能先给盛黎麟在客栈定了间房,又把隔壁房也定了,因为手头紧张,纪熙月撇着嘴,只能委屈自己跟张泽鹿共住一屋。
两人与客栈掌柜的定好房间后就又赶到废庙寻找盛黎麟,还好盛黎麟没有离开,她正用废庙里的空香火炉燃火取暖。
盛黎麟一见到纪熙月她(他)们立马跳起来,从火炉里抽出一根燃烧着的木棍直指纪熙月,“你们想干嘛?一路尾随我来到这是想抓我走吗?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死给你们看!”
纪熙月停下脚步,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想帮帮你,我们在无忧客栈里给你定了房间,这里晚上是不能住人的……”
盛黎麟手中火棍仍未放下,她轻蔑地说道:“你们从哪里来?是做什么的?平白无故就想帮我?哪来那么多好心?你们滚吧!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呸。”
张泽鹿上前说道:“我们是四大门派之一凌雀派弟子,门派向来以慈悲为怀,今日我们为慈幼院一事特地下山来声张正义。
江湖人不论出处,遍地为友,今日你与我们二人相遇皆是缘分,何不放下心结,痛快与我们为盟,将害民之虫一网打尽。”
纪熙月接话道:“张公子所言句句属实,我们并不是平白无故帮你,礼尚往来,你也要帮助我们铲除慈幼院这个大虫,我们的同伴已经潜入慈幼院,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再退一万步来说,盛姑娘,不论此时你内心是怎么想的,你的命终究把握在你的手里,倘若终有一死,何不在死前大胆地信我们一回。”
盛黎麟收起火棍,但仍心存怀疑地问道:“我们素不相识,今日才见,你怎知我是盛姑娘?莫不是你们早就盯上我了?”
纪熙月:“实不相瞒,确实如此,之前就有一批江湖人士盯上慈幼院,奈何最后以失败告终,我们凌雀派受她(他)们所托,前来斩草除根。”
盛黎麟半信半疑,她思索片刻后说道:“那我就……姑且信你们这回,不过,我在慈幼院里没日没夜地干活,只知道慈幼院里都是黑钱,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了解,恐怕是帮不了你们。”
纪熙月:“没关系,我们的同伴会调查出来的,交给她们就好。我们只要顾好自己,先好好活下来,日后再助她们一臂之力。盛姑娘,你是我们日后审判慈幼院最关键的证人之一,请你务必活下来。”
盛黎麟终于放下戒备,跟着纪熙月和张泽鹿两人来到无忧客栈。
很快便过去了三日,这三日里盛黎麟情绪还算稳定,但是纪熙月还是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转悠。
张泽鹿慢悠悠地抿了口水,道:“纪姑娘,你累不累?坐会儿吧,还没到第七日呢。”
忽然隔壁传来椅子被踢到的声音,纪熙月“嗖”地一下就闯入盛黎麟的屋内,张泽鹿跟随其后。
纪熙月飞剑割断房梁上的长绳,盛黎麟跌落在地,脖子处已有一道触目心惊的勒痕。
两人连忙将盛黎麟扶到床上,纪熙月取出身上药瓶,小心翼翼地帮盛黎麟上药。
许久,纪熙月忍不住问道:“盛姑娘,我以为你已经想开了……”
盛黎麟坐起身悲怆道:“你们帮我的这些又有什么用?你们会护我一辈子吗?在这个世道,我是个女子,又断了只手,能活到几时?
我连我自己也照顾不好,什么大道正义与我又何干?就算慈幼院被打倒了,我的手会因此长回来吗?证人什么的,不缺我一个,我现在每日一睁眼看见自己的残手,每时每刻都心如刀割,让我一个残人去匡扶正义,简直可笑至极!
我还是相信不了任何人能帮助我,你们我也不相信!虚假的心意,自以为是的拯救,我现在就只是每天在数着日子硬撑着罢了。
你们不要再多管闲事,我可不想死前还要被你们这些虚伪的人当作伪善的工具利用!”
纪熙月一时竟无话可说,待好不容易安抚好盛黎麟的情绪后,疲惫的纪熙月与张泽鹿无精打采地回屋,张泽鹿小声嘟囔着:“还没到第七日呢,怎么就提早了?”
纪熙月瘫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地回道:“第七日身亡不代表只有第七日才会有所行动,釜羽长老是想告诫我们,盛姑娘的念头还是没有打消。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第七日肯定会重蹈覆辙,我们必须要在剩下来的时间里让盛黎麟有所改变。”
张泽鹿:“怎么改变?”
纪熙月眼神坚定地说道:“我们要让盛黎麟自己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