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处的野格 第4章 村里第四章

“……”

时任檐沉默关窗，透着窗户看着对方，深邃眼眸很是无奈。

她到底在说什么？

许季西觉得自己特别唐突，给人看足笑话，不好意思摸了摸肩膀，垂着眼眸思考良久。

怎么办？

好像说错话...

即使对方隔着窗或许听不见，她抬起惊艳的脸，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声音很小，几乎像蚊子那般。

“……”

很久没等来回话让少女更加确认，他没有听见——

她索性离开窗户，往后躺，把被子掀在自己身上，闭眼缓解焦虑情绪。

而对面，许季西不知道，即使窗户关着，也依然能听见外边地声音。

少年离窗户特别近，听的一清二楚，一句没掉下，此时没有回音却留下剧烈心跳声。

噗通、噗通

胸腔急促在激荡，每一次跳动都充满不可平息的错觉。

让人平静不下，默默承受着扑通地冲动。

鹿销根本没注意外界，注意力一直在屏幕，两手不停打游戏，头上戴着不知哪来黑色无线耳机，隔绝了外界动静。

—

下午一点，阳光明媚照射在窗内，让少女脸颊触碰金灿灿的光芒。

热气围绕身边，她瞬间热醒，抬手擦额头上虚汗，视线动了动打量四周。

空空如也，没有风扇，没有空调，任何东西一律没有。

“……”

她毫不在意，掀开被子起身，不经意扫视窗外，对面空荡荡没有一丝声音。

只有一风吹过地沙沙声。

许季西瞬间松了口气，幸好没看见他，不然真的好丢人。

努力忘掉上午所发生的事，焦虑也逐渐埋在内心，肚子发出饥饿。

咕咕

转身靠近行李箱，俯下身从里边拿起洗漱用品，挺直背影直走出门。

一楼，许季西眼神淡淡扫过一楼。

沙发无人，寂静只有女生哒哒地脚步。

收回目光，走进不太熟悉的卫生间，里边包含洗漱台。

十分钟后出来，牙膏不小心掉落在地，许季西弯腰捡起，刚要走几步不小心撞到人。

对方闷哼一声，捂着额头烦躁：“你眼瞎是吧？”

妈的！走路不看路。

许季西下巴被撞的微微有点痛，脸上不显，看清来人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

后者挑眉，抱着手臂接受：“没关系。”

眼球转了转问“你成绩怎么样”

“啊？我吗？”许季西见对方没什么事才松了口气，“还好。”

成绩确实挺好，每回考试能保持六百九以上。

“我想听真话”陆幸然进一步说，目光毫不掩饰打量着她。

不会是太差不好意思讲？

许季西坚持不了别人坚定地视线，下意识挪开眼，闲扯道“那你去打听，我高中上第一中学”

“……”

陆幸然嗤笑一声，“我开玩笑你还真信呀”凑近许季西道“不过，我没兴趣打听。”

许季西被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一跳，脸上镇定，强撑着对方靠近的距离，实在感觉不适便挪了身子。

“哦”

对于那极其冷淡地嗓音，陆幸然全然不在意，随手掏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直言：“加微信呗”

“嗯”许季西点头。

二人加了微信，陆幸然想起母亲昨日叮嘱的事，随口道“需不需要了解外边情况”

新来亲戚，定然不了解村子各个情况。

说心里话，她挺不想带她逛。

大抵是为了汤正辞，那个心中的理想型。

可是老妈交代过，不能不带。

许季西思绪放慢，眉眼低下，眼神浮现别有异样地情绪。

真没想到还有人会想着她。

毕竟陌生，此刻才刚认识——

她以为她们即便在一个屋檐下，能做到毫无关系，当对方视为空气。

“怎么？不愿意？”陆幸然挑了挑眉，双手抱臂，一脸等待模样。

“……”

看起来没安好心。

许季西抱着盆，里边装着洗漱用品，想了想，把它放在旁边框架上，转而看她。

目光略有疑惑，不想把问题埋在心底，好奇道“你不会嫌我麻烦吗？”

以前那些人，总会嫌她烦。

怎么嫌呢...她也不知道。

“麻烦？”陆幸然嘴角上扬，语气轻快：“有什么麻烦的，我呢，根本不在意”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话音一落，她拉起还没消化完的许季西越过客厅推门而去。

…

小路口上，附近皆是森林，绿色的叶子挤满周边，密密麻麻在枝头长着。

一眼望去，树木环绕，形成一道竖排屏障。

或许幽深莫测，四周寥寥无人。

“檐哥！看我”

鹿销翻找口袋，终于从兜里掏出一把银色钥匙，在少年面前摆了摆。

一脸得意，炫耀道“怎么样？羡不羡慕”

时任檐啧了一声，歪头看一眼鹿销身后，那有一辆黑车摩托车，瞬间了然。

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开口：“摩托车？哥比你多”

张口能把人气走。

“……”

一定要说实话吗？

鹿销嘴角一下子扯平，面无表情瞥向别处，实际上快哭了。

高兴不到几分钟，结果换来悲伤。

心里咒骂自己干嘛那么贱！老招惹时任檐，这下好了，被反击了吧。

他去过他家，时任檐家里有小型停车场，能看见一堆各种各样的一排摩托车。

就冲一点，他感觉挺没面子的，今日不知咋地发癫，被打脸了。

也怨不得别人。

“唉～”

鹿销叹口气，起身说“我先走了，你继续发呆吧”

前方一辆黑色摩托车，他长腿一跨，头盔带好，插钥匙。

时任檐跟他招手拜拜，鹿销开着摩托长扬而去，留下乌烟瘴气的灰尘和难听噪音。

“……”

说实话，声音挺美妙。

原来开摩托车可以这么吵，时任檐心想。

在台阶坐许久，屁.股都要麻痹，他起身拍灰尘，抬眸瞬间，眼睛微微一闪，仿佛是一颗明亮的珍珠。

瞳孔中倒影着远方，有人逐渐往自己靠近。

许季西净白的脸颊已有大颗汗水，实在受不住躲在树荫下。

不再承受太阳地热气腾腾，微风吹动四周枫叶。

女生快速下蹲，一排泥土有着密密麻麻的蚂蚁，它们紧跟队伍，走向未知路线。

风再次吹来，她伸手给地上蚂蚁遮风，蚂蚁跟随队伍在过道，直到走进草丛中，才收回手，拍了拍给蚂蚁遮风而沾染泥土的手。

圣母小姐？时任檐刚踏近此地，远远目睹刚才那一幕，嘴角抽了抽。

半响，唇边微微上扬，眼瞳有一丝玩味，居高临下睨着她发呆的样子，抬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

许季西听到响声，下意识抬头，瞧见面前站着一位刚遇见不久的少年。

她戴着眼镜，能特别看清他的模样。

少年眉眼冷峭，睫毛纤细又卷长，那双蕴含千万的情绪里，令人不清楚的探究。

一手插兜，身躯遮住太阳，女生眼里装满了他整个人，而男生似乎从太阳而来，替人挡住刺眼的光芒。

许季西感觉一直盯着别人是不礼貌行为，移开双眸，站起身若无其事说“你把我的光，挡了”

“……”

周围弥漫尴尬的气息。

时任檐长腿一辸，不在背对着光，与少女并肩盯着太阳，语气漫不经心：“那抱歉”

许季西嗯了一声，凝视那刺眼的光芒，逐渐放空。

刚才与陆幸然出门，中途陆幸然被一通电话与她分别。

她走着走着便来到这里。

“话说，我是不是在哪里看见过你”时任檐嘴角含笑，柔情似水，目不转睛望着她，在太阳中颇为耀眼。

可许季西不解风情，脑子一根筋正经般地答：“你在搭讪，对吧”

不然怎么在抛奇怪地眼神。

“……”

我真服了。

时任檐沉默不语，似乎在消化这句奇妙地话。

许季西仔细理解，终于察觉到此话地怪异。

在异性面前直言不太好，容易丢他的自尊，毕竟人会翻脸。

可是能怎么办，以前太多人搭讪她，如今早已习惯。

下一刻，许季西听见旁边传达悦耳动听地声音：

“你要这么想也行”

她撇过头直视男生，双眸明亮却宛如一片死水，却没有生机勃勃的动态。

时任檐恰逢挪开目光，便错过了，再次望着刺眼又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蓝天，故作深思。

下一秒转头对上许季西，微微勾唇，后者撞上难忘的眼神，他打趣：“那我的搭讪，你愿意接受吗？”

少年目光强烈，超级具有攻击性，不是危险，而是迷人的吸引。

令许季西忍不住心跳一聚，又快速飙升。

怦怦

她面无表情撇开眼，努力平息起伏不定的情绪，觉得事情不能再继续下去，胡扯道“你的狗不会不见了吧”

“……”

没话说了吧。

毕竟你喊狗叫爹呢，

许季西得逞似的丢下一句：“有事，下回见”

迈开四五分长腿，没走几步遇见赶来的陆幸然。

她气喘吁吁奔向她，手里攥紧东西，塑料透明袋子里面装着两个热腾腾的馒头，递到人面前唤气道“给你。”

许季西没接过，摇了摇头：“我不饿。”

话撒了谎，她一整天没吃饭，肚子饿的咕咕响。

“别推脱”陆幸然直接把食物塞到女生手中，带了些挑衅地目光暼着时任檐，扭头就走。

许季西推脱不过，小声说了句：“谢谢”，随后跟上。

陆幸然步伐不大，刚走没几步自然听清了，嘴角弯了弯。

时任檐目睹她们离开的过程，垂着眼想了想，漠然从口袋抽出手机，拨通【父亲】电话。

那头很快就接通，入耳吵吵闹闹嘈杂声，时其林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兔崽子有什么事”

“爸。我反悔了，你别把狗带去亲戚家”时任檐长腿一迈，离开树荫，神情淡淡。

昨天狗被父亲带走，他倒不觉得有问题，只是许季西随口一句，他就放在心上。

“不愧是…”小兔崽子。

那头语气一滞，传出一道女声：“我来接电话”

任漂抢过时其林的手机，对屏幕带着讥讽地道“你以为你是谁！”

“我们都已经和舅舅谈好，你现在跟我说反悔，哼，再有下次要你的狗”

她们掐断电话，只留下嘟嘟声。

“……”

妈还是这么暴脾气。他无奈摇了摇头，父亲温润但学了老妈口吐芬芳，母亲暴躁又口是心非，而他懒散被宠长大。

到家门口，陆幸然拿出钥匙开着锁，随口问“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谁”许季西不解地问，眼神充满疑惑，不会是刚才那个男生吧？

下一秒得到答案，陆幸然打开了门，进屋换拖鞋，偏头望着她，解释：“刚才与你讲话的那个人”

“啊？不认识”许季西换完鞋朝垃圾桶扔了刚装面包的塑料袋，迟疑一顿：

“我回来不认识你家在哪，路上碰到他，就向他问了路”

陆幸然哦了一声，靠近沙发一屁股下去，随手拿起遥控器，按了按开关，大屏幕出现画面。

“…没事的话，我先上去了”许季西盯着她沉默的脸试探说，语气小心翼翼。

内心怀疑陆幸然不会生气了吧，表情逐渐严肃。

陆幸然眼神盯着屏幕，拖着尾音慢悠悠说“请等一下～”

余光见许季西清冷站在电视旁边，神情无一透露紧张，细看能清晰可见她手臂微微紧绷。

陆幸然嘴角上扬一笑，带着笑意：“那个人可是镇里帅哥之一，叫时任檐”

“他家境不错，父母双全还健在，下有一位弟弟。你有福了”

“而且不亏——”

“……”

这表示什么不言而喻。

许季西不可置信盯着她，眉毛皱起又舒张，一直抿嘴的唇张了张，最终艰难开口：“你认为我骗了你，对吗”

“……”

沉默。

一声不吭代表是。

没得到回答她垂下头，眼角泛红，转身自嘲：“原来我们还不认识，是我想多，自私般的认为我与你能熟悉，结果…”

最后一句谁也明白。

许季西转身急匆匆上楼。

陆幸然望着许季西逃跑背影，如此果断，突然想起自己给她面包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