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处的野格 第10章 村里第十章

来到外边，穿过一排排小路，在阳光下少女们热烈的奔跑。

许季西终于跑不动了，挣脱对方，在一棵长满叶子大树下站着。

一只手撑着树，气喘吁吁道“…我不行”

陆幸然听到声音，在一旁阴影下蹲着，忍不住讥讽：

“大小姐果真与寻常人不一样”

“跑这么点路就要休息，可真是…”

“没、用”

“……”

许季西哼声，揉了揉膝盖，满不在乎被嘲讽，有气无力地道：

“你说的对，我是这样懦弱的人，所以你先走吧”

她不喜欢被人催赶，那样会让病情逐渐放大，直到控制不了。

陆幸然翻个白眼，站起身，仰头望着她，正色说：

“我妈交代，如果你不去，我会挨打”

“……”

许季西眨眼，控制即将要划过眼角的眼泪，语气轻颤。

“陆幸然，你为什么老用道德绑架我？”

“我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吗？”

少女纤弱的肩膀耸肩，双手撑着膝盖颤颤巍巍，头着对方，不让她发现自己此刻慌张神色。

“确实没有”陆幸然冷声开口，“你只是抢走母亲对我的偏爱”

唯一偏爱。

许季西紧闭双唇，挺直了腰，完全不理解。

为什么她会认为自己会夺走…

那不能夺略的情绪。

陆幸然走出阴影，太阳照晒全身，她仰头望刺眼光芒。

眼睛被阳光照得刺眼或是心中的情绪，让她不经意流出悲伤神态。

“其实我被收养之后，没有见过一次养父，或许是没有”

“而我…很贪心”女生凝视着太阳，眼角含泪，泛着一点点湿意。

分不清是阳光太厉害，还是过往回忆，令陆幸然流下眼泪。

风轻轻吹动她那张精致化了妆的脸，表情没有先前的嚣张，取而代之面无表情。

深潭那般禁止宁缓，许季西琉璃般的眸光闪过同情，睫毛轻轻眨动，换她慢慢牵起陆幸然，朝前走——

二人默默无言，其实都很清楚。

陆幸然凝视着前方后脑勺，继续解释：

“我想让母亲更疼爱我一点，尽管一点点也行。可我不愿意她把爱分给别人”

“因为那样，她或许不再管我…”

“不会的”一直在听地许季西突然插话。

每次回忆亲人都会涌上心头，整个人弥漫着苦涩。

“小时候舅母应该…不喜欢我。我没骗你，更不是安慰你。”

“她可能为了维持血缘关系等，叫我回来。先前没同你讲，来之前我一直住在养父母家”

陆幸然一脸不可置信，眼角再次泛红，嘴唇轻轻颤抖，喉咙干润，整个人努力压制快要失控的情绪。

她还以为许季西…是来抢夺宠爱之一…

结果不是。

那她这么多天的针对…是用错了人？

为了那点在亲生父母家没得到过的虚拟亲情，用无辜之人发泄内心的阴暗，她怎么成这样？

许季西没有回头，却了然知道陆幸然此刻并不好受。

一路上很安静，直到面前出现一条大道。陆幸然缓缓闭眼道歉：

“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许季西也不用经历伤心。

许季西转过头直视对方，在陆幸然泛红地双眼中，一字一句说“没关系”

后者嚎嚎大哭，鼻梁通红，用力抱紧许季西。

她从来没觉得，许季西居然会这样好。

好到不敢相信。

因为她身边有很多虚伪的人。

而对方比以前陆幸然所交到得朋友还要好，几乎好上无数倍。

许季西被抱住一刹那，恍惚愣在原地，短暂后才接受，浮现一片茫然无措。

抱够了，陆幸然放开了她，努力不看对方，指着前方其中一道路说“往那走，通往市场”

先迈出一步。

许季西无奈摇了摇头，解开心扉真好，心态放松了些。

随后跟上。

七点整，二人刚吃了肠粉填饱肚子，在小巷子散步。

“许季西！你看前方”陆幸然指着前面几米激动道。

许季西今天出门太急，眼镜没带身边，眯了眯眼努力看清。

前面有六道人影，一黑一白在打架，其他四人在观看，还激动叫喊：

“大哥！别输啊”

“给我殴打汤正辞”

“用力一些”

挣斗地二人超级无语，总感觉自己像猴一样被人看，可是能怎么办？

混混惹起的斗争，汤正辞不能不反击，正面与苏豫斗殴。

陆幸然走近一点，越觉得前方身着白色短袖的少年很熟悉，不容思考，下意识飞奔而去——

汤正辞正想给对方一个拳头时，少女大力扯过他的手，拉在身后。

陆幸然咽了咽口水，径直面对混混们，颤抖地打商量：“你们别欺负他，有什么事好好讲”

苏豫啧了一声，一脸不耐烦：“娘们兮兮的，别来插手爷们的事”

抬手想把对方推出去。

可陆幸然死死不动，表情严肃：“苏豫，你别一直纠缠汤正辞，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也告诉你”

“我！陆幸然，不会喜欢上苏豫，从前是，未来也是”

振振有声，把苏豫那点情感都隔绝掉。

汤正辞眼底闪过一抹喜色，盯着面前少女的白皙后脖颈，神色加深。

而对面黑衣男生眸光骤然缩一下，心神在她说出那一刻完全失去平静，永远拼凑不起内心的破碎。

很明显对陆幸然有好感。

许季西远远观望，看着他们忍不住想：

感情纠葛可真难受，幸好她没对任何人产生过一点情感方向。

余光刚抬起，见路道另一头出现人影。

少年出现在树下，穿黑皮外套，链子没拉露出内搭衬白衬衫，黑色紧身裤贴紧大长腿，迈着步伐浮现慵懒的气质。

突然停住脚步，他似有感觉一样，扭过头隔空片少女对视。

“……”

警惕性挺强。

许季西表情清冷，没一丝意外。

时任檐伸手挥了挥，打招呼：“您好。”

许季西先是愣了一下，又左右观看，旁边除了叶子不停落地便没人。

他是跟我打招呼吗？

她在内心问自己，试探性挥手。

时任檐停下步伐，等旁边摩托车越过身边，才开始过路，来到对方身边。

周围人来人往，他却仿佛置身事外，眼神深邃扫过少女精致的脸。

阳光洒落在许季西半边脸颊上，长睫毛轻颤，平翘嘴角带着一丝拒人千里的气质。

太阳投射下，微风拂过发丝，她像仙女一样下凡，冷漠而仰慕。

“怎么？”

许季西见对方一直盯着她，还以为她脸上有奇怪异物，伸手抚摸平滑的脸颊。

没有东西呀。

那他看什么？

目睹那一下，时任檐嗤笑了声，双手随意搭在手臂，解释：“我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如此特别有气质的女孩”

“…有点让我情不自禁。”

“……”

许季西轻轻垂下眼眸，表情平静，眼底有一抹微妙的神色划过。

对于这种搭讪，她早已习惯，只是再听见，会有不自在感觉。

“看什么呢”时任檐不好意思把话题深下去，便转移话题。

目光散落在远处熟悉面孔，挑了挑眉：“哦？他们为情打架呢”

“你怎么知道？”许季西抬眼反问，望着他们流露出不解。

时任檐突然凑近少女，闻到对方传来玫瑰味得体香，令人镇心，贴近耳旁，温热气息覆盖：

“你、猜——”

“……”

不说就不说，靠这么近干嘛？

许季西像触电般一下子拉开距离，努力强装镇定，随口说“我刚回村，不熟悉。还有…”

目光与他接触，她眨了眨眼，心跳砰砰直响“下次别靠这么近。”

完毕，许季西挪开视线，不自然摸了摸耳垂。

时任檐姿意深邃地眼扫过女生的小动作，低声笑一声，声音轻松又有愉悦地气息。

许季西更加不自然，来回触摸耳垂，拇指能清楚磨蹭到一点细微不均匀。

指尖轻轻一捏，她微微皱起好看的眉毛，按一下耳垂发痛，那有小孔，是高一陪许愁养去打的。

远处。

苏豫眼角含泪，摇头不敢相信，双手伸在空中，想捉她问清楚，又不能，最终垂落在身旁，闭了闭眼：“你难道没有对我有过一点点…”

“心动”

如果没有，她不应该在他红灯过马路时拉他回去。

也不会在课堂上，与老师说他不是差生。

他是成绩很差，当时受到老师的辱骂，所有人不看好他。

却只有陆幸然脱颖而出，为了他这个人敢与老师对质。

说什么苏豫已经记不清，只知道后面不用叫家长。

陆幸然察觉事情严重性，眉心微微动一下，郑重地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给你产生那种想法，不过可以从打心底告诉你”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对你有除了同学以外的情感”

直接明说，断绝与他的关系。

或许连未来都斩断，包括还没建起的孽缘——

而且，他们仅是普通朋友，并无其他关系。

或许在苏豫眼里，陆幸然跟所有人不一样。

可陆幸然不是，在她记忆里，苏豫只是同班同学，仅此而已。

“不可能！”

苏豫撕心裂肺地呐喊，双眼发红，想凑近对方时，后者后退。

原来是汤正辞直接扯过少女往后退几步，不让苏豫接触陆幸然。

汤正辞在陆幸然看不见得身后眉眼阴沉，一字一句对他说“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

“不管你以前怎样针对我，看在陆幸然面子上，我不会追究。”

陆幸然点头，对于事情要完全解决，语气冷然：“苏豫，如今到此为止”

“…好”苏豫难受地闭眼，在小弟的扶持下慢慢离开视线。